“是,老夫人。”
等到鸳鸯带着护卫压着金管事家的过来,又见他们放下抬着的两个箱子,打开就见里面有不少的账本金银,张芮都不用往看,能让鸳鸯带过来确定是有问题的。
其他下人陆陆续续的过来,这眼前密密麻麻的人跪在眼前,张芮心情还有些复杂,让一个现代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若是个心防单薄的还不得就此被迷了眼了?
“我知道主子不在,你们难免就懒惰一些,这些我可以不介意,但是有些事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儿,才看着开端发落出错的燕儿和金管事:“燕儿私自闯进主子的屋子欲行不轨,发卖!金管事失职且贪昧,念在这些年的苦劳上,革往管家一职,调往外边儿庄子做个管事。”
之所以对金管家这么宽容,张芮也有一部分是看在未降生的鸳鸯面上,不管将来她们还有没有做主仆的缘分,但最少得一些庇护她还是愿意给的,荣国府的一个庄子管事也比平民百姓家强上很多了!
忽然从这金陵老宅的大管家变成了下边庄子的庄头,金管事心里的落差让他一下子恨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燕儿,哪怕前一晚心里有些旖旎,这一刻也都纷纷抛在脑后。
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认了,没精打采的磕头谢恩。
金管家的妻子若是本来还有些不明确,如今看丈夫的状态便知道他们家完了,想着昨晚忽然被叫走的丈夫和外甥女刚刚的罪名,一时间怒气上头,一把捉住了外甥女的头发,恨道:“你这个贱蹄子害人精!我好心让你进来享福,你倒好!害得我相公被贬,我打逝世你个害人精!”
边骂还边揪着人打,燕儿也一直在哭着求姨妈原谅,一时间下头乱成一团,张芮被吵的头疼,抓起茶杯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怒道;“当这里是什么处所?菜市场吗?若是还是这么不知规矩,干脆都撵出往好了!”
金管事家的一听这话,立即不敢再闹,趴在地上哭着求饶:“老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没有规矩,求您千万不要撵我们出往啊~~~”
张芮冲着护卫一挥手,道:“带下往,按我说的处理。”
林护卫上前一步一拱手,“是。”然后领着其他两个护卫扭着三人就退出了花园。
第40章 整顿(捉虫)
下人们看着大管家和一直有些目中无人的燕儿被拉下往, 都有些噤若冷蝉,纷纷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主子注意到。
张芮作为一个博览群书的女人, 对于如何修理不守规矩的下人也汲取了一些经验,如今见他们忐忑着,便决定先晾一会儿他们。
“鸳鸯, 换些热茶来。”
“好的,老夫人。”
热茶端上来, 张芮看了一眼贾珍, 又对鸳鸯说:“再来点瓜子花生。”
鸳鸯低头忍笑,轻声道:“是~奴婢这就往~”
下头跪着的下人心思机动些的偷偷使着眼色,有些不知道这老夫人到底是为何这般,但看起来似乎并未走迁怒的意思……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是有些懒惰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了, 可这损坏规矩徇私枉法的事情我是万万不能忍耐的。”喝够了茶水,张芮掷地有声道:“今儿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主动自首或是真实举报其他人的恶行, 我可以酌情处理,但若是逝世性不改被查不出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自首的事情搁谁都不愿意的,谁知道老夫人的底线在哪里,可若是当面举报,稍微有些头脑的都感到日后在这府里很难立足。
所以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迟疑,张芮也不介意, 看了一眼鸳鸯,她立即会心的退下,没多久捧着一个盒子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贾珍有些好奇的盯着盒子看,张芮看他那眼神,随便的指了指,道:“好奇就打开看看。”
贾珍一点儿也没粉饰的意思,得了话立即就打了开来,见里面最上层就是刚刚那位金管家的卖身契,好奇的问:“叔祖母,拿这卖身契有何用意?”
老主子还未答复,底下下人却皆是一惊,要知道这家里下人的卖身契通常都在管家人手里,轻易不会拿出来,若是拿出来了,定是不会简略的看看而已。
张芮也没让他们扫兴,捻起最上边金管家,哦,不,现在是金管事了,把金管事的卖身契提出来放在一边,随口道:“金管事出错,我已经开恩给了他轻罚,我是个重情的人,但领不领情还全要看你们自己了。”
依然没有人吱声,张芮有些扫兴的摇摇头,拿起第二张卖身契,那是老宅地位仅次于本来金管家的库房管事宋管事的。
翻转过来正面对着众人,轻声说道:“宋平,你猜我若是说给金管家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他会不会愿意说出你做了什么样的错事?”
宋管事年纪比金管家看起来还要大几岁,之前两个人并不算很合得来,但也说得过往,可若是没有邋遢那确定是不可能的。
若是有机会能把对方踩下往确定不会放过,而如今金彩落魄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能不能回到本来的地位暂且不说,若是能拉下一个作伴的也不算亏。
至少本日若是他宋平,确定会这么做,所以老夫人刚一说出来,宋管事直接就抖了起来。
张芮一看颇有效果,下巴一扬示意于护卫的方向,“或者我让林护卫往你们家里搜一搜,这不该有的东西总是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吧?”
若说之前的话是针对宋管事,这一段就是对所有人了,张芮一打眼看见好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异样,在心里给这几个人重点记了一笔,才重新转向宋管事。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宋管事汗都下来了,在心里重复思索如何应对也不得法,最后只能一咬牙,跪伏在地,痛陈:“是奴才有负主子所托,奴才认罪,奴才对下人管教疏松,平时也多有松懈。”
张芮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还有呢?”
“还有?!”宋管事抬头看了眼上头老夫人,立即又低下来,发抖着唇道:“奴才,奴才私自取用碳和冰,还…还……”
把瓜子皮扔在了空碟子里,张芮用帕子擦擦手,禁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说说其他下人失职的行动吧,你的事我就再给你个机会,回往好好想想怎么补偿吧。”
宋管事一听,连连磕头,“谢老夫人,奴才定会补上。”
之后张芮就听宋管事说了哪些下人做了什么事,哪些下人比较踏实肯干,她也不是一言堂,当然也容许人辩驳。
只是这宋管事得了主子原谅,说话还算中肯,大多数下人无法辩驳只能认下。
张芮头脑也不算特别好,早早就吩咐鸳鸯几个认字的把这些下人的互相检举的事情记下来,一方面方便回想,一方面以后没准儿也用的上。
而小透明下人基础没什么机会犯下大错,这种没权没势的人又占大多数,小来小往的弊病也不用太在意。
而大多数举报都集中在那么些人身上,之前她创造异样的那几个人也果然没有丝毫意外的在其中。
这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大部分下人都收拾明确,张芮拿着记载下来的一揣摩,最严重的几个直接撵出往,剩下的按情节严重就扣月钱。
张芮自从王氏的钱得手之后看到她憋屈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舒爽,所以开端热衷于扣人钱。
不然有些处分对她有什么利益呢?
等到所有人都散往,贾珍一脸崇拜的看着叔祖母,“叔祖母真厉害!几句话就吓得这些下人不打自招!”
“你小子少拍我马屁!”
贾珍撇嘴,“叔祖母您怎么听不得好话呢?”
“重要你小子的好话听着让人多想。”张芮扔了他一颗花生,“没事赶紧回往读书往!”
“别啊,祖母,我就一个事儿,您看您老人家什么时候也帮我把宁国府老宅的下人调理一下呗?”
贾珍看叔祖母老家这些下人的作态就能想象他们家老宅是什么样的,所以直接就腆着脸恳求起来。
张芮看了眼贾珍,道:“知道叔祖母今儿为什么偏偏留你在这儿看吗?”
“不是看戏吗?”贾珍眨眨眼,不明所以。
伸手过往揪住贾珍耳朵,拧了一下,气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再说一遍,叔祖母让你来看戏来了?”
贾珍也不敢掰开叔祖母的手,只能顺着力道靠近叔祖母的方向,求饶:“叔祖母,叔祖母!我错了!我是来学习的,学习经验!”
“那你学习的怎么样了?”张芮也没松开,持续问道。
“好!特别好!叔祖母的手段珍儿能学得一二就已经很受教了!”拍完马屁,贾珍感到耳朵上力道小了些,又谄谀道:“这不是珍儿人小式微,想着若是有叔祖母您坐镇,可以事半功倍吗?”
张芮放开贾珍的耳朵,见他表情夸张的揉着耳朵,说:“珍儿,如今宁国府就你一个继续人,你又是贾家将来的族长,很多事情你可以嫌麻烦,但不能不会处理,不然无法让人佩服。”
贾珍也不作怪了,趴在石桌上叹气道:“叔祖母,若是瑚儿确定会比我做得好吧?”
有个优良的堂弟对照着,贾珍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可跟从小关系好的堂弟又不能撒气,这也是他为何会往荣国府越发少的原因。
如今说要随着一起来金陵,未尝没有想要试一试的想法,又表现的不在意的样子,也是担心若是没考好也不用太丢脸……
张芮却见不得他这丧气的样子,伸出中指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瑚弟弟有他自己的责任,你的责任当然也要你自己承担。”
“我知道啊~”贾珍也就是一说,族长确定是长房宗子来做,若是无缘无故让出往,以后宁国府如何自处呢?就算他不在意,他爹也不会容许的。
“你啊~”张芮摇摇头,有时候她就感到她那个侄媳妇请求实在是太高了些,贾珍这样的孩子怎么可以一味严格请求呢!逆反心理岂不是更严重?只是这话她又说不得太多,如今只能宽慰贾珍:“没有人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叔祖母就感到不爱念书也没什么,看你琏弟弟,叔祖母固然也不许他逃课,但也并不十分请求成绩,这人啊,人品德行好了,其他才是锦上添花,为人不行,那才干就是给恶行添砖加瓦。”
“可很多人都说我是纨绔子弟。”
“珍儿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了吗?”张芮认真的问。
贾珍先是摇头,看了叔祖母一眼又警惕道:“我没有欺男霸女过,但是在外面确实叫过宁国府的名头恫吓别人……”
“那可有淫□□女知法犯法?”
贾珍酡颜,“叔祖母您说什么呢?我都没有…没有通房呢!再…再说,我也听您的不想那么早就,就……”
张芮温柔的看着贾珍,说:“若是无缘无故仗势欺人确实不好,日后改过便是,但珍儿又没有别的坏处,如何就是纨绔子弟了?我们珍儿多好!以后更好!”
“叔祖母……”
贾珍被激动的不行,当天下午就和叔祖母一起回到宁国府老宅狐假虎威了一回,又得了叔祖母的表扬,心里甚是满足。
回往之后读书都比平时更上心了些,其他几个堂弟都有些惊奇,回往贾琏问起祖母,张芮只是笑而不语,贾瑚看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曾经的弟弟……
第41章 薛家(捉虫)
贾瑚的测验是在翻过年仲春, 张芮是筹备把所有的应酬都在年前结束,免得影响孩子的学业。
所以老宅的事情料理完,张芮就发了帖子给金陵城各家, 然后就开端筹备宴会。
这次没有张氏王氏帮忙,张芮就只能全凭自己来弄, 好在鸳鸯和鹦鹉也算得力,倒也忙的过来。
张芮自从那时候见到林护卫看到鸳鸯时的眼神, 便记在心里,鸳鸯几个确实年纪不小了, 也不能一直留在身边。
这一日鸳鸯又来跟主子汇报各项筹备, 张芮看着她和鹦鹉,忽然问起:“你们两个家里对你们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吗?”
“老夫人?!”鸳鸯和鹦鹉惊奇又羞涩的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鸳鸯先开口:“鸳鸯想一直伺候老夫人, 不想离开嫁人。”
“我又没说嫁了人就不伺候我, 可若是有好人家,也没必要就推辞, 女人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要仔细的。”
鸳鸯低着头没出声, 鹦鹉想了想,回道:“老夫人, 奴婢母亲没说过什么,奴婢全凭您做主。”
贾母的四个大丫鬟,鸳鸯年纪最大,刚过二十岁诞辰,鹦鹉次之, 今年十九,珍珠和琥珀也有十八岁了。
张芮也确实没太想起来这几个丫鬟的婚事,不过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听鹦鹉的意思她是有嫁人的意愿的,只是鸳鸯这里却似乎是有些抗拒,张芮对这几个丫鬟很有好感,若是本心里不想嫁人她也不委曲,但也不盼看她是由于别的什么事影响一生的幸福。
所以等鹦鹉出往,张芮便问鸳鸯:“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便告诉我,主仆一场,我到底是盼看你幸福的。”
鸳鸯跪在榻旁,一边给老夫人捶腿,一边说:“您也知道我母亲逝世早,父亲取了继室又生了个弟弟,继母自从我伺候您对我态度虽说是越来越好,但到底不是亲生的,每次回往都感到鸳鸯实在是个外人。”
“奴婢有时候想啊,明明我娘在的时候他们也很好,可怎么她逝世没多久,我父亲就能那么快娶继母还情绪融洽呢?传宗接代就那么重要吗?”
……
眼见鸳鸯流露完心事,张芮才摸着她的头说:“这不能成为你排挤成亲的理由,你要给自己更多机会,但若是你仔细考虑过后仍然保持,我这个做主子的也支撑你。”
“老夫人,谢谢您。”
张芮虽说让鸳鸯好好想想,但也不筹备让她自己钻牛角尖,正好从嬷嬷那里听说于护卫除了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其他方面都很不错,她便让嬷嬷透出口风要丫鬟们配人,总有愿意上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