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芮本来没想把手伸进宁国府,重要脑容量也容不得她思虑那么远,只是现在人家主动上门了,她自然也不会往外推。
“你们夫妻二人会这么想,老宁国公在天有灵定会大感欣慰。”张芮假装更欣慰的样子看着二人,“你们府里主子比我们府里还少,放出往些下人也好。”
不过具体怎么操作,那就是贾敬夫妻的事情了,到底也是两家人,张芮也未几插言,她自己也是个管家的半吊子呢。
“难得你们夫妻过来,今儿就留在我这里用饭,敬侄子也给你两个堂弟讲讲为官之道,省的成日的净胡闹了!”
贾敬自然是谦虚,但也跟两位堂弟往了外书房。
女眷们坐在一块儿说话闲聊,张芮辈分最大,又刚刚丧夫,儿媳妇还是侄媳妇都尽量让她开怀,别人不知道,反正张芮自己是感到挺开心的。
下午贾珍下了学也过来荣国府,恭恭敬敬的跟张芮跪拜请安。
这时候的贾珍张芮看着还是很有礼貌的,有些傲气但也看不出有那个纨绔的苗头,当然也有可能性格里的劣根性还没有浮现出来,但作为八岁的孩子,说句心里话,比现代的熊孩子看着可还要懂事一些了。
贾瑚回来看到堂哥,乖巧的跟长辈们问了安,就献宝一样带着堂哥往自己的房间玩耍,大人们也都含笑看着小堂兄弟两个。
贾瑚的房间就在祖母旁边,两个人出了正屋在回廊里走了两步拐个弯儿就到了。
“珍堂哥,你看!这都是祖母给我买回来的!”
小贾瑚指着自己的百宝箱语气里都带着夸耀,贾珍定眼一看,这箱子里七巧板、人马转轮、八宝纹纸格、玳瑁盘、小陀螺、红色佛塔、棋盒,角落里还散落了一对小铙钹。
贾珍欣喜的拿出在手里陀螺摆弄,问:“叔祖母都不会说你玩物丧志吗?”
贾瑚摇头,道:“我把先生教的背会了,祖母就许我一件玩具,祖母还说,等我背会三百千,要带我往放鹞子呢!珍堂哥也一起往吧?”
贾珍心下爱慕,嘴上却硬道:“你现在才多大,离背会三百千还有很久呢!叔祖母是骗小孩子的吧?大人都是这样,总是用一些话来骗我们念书。”
贾珍由于是家里的继续人,母亲就算宠爱也非要逼着他进学像父亲一样考进士,明明他就不爱好!偏还要逼他!
也有过不少回承诺了却没有实现的,固然里面也有他自己完不成课业的原因,可在他看来,长辈们的话实在不值得信任。
所以这时候看到这些玩具的时候只是爱慕叔祖母宽和,心里又有点儿不是很信任,毕竟出往玩儿跟这样的“小恩小惠”可大不一样。
第6章 贾家家学
贾瑚听了堂哥的话却不兴奋起来,“祖母才不会骗我,《百家姓》我已经跟先生学了一半,先生说瑚儿努力学习,等夏天就可以跟祖母往放鹞子了!”
“哼~”贾珍不兴奋了。
扔下陀螺,也不理贾瑚,转身就跑出贾瑚的屋子,下人们担心的跟在他身后追出往。
却说贾珍跑向贾母等人在的上房,直接扑进自己母亲的怀里,委屈的质问道:“娘,为什么瑚哥儿可以玩玩具,也可以往放鹞子?!”
郑氏一听立即训斥自己儿子,:“珍儿,不可胡闹。”
张芮一看,赶紧叫了贾珍过来,看了一眼颠颠儿跟进来的瑚哥儿,笑着对贾珍说:“珍儿有什么跟叔祖母说,叔祖母给你做主。”
贾珍可知道叔祖母辈分高,自己母亲不敢当着叔祖母的面骂他,小嘴就吧嗒吧嗒的开端告状:“叔祖母,珍儿不爱好读书,母亲却让我整天都要念书,背不会就要罚我,珍儿也想玩儿,也想跟叔祖母往放鹞子。”
张芮一听,也没说谁对谁错,温声问:“珍儿要念几个时辰的书?”
“两个时辰,背不会就罚我不可以玩儿,珍儿都没有工夫玩耍。”小孩子一说就更委屈了,忍不住就撇嘴。
张芮一听,险些笑出声来,情绪这是从来没背会过,天天都被罚啊!
咳了一声忍住溢出口的笑声,慈爱的看着这熊孩子,“那珍儿告诉叔祖母,你是真的学不会呢还是不想学啊?你堂弟可是背会了书我才许他玩儿的,要叔祖母帮你,珍儿拿什么来换啊?”
“我已经会背三百千了!”事实上贾珍学是学了,却一直背不熟,心思总不在念书上,说出来这话心还有点儿虚虚的。
张芮看他那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也不拆穿,笑着说:“那等瑚哥儿背会了《百家姓》,叔祖母要考珍儿三百千,要是珍儿背出来了,你堂弟也托珍儿的福提前往放鹞子,我带你们往庄子上玩儿怎么样?”
“真的吗?!”两个小娃娃都一脸惊喜的看着张芮。
确定的点头,“叔祖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贾珍一想瑚哥儿学完《百家姓》还有好久,他确定能背会,就拍着小胸脯应承下来。
蓝本还闹着别扭的堂兄弟两个都开心了,不乐意在屋子里呆着,又跑出往玩儿。
张芮失笑的摇摇头,才转过火对郑氏说:“你们也耐心些,珍儿还小呢~”
“侄媳妇也是看子成龙。”郑氏苦笑,夫君才干出众,她自然对孩子期待就高了起来,只是孩子不懂得她的苦心。
“我们做长辈的都盼看子孙后代成才,可像珍儿爹那样的,这全部京都的勋朱紫家都找不出第二个来,索性他还有世袭的爵位,最重要的是德行见识,我这儿子们也没出息,我知道强求不得,反正守得住家业总有出息的孩子啊~”
张芮也是给贾赦贾政留面子才没直接说两个人蠢还败家了,但人得面对现实,人确实有禀赋之别,贾瑚在读书方面就颇有禀赋,贾珠看原著里估计也不会太差,贾珍先不说禀赋,假如真的不爱念书,就让他守成,只要不像后代那么荒谬怎么也差不了。
也是身处这个环境,张芮才亲身领会到身份地位带来的差别,这是个很难跨越的鸿沟。
冷门到底难出贵子,就是现代那样开放的时代都没措施完整磨平身份地位带来的差距,不只是起跑线,见识经历等等,都是普通人家想象不到的。
更别说这古代,贾家本来就算是一梯队的权朱紫家,就算有一天子孙后代没出息落魄了,也比很多穷苦百姓过的要好,事实上他们自己不作,贾家的财富最少还能让他们再富贵两代不止。
不过说起进学的问题,似乎贾家的家学在红楼梦里也是个躲污纳垢的处所,固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有一点,贾家科举有成的确实是寥寥无几。
想到这里,贾敬过来拜别回府的时候,张芮就语重心长的说:“我承诺了放出往的老人,让她们的子孙可以往家学念书,敬侄子闲来无事,也帮我往家学里看看,学生多了先生会不会不够,不如就再请两个学识不错的先生,你三叔现在也年纪大了,就让他看顾着家学,不要太辛苦,至于这先生的束脩我来出。”
“侄儿是贾家的族长,请先生的束脩当然要敬出。”
你出就你出,反正重点也不是束脩,这一年能有几个钱,张芮只是想要看看家学有没有需要整理的,要是真教出两个进士,那可就是她赚了。
等到贾敬一家子回往,贾珍兴冲冲的就开端背诵三百千,刚开端得知儿子上进,贾敬还感到惊奇。
晚间听夫人说是婶婶的功劳,贾敬也忍不住感叹:“到底还是婶婶会教养子孙!”
感念贾母对儿子的领导,等到休沐,贾敬就筹备约着贾赦贾政两个往后头家学里看看。
贾赦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就推辞了,贾敬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赌气,于是只贾敬和贾政一起,没通知贾代儒来了个暗访家学。
守门认出两位老爷,要进往往通报贾代儒,贾敬没让,施施然抬脚走了进往。
两人到了给学生做私塾的院子外,就听到了朗朗读书声,贾政满足的点点头,道:“敬堂兄,看来我们贾家的孩子还是很居心读书的。”
贾敬只点点头,却没有附和贾政,而是带头走近,透过窗子视察着学生的状态,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贾政先是不解,走过往在贾敬身后站定,就看到三叔已经开端讲解释义,而座下的学生们认真听的只有十之一二,大部分或是做着小动作,或是昏昏沉沉,实在是有辱斯文!
贾政是最不喜有人懈怠进学,如今看着这些孩童,气的自己刚刚留起来的小胡子都要吹了起来。
有下人看两人的神态不虞,机灵的往请来了少爷,所以没多久,正在闭门读书的贾代儒独子贾敖就赶了过来。
看到宁荣国二府两位兄长皆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为难道:“二位兄长过来竟招待不周,这……这……”显然他也知道家学中是个怎样的状态,他又实在不是能言之人,一时汗流雨下,不知所措。
贾政仍然赌气,贾敬却是率先露出笑脸安抚起贾敖:“我们也是闲来无事,敖堂弟如今学问做的如何了?也不要太过操劳了,身材要紧。”
“敬堂兄说的是。”
贾代儒也听到了外边的声音,看到是嫡支的两个侄子过来,赶忙让学生们自修,笑脸满面的走了出来。
就算这贾代儒是庶出的叔公,贾敬贾政二人对这家学如今也并不满足,但毕竟是长辈,两人还是问了好,才在其邀请下往了正堂喝茶。
贾代儒丝毫没感到自己的课堂有何问题,一直言笑晏晏的跟两个人说这话,语气里还带着长辈的自持。
贾政气闷不已,可他辈分在这儿不好责备叔叔,贾敬却相较于他更圆滑一些,处事手段也更成熟,不经意的道:“婶婶如今越发的心善慈哀,前些日子敬往访问她,婶婶担心教导这些顽劣孩子影响您的身材,吩咐敬再找两位先生。”
贾代儒一听脸色变了变,本来庶出就不受器重也没什么地位,当初父亲逝世分出来也没得什么家产,他就靠着这教学之职赚些嚼用供儿子读书,现在忽然听到要请别的先生,哪还敢拿着长辈的乔。
心里不舒服却还要笑脸满面的表现:“我的身材康健的很,教导族里的孩子完整没有问题,我知道我这学问有限,可我能为族里做的也就这些,一直都是尽心努力……”
贾敬观赏够了他脸上的谄谀,才诧异的回道:“都是敬不会说话,才让三叔曲解了敬的意思,请先生一是为贾家族人,二也是为了您能松快些,到时候教书启蒙让先生来,您就主管着族家学即可,敬羞愧,还要劳您受累。”
这就是说不是直接夺了他的职,也没有断了他的银钱,放下心来的贾代儒顺了两下山羊胡,才在椅子上坐稳了。
……
离开家学,贾敬回想看了一眼大门,悠悠的道:“看来要尽快找了先生来。”
“三叔根本就没尽到师者的职责,堂兄为何还要对他那么客气?”
“到底是贾家的长辈,我是族长,总不能凉了族人的心。”贾敬摇摇头,指导贾政:“存周你性直,但日落后了工部,对那些年主座员还是要礼让一些,这些人别看都是小人物,可小手段不少又有些门道,还是会让你吃亏的。”
贾政也不是不识好歹,立即就诚恳吸收了堂兄的指导,“存周记下了。”
“这官场之事比这族中事物更要复杂,我也是摸索许久才略明确一二,日后我们兄弟更要相互扶持。”
“这是自然。”
第7章 铁槛寺之行
贾敬回往之后通过同寅先容,仔细考虑,最后重金聘请了宋魏两位先生,这二位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上一科虽落第,但才学还是有的。
而这二人也没有自矜身份,而是在京里一些人家教导孩童启蒙,名声不错,而且最妙的是为人并不呆板,正合适贾家家学的现状。
未免自己看走眼,贾敬又请了他二位过府做客,仔细交谈一番感到甚是满足,才筹备把自己这两日定下的家学规矩讲给两人听。
“说来惭愧,贾某一直疏忽家学,族中孩子进益有限,还是荣国府的婶婶开恩让府中世仆的子孙往家学念书,才抽了时间往看,没想到……唉~”贾敬叹了口吻,无奈道:“管着家学的三叔公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实在是有心无力,才想要请两位学问高深的先生。”
宋魏二人连连自谦,在贾敬眼前实在是不敢称是。
贾敬随便的摆摆手,持续道:“贾某近日从我儿身上得到了一些启发,幼童并不知为何进学,倒是要让他们有切实所得才好,所以两位先生正式开端授课之后,家学每月考核一次,成绩优良者不拘是谁,贾某都有嘉奖,而两位先生,只要家学中的学生有一个过了明年的童生试,贾某便奉上纹银百两,若有成绩更高者,报酬更丰富,贾某所言一直有效。”
宋魏二人听后大喜,固然会到权朱紫家当先生,确实有结交一二之心,但囊中羞涩也是事实,这到下一次科举还要两年多,能够多得些实在是好事,只是更操心些而已。
既然都定了下来,贾赦就直接把他二人带往家学,也让人在里面安排好了住处,又看他们教书上课后,这才放下些心往回报给贾母。
张芮固然听贾政说起了他们当日往家学看到的,但没想到贾敬处理的这么快,还搞了月考嘉奖制度,仅仅就由于她答应贾珍背会了三百千往庄子里玩儿,就能联想到这么多,这古人的智慧真的是不可小觑。
可再一转头看到完整没感到的贾赦和一脸敬佩的贾政,张芮感到,可能还是头脑的问题。
等到贾珍终于背熟了三百千,就跑到母亲房里磨着要往荣国府,郑氏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递了拜帖,第二日娘两个就往了荣国府。
贾珍迫不及待的就开端背诵:
“人之初,性本善……”
“赵钱孙李……”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张芮看着小贾珍摇头晃脑的背完三百千,固然过程中有些磕磕绊绊,但还是非常爽直的给予确定,又听贾瑚背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兴奋的抱着两个孩子在怀里,“你们都是好的,我答应你们了,明日就带你们往放鹞子,不过你婶娘要生了,我们不能往太远,就往城外铁槛寺,祭拜了先祖,你们两个就在四周玩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