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赵姨娘往呗，她既然这么想伺候，便让她随着往伺候爷们呗。”王氏很有些无所谓道：“儿媳也不怕她养得猖狂起来，我听说那边日头大的很，倒想要看看到了那边她还拿什么脸来勾住男人！”
第101章
张芮本来也没想请求王氏必定要跟贾政往, 但王氏的抗拒表现的这么明显, 就忍不住为即将远行的贾政鞠了一把泪, 男人混成这样, 媳妇都嫌弃他了。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同情贾政, 所以立即就收整起这点心情, 吩咐王氏：“老二的调任还没有正式发下来，你既然没有一起往的想法, 也不要流露出往。”
“儿媳知道了。”王氏立即点头, 态度相当爽直，显然对于贾政的离开没有丝尽不舍。
如今的四王八公已经不如从前关系紧密，但贾家家族壮盛, 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很多时候还是以贾家为首, 除了在金陵的薛家无法避免的要跟甄家来往, 由于贾家的关系, 京城的史家王家都或有或无的开端疏远甄家。
当然, 私下里是否与甄家有什么其他接洽, 张芮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只断定，史家和王家还未站队。
这次甄家用了这样的手段, 若是贾家跟从，他们的目标便就达到了, 那么她所做的所有努力便也都白费了。贾赦固然筹备使些偏招, 但她并不断定是否真的有用处，卷进夺嫡之事事关家族，这是荣宁二府的事, 当然还是要听取一下族长的意见。
所以第二日，张芮便往宁国府接了惜春一起，坐着马车往城外见贾敬。
“祖、祖～”被安阳打扮的精巧可爱的惜春搂着叔祖母的脖子，亲近的喊着她，张芮亲了这孩子的脸颊一下，道：“叔祖母带你往见爹爹，琼儿开不开心？”
“见、见。”
张芮也有许久没有到这边来了，贾敬如今暂居于此，比起宁国府确定是不够舒适的，但是一年多过往，他仍然没有一丝回往的意思，贾珍自己也有些放弃劝他了。
知道他白日里基础都在郑氏墓前，张芮便带着惜春直接过往，还未下车，就远远的看见那边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在扫墓，背后的蓝天白云映衬着，竟然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儿。
下了马车顺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往，张芮抱着孩子站定在贾敬眼前，对他说：“看来你修行的心是真的坚定，这洒扫的事情做的来？”
贾敬也没停下动作，开口的声音清朗，“第一次确实多有不足，可做的多了，便创造这世间很多事都要亲身尝试才知道是否做的来。”
惜春见到爹爹反倒有些陌生，只在叔祖母的怀里偷偷的看贾敬，张芮看了她一眼，问贾敬：“你来抱着她？”
贾敬点点头，直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惜春忽然换了个怀抱，就见视野比起叔祖母的怀里更加高远，便拍着手哈哈大笑出声。
张芮见了惜春的样子，欣慰道：“安阳把她照顾的很好。”
“安阳郡主是个好儿媳，宁国府有她这样的主母，是珍儿的福气，敬要谢谢婶婶。”
与贾敬一起坐在草庐里，一人眼前一杯清茶，惜春坐在她父亲的怀里安安静静的，张芮静静的看着草庐外的草木，问他：“看来你是真的不筹备回府了，那我本日由于生为贾家人的责任来找你，是不是也是无用之功？”
贾敬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勾起唇角笑道：“侄子扫地的时候想过，我之所以这般超逸，并非是我真的视功名利禄于无物，而是由于宁荣二府在身后支撑着我的任性，若是真的如平民百姓一样刨食而生，敬依然要汲汲营营。”
张芮懂了，便点点头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你从朝中退下来也好，这两年朝堂上风卷云涌，甄家动作频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家的姑娘身上，老大那个人没谱但是懂趋利避害，老二太轻易被人拿住弱点，所以不日就要外放往西南任职了。”
见贾敬没有说话，张芮持续道：“本朝不兴熏风，老大说十四皇子偏好此道，准备煽风点火让他们自顾不暇。”
“还有璇儿的婚事，王氏说王子腾有意让她与昌平侯家的世子联姻，我让瑚儿和珠儿往查了，只要没有什么太大的瑕疵，这门婚事我便不筹备拒尽。”
“如今我们家结亲全都是中立派，适龄的还有一个猫儿，我也筹备如此，必须确保贾家在这场皇位交替中完好无损。”
“可最好的保全之法不应当是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吗？”
贾敬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但张芮就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硝烟，抿抿唇未说话，就见贾敬食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四”字，道：“谁能窥见先机，谁才干跻身权利塔尖。”
张芮从贾敬写出那个字的时候便瞳孔一缩，由于那个人确实是下一代天子，所以她才更感到惊愕，便忍不住喃喃道：“你如何认定是他？”
“许是由于坊间传言他至情至性又刚直不阿？或者还有其他，原因婶婶感到重要吗？就算敬猜错了，我们这些家愿意推一把，他的机会也比别人更大不是吗？”
当然不那么重要，由于她根本就不会批准，只不过她一时间被贾敬的话惊到，毕竟若是贾敬真的能窥见这一丝天机，原著里为何会让他和贾家落进那样的地步？
“是谁都不重要，我不会容许贾家主动钻进往。”张芮尽不迟疑的否决掉，“我承认我裹足不前，但贾家一时押对了也不代表就会一直平安无事，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对贾家存疑？这一时的权势滔天贾家没有人有本事能守得住，我不能赌。”
“那好吧～”贾敬甚至没有持续劝，直接让步：“不说必定要示好，最少不能结仇。”
“贾家会结仇的只有甄家，但他们最好祈祷不要跌倒，否则，当然是狠狠压住让他们爬不起来。”让她痛下杀手她当然做不来，但是其他人做了什么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吗？
伪善吗？可这是她到这里十几年才渐渐明确的道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往拖别人下水，不是她退一步便可以相安无事的。
惜春坐在父亲怀里往返看，一不警惕没坐稳差点儿栽过往，贾敬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持续说：“婶婶，妇人之仁有时是不可取的，如今外面虽说动荡了些，正合适贾家的下一代往历练成长，总护在羽翼下于他们无益。”
张芮很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把孩子们都护在羽翼下不放他们出往，可张张嘴还是放弃了，她有时候确实是有些谨慎过度，会给贾敬留下这样的印象也不奇怪。
不过，“我今儿来是问你对贾家如今的境况有没有什么处所需要改良的。”
“没有啊～”贾敬有些奇怪的看着婶婶，道：“侄子不是说要让下一辈儿往历练吗？那就让他们往想啊～”
“……”
张芮本来还很认真的想要检查，可贾敬他忽然说那种莫名其妙像是在反对她的行动一样的话，竟然是为了给自己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找借口吗？
感到自己这一趟几乎相当于白来的张芮，抱着惜春离开的时候走的很快，贾敬看婶婶的背影有些可笑，情绪说来就来，比稚童不差什么了。
回往之后，先把惜春送回了宁国府，回来就见贾瑚和贾珠在西院儿里，便问道：“你们查好了？昌平侯世子如何？”
贾珠递了一张纸到祖母眼前，解释道：“沈玏在外的评价孙儿们查过之后基础属实，昌平侯家的爵位三代始降，侯爵爵位到他为止，身高八尺容貌英挺，好武，唯一不太合适璇儿的便是此人曾经订过一门亲事，没多久未婚妻便染病往逝，坊间传他命硬才拖到十八岁。实在是由于其性格冷淡，这家世相当的人家都担心女儿嫁过往恐会…… ”
“有通房姨娘吗？”
“昌平侯夫人曾经为世子安排了丫鬟，并不受宠。”
“残暴吗？”
“并未查到昌平侯世子残暴毒辣。”
张芮又拿起材料仔细看了看，如今贾赦那边还未起风，若是甄贵妃直接下把贾璇指给十四皇子，她们难道还能不管贾璇了吗？这个人目前看来，最少比十四皇子要强上很多。
可这么被动还是不甘心啊，想起白日里贾敬说的话，张芮便冲着贾瑚道：“你父亲做的事情我感到还是不够，你回往之后想想如何能让甄家消停些，外面的事情我也不甚明确，你们也上心些。”
“是，祖母。”
张芮点点头，又对贾珠道：“你和琏儿好好读书，别随着一起操心了。”
贾珠拱手回道：“是，祖母，我和琏儿必定会考上，好能够尽早到朝上赞助大哥。”
等到两个孩子离开，张芮叫了王氏过来让她跟王子腾通个气，贾家愿意和昌平侯府结亲。
想了想，又往了三个女孩儿的院子里，如今她们正在随着嬷嬷学规矩，眼看着家里两个嫡女都订了亲，只猫儿一个，不能太差又找不到太高的，这亲事还没有着落……
第102章
教养嬷嬷注意到了老夫人, 但并未提前下课, 而是把所有的内容全都进行完, 才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贾璇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到祖母身边, 眉欢眼笑的拉着祖母的手歪头问：“祖母本日怎么来看我们了？”
“想你们了。”牵着贾璇的手, 走了两步就见贾瑜和猫儿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张芮点点头，温声道：“比祖母强多了。”
“才不是。”贾璇晃了晃祖母的手臂道：“出往别人家做客, 孙女可听那些老夫人说了, 您当年可是这京城鼎鼎著名的贵女！不信您问姐姐们。”
贾瑜和猫儿两个纷纷笑着点头。
张芮摸摸贾瑜和猫儿的头，道：“我就是想着你们都到了说人家的时候，心里舍不得便来找你们说说话, 不过你们女儿家脸皮薄, 祖母有些吩咐的话便逐一跟你们说, 瑜儿之前订婚我已经聊过了, 今儿就璇儿和猫儿陪陪陪我。”
“好。”
坐在贾璇的闺房里, 张芮仔细的打量, 贾璇一向爱好鲜亮的色彩，所以屋子里每每换季打扮的时候, 她这儿都是费劲心思收拾的，当然, 看着某些摆件, 王氏也在女儿身上搭了不少东西。
看过之后，享受着孙女为她泡的茶，娓娓道来, “你的婚事有着落了。”
“祖母？孙女儿还小，母亲不是说要慢慢找吗？”贾璇圆润的包子脸皱成一团，不乐意的说：“我才不想嫁出往。”
若不是她脸颊微红，张芮就要信她的话了，也是，哪有少女不思春呢？
“祖母也不知道你喜不爱好这样的，可你爹是个糊涂的，这样的事也没必要瞒着你，你爹被甄家算计想你小选进宫往，日后甄贵妃再把你指给十四皇子做侧妃，咱家尽对不批准，正巧有这人又还算不错，就定下了。”
贾璇也顾不得害羞，竟然想让她小选进宫？顿时有些气愤道：“甄家也太坏了！爹、爹他……哼！”
“你爹只是太轻易蒙骗了，放心，祖母还有你母亲哥哥们都会护着你的，这不，你这亲事还是你舅舅牵的线，就是昌平侯府的世子，年纪是比你大几岁，但也比进宫伺候人强万倍。”也没有隐瞒其他的事情，持续说道：“若说不好，就是订过亲，由于姑娘染病逝世没成，再一个性子可能有些冷硬，你若是实在不喜趁着你母亲没有回复你舅舅，还来得及。”
贾璇听了，摇摇头，说：“孙女愿意的，孙女知道的。”
“好孩子。”
出了贾璇的屋子，张芮就见猫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猫儿笑着答复：“刚才探春黛玉她们两个过来了，瑜儿往陪她们翻绳玩儿。”
“我以后应当叫你大名了，玥儿都是大姑娘了。”
贾玥摇摇头，“我爱好您叫我猫儿。”那会让她感到自己对于祖母是不同的。
张芮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园子的方向往边走边对她说：“你的婚事你母亲还在看，你不要着急，有祖母把关呢，必定会给你找个好的。”
“没关系的，孙女成不成亲都可以。”说完认真的看着祖母，道：“再没有人比您对我好了。”
“情绪都是处出来的，将来有了人家，也不要让人家感到你捂不热，祖母知道你是个好的，若是被人误会，祖母会心疼你。”
“祖母放心，孙女心里明确的。”
张芮拍了拍这孩子的手，真的明确才好。
许是王氏对于贾璇的婚事也不放心，递了信儿给二哥之后，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间，都在想什么时候能把这婚事定下来，她这心就能安定了。
两日后，王祖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昌平侯府三日后便过来提亲，到时直接就把婚期商量好。
王氏一听，心里便有些不得劲儿，便对大嫂说：“他们家该不是想早早成亲吧？我还想多留璇儿两年呢！”
“长幼有序，璇儿自然是要等两个姐姐成亲之后再出嫁的。”张氏看了一眼王氏，随口道：“莫要胡思乱想。”
可到了昌平侯府来提亲的那一日，果然就说起想要两个孩子早些完婚的话，王氏也按照大嫂的话说了，就见侯夫人诚恳道：“您也知道我那儿子年纪大了，若是两年后实在是太晚了些，我听说您家两个嫡小姐是同一天出身的，时辰也没差太多，不如就早一些，及笄了便成亲可好？”
王氏有心再往后拖一拖，但也知道昌平侯夫人说得通情达理，便直拿眼睛看大嫂，期盼她说两句话拒尽昌平侯夫人的提议。
张氏目不斜视，不吸收王氏的信号，王氏无法，便只能答应下来。
等送走了昌平侯府的人，王氏便忍不住抱怨道：“大嫂怎么不帮我说道说道，哪有妹妹超出姐姐先出嫁的？”
“可昌平侯府世子年纪大了也是事实，难道要等昌平侯夫人持续给他塞人你才感到璇儿可以出嫁吗？”
王氏语塞，随即气愤道：“早知道不找年纪大的了！”
可王氏也知道这话就是说说，她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无论如何都会批准这门婚事的，好在这昌平侯世子固然面冷了些，但是对她很是礼貌恭敬，要不然她都有些憷这个未来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