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新皇登基，想必会加开恩科，孙儿筹备参加。”
张芮点头勉励道：“那你要好好用功，争取这一次考上往。”
贾琏却不那么乐观，又道：“孙儿只怕在同进士行列……”
“你现在想那么多也无用，若是真的是同进士，那也是命，还是专心读书吧。”这同进士如夫人，那也是可以授官的，虽说出身比起进士差了些，那也是命中注定了。
贾琏对此是心知肚明的，他是必定要参加的，毕竟新皇登基的第一次科举，他是必须得参加的，考虑太多确实不如更加居心的读书。
不再想自己的事情，贾琏又道：“三妹夫栾墨存想必也不会错过此次春闱，他前年考上举人没参加往年的春闱，便是为了名次更好，可如今皇上忽然禅位，宁可错失一甲，栾家必定也是不会放过成为新皇的第一任天子门生的机会。”
而栾墨存从县试开端便是第一名，一路的案首、解元下来，上一科便是一甲前三名的有力竞争者，这一科又并未听说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才子，想必……实在是令琏嫉妒。
第114章
从宫里回来的贾赦张氏等人, 不约而同的都来到了西院儿, 围在老夫人身边说起本日产生的事。
张氏也是读过史书的, 知道这历朝历代禅位的帝王实在是少之又少, 哪想到就让他们遇上一遭, “本日可真是吓了所有人一跳。”
贾珠的品级是无权进宫的, 固然没能见到当时的场景，但想也知道会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他就只是听说都感到惊奇, 喃喃道：“也不知道为何皇上忽然提出要禅位。”
这时候贾瑚忽然出声道：“可能不是忽然有禅位的想法，之前皇上忽然决定修建行宫，二叔也说他们工部特别忙, 阐明那时候太上皇就很可能已经有了禅位的想法……”
贾琏是个活泛的, 听到兄长的话立即惊奇的说：“那皇上是早有继续人的人选了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若是皇上他老人家是一开端就筹备传位给四皇子, 那么其他皇子的动作便成了跳梁小丑, 必定是会惹皇上厌恶的。
若是皇上只是有几个人选, 视察之后终极断定了四皇子为继续人, 那么其他皇子和他们身后的人便是让皇上扫兴的。
这二者会导致的成果差别甚大，但雷同点就是四皇子都成为了皇上终极心仪的继续人选, 而四皇子殿下，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贾赦听懂了, 砸吧砸吧嘴, 问道：“咱家没得罪四皇子吧？”
张芮一听，故意道：“你感到没有跟他站一队，这位爷会不会记仇？”
“那……那怎么办？”贾赦摸胡子的手猛的停下来, 紧张的问：“要不我们贾家赶紧投诚？”
“怎么投诚？从前四皇子一派的人那才是嫡系，我们这跟个墙头草似的见了四皇子上位立即倾过往确定会被人笑话的！”贾琏倒也不是个清高的，只是荣国府的脸面也是很重要的，哪里能说折腰就折腰。
“那就给钱啊～瑚儿刚进户部的时候不是还了一点咱们府里跟朝廷的借款吗？大不了都还上呗！”贾赦大喇喇的说：“皇上也不会跟钱过不往啊～我以前拿祖母给的零花钱的时候，对祖母是最孝敬的！”
张芮白了贾赦一眼，道：“你那点事就不要拿出来引人笑话了。”
孝敬长辈那是孝道，让贾赦这么一说似乎他是由于有人给他钱他才会孝敬，万一被人听到像什么样子？！
“可这么大一笔钱，拿出往也太多了些～”他们之前说的话王氏都不是很懂，只听懂了大哥说要还钱的话，可那是百来万啊！固然说是从公中出，大房也占了大头，可那小头让王氏拿出来也心痛啊！
张氏也随着摇头，道：“不止咱们家，这哥哥勋贵家里都借了不少数目标钱，若是咱们忽然还完了，确定是会得罪那些不愿意还的人家的。”
贾珠在大伯和大伯母母亲之前往返看了看，才转向大哥哥，问道：“可这欠钱不还，任谁都不会兴奋的，更别说债主还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了。”
贾瑚点点头，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微微一笑，道：“这借款的事我们一点点的还，要还在刀刃上，如今这时候若是有人打头阵，咱们家还一些自然是不打眼的。”
贾赦一听儿子的话，立即点头道：“可以。”
张芮都感到有些没眼看，似乎是从贾瑚考上进士之后开真个，贾赦是一点儿累赘都没有的开端对儿子言听计从，甚至有时候都有些捧的过了，连贾瑚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贾赦呢感到很理所当然，他自觉自己比不了贾瑚有学问有本事，便也不再拿着当爹的架子，就算贾家如今实际是贾瑚在做主又如何，反正有个出息的儿子是一点也不丢人。
现在走出往，活的最潇洒没有累赘的便是他贾赦，这还不都是由于子孙出息，儿子孝敬吗？所以只要他的日子过得一直舒坦，他尽对是指哪儿打哪儿。
而贾瑚见没有人对他的话有意见，便道：“琏儿，新皇登基加开恩科，你是必定要往的，我尽快再请人给你指导一下会试，时间太赶，你得更努力一些。”
贾琏面色有些发苦，但还是拍拍胸脯保证道：“头悬梁锥刺股！”
张氏在一边提议道：“不如就让琏儿与墨存一起？也可以互相学习。”
“互相学习？母亲您断定不是自欺欺人？”贾琏连连摇头，坚决拒尽和妹夫一起，他尽对会被打击的一点信心都没有的！
贾赦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我儿子这点像我，就是有自知之明。”
自己说是一回事，但是被父亲这么直白的讲出来，贾琏肩膀垂下来有些丧气。
张芮是个好祖母，当然不会像别人那么笑话贾琏，瞪了一眼笑的嚣张的贾赦，立即对贾琏安慰道：“琏儿别理你爹，跟你爹比起来你可出息多了！再说，咱别的不行，笨鸟先飞还不会吗？”
贾琏嘴角一抽，并没有感到到被安慰，父亲那里他还只是“有自知之明”，到了祖母这儿就直接被盖棺定论为“笨鸟”了，他竟然还感到有道理？！
……
既然禅位的事已经是不可更改，朝堂上新的话题便缭绕在新皇身上，无论是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朝臣们争吵一番，最后登基大典定在了仲春初一，贾赦贾珍贾瑚都前往参加。
太上皇亲身把象征天子权利的传国玉玺交给新皇之后，登基大仪式成，他便发布要整装往行宫，新皇再三劝阻依然未转变太上皇的决定，只能恭送他离开。
只是心里是否松了一口吻，大概也只有新皇自己知道了。
而新皇登基便有了新令，第一件事是大赦天下；第二件事则是认命董云廷任禁军统领一职，守卫皇室安全；第三件便是于明年开恩科。
大赦天下是每逢宫中大事都要来一遍的，开恩科也都在朝臣们的意料之中，倒是认命董云廷为禁军统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这之前，谁都没创造董云廷竟然是新皇一系，而他作为最先得到任命的四皇子一派，自然是一时间风头无两，贾家作为这位朝中新贵的岳家，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当然，随后传出来的的贾家和董云廷关系并不算太好的事情，贾家也没有解释的意图，贾玥明确了外家的态度，自然也没有转变曾经的行动模式，回外家的时候依然是独自一人或者带着孩子，董云廷很少登门。
若是以前，由于恩惠和利益的牵扯，贾家对董云廷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膈应，那么现在他一飞冲天，两边默契的便把这段关系定位为“危险”的政治联姻，保持必定的间隔才是最适当的。
也有不甘心的人试图往太上皇眼前搅风搅雨，只是太上皇既然禅位，便是真的决定撒手不管，任谁说了什么，他只顾着领着随从漫山遍野的晃荡，没有政务的日子，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而对于贾琏来说，他才是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逐日里除了日常练武的时间外几乎没有停歇过，晚上回到屋里都已经不早了，偶然有点儿激动也提不起气力。
偏偏自己的妻子这时候“善解人意”的很，一点也不知道她夫君有一颗需要抚平躁动的心。
栾家也提出过愿意提点贾琏一些，栾家是由于亲家才如此，贾琏再不愿意被栾墨存碾压也只能承了情，可在栾家面对这个妹夫的时候他是真的酸涩啊～
偏偏再怎么酸，妹夫对他这个舅兄是真的上心，每一句提示都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到，贾琏是再怎么憋屈也只能忍下来，他这心啊，是真苦！
可他却不知道，晚间栾墨存与怀孕的妻子一起说话的时候一起这个舅兄，面上带着笑意，道：“舅兄真是个有趣的人～”
贾瑜一见夫君的表情，便忍不住静静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对栾墨存说：“你可不许欺负我二哥。”
猜忌自己的事情经历一遍就够了，栾墨存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坏”了！
等到主考官断定下来之后，贾家探听了主考官的生平，又收集了对方所有的著作给贾琏研究，贾琏想着毕竟受了那么多妹夫的赞助，便又给妹夫筹备了一份送过往。
栾墨存固然有些惊奇，但还是接了过来道谢，事实上他对这位主考官的懂得并不比舅兄的材料上少，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往看这些来让自己有个更好的成绩，他唯一笃信的便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和能力，那才是他能够自负的东西。
当然，就算这样，当舅兄邀请他往庙里上香的时候，栾墨存也没有拒尽，固然他不认为这些事情有用，但是出往走走也是无碍的。
唯一的一点就是途中碰到了不少相熟的考生，见到他的时候都神情惊愕，栾墨存还没感到什么，过几日贾琏就专门告诉他：“这几天往庙里上香的举子骤增，都是妹夫你的功劳。”
第115章
身边有学神加持的贾琏终于进进了会试的考场, 想起临进场之前妹夫栾墨存的话, 他不禁有种自己或许没准真的会时来运转福星高照？
今年的气象不好, 过了新年就一日冷过一日, 前些天更是直接下了一场大雪, 全部京城银装素裹, 若是平时文人们尚且有心情赏雪赏梅，如今春闱在即, 他们是一个都兴奋不起来了。
等到雪停了, 气象倒是意外的很晴朗，可这温度冷的刺骨，穿着皮袄厚棉袄都感到冷, 更别说考生们到时候都穿的单薄了。
还未等家有考生的朝臣们上奏折求皇上为考生们开恩, 新皇便先下了旨意, 衣服不可加厚, 但是除了容许考生带的碳和炉子之外, 朝廷也会发一部分御冷之物, 也算是聊胜于无。
朝中皆知道如此是为了防止科举舞弊之事产生，而且皇上确实已经开恩, 便只能叩谢皇恩夸奖皇上仁德，只张芮坐在贾赦为她筹备的轮椅上, 听到之后心里骂了几句：“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就该要天子的儿子也试试这春闱, 否则还都当时高低嘴皮子一碰就完的事儿了。”
她这边担心贾琏身材受不住，贾琏反倒测验下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倒是栾墨存, 那是正经的读书人，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要不是贾琏扶了他一把，恐怕会当众出丑，这大才子的形象还不全没有了。
为此贾琏很是自得，在床上睡够了一天一夜，也顾不得默写自己的卷子，就在弟弟妹妹侄子眼前吹捧：“你们栾姐夫这样的体质可不行，像咱们贾家人，那都是马背上长大的，真个是身强体壮！”
说完看了眼卫若兰宝玉贾蔚他们三个孩子，自从宝玉也到了外院之后，他们三个便一直在一起上武艺课，只是贾宝玉一是年纪小，二是很爱好偷懒，所以比起两外两个人看着就好弱一些。
于是贾琏拎着宝玉的小胳膊，便嘲笑他：“就你这样的，将来一场都保持不下来。”
贾宝玉用力拉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拉出来，便转过火跟祖母告状：“祖母！您看琏哥哥！”
张芮本来在与女孩儿们说话，扭过火就见贾琏都快要把宝玉提起来了，便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别扯伤了他的胳膊。”说完便转回头，随便的很。
反正兄弟之间都是闹着玩儿的，随他们往便是。
贾宝玉见祖母只是说了琏哥哥一句就不管了，撇撇嘴也不再叫嚷，而是认真的对他说：“我才不会参加春闱，祖母答应我只要考上举人，便随我往哪里做什么。”越说甚至越兴奋起来，“我以后可以做个侠客，仗剑天涯！或者往说书，听说他们知道很多故事！”
贾琏感到这话有些耳熟，掏掏耳朵，当年祖母就是这么答应他的，可是祖母不追着他读书，自有别人追着他，想到大哥那张有时候凶起来有点吓人的脸，他就为自己可怜。
可是到宝玉这里，不管是大哥还是贾珠，看待宝玉甚至都不如对蔚儿和兰儿严格，很有可能他还真的会得偿所愿，贾琏想想便有些心里不平衡，于是嫌弃的看着他，“就你这瘦猴似的，还仗剑天涯呢？你提的起来剑吗？我怎么听说你可不怎么居心上武艺课。”
贾宝玉一听，大丈夫自然是能屈能伸的，他就是不想辛苦学武，立即就换了目标，“那我就不做侠客，还有别的可以做的！”
“切～”贾琏嗤笑一声，“就你？你们这些小不点儿若是自己不努力，没了荣国府什么都不是，说书倒确实是很合适你！”
宝玉被贾琏气得要逝世，一甩手就冲了出往，卫若兰和贾蔚跟祖母兄长说了一声连忙追了出往，张芮这才有些无奈的转过火来，“你也不怕宝玉记你的仇。”
贾琏坐在那儿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不是祖母您说要敲打敲打他们吗？我这不是做的很好？”
张芮是说过那话，当时只感到他们几个孩子有些天真不知事，不过她说完自己就忘记了，哪想到贾琏这是一点儿都没忘，不过她心里还是感到贾琏还是在耍宝玉玩儿比较多一点。
“你不往誊答案出来，不怕瑚儿回来骂你？”
贾琏无所谓的说：“反正都考完了，孙儿就是这么个程度，也全都施展出来了，考不考得上便听天由命了，誊抄了又有什么用。”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这话被贾瑚听到，还是会得一顿排头，何必呢？
贾琏仍然坐着不动，见黛玉探春他们陪着小贾茴玩儿，想起自己的女儿来，他之前为自己女儿起了个大名，叫贾芙，如今已经会叫爹爹，正是可爱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