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轻启,漆黑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看起来天真又懵懂,神色里又有着几分好奇。
李翊这下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就是注意力不集中,没有听他的话,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低头咬了一下戚悦的唇瓣,戚悦吃痛,眉头皱了起来:“唔……”
李翊咬了好久才松开,他甚至把人的唇瓣都咬出了血。
戚悦抬手擦了擦,她盯着手指尖的一点血迹,语气已经不怎么好了:“陛下,你发什么疯?”
李翊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他就是不爽快。心里不高兴。他想把人按在怀里好好欺负一顿。
偏偏这个可恶的小姑娘一身的病弱,他碰不得。
他把戚悦唇瓣上的血吮吸干净:“你是不是不会嫉妒?”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会嫉妒,会怨恨,戚悦之所以不嫉妒,只是因为没有必要罢了。
李翊就像是一根胡萝卜,好多女人都想要,某一天,这根胡萝卜被颜贵妃咬了一口,其他女人都嫉妒颜贵妃,戚悦不嫉妒,这并不是因为她不会嫉妒,而是因为她不喜欢胡萝卜,她喜欢小白菜。
不过,为了避免胡萝卜发怒,戚悦只能以善意的谎言表示她很喜欢李翊这根胡萝卜。
“臣妾就算嫉妒,也不会让您看出。”戚悦漂亮的眼睛看着李翊,“臣妾自然希望您只留在栖凤宫,可现实不会容许,所以臣妾只能表现得大度。”
她虽然伪装的很好,可在李翊的眼中,她很没有诚意。
如今,李翊也很难分辨出,这个小姑娘,到底哪句说的是真,哪句说的是假了。
他不满意的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眼尾一扫,李翊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金灿灿的物件,出于好奇,他拿了过来。
李翊见过的东西自然不少,这样的怀表,异常崭新,表壳的黄金小鸟也是这两年的舶来品才时兴的。
不太可能是戚太后留给戚悦的东西。
既然不是戚太后所留,他也没有赏赐,戚悦和外界联系应该不多,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给的?
戚悦一回头,也看到了李翊拿的怀表,她道:“臣妾的东西,您可别碰坏了。”
李翊试探着道:“这个怀表,皇后从哪里来的?”
戚悦并不知晓这种样式的表盘外壳是这两年才时兴的,她想着李翊忌讳她提起堂弟,为了堂弟不被李翊针对,她随口道:“太后留给臣妾的。”
李翊垂眸,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戚悦试探着道:“您喜欢?您若是喜欢,臣妾就送给您。”
她知道李翊不喜欢太后,他听说是太后的东西,肯定不会收。这样询问,也只是打消李翊的怀疑。
没想到,李翊这厮居然真的收下了:“那好,朕就收下了。”
戚悦:“……”
这可是她的生辰,她刚到手的礼物还没有捂热,就被李翊给拿走了。
戚悦也是有点郁闷。
李翊自然没有错过戚悦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
他忍不住怀疑,这块怀表到底是谁给的?他抱着别的女人离开,都没有见她懊恼过。
这样对比起来,好像他还不如这只不起眼的怀表。
李翊莫名其妙的烦躁。他还想把戚悦拉过来狠狠咬两口,可又不怎么舍得,想了片刻,他抬手揉了揉戚悦干了很多的头发。
等离开的时候,李翊把寻雪叫来问了两句,寻雪说是戚悦的堂弟送的,她说,今天是戚悦的生辰。
李翊先是想着,幸好他把这只怀表给拿了过来,不然,让戚悦的怀里整日揣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可不怎么好。
一转念,他才又想到,这居然是戚悦的生辰。她都没有开口向他讨要什么东西。
是不屑他送的东西,还是不想要,或者,压根就没有对他抱希望?
李翊眸色幽深,一时之间,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戚太后去世了,他理应就是小姑娘最亲近的人,是小姑娘的丈夫,可有什么事情,她总是不告诉他。
李翊心口一阵钝钝的疼痛。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清风吹来一阵香气,香气凛冽又冷淡,与这春日的暖截然不同。
李翊一抬头,他看到近处窗户大开,戚悦趴在窗边,发丝在风中散乱,她的一张小脸冰雪般,眉目清冷昳丽,唇瓣是浅浅的红。
因为衣服袖子太宽,她枕在窗台上时,袖子被卷起,露出半截霜雪般的手腕。
戚悦装作不晓得寻雪和李翊的事情,她笑眯眯的道:“陛下,这丫头有几分姿色,您瞧上人家了?”
李翊莫名羞恼,他拂袖而去:“朕没有!把你的衣服穿好再露头!”
他真的气了,平日里,李翊又不是那种见一个女人就爱一个的昏君,戚悦怎么可以如此取笑他?她居然一点都不嫉妒,还笑眯眯的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李翊要被戚悦气得吐血。
等李翊一走,寻雪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去看窗边的戚悦:“娘娘,您刚刚怎么可以那样开玩笑!奴婢对陛下,可没有什么歪念头!”
寻雪才不想和别的女人挤破了头去抢一个男人。她就喜欢看着又香又软又漂亮的皇后娘娘。
戚悦淡笑:“本宫只是开个玩笑,把他赶走而已。方才他问了你什么?”
“陛下问奴婢怀表的事情,奴婢老老实实的说了。”寻雪道,“奴婢还告诉陛下,今天是您的生辰。”
戚悦拢了拢头发。
两刻钟后,周泰裕来给戚悦请平安脉,戚悦让云姑姑事先准备好了银票。
周泰裕拒而不受:“为娘娘办事,是臣的荣幸,娘娘不必这么客气。”
戚悦把银票塞进了周泰裕的袖中:”本宫若只是接受你的帮助,而没有任何回报,天长地久,你就是有再多的忠心也会被磨尽。本宫给你的,你好好收着。”
戚悦把事情拎得很清,不管对什么人,都算好了一笔账。
周泰裕道:“娘娘也是神机妙算,提前想到了德妃有问题。”
戚悦那日拎起德妃的西施犬时就发现,这只狗虽然毛色发亮,梳理得很好很干净,可实际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神又太过沉郁。
平日里,一宫主子养的狗,会比奴才的待遇都要好,德妃把这只狗抱在怀里,又怎舍得把它饿的那么瘦?
等西施犬咬了贵妃,戚悦更觉得不对,宫里的狗哪怕再娇纵,也都是极聪明的畜生,咬奴才可能,咬主子,特别是位分高的主子,可能性不大。
她事先查阅了很多书,才隐隐约约猜想到,这狗得了病,且会染人。贤妃身边有戚悦派去的人监督抄经,贤妃的情况也尽在戚悦的掌握中,她这也才确定是德妃有了问题。所以戚悦几天前趁着周泰裕请平安脉,让周泰裕把有关瘪咬症的医书,让太医院的部分太医看到。
周泰裕特意让年轻大胆的纪廉看到,这也有了今天纪廉检查出贤妃是得了瘪咬症的事情。
等周泰裕一走,夏潋道:“娘娘,含元殿里的人又往咱们这里来了,已经走到了长春桥。”
戚悦揉了揉眉心,怎么又来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4章
方鲁进来后,笑着道:“皇后娘娘,如今贵妃娘娘病了,无法打理后宫,金凤印一直未送到您的手中,方才陛下说,您更为稳重,能将后宫打理得很好,特意让奴才把金凤印送来。”
戚悦被立为皇后时,年龄尚小,后宫中,有了金凤印才象征着有了实权,可以约束后妃。当初,戚太后还在,戚悦还小,金凤印就由戚太后代为掌管,后来,戚太后去世,戚悦也未长大,金凤印就被李翊收了过去。
戚悦也明白,从始至终,李翊就没有把金凤印交给她的意思,如今突然转变了想法……
她看向方鲁:“是因为颜贵妃病了,所以陛下才把金凤印给了本宫?”
方鲁一向读不懂皇后的真实想法,他能在皇帝面前伺候,也是个人精,能轻易猜出别人的意图。可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后,眸色冷淡,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方鲁也不知道,皇后究竟是嫌弃这个金凤印,还是想要这个金凤印。
方鲁道:“自然不是颜贵妃的缘故。这金凤印,本来就是皇后娘娘的东西,理应让皇后娘娘掌管。”
戚悦笑了一声。
轻轻一声,很是好听,方鲁忍不住抬头看了皇后一眼。他以为他的话取悦了皇后娘娘,可看过去后,方鲁才发现,戚悦的眼中仍旧没有一丝笑意。
方鲁虽然拿捏不了戚悦的心意,可也懂得卖惨:“娘娘就把金凤印收下吧,陛下还在含元殿中等待,若是您不愿接受,回去后,陛下铁定扒了奴才这张皮。”
“方公公是陛下眼前的贵人,最是懂得陛下的想法,怎么会被陛下责罚。”戚悦也不刻意刁难人了,她抬了抬下巴,“放在边上吧。”
方鲁亲自上前,把金凤印放到了戚悦面前的桌案上。
云姑姑也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戚悦随手从托盘中抓了一把金瓜子给了方鲁:“方公公也是辛苦了,这一路可够远的,陛下还在等着,本宫也就不留你了。”
方鲁一向不收后宫妃嫔的东西,哪怕是颜贵妃讨好他,给他送的东西,方鲁也能客客气气的给退回去,拒而不受。
可皇后娘娘这样子,压根不像是讨好他的样子。
方鲁再怎么威风,他的身份终究是一个奴才,是要伺候皇帝的奴才。他敢拒绝其他女人,也是因为其他女人不得圣心,高高仰望着他。
而皇后娘娘,则是他要高看的人物,毕竟,这是皇帝的女人。
眼前这个打赏,不过是一个主子随手扔给奴才的赏赐而已,不带任何讨好的意思。
反正多数人也都是爱犯贱,方鲁接受了过来:“奴才多谢皇后娘娘的恩赐。”
云姑姑把方鲁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也都打赏了。
等人都离开后,云姑姑笑逐颜开:“娘娘,从今天起,您就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了。往后您出去,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您不敬!”
戚悦把这枚小巧玲珑的金凤印拿在了手中把玩。
她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便在玩着什么东西,云姑姑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戚悦一个不高兴,把这宝贵的金凤印给扔到地上砸了。
毕竟是纯金的凤印,质地没有那么坚硬,随便在地上磕一下,就可能磕出一个印子来。
她把玩了片刻。东西往往在没到手前最诱人,金凤印一旦到手,戚悦又觉得没意思,腻歪了许多。她把金凤印放了回去:“云姑姑,把它拿下去,放到梳妆台上的抽屉中。”
云姑姑把金凤印收了起来。
含元殿中。
李翊见方鲁等人回来,忍不住问道:“皇后有何表示?”
他知道戚悦一直都想掌控后宫,如今他给了她这个权力,也算是当做她的生辰礼物。
在方鲁去栖凤宫的这段时间里,李翊一直在想,当戚悦看到金凤印时,一定会眼前一亮,露出喜悦的神情。
毕竟,金凤印象征了至高的皇后权力。
方鲁道:“皇后娘娘把金凤印收下了,奴才提心吊胆,生怕娘娘不收。”
李翊脸色一沉:“她还不想收?”
“并不是不想收,奴才按着您的吩咐,先是说了颜贵妃的病情,结果,皇后娘娘就认为,是颜贵妃病了,您才把金凤印给了她。”
李翊顿时有几分不悦。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把金凤印给了她,可她还在嫌弃给她的原因,这未免太过分了。
“没有拒绝,就代表她还是想要。”李翊寒声道,“你退下吧。”
他本来以为收到金凤印后,戚悦会万分感激的来含元殿道谢,并做出类似以身相许的行动。如今看来,他想的也太多了。
李翊的手握成拳,脸色有几分难看。
那块金灿灿的怀表还在李翊的身上,片刻后,他把怀表拿了出来。
李翊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这个小姑娘,似乎怎么讨好,她都不领情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她不够喜欢他,所以对他的示好也不在乎?
李翊有些抓心挠肺的难受。
等到晚上,方鲁拿来了绿头牌,让李翊掀牌子,他皱了皱眉:“皇后的呢?”
方鲁解释道:“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姚院判上次也告诉了您,以皇后娘娘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与陛下同床。”
可李翊就想让皇后来。
沉吟片刻,李翊道:“传皇后侍寝。”
不管能不能伺候,把人叫来再说。
栖凤宫中,戚悦都梳洗了,突然传来让她侍寝的消息,她也有几分不解。
云姑姑赶紧帮戚悦穿好了衣服,时间紧促,戚悦并来不及梳妆。
太监和宫女道:“皇后娘娘,辇车已经备好了,您还是快些去,别让陛下久等。”
戚悦围着带帽的织锦披风上了辇车。
等下了辇车,她由一群宫女带去沐浴,明明已经沐浴过了,来了含元殿侍寝,却还是要再沐浴一次。
戚悦心里有几分不耐烦,可也没有发作出来。
等换了身纱衣躺到龙床上,戚悦才想到,难不成李翊真是要把她给办了吧?
她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更没有询问太医这几天能否行房。
正胡思乱想中,明黄的床帐抖动了几下,李翊也进了这宽敞的大床上。
戚悦裹着薄薄的被子坐了起来,她尽量距离李翊远一点:“陛下,您听臣妾说,臣妾这几日心跳忽快忽慢,实在不适合……”
“朕知道。”李翊试图去拉她的被子,他清楚得很,若是寻常小病还好,可戚悦是心疾,他如今那么在乎这个小姑娘,自然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欢,而把人的命给整没。
戚悦穿得是含元殿里的宫女给换上的衣服,薄薄的纱衣,因为她是皇后,身份贵重,所以也是明黄色,和李翊身上的明黄色寝衣十分搭配。
她拽着被子不让李翊拉。
戚悦也知道了,男人的嘴可不能随便相信。他可能这一刻还说着不碰你,下一刻就兽性大发把你给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