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到这,林氏更是提心吊胆。
楚凌寒:“娘,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人,保证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掉不了。况且,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引起怀疑。”
“好了,娘,您去让那小子赶紧起床去书院,要是还敢装病,我不介意亲自去逮他。”楚凌寒笑道,说完,便出门去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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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家吧。虽然店面小了点,但好歹是在闹市区。”
看了一圈铺子,阮思妍最后定了下来。她主要看中这店铺带了个内院,以后也方便炮制药材。
“那可得三百两银子啊,小姐。”半夏心疼道:“咱手上原本就一千多两银子,昨日吃饭就花了一百多两,租房又花了一百多两,再减去这三百两的话,那可就剩不到六百两了。置办药材又得花不少银子,还要请大夫,这就…”
半夏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阮思妍知道她这是又心疼钱了,笑着安抚道:“没事,剩下的咱省着点花,等药铺开张了,便能回本了。当务之急,咱得先张贴一下告示,招个大夫。”
原本阮思妍是想自己坐诊的,可一来自己一介女流之辈,不适合抛头露面;二来,她没有行医的名声,也无给人看诊的经验,实在不能服众,还是得请个大夫才行。
确定好铺面之后,阮思妍便利索的将其盘了下来,请人重新装修。
下午,出门办事的来宝也回来了。
“怎么样,那些老师傅们愿意过来吗?还有钱叔找到了吗?”阮思妍问到。
第7章
“钱叔在城西一家酒楼做账房先生,我找到他,跟他说了来意,他一听是小姐需要帮忙,二话没说便答应了,说是这两日把工作交接了便过来。”来宝喝了一口茶,回道。
“太好了!钱叔能过来,咱们也能有个照应。”阮思妍道,又问:“那义勇堂那几个师傅呢,他们有没有答应?”
“这、”来宝擦了擦嘴,支吾道:“几日我去了义安堂,和他们说了小姐的意思,不过,他们都没有给个答复,想必是不愿意的。我待要再劝,便被那姓周的掌柜给赶了出来。”
半夏气愤道:“真是忘恩负义,他们的本事可都是老太爷一手教出来的。如今跟了新主子,便把老太爷忘了吗?”
“算了,这也谈不上忘恩负义,不过是靠手艺吃饭而已。”阮思妍摇头道。
义安堂如今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药铺,他们有手艺在身,便是罗氏也是对他们敬重的,月钱也给的丰厚。她一介和离的妇人,铺子能不能开起来都难说,人家不愿意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也罢,那咱们便从头开始!”
几人便开始着手准备铺子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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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觉得,您最近气色好多了!想是离开了那伯府的虎狼窝,心情好了,人都变美了。还有,”半夏将右手举给阮思妍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小姐,我真的觉得手上的疤印都淡了呢!这才三天呢,就见到效果了。”
之前看小姐买回来的那些药材,就是普通的治疗烫伤的药材啊,以往也不是没治过,可大夫都说时间太长,治不好的。可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有效果。
“嗯,再用上半个月,绝对还你一个白璧无瑕的皮肤!”阮思妍笑道。
半夏激动的跳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以往说着不在乎这些皮相上的缺憾。只是,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美美的呢?
半夏疑惑道:“小姐,这往日都是一样的药材,怎么这次的药效便这么好呢?”
“不同的药材,换着搭配,效果便是千差万别,若是再配合上恰当的炮制手法,那更是药到病除。”阮思妍解释道:“我也是那天翻嫁妆的时候看到外祖留下手札上,上面记载了一些病症的治疗方法,还有药材的炮制,才知道的。”
穿越、还有异能的事,肯定是不能透露出去的。不是不相信半夏,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泄露出去,恐会引来什么祸端。
“老太爷的医术真真是出神入化,只可惜没有继承下来。便是连留给小姐您的程氏药铺,如今也被侵占了去。现在小姐您得了老太爷的真传,一定能将药铺给发扬光大的。”半夏神情激动道。
“嗯。现在基本上需要用的药材,咱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阮思妍皱眉,道:“只是,这万事俱备,还欠东风啊。”
一连几天,钱叔和来宝负责收购药材,阮思妍带着半夏炮制药材。
只是,这招收大夫的告示已经贴了几天了,还是没有找招到合适的人。要么是上门的大夫嫌她店面小月钱低,要么是她不满意人家大夫的医术。
半夏道:“小姐,您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招到大夫。”
“不行,单这一条是万万不能改的?”。
两人正讨论着,便听到店门外传来男子的询问声。
“请问,这里还招大夫吗?”
循着声音望去,半夏一看便认了出来:“这不是那天街上的那个大夫吗?”
“柳大夫?”阮思妍也认了出来。
“正是在下。”柳意衡不想这药铺的老板,竟是那天出言相救的那位夫人,当下便是抱拳感谢道:“夫人受我一拜,那天对亏你仗义相助,鄙人才不至于被人拉去官府。”
“柳大夫不必多礼,小事而已。不过,那天的事怎么样了?”阮思妍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好奇问道。那天她先走了,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怎么样了。
柳意衡苦笑道:“义勇堂的胡大夫坚持咱们说的是一派胡言,只说是肠胃不适,只给刘大妈开了肠胃药。我苦劝无法,还也因此得罪了胡大夫,这才出来另谋出路,正好看到贵店在招大夫,便进来询问,不想正是夫人您的药铺。”
“这可真是巧了!”阮思妍道:“柳大夫医术高明,您愿意来我们药铺,我自是欢迎的。”
看来这么多天的等待没有白费,这柳大夫虽然年轻,但医术却是不错,若是药铺能有他坐诊,便是如虎添翼。
“小姐,”半夏心有疑虑,拉着阮思妍耳语道:“这柳大夫那天被人在街上那样耻笑,如今那件事既然还没解开,若是他在咱们药铺,那还会有人愿意来看诊抓药吗?”
柳意衡也听到了半夏的话,微微有些脸红,歉声道:“夫人,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在下也是因为这个,这几日去了几家药铺,都没人愿意聘用在下。夫人仗义,但在下不愿害了夫人。”
“说什么呢,”阮思妍瞪了一眼半夏,而后问道:“莫非柳大夫对于那天的诊治后悔了?”
“当然没有,在下确信没有诊错。”柳意衡坚定道。
阮思妍道:“那便是了。是非黑白自在人心,只要咱们确认自己的诊治没有错,那便不惧人言。所以,柳大夫,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程氏药铺。”
柳意衡这几天一直饱受冷眼和嘲讽,如今听到阮思妍的一番话,当下犹如遇到知己般,激动之外,更多了一份敬佩,躬身抱拳道:“夫人如此厚爱,柳意衡定当为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什么死不死的,咱们这可是药铺,是治病救人了,可不许提什么死字。”
阮思妍佯怒道,几人相视一笑。
有了柳意衡的加入,药铺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更快了。
三月十八,宜嫁娶,宜开张。
在和离后的半个月,阮思妍的程氏药铺开张了,而这一天,也正好是义勇伯府二公子赵世杰再娶的日子。
也是直到这天,京中的百姓们才知道,原来这义勇伯府的二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前妻和离,而且,今日要娶礼部尚书的小女儿了。
十里红妆相送,如今是满城皆知,大街小巷里的人都在赶热闹,便是街上摆摊卖菜的农妇也能议论上几句。
“听说,那赵公子的原配,是因为不能生育,这才和离的呢!”
“可不是,据说长得也很是粗鄙呢!”
“不说其他,就不能生育这一条,没有被休弃,就是夫家厚道了。”
“本来身份就低微,当初能嫁过去,便是祖上积德了,如今看来还是福分不够,受不起这富贵。”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半夏愤然:“一群嘴碎的东西,他们怎么不说您是他们家救命恩人的女儿呢?我要找他们理论去。”
“别冲动,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去理论又能如何?反正已经和离了,不如再听听别人怎么说吧?”阮思妍拉住半夏,俏皮笑道。
想来也是可笑,当初她嫁入伯府,便没有大操大办,和离的时候更是冷冷清清,不想如今被人提起,竟是因为前夫再娶。
店门口那两个卖菜妇人的八卦还在继续。
“不过,这就算娶的是继室,那这时日也是太赶了吧,况且,那可是秦尚书家的嫡女,这才和离半个月,便嫁了过去,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是咱寻常百姓家休妻再娶,便也没这么快的。莫非是有什么遮不住的事…”
那两人说着,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笑将起来。
阮思妍在店门口听的有趣,不得不感叹,这两位卖菜大婶倒是真相了。
可不是么,前世她是后来才知道,这两人早已是暗度陈仓了。还有秦玉瑶肚子里的孩子,算算时间,应该快两个月了,这能不赶着成亲吗?
终于娶到心上人,赵世杰想必此刻定是春风得意吧?只是不知,哪日他知道了真相,还能不能笑的出来呢。想想那画面,她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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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日不是要去义勇伯府么,您这是在做什么?”
今日义勇伯府二公子与礼部尚书之女秦玉瑶的成亲,前几日便送过请帖到国公府。楚国公向来不喜热闹,国公夫人这两日也是身体不适,作为世子,楚凌寒自然是要代表出席的。
墨痕见楚凌寒往非但没有锦衣华服,反倒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实在不懂楚凌寒要做什么。
楚凌寒回头,挑眉道:“谁说我要去义勇伯府?”
不是去义勇伯府?墨痕不解。
“那妇人不是今天药铺开张么?我去会会她。”楚凌寒眯了眯眼,又往嘴上贴了一撮胡子。
原本他也当那妇人只是受了打击,脑子不清楚才胡言乱语的。不想这几天竟然监视到,这女人竟然开起了药铺,似乎懂些医术。这么一来,那就不好说了。
“亲自去?”墨痕愕然,竟然这么大费周折?
“当然,不亲自试探一番我不能放心。”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原本俊俏的贵公子变成了一个普通小厮模样,楚凌寒皱了皱眉,颇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
这也就他自己认为这样是普通模样,在墨痕眼里,他家世子,即便是换了身衣服,那通身的气度却是遮掩不住的。加上了胡子,反倒更显阳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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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开张啊,那赵世杰成婚,这大街小巷的人都去看热闹去了,谁还能关注到咱们一个小小的药铺开张啊?”
已经开张了一个时辰,别说来看病抓药的,便是连进来看得人都没有。半夏不免有些着急。
阮思妍还没说话,柳意衡已经回到:“半夏姑娘,你不用着急,咱们药铺的药材这么好,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名声迟早都会传出去的。”
柳意衡说的是心里话,这些日子,他是真的对这阮娘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有做大夫的才知道,这大夫和药材是相辅相成的。所谓药到病除,任你医术再高超,若是药材效果不行,那也是枉然。而这阮娘子不仅医术远在他之上,这炮制药材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他还从来没见过炮制的如此纯净完整的药材,且将药材的药效保留到了极致。
半夏是个急性子,当下反驳道:“可若是连个人都不来,谁知道你这卖的是酒是醋啊,更别谈香不香了!”
钱叔也加入争论:“半夏,这药铺又不是酒楼饭馆,到点就会有人来。这得有人生病,需要吃药才会进来。哪里是说来就会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