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彪悍女知青——桃花露
时间:2019-05-16 05:53:45

  她居然会护着他!
  之前在城里面对潜博那一次他只顾得生气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娘护着他。
  姜琳看程大宝没动,就伸手去摸他的头,“回家了。”
  程大宝立刻躲开不给她摸,蹬蹬往家跑,他得找嫲嫲说道说道。
  姜琳和俩孩子走到大队附近碰到程如山的娘闫润芝。
  闫润芝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看到姜琳和俩孩子也是惊讶得很,却立刻小心翼翼地问:“宝儿娘,不是回城探亲,咋这么快回来?”
  姜琳随口笑道,“娃娃们没卖掉就回来了呗。”与其让刘红花那些破嘴在村里散布她卖孩子,不如自己自黑一把。
  程小宝跟闫润芝笑:“哈哈,嫲嫲,我太贵,人家买不起,大宝太凶,人家不要。”
  闫润芝就和程大宝一样惊得有些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琳。
  程大宝的小脸又黑下来,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拉着弟弟蹬蹬往家跑。
  闫润芝赶紧回神,她和程小宝一样不会当真,她知道媳妇儿讨厌俩孩子,“丢了你俩”“扔出去”这种话是挂在嘴边的。
  但是她和程大宝一样敏感地发现姜琳的变化:那么嫌弃俩孩子的姜琳,居然为了护着大宝和刘红花起冲突。从前大宝和别的孩子打架,她看见了也不管,要么骂他土匪习气要么上去才踹一脚。
  再有一样,以前她和自己说话都极不耐烦,这会儿是开玩笑?闫润芝确定儿媳妇儿这会儿没对她翻白眼,说卖孩子的时候笑眯眯的,是跟自己开玩笑!
  她在儿媳妇儿面前一直陪着小心,说做小伏低也不为过,而姜琳从头到脚都瞧不上她,几乎没正经说过话,更不用说开玩笑。
  事出反常必作怪啊,闫润芝不但没惊喜,反而忐忑不安更加小心翼翼的。
  闫润芝在心里衡量她,姜琳也打量闫润芝。
  闫润芝是程如山他爹的继室,两人在劳改农场结婚,情况缓和以后,他们就是可改造好的子女,闫润芝便带着孩子们回村劳动。
  她长得很美,性子却也软,长期的批D让她习惯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
  原主觉得自己是工人阶级,被现实压迫不得不嫁给地主狗崽子程如山,简直天大的委屈。她非常瞧不上婆婆,对闫润芝从不正眼看,说话也不肯正面对,总是哎、喂这种语气。
  闫润芝受惯了冷眼和批斗,并不觉得儿媳妇儿的冷眼有什么难忍受的,甚至觉得儿子常年不在家、成分不好,有人乐意嫁给他就是烧高香。
  程如海放出消息说儿子再也不会回来,闫润芝就更加感激儿媳妇给生了俩孙子,所以尽管儿媳妇万般瞧不上她,她依然好生伺候着。
  “宝儿娘,你渴了吧,桌上有凉白开。我这就做饭给你们吃。”闫润芝说着就去忙活。
  闫润芝没有多问,姜琳也松了口气。
  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屋子,越看越恼火。他们被程如海从程家赶出来以后住在大队院墙外的窝棚里,这草棚子低矮逼仄,她得低头才能进去。窝棚是木头搭起来的架子,上面覆盖着玉米秸、茅草,漏雨漏风,夏天秋天还能对付,等冬天岂不是要冻死?
  窝棚里自然没有炕,巴掌大的地方,放了一张窄小的木床,那是给她睡的。其他地方铺着厚厚的干草,闫润芝领着俩孩子睡地铺。两个拔缝的破手箱和断腿的桌子放在另外一个只有顶的草棚子底下。
  没有正儿八经的锅灶,只有几块石头和泥糊起来的小灶坑,上面放着个双耳小铁锅,另外碗瓢盆汤罐儿几样,多半都破旧得很。
  我擦了,这样恶劣的环境能住人?
  她深吸一口气,气道:“必须把房子要回来!”
  闫润芝小心翼翼道:“宝儿娘,没那么容易。这会儿他搭上公社的关系当了生产队长,大队书记和大队长都得给他面子。”
  姜琳:“不怕,咱们有政府撑腰,要相信党和政府,有些人一时风光,并不能一世嚣张。”
  姜琳翻出一个笔记本,还发现两个日记本,她也没兴趣看就锁回手箱里。她从本子上撕下两页纸,又拿支铅笔过来,“……来,嫲嫲你把咱家公有的财产说一下我记下来,咱们跟程如海正儿八经地分一次家。”
  她实在叫不出娘来,就和程小宝叫她娘她也不习惯一样。
  闫润芝却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媳妇肯正经和她说话,已经让她意外得不知道怎么好。
  她告诉姜琳,现在大队部那一大片屋子原本都是程家的,47年打土豪的时候被收归集体,那些就不用想的。
  她带着三个孩子回来是住的牛棚,等程如山14岁跟着运输队出去跑长途运输,用两百块钱跟大队赎回一处青砖黛瓦的小四合院。这处院子他们住了将近十年,如今被程如海霸占着,还生生把他们赶出来。另外还有家里的一些农具、家具、炊具等,她也记得很清楚。虽然财产都被收缴,赎回来的只是普通的衣柜、衣橱、锅碗瓢盆等,但是比起普通人家也好得很。
  闫润芝记性还好,一样样记得丝毫不差。
  姜琳统统记下来。
  闫润芝不知道姜琳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要给家里讨公道,这搁以前根本不可能的。可不管儿媳妇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想其吃亏。
  “宝儿娘,你别冲动,我先做饭咱们吃,吃了再想招儿。”
  那边程大宝听见,就把他带回来的那个豆腐包子拿过来,“嫲嫲,这是给你留的。”
  他还看了姜琳一眼,那意思是姜琳给嫲嫲留的。
  闫润芝眼眶一下子湿了,她就说儿媳妇根子上是个好人,天长日久再冷的心也能焐热。不像有些人,过去受了程家多少恩惠,要不是程家接济,他们早都饿死,可运动来了,他们反而是打程家打得最凶的。
  她吸了吸鼻子,“嫲嫲不吃,你和弟弟吃。”
  姜琳:“我们都吃了,这是给你的。”
  她去看看墙根盖着个破盖垫的缸,里面根本没有正经粮食。他们被程如海赶出来的时候,本身就没分多少粮食,原主又把小麦、玉米都拿去换了粮票,这会儿里面只剩下些晒干的生地瓜干。那些地瓜干是去年秋天晒的,这会儿已经生了霉斑。
  闫润芝怕她嫌弃,“我去跟你大娘家借瓢二合面给你和孩子吃。”
  姜琳一把拉住她,嘴唇抿了抿,“不,粮票我带回来了,我去大队换。”
  姜琳正想找个干净的瓦盆拿着去换粮食,就看刘红花带着俩半大小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边叫嚣着:“臭女人,有种你别跑!”
  闫润芝吓得面色大变,立刻推姜琳,“宝儿娘,你快带着俩宝儿躲躲,我挡着他们。”
  姜琳对大宝道:“带弟弟去大队部。”她又把闫润芝一拉,“走吧,今儿好好和他们算算账,把该拿的拿回来!”
 
 
 
第7章 大闹
  这里破锅破碗儿也没什么好保护的,随便刘红花祸害,回头让她十倍地赔回来。
  闫润芝还不舍得,“咱们吃饭困觉的家什儿……”
  “走吧。这些破烂家什儿谁稀罕?他把咱们赶出来,岂能便宜他们?”姜琳力气大,扯着闫润芝就走。
  前面大宝已经拉着小宝一溜烟跑去大队部。
  姜琳听着后面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也不管,拉着闫润芝径直去大队部。
  此时日头已经落下去,把西天染成一片胭脂红,知了从树叶底下爬上来透气,叫得非常卖力。
  大队部原本是程家的大院子,这会儿开着门,院子里一棵大梧桐树,树杈上挂着一口有年头的老铜钟,大队上工、开会、报时都用这个铜钟。
  姜琳跑过去就开始咣咣敲钟。
  闫润芝吓了一跳,程大宝眼睛都圆了,小宝拍小手喊加油。
  “怎么啦?”大队部有值班的跑出来问,看到姜琳的时候愣了一下,“姜知青,你不是请假回城探亲了吗?”
  姜琳不理睬继续撞钟,直到好几个大队干部都跑过来问她才停下来。
  大队书记程福军,大队长程福联,妇女主任程玉莲,治保主任王纲,很快连其他几个生产队长也都来了。
  “你个婆娘你敲钟干嘛?”程如海看到姜琳就两眼冒火。
  先头儿自己婆娘在那里碾苞米面,结果她领着小崽子给祸害,还把自己婆娘打了,这会儿又来作妖儿,真是欠揍。
  姜琳轻哼,小声讥讽道:“给你敲敲丧钟,让你清醒清醒。”
  程如海的脸一下子青了,骂道:“你个毒妇,真是欠打。”他扬着巴掌就要去扇姜琳。
  姜琳哪里会呆着让他打?她动作麻利地躲在干部们身后去,“书记,有干部欺压百姓。”
  程福军是之前老书记商伟业提拔上来的,一直记着老书记的话多关照一下程如山家。
  只是这一次程如海搭上公社的关系当了生产队长,而闫润芝受惯批D、白眼,能将就绝不反抗,姜琳又计划着回城,自然没人去大队部要求主持公道。没人求告,他们就不能插手程如海的家事儿。
  有时候撕破脸那一步是最难的。
  现在当着他的面打人自然不行的,他看了程如海一眼,“有话说话。”
  姜琳:“书记、大队长,我要告程如海虐待继母,虐待弟媳和侄子。他也没经过正儿八经地分家就把我们赶出来,这分明就是土匪坏分子行径,这样的畜生怎么能当生产队长?他有什么资格?”
  程如海懵了,她居然敢直接针对他发难,简直反了!“你这个好吃懒做的贱妇,当年为了偷懒不上工非要嫁给我兄弟……”
  “呸呸呸!”姜琳打断他,“什么你兄弟?你当他是兄弟了吗?你兄弟一有不好的消息传过来你就把老母亲和他媳妇儿儿子扫地出门,你是哪门子哥哥?我看你是个黑心烂肠子的坏种儿!”
  她把刘红花骂大宝的话现学现卖骂回去,气得程如海脸都黑了。
  他刚要说他可没赶人,是她们受不了一点气,自己置气搬走的!
  姜琳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可是伟大领袖的战士,是响应党的号召来建设伟大的农村,你这样污蔑领袖的战士,不正说明你是个坏分子?你这样的有什么资格当生产队长?我要揭发举报你!”
  程如海被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可嘴皮子哪里有她利索?反驳的话就在舌尖打转却没机会说,真个要憋死他!
  不只是程如海懵了,其他人也都呆呆地看着姜琳,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泼辣起来。
  姜琳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继续道:“我本来请假回城探亲的,可走到县公安局的时候,我突然想我们嫲嫲一个人在家,程如海那狗东西不得欺负她?我怎么能不管?我们可是一家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混蛋两口子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他们之所以搬出来,是因为刘红花整天指桑骂槐,克扣大宝小宝口粮,指使堂哥哥姐姐欺负大宝小宝。而原主一心要回城,对此视而不见,闫润芝审时度势,为了不让大宝小宝吃暗亏,只得搬出来。自然没有公正地分家。
  闫润芝听姜琳说到这里,捂着脸就哭起来,控诉程如海,“当年在农场,人家欺负你,都是我护着。后来从农场回来,家里没的吃没的喝,我把口粮省下来先紧着你们吃,我饿得晚上爬起来喝凉水。人家辱骂欺负你们,是我和冬生顶着不让你们挨打。老大啊,你说你咋能没良心呢?就算你不叫我一声娘,我也养你那么些年给你娶了媳妇吧。我看你不是个可改造好的子女,我要和政府检举你……”
  她经历过每一次运动,各种套路都明白,该低头还是该喊冤,她都有直觉。前几年开始就不怎么搞斗地主运动,只管苏修右派,现在更是从上到下都强调生产。
  没人撑腰,她就瑟缩着苟活,现在儿媳妇要闹,她立刻跟上。
  她竭力配合姜琳,还授意俩孙子也哭。
  大宝是不可能哭的,小宝哭起来惊天动地。
  外人一看,简直是人间惨剧。
  “程如海这样太过分了,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有人声援姜琳。
  姜琳扭头看过去,竟然是那个叫孙清辉的知青。原主和知青们关系不算好,除了孟依依她就没什么朋友,谁都被她嫌弃过。姜琳没想到孙清辉等人居然还会来支援她。
  孙清辉朝着姜琳摆了摆手,“姜琳,你不要怕,咱们天下知青是一家,谁欺负咱们,咱们就打回去!”
  就算知青内部有矛盾,可看到有人欺负知青,他们还是会抱团出面的。因为你不出头,等你被欺负就没人给你出头。
  当然,首先要当事人立起来,自己没骨气决心,别人自然不多管闲事。
  见他开腔,其他知青纷纷帮忙。
  “咱们写状子告他去!”
  “程如海走了公社的路子爬上来当生产队长,咱们去县里告!”
  “县里不行,咱们回省城,就不信他一个歪门邪道爬上来的生产队长,还敢欺负省城来的知青!”
  程如海搭上公社的路子,村里没有不知道的。
  水槐村是大村,一个生产队有6到12个知青,加起来总有二十多个。就算一多半出来发声,也够程如海喝一壶的。
  自从74年政策调整以后,知青在乡下的地位高起来,地方干部以及社员不得合伙欺负知青不得逼迫知青嫁人不得随意克扣口粮等等,而知青因为有文化,不怵出门能去县里和公安局、革委会等部门打交道,很多社员们还是忌惮他们的。
  这会儿有人为姜琳说话,大队书记程福军和大队长程福联也更想杀杀程如海的气焰,免得他以为搭上公社的关系就嚣张起来。
  程福军喊道:“知青们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孙清辉喊道:“书记,这有什么好说的?三队长也欺人太甚,弟弟的消息刚传回来,政府还没盖戳呢,他就把人家娘和媳妇儿孩子赶出来,这是人儿干的事儿?咱们党和政府,怎么能用这样败坏的人当干部?这不是蓄意抹黑政府吗?其心可诛!”
  程如山被公安局带走,其实大家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并没有官方消息盖章。只是有人暗中散播程如山参加什么反革命活动被人举报抓走坐牢去。
  而现在程如海又散布消息说他在监狱里出事,也是他一面之词,并没有官方正式文件下达。社员们没文化不懂,一般都好八卦,听风就是雨,知青们却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其实用心一想就知道没那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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