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仙途(女配)——和色生香
时间:2019-05-18 09:48:12

  不过说到底她的顾虑都在玄华身上,而不是对苏长宁本人而来,所以闻言不过一笑:“师妹说笑了,莫非你连玄华都信不过么。”
  “不是我信不过他,只是……”苏长宁的声音陡地沉了下来,她平日说话向来温和,此时听起来却如冰针般锐利,“只怕师姐是被外物迷惑,为人所乘而不自知。”
  “苏天玑,你莫要以为身后有玄华在,我便不能对你如何!”苏长宁此语正中九真心结,当下她便撕去了先前温情的假面。她方才一面说一面凝聚体内的阴气,此时功体面上已修复了八分罢了,有了一战之力,便扬眉道,“你以为,那元阳之身的小子真能再拦住我?”
  可在苏长宁耳中,她越如此说,越坐实了她心中顾虑。
  只见苏长宁伸手探入袖中,识海中神念微动,再伸出手时,那一块众人意念凝成的黑石正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幽黑得没有一丝光泽的小石,在雪色肌肤映衬下,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未等九真如何,苏长宁便以神识牵动黑石,瞬时间无数条半是透明的虚线由石中延伸而出,一面向着外界散了开去,一面则穿过石体,落在了九真身上!
  “师姐,此种收集人念之力的法门,并非本门手段。”苏长宁说着,黑石重新融回掌中,“不妨转身一观!”
  “我又岂会——”九真脸色一沉,话吐出一半,便有一股银色灵力由她袖中激射而出,直取苏长宁丹田!
  “如此天真。”眼看那道银光即刻就要没入似乎对自己出手十分意外的苏长宁胸间,九真方才冷冷吐出下半句。
  凭什么她与旋照生死两隔,数千年来苦心经营又求而不得;
  凭什么苏长宁又能与玄华恩恩爱爱,始终被他护得滴水不漏!
  此时的九真,早已心魔深种,就连对玄华的顾虑也瞬时间被抛开在了一边,不管不顾地将压制之下仍有金丹修为的阴寒威势尽数铺陈开去,甚至连自家躯体变得半是虚幻也未有丝毫顾及,直压得苏长宁身不由己地伏跪下来,就连念头的转动都十分艰难!
  苏长宁只觉在这种大境界差异带来的绝对威压之下,自己就如同上古巨兽爪下的一只小虫,不仅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而且对它只有臣服,竟连反抗之意都难以升起。
  九真出手毫无余地,立意就要以此一招,将苏长宁立毙掌下!
  “九真……师姐。”努力控制着经脉中几乎沸腾的灵力,将它们聚集在一起,苏长宁一寸寸操纵着神识,在感觉到门外传来的一丝波动后,知道自己唯一可能反制的时机已在眼下!
  只见一道银光由苏长宁身上腾空而起,虽只是一条丝线粗细,却凝聚锐利,直直突破了九真庞大无比的气机笼罩,向她身前激射而去。
  可这对如今只有筑基修为的苏长宁来说倾尽全力的一击,在九真眼中,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一声冷哼过后,九真拂袖,一道宏大无比的气劲刹那间就向那道纤细银光撞了上去。
  “嗤——”
  仿佛骄阳融冰般的声响次第响起,苏长宁只觉体内的灵力也随着这响声一点点地蒸发消失。
  但是——
  九真身上的气机,在刹那间竟全然消失不见。
  被打碎的银光散落成为无数光点,瞬时间布满了半空,其间光影绰绰,正是投射出了九真身后的景象。
  那黑石之上的无数细线,穿过了她的身体后,却是汇聚成了一根暗色巨带,向不知名的方向延伸而去。
  重新回到自己掌控之中的灵力在经脉中行走了一个小周天,苏长宁方才支撑着起身。
  但是她的神色间,却是笃定:“九真师姐,现在你可明白?”
  一时间身周气机尽数散去,九真明艳的脸上只余茫然。
  在收集那些阳魂之念时,她从未想到过,自以为在这方世界是绝对主宰的自己,身后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难道“塑魂”终不过是镜花水月?
  难道自己这些年来,不惜堕为阴魂之体日日受噬心之苦,到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难道她千年的努力,始终以为与旋照他日再会可期,只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
  九真满心的不甘与疑问并没有答案,巨带之上暗色一闪将她裹住,下一刻她的身形便自殿内彻底消失。
  此时,门外一阵爆破之声传来,漱月也解决了九真方才以隐秘法子唤起的数个难缠傀儡,进入殿中。
  苏长宁与他对视一眼,二人皆是知道,此时已到了能否解开此处谜题,全身而退的关键。
  “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梗还是之前留下来的,不知道隔了这么久重写有木有手生orz
  慢热进状态ing
  这段时间日更可能比较困难,要慢慢找感觉回来
  一般是隔日更哟&gt&lt
 
 
第119章 
  裂隙宝光(十一)
  灵渊剑君身周幻出剑影千万, 森然剑气纵横,形成一片光幕;冲和真君不停变换着手中指诀, 风火土□□不停在指尖相激相生, 继而融入剑阵之中, 与剑光汇在一处, 向前直击而去。
  两大元婴宗师如此联手,放在外界当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更该所向披靡,可在这深黯地底中的诡异宝船内,他们却只能且战且退。
  凌破霄与庚破天被他们护在身后,早没了来时的风采,身上已狼狈不堪,满是伤痕血迹。这些都还算是小事,他们体内几近枯竭的灵气, 和金丹之上遍布的裂痕, 才是他们无法再战的最重要缘由。
  青虹宫不提, 冲和身为紫霄派的元婴真君,也是见过玄华数次的,可是此时他面对的这股力量, 竟似比化神修士所形成的威压,还要来得强大!
  “砰”一声轻响, 凌破霄脸上终是笼上一层绝望。并非因为身上撞击传来的剧烈痛感,或是金丹之上又崩断的一条经脉,而是因为, 他们已无处可退!
  先前战中,他的本命剑已然折损,后又力战不止,此时不仅体内灵力全无,金丹之上的裂痕也已深入三分。他们剑修与旁的修者不同,金丹由剑心所结,丹毁则道不成,此时的他剑身已毁金丹已瑕,就算侥幸逃出此境,此生也再无进阶可能。思及至此,凌破霄脸上慢慢染上一层决意,对他来说,与其成为师友的拖累,不若让他成为他们能够脱身的契机!
  前方,灵渊剑君与冲和真君苦苦相抗,冲和真君头顶白雾蒸腾,隐现莲花之形,而灵渊剑君剑阵之中最为高悬的那柄铜色短剑,此时也已染上一层金光。
  竟已是用上了元婴本源之力的征兆。
  “灵渊,如此下去,绝无幸理。”一道蕴了十成力的千风落向那力量打去,却如同泥牛入海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冲和苦笑摇头,说道。
  “嗯。”灵渊应了一声,手中灵力输出不停,剑阵之上光芒骤然又暴长数分。
  可惜,对那力量来说,仍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见状冲和心意已决,分出数段神识传出消息后,头顶莲花之形更为凝实。
  “冲和,你!”身上压力骤轻,灵渊立即发现冲和的举动,一直冷凝不动的脸上也不由色变!
  “灵渊,带他们离开……”冲和向灵渊一笑,此语却是传音。随着在灵渊剑君识海中响起的语音,冲和头顶的莲花开始迅速地旋转起来,其上一花一叶,一脉一露,都开始变得清晰可辨。
  随着莲花的旋转,两侧各隐现出一团阴影,仿佛有什么要自其中酝酿而出。
  冲和竟是要拼着自毁元婴,也要凝出顶上三花,将那股力量牵制!
  灵渊想也不想就要阻止,却是错过了身后的异动。
  一道厉然劲风擦着他们的身体掠过,其遁速之疾,竟是丝毫不下元婴修士!
  今次紫霄与青虹二派前来坐镇的元婴修士不过冲和灵渊二人,此人若亦是那股力量一方,则眼下己方已是必死之局。
  就在灵渊与冲和放下各自原本打算,准备向那股力量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灵力波动却令他们生生止住了动作。
  是凌破霄!
  “破霄!”灵渊剑君始终冷然的脸上终于露出惊色,可此时凝丹为剑的凌破霄实力犹在他与冲和这两个强弩之末的元婴之上,竟是抢在他之前已驭使着那柄色泽黯淡的短剑没入深不见底的雾气之内。
  同时,在场三人皆觉身上压力一轻。
  灵渊与冲和到底是历经万难才成就的元婴真君,此时就算心中波动再大,也十分清楚不能白费凌破霄以性命为代价换给他们的这一线生机!
  冲和极快速地凭空取出一件圆盘法器,咬破指尖将一点精血抹上,顿时原本已到绝路的空间之中,多出了一个不知通向何方的黑色洞口。
  灵渊当机立断,拉了尚还有些怔忡的庚破天闪身便投入其中,冲和也断后跟上,待那力量彻底吞噬凌破霄凝丹为剑自爆的力量后,面前却已是空无一人。
  刹那间,内中弥漫的雾气,亦随之退去。
  而那门前的荒兽镂刻之上,终究又多凝出了一张人脸。
  ……
  “这里是……”追踪被巨带裹走的九真而去的苏长宁与漱月,只觉眼前一花,等看清眼下立足之处,却分明是他们陷入小千世界之前,所在的那间宝船中枢大殿。
  此时大殿正中那根深灰色泽的巨柱依旧矗立,看起来再平常不过,周遭一切也尽是平静,完全看不出有人曾经被裹挟而过的痕迹。
  可这片静寂之中,却仿佛蕴藏着什么,令人戒惧之心不由暗生。
  另一面,漱月凝神凌立,脸上神色还是往常的淡漠,仿佛世间任何事都无法动摇他。
  苏长宁正想开口,神识所覆处却传来一阵异样波动,向波动传来处看去,只见那巨柱之侧竟凭空多出了一块黑斑,顷刻之间便蔓延成为丈许大小的黑色圆洞,三道遁光由其中急急射落,等落定后看去,在其中显出身形的,却是一开始便于他们分开了的冲和三人。
  “漱月、长宁,怎么是你们?”冲和也是大感意外。他方才驭使那件空间法宝时,急切间并未细致定下传送的落点,只知会在宝船内的某处,没想到竟会来到苏长宁和漱月此时的所在。
  两边人还来不及互相说起在宝船中的际遇,苏长宁便觉被收在纳戒中的黑石突地躁动了起来,心中一凛,低头看去,只见足底一抹暗色悄无声息地席卷而来,竟与方才那条将九真裹走的巨带如出一辙!
  “小心足下!”
  随着苏长宁的示警,众人皆避开了巨带暗袭,那暗色巨带一击不成,即刻就如潮水一般退去,并无进一步的攻击。
  但浓重的阴寒之意却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这巨带来得实在是无声无息,以冲和与灵渊修为,亦是未曾料有先机。若非苏长宁手中念石提醒,只怕他们现在也要与九真一般被掠去不知所踪了。
  来者显然非善,所有人都全心地戒备着,殿内又回复了寂静,落针可闻。
  苏长宁心中直觉地觉得不对。
  她与漱月循迹而来不错,那暗色巨带的确也在大殿中出现。
  可是九真呢,她又在哪里?
  这处大殿之中空无一物,而神识所覆处,也并无丝毫关窍。
  “呵。”
  就在此时,一声阴恻恻的轻笑响起,打破了死一般的静谧。
  这一声竟是直接起于各人识海之中,听起来飘忽,却似一记重锤落下,旁人尚还好说,先前便有伤在身的庚破天先就受不住,张口便呕出一口殷红。
  苏长宁与漱月修为不够,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只见一道包裹在暗色巨带中的人形,随着那声轻笑由巨柱中行出,虽全然看不清这人形的形貌,苏长宁却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在诸人身上慢慢扫过,令人不寒而栗。
  “总算是来齐了。”
  语声中并未含有先前那令人恐惧的力量,可却是令人闻之不由心惊。
  在苏长宁,却觉这说话的语声有些不知自何而来的熟悉之感。
  冲和与灵渊心惊,是因为这语声传来处的灵力波动,竟与他们之前对抗的那股力量相同;而苏长宁与漱月心惊,则是因为在那人形由巨柱之中行出后,便见一道半是虚幻的艳丽身影痛苦地由柱中挣扎出半身,正是先前被摄走的九真!
  “本座……还要多谢你们。”那人形缓缓移往诸人方向,仿佛十分闲适,可众人皆觉在他开口瞬间,自己就失却了对身子四肢的掌控,一根手指也再动弹不得。不仅如此,连自家全身灵力也如静止一般凝固了下来。
  对习惯了凡事依靠灵力的修士而言,只怕此时心中已然如同烈火烹油。
  可惜,阴寒神识在诸人身上一探而过,得到的却并非是他以为的答案。
  “你们……不怕?”他向来就能够探查旁人心中所思所想,自有识以来千余年,以为自己早已将人形看得透彻,未料今次却是意外。
  并无人应答,倒是石柱处传来女子渐高的呼唤。
  “……旋照……旋照……”九真的身形时而凝聚时而涣散,神智显然已是不清,只记得最为执念的那个名字。
  “呵。”寂静之中,只听那人形阴寒之音轻笑,道,“看看,这便是你们这些凡人。”
  凡人?苏长宁目色微凝。
  “化神,羽化登神,肉身成圣,可又如何?”那人形挟着暗雾来到九真身旁,一只看起来有些苍老枯瘦的手自雾中伸出,对着她半是虚幻的容颜一勾,却是迫使她半抬起头,“还不是沉溺于一己私情,何异凡俗。”
  “至于你们……”暗雾中语声继续传来,“不过蝼蚁。”
  此时最不能做的,就是慌乱失神。苏长宁再清楚不过,当下权当那人形自说自话,一意凝神静气,小心地以神识带动,探查着身体之所以被禁锢的每一丝迹象,试图找出松动的可能。只是,那人形至此说的话也不少了,带给她的熟悉之感也越发强烈,不知从何而来。
  可惜苏长宁虽打定不动的注意,不防那人形下一刻却刹那欺近了她身前。
  “不过只是小小金丹修士,只靠这张脸,便勾得旁人一见之下就视你为宝……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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