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美食养家记/美食博主在六零——棠酥
时间:2019-05-18 09:50:02

  林然然解开层层包裹的绷带,絮絮叨叨地抱怨:“君子非礼勿动,你懂不懂?”
  林然然笨手笨脚碰到了伤口,顾裴远皱着眉,八风不动:“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还是动手吧。”
  “我可以吗?“语气里立刻多了三分期待。
  林然然:”……“
  顾裴远上回动手的事历历在目,林然然惨不忍睹地闭了闭眼:”不不,你还是动口吧。不……不对,你不准动口,也不准动手!”
  顾裴远对自己不愿答应的事向来是充耳不闻的。
  绷带终于完全解开,伤口暴露在空气里。林然然忽然哑了声音。她低着头,顾裴远看不见她的表情。
  顾裴远见她半天没有动,以为是吓着了,把手臂抽回来:“别看了,我自己来上药。”
  “怎么……这么这么严重?”林然然咬着牙问,她抓紧顾裴远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强迫自己直视那道伤口。
  那伤口有三四厘米长,却很深,几乎是削去了一块皮肉。
  “你不是说是擦伤吗?”在林然然的印象里,所谓擦伤就是切菜时被划了一刀出点血而已。和眼前这道狰狞的伤口,完全是天壤之别。
  “别看了。”顾裴远抬手捂在林然然的眼睛上。
 
 
第202章 
  顾裴远正待吻上,林然然没给他机会,抬着脸问:“伤口是怎么回事?”
  “土制散弹,打出来的伤口就是这样。”顾裴远用最浅显的言语解释。
  林然然抽了口气,不说话了。林然然在东北乡下收野味时见过那种土枪散弹,打下来的野雁肉里尽是小沙粒似的土弹药。何况是打在人身上,只是擦伤已经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那一枪打在身上,后果……
  “你以后不要再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林然然闷闷道。
  那冰块开始融化,滴滴答答落在桌上。顾裴远把冰块丢进垃圾桶,拿手帕擦手:“小事而已。我爷爷和父亲都是军人,他们上战场出生入死也没有怕过,何况如此。“
  林然然抓拿过手帕帮他擦手。顾裴远的手指很长,一根根擦拭过去,指腹和虎口上有薄茧。这是枪茧。
  顾裴远当初背着家里偷偷参军,被警卫员以年龄不足绑了回来。现在顾裴远已经到达征兵年龄,那他……林然然心里不安。要是顾裴远去参军,一去至少是三年以上,那么她要怎么办?
  “想什么呢?”
  顾裴远的嗓音响起,林然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想得太远了:“没事。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顾裴远问。
  顾裴远的凤眸专注地凝视着她,让林然然心里生出一股勇气,直接道:“我在想,你不是想要去当兵吗?为什么现在还没去?”
  顾裴远沉默片刻,笑了:“舍不得我?”
  “你有没有一句正经话了!”林然然把帕子扔在他脸上。
  就在这时,奶奶慈爱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两个人闹什么呢?”
  “奶奶!”林然然忙站起身。
  顾裴远把帕子从脸上扯下来,若无其事也跟着站起身。
  奶奶端着个托盘走进来,林然然忙上去帮手,里头是两碗红枣桂圆梗米粥。还热腾腾的,冒着香气:“熬了一中午的,这里头放了红糖,补血。”
  “奶奶,你叫张妈,或者叫我端就好,你自己不要做活嘛。”林然然道。
  “我午睡起来松松筋骨,比干坐着强。”顾奶奶乐呵呵的,关切地看着顾裴远道,“好点儿了没?胳膊还疼不疼?”
  “好多了。”顾裴远抬了抬胳膊,“不疼。”
  “没事就好,别乱动!”顾奶奶催促道,”这汤水不错,你们俩趁热吃。”
  林然然和顾裴远一块儿坐下,林然然端起碗,左看右看:“奶奶你吃了吗?怎么不叫元元吃?”
  顾奶奶笑道:“我吃过了。还能少了元元的?午睡没起来,给他留着呢。”
  林然然这才罢了,跟顾裴远一人一碗吃起来。顾奶奶熬粥给孙子吃,舍得放料,上好的莆城桂圆,新疆红枣,云南土方红糖,熬出来的糖水是融融的深红色,甜到了心坎里。
  林然然吃了几口汤,忽然觉得气氛十分诡异。
  顾奶奶笑吟吟坐在一边,用老人家特有的慈爱眼神看着林然然和顾裴远吃甜汤。那眼神里比平时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深意,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长远以后的事似的。
  林然然含着一颗桂圆,无奈地给顾裴远使个眼色。
  顾裴远三口两口吃光了汤,转头见林然然求救眼神,道:“吃不下?给我。”
  林然然:“……”男朋友跟我一点默契也没有,能换吗?
  顾裴远受了伤,自然不用再去单位。单位大领导亲自打电话慰问了一番,给顾裴远放了长假,让他将伤养好再来上班。
  顾裴远无可无不可,顾奶奶当然乐意孙子放假,在家张罗着给他做吃食补补身体。只苦了顾元元,原本哥哥一走,他在家里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顾裴远在家坐镇,他就成了霜打的小白菜,成天跟在林然然身边,不敢再调皮捣蛋,生怕哥哥又罚他去背书,做算术。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顾裴远穿着浅灰色毛衣和深色长裤,披着羊毛大衣,坐在庭院当中晒太阳。他身上暖和,老猫麻团窝在他怀里。顾裴远修长手指轻轻顺着柔软的毛发,麻团舒服得眯起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顾裴远凤眸微微眯起,看向庭院当中的窈窕身影。林然然跟顾元元正凑在一块儿扎毽子。
  前几天吃了顿鸡汤,那公鸡的尾羽灿烂耀眼,张妈留下来洗干净,想攒着做个鸡毛掸子。被顾元元瞧见了,要来扎毽子。
  在临安城时,林然然就做过几个毽子。小秋身体不好,不能跟其他小女生一样上蹿下跳的玩儿些太剧烈的运动。林然然就给她扎了个鸡毛毽子,每天早起时踢上十来下。
  别的小女孩看见这鸡毛毽子好看,都羡慕。小秋大方,愿意跟她们一起玩儿。哪怕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参与,也在一边乐呵呵看。这样一来,小秋也多了一群小伙伴。
  人多了,鸡毛毽子就耗得快。林然然前前后后扎了快五六个毽子,谢苗他们家杀鸡的鸡毛都是给她留着的,都快练出手艺来了。
  传统的鸡毛毽子是用铜板做的,分量轻底盘稳。这会儿可不能用铜板这种东西,顾裴远亲自找了两个圆圆的铁片作为代替,叠在一起在中间钻出孔来。
  张妈找了两块小小的布料,顺着铁片的形状剪成圆形。顾奶奶奉献了自己的手艺,把两块铁片用布料缝合在一起。林然然在中间插上一小根吸管,插入鸡毛,再紧紧地捆在一起。
  一个漂亮的鸡毛毽子就做成了。
  这个键子集齐全家上下之力,鸡毛的颜色也格外鲜艳,绝对是方圆十里内独一份儿的。
  顾元元抓着这个鸡毛毽子,喜不自胜,扭着小肥腰就要往外跑。
  “哎,等等!”林然然拉着顾元元道,“才做好,不跟姐姐一块儿踢吗?试试好不好踢。”
  “我要去找甜甜一起玩!我也有毽子了,甜甜一定会跟我玩的!”顾元元胳膊一缩,屁颠屁颠跑了。
  张妈扫完地上的碎鸡毛,拿起畚斗走了:“得,忙活一场,没咱事儿了。”
  顾裴远乐得这小胖子不在跟前碍眼,站在林然然身边撸猫,随口问道:“甜甜是谁?”
  “就是巷口将军楼里的陈参谋家小女儿呀。上个月刚从老家回来,元元现在成天拿好吃的好玩的去讨好人家。了不得,小小年纪,跟他爹一个样。”顾奶奶好笑地埋怨着,随口添了一句,“跟他哥也一个样。”
  顾裴远老脸一红,假装没听见。
  林然然把剩下的材料收拾好扔了,擦擦手:“忙活了半天,感情是要拿去讨好别的女孩子呢。”
  林然然酸溜溜的,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但转念一想,顾元元分明才是拱白菜的那一个,心里也就平衡多了。她跟顾裴远告状道:“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踢都没踢上一下呢。亏我特地换了运动鞋,我现在去换回来。”
  顾裴远把麻团一丢,道:“别换了,我教你骑车。”
  “哎?”林然然看着他。
  顾裴远单手揭开衬衫袖扣往上卷,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手腕:“你是说你不会骑自行车吗?我教你。”
  也省得你成天小心眼的翻旧账。顾裴远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
  林然然双手环抱在胸前,慢慢眯起眼,开启了顾裴远熟悉的酸言酸语:“我可不想破相。”
  顾裴远脸色一僵,道:“上回是顾元元冒出来捣乱。这次我保证小心。”
  “那我也不要。”想起上回顾裴远亲自推着裴深深的车,手把手教她骑车的场面,林然然心里的酸水直往外冒。
  顾裴远摊摊手:“也好,以后你想去哪我送你就是。”
  这就放弃了吗?林然然抿了抿唇,其实她还真想学来着。说来丢人,她上下活了两辈子,却始终都学不会骑自行车。
  以前在临安县城是工作忙,没时间学,何况家属院里都是熟人,她可不好意思跟那些五六岁的小孩一块儿学自行车。而且这会儿的自行车都是二八大杠,太高了,她怕摔。
  今天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顾家花园里地方宽敞,有顾裴远在她也不用担心摔着。
  这么想着,林然然脸色变了几遍,想法也改变了。可顾裴远居然又慢悠悠坐了回去,还捡起书来看,一派悠闲,好像忘了刚才的话。
  林然然干咳了一声:“既然你一片好意,那我也就不辜负你了。”
  顾裴远闲闲抬眼:”这么勉强,还是算了。“
  ”你!”林然然眼珠一转,改口道,“好啊,我就知道某人不是真心想教我,只想教什么表妹啊表姐的。”
  顾裴远啪一声把书合上了,凤眸里射出嗖嗖冷箭。
  林然然毫不畏惧他要吃人的目光,继续嘲讽:“我看某人教表妹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甜啊,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恨不得两手上去抱住人家呢。”
  “我什么时候?!”顾裴远气得站起身来,俊美的脸上隐隐泛红。他几时抱过裴深深?不过临时被抓去教她学一会儿车罢了,闹出一连串事情来,还时不时被林然然翻旧帐。
  他实在不是擅长口舌之争的人,哪里吵得过林然然?被林然然噼里啪啦一通嘲讽。
  最后他抬起手,无奈道:“我吵不过你。”
  顾裴远认栽,把自己那辆心爱的自行车推了过来。顾裴远这辆车是最后一批八五钢制的自行车,用料极好,骑起来又稳当又快。只是这年头的自行车用料实在太扎实,这辆又是男款,高度有些高。
  林然然先前还兴致勃勃,等一走近那辆车,就先怂了,这车的高度直接到她腰上,车前有横杠,不能直接上车。
  这个年代的车子出于实用的目的,车前都有横杠。一家三口出行时,前面可以坐人,也可以放东西。
  因此上车时是侧上,而且有一个加速过程。先用左脚踩在踏板上,右脚飞速在地上蹬着,借力往前冲一阵子,等速度上来了,右腿往前一跨就坐上了车。
  连七八岁的小孩学车都是用这种方法,林然然每每在街上看到,都要在心里感叹一句牛逼。
  顾裴远不知道林然然内心的纠结,双手扶着车把递给她:“过来,先骑一下给我看。”
  林然然颤颤巍巍地握住车把,立刻晃了一下。这车的沉重远远超出她的想象,看顾裴远单手轻轻松松地扶着,她还以为有多轻便呢。
  “脚踩踏板,上车。”顾裴远道。
  林然然看了看车子。一咬牙,拼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柔韧度和车子的高度,连人带车都倒了。
  车子倒在地上,人被顾裴远眼疾手快地捞进怀里。
  林然然红的耳朵,先发制人道:“我就说了我不会啊。你这样会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
  她人还靠在顾裴远怀里,甩锅倒是一套一套的。
  头上的顾裴远好像叹了口气。他道:”你先坐上车,从掌握平衡学起。”
  “这就对了嘛。”林然然坐上车座。
  尴尬的事又来了。她的腿比顾裴远短出一截,坐上车坐后双脚甚至才堪堪踩到地面。
  林然然默默抬眼,再度跟顾裴远对视,顾裴远脸皮抽了一下,十分有眼色地没有笑:“脚踩上去,骑。”
  林然然担心道:“那你得扶着。”
  “放心,我扶着。”顾裴远一手握着车把替林然然掌舵,另一只手扶在车座上。
  林然然这才双脚踩上踏板,使劲儿蹬着踏板往前骑,顾裴远顺势轻轻一推,车子稳稳当当滑了出去。
  这辆自行车十分平稳,林然然歪歪扭扭地骑了几圈后,逐渐掌握平衡。她惊喜地扭头冲顾裴远道:“你看,我会骑了!”
  顾裴远额上带着细汗,对她道:”看路。”
  林然然歪着头,看见顾裴远下颌线条绷紧,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道:“你累不累啊?都出汗了。”
  顾裴远眼睛看着前头,沉声道:“看路!”
  “什么?”林然然还看着他。
  只见顾裴远额头青筋暴起,猛地一把将她从车上拎了下来,车子飞了出去嘭地撞上墙角的一丛玫瑰。
  那玫瑰花是很大一丛,可以想见开花时的盛景。可惜现在被辣手摧花,连带着花架哗啦啦倒了。
  林然然:“……”
  这就有点尴尬了。她搓搓手,对顾裴远唏嘘道:“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林然然,你能不能听话一点?”顾裴远低头看着她,语气带着三分无奈,和一点隐隐让人十分脸红的宠溺。
  林然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顾裴远从背后搂着,连忙挣扎开来,道:“快把自行车扶起来,我觉得我掌握到了一点窍门。今天就能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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