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
“等等,她为何送我这块儿石头?”意识到李贽肯定胡说什么了,沈卿卿瞪着眼睛问。
李贽瞄眼她的小腹,目光愉悦道:“你吃的少,总得找个理由,我便说你刚刚害喜,吃什么没有胃口。”
沈卿卿恍然大悟,怪不得妇人带她如此热情!
恼羞成怒,沈卿卿不想乖乖让他抱了,一边打他胳膊一边往前移。
李贽笑着将小狐狸按回怀里,刚想哄她,忽见天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片乌云。
李贽皱眉,正色道:“要下雨了。”
沈卿卿抬头,看到那么一大片乌云,她有点吓到了。
“草原上天气多变,可能会有冰雹,咱们得速回行宫,你先忍忍。”李贽神色严肃地说,说完不等沈卿卿回答,他立即催马狂奔起来。
风一下大了,吹得脸疼,沈卿卿还想坚持坚持,可真的太疼了,她没骨气地躲到了李贽怀里。
李贽亲亲她头顶以示安慰,马鞭甩得更快。
行宫近在眼前,身后的乌云终于压顶,瓢泼大雨毫不留情地将两人淹没。
沈卿卿都快无法呼吸了。
幸好没有冰雹,不然按照雨水的密集程度,能把夫妻俩连着骏马都砸死。
行宫内臣子不得骑马,到了宫门前,李贽将沈卿卿往背上一抛,立即大步往里跑。
雨水砸的人睁不开眼睛,沈卿卿无暇去想夫妻俩这样被人看见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无暇去想腿上的疼,也无暇去想淋了雨会不会着凉。额头抵着李贽宽阔的脊背,沈卿卿觉得自己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只蝼蚁,而李贽,是她唯一能倚仗的浮木。
他生则她生,他死她亦死。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贵婿:我不是浮木,我是你的骏马。
哈哈哈,晚安啦~
第43章
淋了大雨, 虽然及时泡了热水澡也喝了姜汤, 沈卿卿还是病倒了, 半夜开始身体发烫。
她睡得昏沉, 是李贽被怀中小妻子的体温惊醒,这才察觉她的异样。
李贽立即起床, 让玉蝉去煎药。下午他请了太医过来, 当时夫妻俩都没有生病的征兆,只有沈卿卿的腿擦破了皮需要涂抹伤药, 但沈卿卿身体娇弱, 李贽担心她夜间发作, 提前让太医开了常用药方,又去行宫太医院那里拿了药。
玉蝉去安排了, 李贽点了一盏灯, 然后坐到了床边。
此时的沈卿卿双颊通红, 发丝凌乱, 很是可怜。
屋里备着水, 李贽打湿巾子再拧干, 然后拨开小妻子额前的碎发, 缓缓将一条巾子搭了上去。
巾子凉凉的, 沈卿卿蹙眉,醒了。
头昏脑涨, 沈卿卿很难受,看见李贽,她面露茫然。
“你病了, 等会儿吃药。”李贽俯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沈卿卿摸摸额头的巾子,明白了。
她很难受,重新闭上了眼睛。
李贽握住她同样发热的小手,低声道:“怪我没安排好,叫你受苦了。”
沈卿卿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以前李贽想方设法讨好她,又是甜言蜜语又是珍奇首饰,沈卿卿都嗤之以鼻,今日李贽害她受了伤着了凉,沈卿卿却没有一丝埋怨。因为她喜欢草原的景色,喜欢那条长长的河流,喜欢那户热情淳朴的农家,也喜欢……大雨里背着她狂奔的李贽。
他刻意的温柔沈卿卿觉得腻味,可沈卿卿知道好歹,李贽真心对她,她就喜欢。
他说过要补偿她,说一生只她一人,沈卿卿想信他一次。
他是真心承诺还是随口说说,总要试一试才知。
迷迷糊糊的,身子被人抱了起来,沈卿卿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李贽俊美的脸。
“该吃药了。”李贽一手抱着她,一手端起药碗,递到沈卿卿面前。
浓浓的药味儿扑鼻,沈卿卿皱眉,忍不住往李贽怀里躲。
这孩子脾气,李贽失笑,放柔声音哄道:“就一碗,喝完还有金丝枣,快喝了。”
沈卿卿黛眉紧锁,但还是抬手准备去接碗。
李贽笑道:“我喂你。”
沈卿卿睫毛动了动,没敢抬头看他。
李贽又把药碗往前挪了挪,沈卿卿只好微微张开嘴。
药很苦,李贽哄了好一会儿沈卿卿才喝光了一碗。
嘴里苦苦的,沈卿卿扭头找枣,却只见玉蝉端着药碗出去了。
“枣呢?”沈卿卿疑惑地问。
李贽语重心长地道:“据说服药后马上吃枣会影响药性。”
沈卿卿:……
她都病成这样了,李贽居然还骗她?
她刚要生气,李贽忽然低头,俊脸距离她只有一掌。四目相对,李贽认真问:“真有那么苦?”
男人气息温热,沈卿卿不自在地扭头,哼着道:“不信明天你尝尝。”
李贽却道:“我现在就想尝。”
现在怎么尝?
沈卿卿不解地转过来,结果她还没看清李贽的脸,眼前光线一暗,下一刻,嘴唇就被什么压住了。等沈卿卿意识到李贽正在亲她,脑海里突然轰的一声仿佛有星光迸射,她本能地想躲,李贽却扣住她后脑,来尝她口中的药味了。
他尝的那么认真,她的嘴唇,她的舌尖,全都被他再三掠夺。
沈卿卿更热了,头也更昏,就在她软成一滩水般的时候,李贽忽然将她塞回被窝,速度之快,等沈卿卿回过神,她已经被李贽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了。裹好了,李贽半压在她身上,沈卿卿只能看到他胸口的中衣,但她听见了他的呼吸,那么急那么重,似是在压抑什么。
心砰砰跳,沈卿卿赶紧闭上眼睛。
好奇怪,两人成亲这么久,几乎夜夜都会生孩子,每一次她都能听见李贽这样的呼吸,但今晚,有什么似乎不一样了。
“睡吧,等你养好身子,我再带你去吃烤羊。”半晌,李贽才亲亲沈卿卿的额头,低声说。
沈卿卿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户农家圈里的一只只大肥羊。
刚刚的紧张悸动自然而然地化成了唇角的浅笑。
呼吸恢复平和,沈卿卿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李贽又陪驾去了,临走前叮嘱玉蝉好好照顾沈卿卿,玉蝉不敢违背侯爷的命令,无论沈卿卿多么不想吃药,她都苦口婆心地劝沈卿卿喝了下去,且必须吃的一滴不剩,事后还不给沈卿卿吃任何甜食。
沈卿卿又气又无奈,无奈过后,心底还有一丝丝甜蜜。
因为昨晚汤药喝得及时,连续灌下三顿药,傍晚李贽回来时,沈卿卿基本已经好了,小脸是正常的红润。李贽还想再观察观察,沈卿卿受不了了,红着脸去了内室。这家伙,为何表现的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这一逃,玉蝉懵了,她以为夫人会气恼侯爷逼她吃药,可方才夫人的神情,似乎更像害羞?但侯爷只是看了夫人几眼,这有何羞的?
玉蝉百思不得其解。
李贽笑着去了内室。
沈卿卿坐在窗边,听到动静,她立即看向窗外。
“身子可有好转?”李贽走到小妻子身后,在她头顶问。
沈卿卿咬唇,再点点头。
李贽嗯了声,忽道:“为夫有些口渴,劳烦夫人倒茶。”
沈卿卿:……
她设想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料到李贽会开口使唤她。
“我还病着,你自己倒。”沈卿卿气呼呼地道。
李贽笑笑,果真去倒茶了,倒完将茶碗放在沈卿卿面前。沈卿卿刚想说她不渴,头顶却传来李贽一本正经的声音:“我喜欢这个位子,劳烦夫人让一让。”
沈卿卿:……
非但没一句是她想听的,反而句句气人,沈卿卿心头火起,噌地站起来就要走。
李贽突然往前欺身,沈卿卿没有任何准备,被他撞得往后倒去。身体后仰,沈卿卿惊慌抬头,就见李贽唇角上扬,紧跟着,他大手揽住她腰顺势一转,两人就都倒在了椅子上,李贽端坐,沈卿卿却跌在了他怀里。
原来他要她倒茶也好,让位子也好,只是为了这么抱她。
想明白了,沈卿卿又羞又恼,小手撑着桌面要起来。
“别动,给我看看。”李贽收紧手臂,另一手捏着沈卿卿的下巴要看她。这么轻佻的动作,才动心不久的沈卿卿怎么可能配合,缩着脖子躲来躲去。
李贽呼吸一重。
他本想先与她耳鬓厮磨一番的,可小妻子在她怀里点火,实在让人难以自持。
他的变化来得特别快,也特别明显,沈卿卿身子一僵,登时不敢动了。
这下正合了李贽的意,他一把转过沈卿卿的脸,对着那让他惦记了一日的香唇压了下去。
第44章
不知不觉, 天都黑透了。
玉蝉站在屋檐下, 见厨房那边又派了小丫鬟过来询问何时摆饭, 玉蝉连忙摆摆手, 示意小丫鬟先回去。
小丫鬟刚走,内室又传来一阵如哭似泣的娇吟。
玉蝉脸红红的, 夫人嫁过来这么久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只是天都黑了,主子们不饿吗?还是直接休息了?
主子们不饿, 玉蝉饿得慌, 但她不敢偷偷去吃饭, 只好捂紧了肚子。
又过了将近两刻钟,内室的动静才消失了。
玉蝉长长地呼了口气。
内室, 沈卿卿的一口气拖了好久才喘上来。
手指松开紧紧抓着的床褥, 十根漂亮圆润的脚指头也不必再紧紧地扣着, 沈卿卿就像刚被大浪冲到沙滩上的可怜旅人, 疲惫口渴又无力懒散, 只剩呼吸的力气。
李贽埋在她怀里, 听她呼吸渐渐平复, 他意犹未尽地又尝了下。
沈卿卿惊呼一声, 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
李贽这才慢慢地爬上来,直至目光与她相对。
沈卿卿立即闭上了眼睛。
李贽亲她的鼻尖儿, 声音低哑:“真美。”
沈卿卿羞得捂住了他嘴,不想听任何这方面的点评。
小妻子不想听,李贽便不说了, 翻身下去再将沈卿卿搂到怀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
沈卿卿枕着他的手臂,小手被他握在掌心把玩。看着李贽晒黑颇多的下巴,沈卿卿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以前真的,真的一直都洁身自好?”
李贽嗯了声,脑袋微微后移,低头看她:“为何问这个?”
沈卿卿咬唇,对着他胸口闷闷道:“你,你欺负人时似乎很熟练。”
李贽失笑,回想自己对她做的一切,他凑到她耳边道:“打个比方,有个孩子从来没有吃过樱桃,如果有人送他两颗樱桃,你觉得他会不会吃?”
樱桃……
沈卿卿刷的红了脸,又恼李贽下流,一口咬在了他肩膀。
李贽只觉得痒痒,刚想再怜爱小妻子一番,忽闻她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声音一出,沈卿卿贝齿没了力道,全身僵硬,李贽忍了忍才没笑出声,大手轻轻拍了她一下,温声道:“算了,先吃饭去,晚上再任你处置。”
又是被他欺负又是饥肠辘辘出丑,沈卿卿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翻身躲进了被窝里。
李贽笑笑,先穿好外袍,吩咐玉蝉备水。
主子们终于要出来了,玉蝉激动地领着小丫鬟们忙了起来。
热水很快备好,这一次,李贽抱着沈卿卿去了浴室。
玉蝉识趣地没有跟进去。
结果这一等,又等了快半个时辰,水声掺杂着女子的娇嗔,听得玉蝉都忘了饿。
又过了三天,李贽命人准备了一头小肥羊,他要请他的小妻子一边欣赏草原夜景一边吃她心心念念的烤羊。不过人多了点篝火吃烤羊才更有味道,所以李贽还邀请了庆德帝、纯贵妃与二公主,当然,私心里李贽其实只想请他的妹妹与外甥女。
入夜,草原上点起了一堆篝火。
护卫们在远处守着,篝火旁只有李贽等人。为了让这顿饭吃的更快活自在,庆德帝特意只穿了常服,自称以家人的身份赴席。
“那我是不是不能叫您父皇,要叫您爹爹了?”二公主坐在沈卿卿身边,可爱地问庆德帝。
庆德帝笑:“对,今晚没有父皇,只有爹爹。”
二公主便甜甜地唤了声“爹爹”。
喊完了,二公主又问:“爹爹,那舅母该叫您什么?”
沈卿卿:……
这么论起来,她该叫庆德帝妹夫,可庆德帝比她父亲还大……
沈卿卿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李贽。
李贽正以大厨的身份往烤羊上涂酱料,火光照亮了他俊美专注的俊脸,仿佛没听见二公主的话。
就在沈卿卿担心庆德帝让她唤妹夫的时候,纯贵妃忽然指着东边的夜空惊呼道:“流星!”
沈卿卿与二公主同时抬起了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流光落在了天边。
纯贵妃催促女儿:“快许个愿,对着流星许愿最灵验了。”
二公主连忙闭上眼睛,郑重极了。
沈卿卿见纯贵妃也在许愿,她心中一动,也悄悄闭上了眼睛。
李贽抹完一刷子,抬眸,就看见他的小妻子在许愿。晚风轻轻地吹拂,她耳边的碎发起起落落,金红色的火焰映红了她美丽的脸,忽然,她睁开了眼,一双杏眸潋滟生辉,比夜空中任意一颗星星都要明亮。
沈卿卿觉得有人在看她,朝李贽那边望去。
李贽朝她笑了笑。
夜幕之下,男人一袭紫色长袍,修长挺拔,篝火在他面前跳跃,此刻他仿佛火神临世。
只是一个眼神,沈卿卿心里就甜甜的,是这几日新体会到的美好滋味儿。
可周围有人,沈卿卿率先移开了视线,未料视线一转,就见纯贵妃也在看她,似乎还看了有一会儿了。
猜到她与李贽的眉目传情都被纯贵妃看去了,沈卿卿难为情地低下头,双颊发烫。
小嫂子羞答答的,纯贵妃笑了。
二公主很喜欢沈卿卿,吃烤羊的时候一直坐在沈卿卿身边,李贽切好了肉分别端给众人,来到纯贵妃身旁时,纯贵妃忽然低声道:“哥哥,卿卿是个好姑娘,你要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