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件大好事。姬鱼第一个想法不是生意好很多，而是毛毛上学方便太多。若是村里还有别的小孩和毛毛一起上学，那辆新买的全顺还可以来回带着他们，多方便。
王兆阳近来运势不好，事事不顺心。黄由也不舒坦，打电话约姬鱼再去那家饭庄吃饭。那家饭庄的菜品的确有趣，姬鱼一直挂念着还去吃，接到黄由的电话，欣然前往。
一路上，黄由不是叹气就是叨叨他家王兆阳，姬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满脑子想的是一会儿吃什么。到了饭庄，姬鱼也不客气，挑爱吃的点。菜一会儿就上齐了，今天这里清闲，没什么客人。
姬鱼品着一道秘制河豚，抬抬眼皮子，问：“今天怎么有空找我，舍得扔下你家王兆阳了？”
黄由叹气，“不舍得也没办法，他说有事。”
“啧啧，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
饭吃的差不多，又点了两样甜点。黄由前阵子刚从法国回来，参加了当地一个国际时装秀，正跟姬鱼讲今年流行的款式。忽然隔壁房间传出茶碗摔地的声音，接下来是一个男人暴怒的声音：“你要不想合作，可以出局。”声音竟然是王兆阳。
另一个男人道：“你怎么不出？我以同样的价格买你的股份，你出局。”
王兆阳：“做梦吧你！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贪婪小人。背后给我下拌子，到处造谣损坏我名声。公司当初是我一手创立，你是后来加入的，要走也是你走。”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光正，好像你多么无辜。公司有今天的局面，都是我在背后撑大局。你想想，哪一次难关不是我出力最大。当初要是没有我赵辉给你注资，公司早就倒闭了，哪有你今天的王兆阳。”
又传来哗啦啦盘子碎裂的声音，桌子不知道被谁掀翻了。
王兆阳怒气冲冲的走出门，“赵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恨不得要了你的命。”
那个叫赵辉的男人也不示弱，“我的命就搁这，不来拿你是我孙子。”
和走廊里只隔着一道竹帘，见王兆阳气呼呼的走了，黄由抱歉的看了姬鱼一眼，“我先去看看他，一会儿你直接到停车场找我。”
姬鱼摆摆手，“快去吧。”
黄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姬鱼瞟了一眼，真够着急的，手机落桌上都没带。姬鱼将黄由的手机放进包，起身往外走，不料一掀帘子，遇见那个叫赵辉的人也往外走。
见到姬鱼，赵辉一愣，接着眼睛放光，欣喜道：“是你啊，真是有缘分，我们在这里又遇见了。”
姬鱼看了他一眼，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辉见她真想不起来，提醒说：“飞机上，咱们坐一起，记起来了吗？”
姬鱼想起来了，吵她睡觉的那位不速之客，“啊…没有。”
这人眼睛里的桃花太过明显，一脸色眯眯的样子让人反感。最重要的是，姬鱼对他没有好感。不想和他多说话，姬鱼转身往停车场走。
赵辉在后面，看着姬鱼的背影。他长得一表人才，又多金。就不信了，还真有对他不感兴趣的女人，这女人多半是欲擒故纵。赵辉眯起眼睛，两手相握，关节发出几声脆响。走到前台查消费记录，他到要看看，这女人是跟谁来的。
饭庄是严格的会员制，十万块充一次卡，但凡来消费的都得刷卡，通过卡号就知道姬鱼是什么人带过来的。服务生将卡号给赵辉看，会员竟然是黄由。
赵辉邪邪一笑，黄由带来的人，他更得上心了。只要给能王兆阳添堵的事，他都愿意干。
到了停车场才知道，黄由给王兆阳当司机，早走一步。服务生将黄由的车钥匙给姬鱼，还转达了黄由的歉意。
真不够意思，见色忘义到这种程度。
黄由的车是一辆骚红色小跑，打开车门，发现一旁的车门子也被打开，赵辉坐了进来，“我也是小黄的朋友，咱们算是缘上加缘。蹭个车，不反对吧。”
姬鱼弯腰，看着他，“我不喜欢被泡，请你下车。”
赵辉大笑，不但没有下去，反而系好安全带，“那太互补了，我就喜欢被美女泡。”
脸皮比院墙还厚。姬鱼拍拍车玻璃，随即上了车，“别怪我没提醒你，上门来求虐，你自找的。”
赵辉听了这话，浑身躁动，色眯眯的靠过来，“我叫独孤求虐，被美女虐的那个虐。”
求虐是吧，姬鱼表示可以满足。
第15章 有眼不识半神
很快，赵辉后悔了，怎么都没想到看似妩媚娇柔的美女开车能这么猛，一路上见缝就插，疯狂飙车到疯。赵辉一开始还吓得喊，后来直接出不了声。靠着导航，车子停进王兆阳家的车库。
赵辉眼睁睁的看着美女解开安全带，优雅的下了车，背着小包包扭啊扭出了院门。赵辉带着最后一丝理智打开车门，弯下腰开始狂吐，吐的昏天黑地，感觉整个地球都在摇摆，好像还听见黄由气急败坏的骂他。
“赵辉你个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跑到我家车库里来吐…吐成这样你故意恶心我…你再给我吃回去吃回去吃回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胃都快吐出来了，赵辉勉强抬头，只见黄由脱下一只鞋子狠狠扔了过来。好巧不巧，砸在鼻子上。赵辉随手一抹，只见手上一片鲜红。
擦！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
再遇见赵辉是三天后，别墅附近的海滩上。篝火旁，赵辉只穿着一条热裤，在沙滩上与七八个美女跳舞。
姬鱼喜欢这一片风景，又离的住处近，每天傍晚都喜欢在这吊床上躺一会儿。海滩挺大挺长，可是赵辉偏偏在这里弄出燥人的动静。要说是偶然，别说姬鱼不信，就连海边的椰子树也不信。
果然，赵辉跳了一会儿，走到姬鱼旁边搭讪。任他说什么，姬鱼不想理，也不愿意理。赵辉找了个没趣，又回去跳舞。
身边闪过一阵冷风，姬鱼睁开眼睛，“你来了。”
“嗯。”蒋慕坐在她旁边，看着不远处跳舞的一群人。赵辉舞的尽兴，好像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面上的表情兴奋到扭曲。
“这几天很忙？”小鬼差好几天没过来。
“有点。”蒋慕撩开她脸颊上的一缕长发，淡淡道：“挡眼。”
姬鱼笑笑，起身将头发别在耳后，“你是来锁魂的吗？”
蒋慕看着在篝火旁跳舞的一群人，“他，命中注定。”
姬鱼并不意外，赵辉眉心处发黑，是个死劫。顺着小鬼差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暴露的女孩子围着赵辉，好不痛快。一个眼角有颗痣的女孩子仰头一口一口灌酒，看着远方黑黝黝的水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情人。”蒋慕开口。
姬鱼看过去，一群魔乱舞花里胡哨的，好奇道：“哪个？”
“那个。”
“眼角有痣的？”
“嗯。”
那个女孩子，在人群里的确不出众。姬鱼转过头，拍拍小鬼差的肩膀，“还不如你好看。”
小鬼差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腕缠上一串项链，“你的。”
玫瑰金细链的尾端，缀着一颗极为漂亮的珍珠，正是她上次从秦始皇陵拿出来的那颗。夜色下，莹莹发光，十分好看。那晚喝完酒，后来找不到了。原本以为丢在哪里，没想到被小鬼差做成项链。
“你喝醉酒，将它扔了。”
姬鱼自知酒品不太好，“多谢你捡回来，喝一杯？”
蒋慕默了片刻，“今天，没空摸骨。”
见姬鱼老脸一红，蒋慕唇角牵起，目光看向大海，淡淡道：“下回。”
姬鱼尴尬不已，咳咳嗓子，“松松筋骨，咳咳，有利于身体发育。你还年轻，个还能长。”
蒋慕站起身，比姬鱼高出一个头，摸摸她的头顶，一脸正经的道：“那下回，我给你摸骨。”
“还是别了。”摸和被摸，不是一回事。姬鱼喜欢帅哥，但数千年来，也仅止步于喜欢而已。摸别人可以，被摸就算了。
“要。”
姬鱼摇头，“不了不了。”
“要。”
“不不不。”
“要。”
姬鱼：…
凌晨，姬鱼睡的正香，黄由打来电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鱼，兆阳被警方带走了。”
姬鱼尚且半睡半醒，“为什么？”
“他们说，赵辉死了，怀疑是兆阳干的。”
黄由快哭断肠子了，姬鱼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爆炸式的悲伤，劝道：“你是个爷们儿，床上可能不是个爷们儿，但下了床还是个爷们儿，尤其这时候更得是个爷们儿，才能救出你家爷们儿。”
一串爷们儿已经把黄由搞晕了，“姬大爷咋办，可咋办…昨晚兆阳他睡在我家，他没杀人…”
“找律师，去公安局看看。”
姬鱼吃过早饭，黄由和律师刚从警察局回来，黄由一脸愁容。
警察怀疑王兆阳不是没有理由，赵辉小区里的监控显示，半夜两点多，王兆阳的车曾经进入过小区，楼下邻居曾听到楼上有争吵声。再后来，赵辉就跳楼了。
监控显示，是赵辉跳楼之后，王兆阳的车离开小区。这中间的事，黄由全然不知晓。昨晚他和王兆阳很早就睡下了，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早上被警察局的电话叫起来。
“他昨晚去找赵辉做什么？”
黄由说：“他说，是赵辉给他发信息，说聊聊退股的事。可是去了之后，没想到赵辉跟个疯子似的，还打了他几拳。兆阳还手，见赵辉跟得了狂犬病似的，就跑出来了。心里气得不行，坐在楼下抽根烟，一会儿听到身后落下个东西，回头一看，竟然是赵辉。”
姬鱼问：“王兆阳没报警，自己回到屋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被警察带走？”
黄由擦擦眼泪，“嗯，我都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警察去了饭庄了解情况，有服务生说，王兆阳和赵辉曾经起冲突，扬言要他的命。反正，对兆阳挺不利。”
赵辉脸上有死气，姬鱼知道，王兆阳近来倒霉，姬鱼也知道。姬鱼还知道，王兆阳不是凶手。昨夜赵辉一脸兴奋的和几个美女热舞，后来又发狂，估计吃了什么兴奋药物。现在技术发达，检验尸体很快就会有结果。
王兆阳，八成是给别人当了替罪羊。
姬鱼安慰黄由一番，只要王兆阳没干，那警察们会还给他一个公道。
“赵辉的情妇，你知道吗？”忽然想起来，那晚眼角带痣的女孩。一群女孩子里，她有些不同。不光神态表情，最不同的地方，是因为那个女孩子也带着死气。
黄由随手一数，数出来好几个，“赵辉最花心了，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
“眼角有颗泪痣的，你认识吗？”
黄由诧异的看姬鱼一眼，“你怎么会知道？”不等姬鱼回答，黄由拍拍自己脑袋，接着自言自语：“忘了忘了，你是玄学大师。这都能算出来，你真神。”
姬鱼张了张嘴，算了，不解释。
一旁的律师听黄由这么一说，两眼发出崇拜的目光，“原来是大师，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起开。”黄由跟他挺熟，推了他一把不让说话。接着道：“那个女人姓何，叫何丝云。别看长得不怎么样，她跟在赵辉身边是最久的一个。我猜着，床上功夫了得，要不然怎么缠得住赵辉。”
说这话，黄由猛地一拍大腿，“你为什么单单提起她？难道她是杀人凶手？”
第16章 她的噩梦
姬鱼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这事不是开玩笑，那些情妇跟赵辉来往亲密，都是怀疑对象，黄由和律师将重点放在了何丝云身上。
这几天小雨，姬鱼落了个清闲。在家里闷了两天，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于是到商场逛逛。漂亮的首饰和衣裳，包包，都是姬鱼感兴趣的爱物。买了一大堆，有毛毛的新衣裳新书包新鞋子，还有老姚夫妻俩的，苟富贵的。写了个地址，商场有邮寄货物的服务。
午餐随便在小店吃了点，接到黄由的电话。何丝云疯了，竟然将一屋子孩子关起来，说是要陪她自焚。
姬鱼皱起眉头，“你说明白点，怎么回事？”
“何丝云是幼儿园老师，她搞了好多白酒，洒了一屋子，说要把孩子们一起带走。二十个孩子呢，忒不要脸，自己想死拽着人家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地址发给我。”
很快，黄由发来地址，接着又发来一段视频。幼儿园周围全是警察，有的家长听到消息赶过来，在学校门口已经快急疯了。
姬鱼所在的地方，与黄由发来的地址很近。将手上一堆东西放在小店，姬鱼往学校赶去。隔了两个路口，已经堵车堵的不行，姬鱼下车，将长裙撕开裙摆，一路狂奔到现场。校门口，车和救护车已经就位。警察维持秩序，有的家长已经失去理智，恨不得冲进教室救出自己的孩子。
“你过来的挺快啊。”黄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何丝云是不是有病，弄这么一出。我敢断言，她就是杀死赵辉的凶手。”
姬鱼看着他，认真道：“我得进去一趟，说不定能帮到孩子们。”
黄由看看教学楼，又看看乱哄哄的场面，“我试试，不一定行，校长是兆阳的老熟人。”说着，领姬鱼到校长跟前，介绍之后，说：“这是何丝云的姐姐，要不让她进去劝劝？”
一旁的警察探过头，疑惑道：“何丝云不是没有亲人了？哪出来的姐姐？”
黄由说：“她远方亲戚家的姐姐。”
三楼那间教室，窗帘全部被拉上，外边的狙击手也没有办法，何况里面被何丝云到处洒上高度酒，万一擦枪走火就麻烦了。里面不单单是二十个孩子，那是二十个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