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的手腕在流血。”国师沉声说道。
太玄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粘粘的,低头一看,竟沾满了李安歌的血。
他顿时放开了手。
“国师大人……”
李安歌疼的脸色煞白,可怜兮兮的望着国师。
这天杀的太玄帝!
她虽然没有父母,但是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还请皇上注意仪态,您是大胤的君王,怎么能够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
国师给了李安歌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李安歌看见国师来了,竟一下子觉得自己心安了许多。
就像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天,泡进了一汪暖洋洋的温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心安。
“既然朕是大胤的君王,那么朕今日就恢复贵妃的身份,即刻带她回宫。”
太玄帝的双手背在身后,在国师面前,他倒是收敛了一些方才的气势。
没办法,国师手握大权,他实在是惹不起。
“即刻回宫?”
国师显然也没料到会如此仓促。
他藏在袖中的手收拢成拳,“皇上,贵妃回宫,事关重大,应用符合贵妃仪仗迎回宫。”
“七凤金黄曲柄盖是必不可少的,各色凤扇、草伞等也要备齐。”
“这……”
太玄帝一怔,显然是没有想的这么多。
“就是因为事关重大。”太玄帝不屈不挠的说道,“贵妃此次出宫是戴罪,迎回宫更是要低调行事,才不会使贵妃有失颜面……”
话未说完,就被国师打断,“祖宗规制不能忘,还请皇上谨言慎行。”
“先帝的在天之灵,想必定不愿意看到皇上如此草率行事。”
先帝二字被国师刻意强调了一下。
国师眼带嘲讽,幽深的眼眸中也透露出不明的神色。
先帝?
皇帝闻言心中一惊,猛地看向国师。
他见国师面色坦荡,并不像是知道了什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国师是上一任的老国师从小养大的,若是知道了什么宫廷密闻,倒也不奇怪……
太玄帝心中有鬼,倒也不再与国师争辩下去。
“如此,朕回宫后准备一番。等三天后,再以贵妃的仪仗来接李安歌回宫。”
太玄帝丢下一句话就快步离开了。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李安歌坐在地上看着太玄帝匆匆的背影。
国师也没说什么,怎么三言两语的,就打发走了太玄帝。
“他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多言。”国师冷嘲道。
“有什么鬼?”李安歌不明所以。
国师并不答话,待视线转向李安歌时,顿时换了一种语气。
“疼吗?”
他温柔的像是三月里盛开的花朵,眼底那些细小的冰碴全都融化了。
国师弯下腰,轻柔的搀扶起李安歌。
李安歌索性整个人一瘫,软倒在国师的散发着淡淡梅花香气的怀中。
她娇声道:“可不是疼嘛。疼的人家站都站不起来了。”
国师嘴角一抽,莫名的想把怀中的李安歌扔出去。
他心中的郁结之气已经消了大半,看着李安歌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忍心揭穿她的小无赖。
“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他的嘴唇凑近李安歌的耳边,温声问道。
湿热的气体喷在白嫩的耳垂上,激的李安歌浑身打了个颤,脸上顿时飞上一片绯霞。
“这儿……”她撩起裤管,露出膝盖。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了,倒是膝盖一阵一阵的疼。
纤细的小腿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滑嫩,只是膝盖上那块肿起的乌青格外骇人,破坏了这浑然天成的美感。
国师的温热的手搭了上去,一寸一寸的慢慢摩挲着,自脚踝至小腿肚。
“嗯……痒。”
酥麻感从小腿传至大脑,李安歌轻颤着别过头,露出一节白皙的脖子。
“一会儿我拿了药膏来给你推开。”
国师见状眸色微沉,镇定自若的松开了李安歌。
“好。”
李安歌的眼睛雾蒙蒙的,像一头受了惊的小鹿。
这样……就完了?
她有些意犹未尽。
小国师可真是越来越磨人了。
“安歌怎么这般看着本座?”国师故作不解,“可是在期待着本座做些什么?”
“你!”
李安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张小脸都涨成了赤红色。
国师见到李安歌这副羞恼的样子,默默的在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意
每次逗弄李安歌,他都觉得有趣的紧。
*
是夜,静的只能听见枝头落雪的声音。
蜡烛的影子斜斜的映在窗户上。
明明是冬季,红木雕花桌上的瓷瓶中,竟然插着一束牡丹。
“皇上,臣妾说的没错吧?姐姐果真和国师的关系不一般”
李苒轻锤着太玄帝的肩膀,心底涌上一股雀跃。
自她一开始从华安寺回来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要知道,国师虽然位高权重,容貌俊俏,在大胤国有众多追求者,但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曾经一度被人怀疑有龙阳之好。
只要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国师向来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下,更不用说是主动给一个女人添置衣物了。
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被贬的贵妃。
李安歌的这个身份,任谁都是敬而远之,怎么就国师巴巴儿的凑上前去呢?
“那国师倒是护的紧。”太玄帝一声冷哼,“朕前脚刚进华安寺,他后脚就跟来了。”
“那陛下决定怎么办?”李苒媚眼如丝。
“朕决定,三日后接李安歌回宫,恢复其贵妃身份。”太玄帝有些气闷的答道。
“什么?就这么接进宫来?!还恢复贵妃的位份!”李苒惊呼。
敢给皇帝戴绿帽,着可是欺君之罪,乱箭穿心后抛到乱葬岗都是不为过的。
太玄帝居然就这么放过了李安歌,还回复了她的位份!
李苒狠狠的咬住了嫣红的嘴唇,眼底一片毒辣。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朕后来仔细想了想,贵妃此举恐怕并非真心。”
太玄帝将李苒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是什么意思?”李苒不解。
“贵妃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国师又是那样的人物,连朕都要忌惮三分。国师若是想……贵妃又怎么能拒绝?”
太玄帝想起昔日李安歌对自己的痴缠,不由的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怜悯。
“恐怕贵妃也是身不由自啊。”太玄帝摇了摇头。
“皇、皇上。”
李苒坐在太玄帝的腿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太玄帝怎么这么……二?
她都想翻白眼了。
“好了,此事朕决心已定,你也不要再提了。”
太玄帝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皇上……啊!”
李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太玄帝一把抱了起来。
她的手臂自半空中垂落,本就单薄的衣物经过这一番动作,更是露出了半弯圆润的香肩。
太玄帝的视线划过李苒和李安歌有几分相似的脸,更觉得小腹灼热胀痛。
“春宵苦短,爱妃,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太玄帝将李苒抛到床上,急不可耐的将炽热的身子覆了上去。
床帘垂落,被翻红浪,有莺儿婉转娇啼。
一室春光正好。
第17章 废妃与国师(十七)
三日的时光短暂的很,即便李安歌数着手指头,一分钟当成两分钟来用,时间也如细沙般从手指缝里漏走了。
“估摸着这个时辰,宫里也该派人来接你了。”
国师神色复杂的推了推在自己怀中腻着的李安歌。
他又何尝忍心让李安歌一个人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朱墙琉璃瓦,葬送了一批又一批年轻的生命。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安歌的身子轻颤,揽着小国师精壮的腰不放手。
赶紧趁着没走之前多摸摸,万一……万一以后就摸不到了呢?
她撅着嘴,眼睛雾蒙蒙的。
“大胤的冬天干燥寒冷,你吃完辣的东西,要记得喝下火的凉茶。还有,平日里的菜品,油盐也要少吃些……”
李安歌絮絮叨叨的的说着,像个小老婆子。
“还有。”她抽了抽鼻子,“不许看别的女人!”
“哪里还有别的女人?你一个本座就已经够受的了。”国师无奈的轻叹。
“你且在宫中住些时日,本座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一定光明正大的将你接出来。”
到时候,无论是太玄帝,还是天下,都将对他俯首称臣。
国师幽深的眼眸微沉。
光明正大的接自己出来?
李安歌闻言一怔,联系着系统给的剧情仔细想了想。
难道……小国师决定提前造反?
剧情中,国师在李安歌死后,就起兵推翻了太玄帝,开辟了新的王朝,登基后一生未娶,孤独终老。
不过,系统却并未告诉李安歌,国师造反的原因是什么,
小国师在李安歌面前总是一副又傲娇又温柔的模样,像是一只高傲的猫。
他的性子如此孤高清冷,不像是汲汲于权势的人,又是因为什么而造反呢?
“别害怕,本座很快就能将你接出去。”国师耐心的安抚道。
他看见李安歌不安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在害怕进宫。
“国师!”
李安歌忽然一把揽下了他的脖子,急切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吻得毫无章法,与其说是在吻,倒不如说是在啃。
香软的红唇因为激烈的动作镀上了一层水色,时不时发出暧昧的水声。
湿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太过忘情的缘故,牙齿时不时的磕碰在一起,连同舌尖都有些发麻。
“国师……国师……”
李安歌桃腮绯红,抱着国师的脖子一声又一声的低喃着。
造反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可是一件危险度极高的事情,一着不慎,就是全盘皆输。
即便李安歌知道国师在剧情中造反成功了,可心中还是担忧不已。
万一……
万一因为自己的介入,国师有了变数怎么办?
“我在。”国师低下头。
他的目光灼灼,在李安歌的香腮上轻啄了两口。
他性子清冷,对于女色向来淡漠,平日里也不乏有女人在他面前行狐媚勾引之事,可使却连他的正眼都得不到。
唯独李安歌,自年少落魄时的惊鸿一面后,他便再也无法放下这个人。
“他们快到了。”
遥遥的,已经能够听见喧嚣。
“宫中规矩繁琐,尤其是后宫。若是太玄帝让你做什么,你不要惹怒他,先忍耐一下,本座很快便会救你出来。”
后宫与前朝相隔甚远,虽然他手握大权,却也鞭长莫及。
国师亲自将送李安歌送出了钦天监。
——既然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那就无须遮掩了。
前来迎接的宫人满脸谄媚,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洒家定会照顾好娘娘,还请国师大人放心。”
他一笑,脸上便堆满了褶子,活像一朵菊花。
国师点点头,又塞给他一些银两。
他站在原地,看着李安歌从华安寺换好衣服出来,又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轿子。
迎接李安歌进宫的队伍给足了排场,车马宫婢站满了街道。队伍太长,还有小半截被挤到了后街。
太玄帝倒是诚心。
国师冷笑。
雪又下了起来,势头却并不大。
一点一点雪屑自苍穹坠落,掉在嵌着珠宝的轿顶上,苍茫的天地间,国师的视线中似乎只剩下了那顶花轿。
李安歌穿着华服的样子真美。
队伍的尾端消失在街角,国师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这份美丽只为他一人绽放。
星云早就为他递上了伞,国师却并未接过。
他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住处,看着庭院中那株苍劲盘虬的老梅有些发愣。
这个冬天,似乎变得更冷了一些。
*
李安歌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儿。
身为贵妃,她的待遇自然是顶好的。
什么绫罗绸缎,海参鲍鱼,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好东西,都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
李安歌刚开始见到的时候还会惊奇一下,现在基本已经麻木了。
她侧卧在软榻上,身上穿了一套浅粉色的宫服,衣服上用昂贵的金线绣着大朵牡丹。
李安歌随手拿了一支白玉簪子,将假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她拎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嫣红的小嘴一啄就是一颗。
酸甜的汁水在嘴中迸溅,李安歌惬意的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