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干笑了两声,心中总有些怪异,“不必了,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后来还是他们两个人都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她,“杨生对那个小狐狸精可好着呢,天天送这个送那个的,还带出去玩了不少次。听说呀,他们早就那个了?”
沈棠一惊,“他们之间真的那个了?”这当金主也当得太憋屈了吧?
“不然为什么要包养她。”朋友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听说杨生包养的人和你长得有点像,你可长点心吧。”
朋友原本是想提醒她,管好杨生,别让一个代替品真的上位,将原主给挤下去了。沈棠则是理解成,杨生对她有非分之想,让她远离一些。
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些膈应,沈棠想找个机会和杨生说清楚,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当好一个金主大人。
七
沈棠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放学后就直接去了做发型的地方,做了造型之后又去上面的商场买一身衣裳。她穿惯了西洋的大摆裙,今天耳根子软,被忽悠着买了一身旗袍,曲线完全被勾勒出来。
收拾好了之后,她便一个人去了做工的地方等陆持。夜里天气凉,她今日穿得又单薄,早就被冻得不行,偏偏又是爱美的,不肯穿旧衣服。她就这样穿着的圆头的小皮鞋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足尖都有点发麻了,陆持才出来。
见到人之后,她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远远地就朝着人招手,“陆持!”
陆持见到她这样,眉间有个小小的“川”字,立即走过去,话里面有些不耐,“你过来干什么?”
沈棠一整天的好心情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全没了,她耷着一个脑袋,转而想起她现在已经是他的金主,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来找你啊,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讨好我。”
“嗯。”陆持敷衍地应了声,看见她手里的袋子,直接拿过来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给她穿上,言简意赅,“这里乱,以后别过来。”
沈棠眼睛转了转,问他:“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陆持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拽着她往前面走。
沈棠的手冰得像石头一样,走了几步路上,身上还没有热乎过来。路过一个小摊子的时候,陆持给她买了一碗甜酒酿。她还是头一次坐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吃东西,看着青瓷碗缺的那一道口子,半天没能够下得去嘴,只是眼巴巴地捧着碗的边缘。
陆持的眼底滑过一丝暗淡,很快又恢复正常,拿过她手里的碗自己喝了一口。他吃东西很斯文,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喉结上下滚动着,只有轻微的吞咽声。
沈棠看了半天,莫名觉得身体内有股躁动,小声问:“好喝吗?”
“嗯。”陆持慢吞吞应了声。
沈棠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瓣,很甜,有桂花的香气,味道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你在做什么?”
“履行金主的义务。”沈棠回答得近乎理所当然。
她眼睛很好看,是典型的风眼,内弯外翘,看着人时,似乎有千言万语藏在里头。陆持能够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
他忽然笑了,冷峻的眉眼间含着几分笑意,转而也亲了过去。
这可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更伸出的纠缠。沈棠想自己一定是喝了假甜汤,不然为什么脑子晕晕乎乎。
被放开时,她的两颊是红彤彤的,也学着问他。
“你在做什么?”
“履行被包养的职责。”
沈棠:……
回去的时候,沈棠有些脚疼,小皮鞋将脚后跟磨红了一片,她闹着要让陆持背她回去。
她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能够近距离地闻到陆持身上的味道,有汗味,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草木的清香,很淡,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莫名就想到了那个亲吻,戳了戳陆持的肩膀小声说:“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吧。”
陆持没有理会她,一路沉默地将她背了回去。
摇摇晃晃,她差点就直接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男人“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听不真切,清风朗月之下,像是一场幻听。
幻听也没什么关系,沈棠亲昵地在男人的肩膀上蹭了蹭,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她是他的金主,这个男人迟早会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就问一句,我是不是甜文写手!预收文《你亲亲我呀》差不多就是这种风格,求一个预收呀,暑假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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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来了个妖妖娆娆的美人,柳眉杏眼,体态风流。
众人议论纷纷:
“狐媚模样,不正经。”
“相貌倒是像丹宁县主,可身份云泥之别,凭什么入王爷的眼?”
“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姜南云恍若未闻,有钱有势,谁管什么真爱不真爱?更何况,宁王长得也好,稳赚不亏。
等到宁王成了新帝,她从王府美人成了一朝皇后,姜南云有点懵——说好的是替身、是玩物呢?
新帝:这话朕没说过。
第119章 盛礼和巧巧
盛礼要成亲了, 新娘子不是巧巧, 是盛家定下来的丞相的义女。
巧巧听环翠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抄写佛经, 闻言头都没抬起一下,“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够谈论的。”
她虽然这样说, 心里却是不大信, 她在盛礼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丞相的义女。按照他那样无拘无束的性子,怎么肯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在一起?
环翠吊着眼睛看她, 话里面有几分讥讽,“人家和我们可是不一样,地位尊崇,和二少爷是郎才女貌, 天生的一对。我们下人啊,就应该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该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没有指名道姓, 话里话外全都是奚落。本来一个院子里的都是丫鬟,都是侍奉主子的, 谁还能比谁高贵了去。可巧巧不同,二爷宠她, 做什么事情都将她带上,及笄的时候出手也大方,送了一套南海的粉珠。
那珍珠都有人的眼珠子大, 叫她们这群人羡慕得啊,做梦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叫自己碰上这么一个主子。
环翠见巧巧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就来气,故意走过去问:“巧巧,你跟了二爷这些年,二爷对你这样好,就没有说些什么?”
“说什么。”
“说什么呀。”环翠刻意将声音拉长了,然后猛然补上一句,“说让你当妾呗。”
晋国的男子没有纳妾的说法,为妾者都是下贱的狐媚子,走出去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巧巧手一抖,宣纸上出现了一大块墨迹,她面无表情地将纸张扯下来,窝成一个团子扔出去。纸团不偏不倚刚好擦着环翠的裙子,未干墨水在裙子上划了一道痕。
环翠顿时气得条跳脚,“你什么意思,戳中了你的痛处是不是,整天讨好二爷,二爷当真能看上你这种矮子不成!”
“那又能看上你了?”巧巧一张脸拉下来,如同在看跳梁小丑一般,“二爷高兴我在他身边侍候,那是我的本事。你若是不服气,只管将话在二爷面前说一遍,眼巴巴地来奚落我做什么。”
巧巧绕过她,往外面走,忽然想到什么,步子一顿,偏头说:“我今日再教你一句,做奴才的把心思放正了,有些东西你嫉妒不来,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环翠面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巧巧的内心远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平静。她喜欢二爷,这几乎是府里都知道的事情,二爷也一向对她好。他这么多年未娶妻生子,有人说是二爷专门等着她。她听说后虽将人训斥一番,可心里生出隐秘的欢喜,她也想嫁给二爷,同他共度余生。
可为什么现在二爷就要丢下她,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呢?她甚至连问都不敢问,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指责,她只是他捡来的一个小丫鬟,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应该是要感激的。
没资格吃的醋最酸,巧巧想,现在嫉妒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她不想做同人争抢夫君的女人。若是有一天,二爷真的成亲了,她就会安安静静的离开。
盛礼满面喜色地走了进来,见桌子上摆着许多菜,菜色丰富,许多都是小厨房里不常做的东西的,他当是巧巧心情好,特意问了一声,“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怎么突然做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也过来尝尝。”
巧巧没有推脱,在旁边坐下之后给两个人都倒上一杯酒。盛礼问着酒香,微微眯起眼睛,有几分享受,“绍兴的女儿红,最起码有三十个年头了,是御史大夫送过来的那坛子?这酒水可烈着呢,你不许多喝。”
“巧巧高兴。”巧巧喝得急,嘴角都流下来些,她右手拿着酒杯,手腕自然下垂,露出一截小臂来,脆生生的,像是洗干净的嫩藕。
左不过都是在府上,出不了什么事情,盛礼也由着她,“为了什么事情高兴?”
“因为二爷要成亲了。”巧巧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盛礼顿时乐了。
他花费了一番功夫同丞相家攀上交情,算来算去让人答应认下巧巧做义女,不日之后便会同他成亲。以前那个在跟前的小姑娘啊,现在已经长大了,且越来越好看,美艳得不可方物,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人给娶回家了。
“我还想着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呢。”盛礼温柔地摸了的摸她的头顶,允诺着:“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
以后对她很好,是想要将她当成一个妾室吗?巧巧心上觉得难受,她不想做妾室,不想和别人分享少爷。
借酒消愁未必是真的,可古往今来也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在巧巧有意的撩拨下,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盛礼多少还有几分理智,将她送回房间,要离开的时候,女子忽然抓住他的手。
她的声音细细小小的,眼里却含着坚定,“二爷,你要我吧。”
盛礼头脑中一名叫做理智的墙轰然倒塌,他错愕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巧巧点点头,伸手去搂住他的脖子。他们身高的差异很是明显,她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软声说:“我喜欢二爷,想让二爷要我。”
“谁教你这些的!”盛礼说的有几分咬牙切齿,还没有等人开口说话,就抢忙吻上人的唇,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
炙热的呼吸遍布身体的每一处,交颈相卧,堪堪在抵进去的刹那间,他恢复了几分清明,停下来。他们快要成亲了,他虽不在乎那些礼节,可也想着巧巧的名声,若是此刻要了她,日后别人不知道要在背后怎么说道。再者说,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要了她,也太过委屈她。
脑子里面将事情都过一遍,他还是抽身离开。
察觉到他的动作,巧巧抬起头疑惑地“嗯”了一声,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温热的眼泪就这样下来了。她轻声问:“二爷,不喜欢吗?”
“不是时候。”盛礼没有想太多,他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急待发泄出来。他看着女子几乎要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没好意思让人帮忙,有些憋屈地自力更生着。
等结束之后,他收拾好自己,在巧巧的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柔声说“你先好好睡吧,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嗯。”巧巧应了声。
盛礼当时没有注意到,等第二天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时,他仍旧有些回不过神。巧巧居然离开了,就因为昨日他没有要她?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气笑了,转身出去找人一打听,将所有的事情明白的七七八八。他直接将环翠赶出府,又认命地带上人,准备将某个不听话的小姑娘给抓回来。
他本就是做生意的,认识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又因为家里的权势,和朝廷的人有些交情。原本他想着将人偷偷带回来,他私下里将人教训一顿,事情也就这么算了。哪知道巧巧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找人的法子一清二楚,他连人的一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最后没了法子,请了旁人帮忙。中间有人知道他和巧巧要成亲的事情,笑话他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他算是在朋友的圈子里狠狠出了一回丑。
可也是有效果的,很快就有人告诉他巧巧的下落。为了躲开他,那个小丫头也是下了血本,跑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大山里。
他很快就带人找过去,一路上都想着,若是找到人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可是真的看见人了,他完全忘记发生什么事情,只想将这失而复得的人抱在怀里。
他的巧巧,终于又回来了。
巧巧见到他,慌乱之余难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转身离开,却被男人两三步追上来。
看着男人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她心肝都发颤,怯懦地唤了一声,“二爷。”
男人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声音都快掉出冰渣子,“等回去了,我们再好好算账。”
“我不……”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抗在肩膀上,阔步流星地往外面走。
巧巧最后还是被带了回去,第一个来见她的,却是大少奶奶。大少爷走了仕途,将来是要继承家业,大少奶奶也必须跟在夫人后面,和各位官家夫人交际。因此,大少奶奶虽然性子温和,她总是有几分怯怕。
“你和二弟是闹别扭了吗?若是他欺负你了,日后只管和我或者和娘说,我们定是会帮你做主的。”大少奶奶仍旧是笑着,“可不能再这样,不说婚事重新操办要花多少的代价,就是这一声不吭地走了,多让人着急。这些天,二弟为了找你,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稍微有点动静就往外面赶,人都瘦了不少。”
旁的巧巧都没怎么听清楚,只听她说了“成亲”两个字,反问着:“二爷不是要同丞相的义女成亲吗?”
“你是听谁说的?”大少奶奶转念一想,知道其中的原由,瞬间哭笑不得起来,向巧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