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娘都靠不住,你还让她靠外人,根本就不现实。”小虎道,“现在这个社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
樊春梅小声说:“我不是说这些,她不敢出来,她爹娘让她出来,因为这事还跟她爹娘吵一架,你们这样一说,她赶明儿可能连家都不会回。”
“什么是家?”夏民主问,“有家人的地方。什么是家人?”
樊春梅:“亲人!”
“有血缘关系就是亲人?”夏民主又问,“妞妞不这样想。”
妞妞一直没敢开口打扰长辈们,此时忍不住笑了,“二奶奶,我姥姥了解一下。”
樊春梅没话了,转身去厨房帮小陈做饭。
小虎拿着足球出去,把球给他大外甥,就跑步回家。
“小夏,那个人是谁?”
立夏正让娃娃往后移,听到这话下意识问:“谁?”
“刚才给娃娃球的那个小伙子。”
娃娃转过身,看到是他们家左边的邻居,“张爷爷说的是我舅舅。”
“你舅舅一个人来的?”半白头发,住着拐杖的老人问。
娃娃点一下头,“是呀。”
“你舅妈没来?”
娃娃:“舅妈是什么?爸爸。”
“噗!”立夏笑喷,“舅妈是你舅舅媳妇。张伯伯,娃娃的舅舅还没对象,你问这个是不是想给他介绍对象?”
张老见他猜出来,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笑,“我瞧那个小伙子挺精神,看起来也挺斯文,上过大学吧?”
“我舅舅是大学老师。”娃娃大声说。
张老很是意外,“老师?他,他多大了?看起来挺年轻的。”
“二十四周岁。”立夏道,“农村孩子早熟,农村也没幼儿园,上学比较早,考上大学那年他才十六,研究生毕业,现在在师大当老师。”
张老:“原来如此。”停顿一下,“小伙子挺聪明的。”
“你想给他介绍的那个是做什么工作的?”立夏把球踢给娃娃就问。
张老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颇为可惜,“不合适。”
“哪方面不合适?”立夏很好奇。
张老:“那姑娘不要比她小的。我以为娃娃的舅舅得二十五六了。”
“他生日在下半年,准确地说他现在才二十三。”立夏道,“你说的那位姑娘要是二十六,差的确实有点多。”
张老点头,“差个一岁我还能劝劝。”
“天气热,他天天到处跑,晒黑了显得有点成熟。”立夏免得他不自在,话锋一转问道,“吃过了?”
张老:“正在做。娃娃,把球踢给我。”
“你会踢吗?”娃娃很怀疑。
张老笑道,“你试试。”
娃娃抬腿把球踢给他,球滚到一旁,张老伸出拐杖一勾,把球拨给娃娃。
“用脚。”娃娃道,“你犯规。”
立夏:“你又没说不准用拐杖。”
“现在说,不准用拐杖。”娃娃道。
立夏:“该踢给我了。”
“给你。”娃娃抬脚踢给立夏。
立夏正想踢回去,“你爷爷来了。”
“爷爷?”娃娃扭头看去,夏民主正往这边走,“爷爷不会踢球。”见球滚过来抬腿想踢给立夏,发现张老还搁旁边站着,“我爷爷是找你,张爷爷。”潜在意思,你别搁这边站着,跟我爷爷聊天去吧。
张老好气又好笑,“我去看看你爷爷找我干什么。”转身向夏民主走去。
娃娃跑向立夏,“爸爸,我们快走。”
立夏好笑:“往哪儿去?”
娃娃往四周看看,“那边。”
立夏顺着他的小手看去,那边没人,“走吧。”
张老听到跑步声,扭头看一眼,摇摇头,“你这个大孙子,是个小人精。”
娃娃的声音不小,夏民主听见了,笑着说,“像他爸。”
“立夏不错。”夏家虽然才搬过来没多久,但张老跟夏民主熟,知道他家的事,“这个孩子将来也不错。”
夏民主朝娃娃那边看一眼,“但愿吧。”顿了顿,“刚才见你和立夏聊天,是在说娃娃?”
“不是。”张老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惜,便讲给夏民主听,末了又说,“我听你弟弟说,立夏和他媳妇结婚十多年了,我琢磨着你儿媳妇得三十多岁,她弟弟怎么着也得有二十六七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小。”
夏民主:“小寒出生那年正好赶上荒年,她爹娘没敢生。”顿了顿,“小寒的妹妹是老二,今年才二十六。”
“也没结婚?”张老问。
夏民主:“有对象,听立夏说俩人处的不错。”
“挺好。”张老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说,“你儿媳妇也不错,拍了不少好电视。”
夏民主:“是呀。早先市里打算评十大杰出青年的时候就想评她,被我给拦下来了。”
“为什么?”张老不解。
夏民主:“代表作有点少,这个《大玉儿传奇》播完,再评就名正言顺了。”
“不少了。有些演员演半辈子主角也就混了个脸熟。”张老道,“我不爱看电视,听家里那些孩子讲,就听过不少。早两年她演的那个春妮,我儿媳妇,闺女,都跟她学弄大卷发。你儿媳妇弄那个头挺好看,她们一个个跟鸡窝似的,我让她们剪掉还不愿意,还说我不懂欣赏。”说着不禁撇撇嘴。
夏民主笑道:“我闺女也是。话又说回来,小寒的那个弟弟虽说才二十四,也好找对象了。你再给留意一个。”说着突然想到,“现在不都流行买房么,他也买了。”
“现在房价挺高的。”张老道,“你儿媳妇帮忙买的?”
夏民主摇摇头,“不是的。孩子聪明,早年找小寒借钱买两间店铺,给他父母开个店,听说生意还不错。他买房的钱就是他父母开店赚的。将来学校分房还能再分一套。”
“不错,不错。”张老一直都知道小虎是立夏的小舅子,因为他跟小寒有一点像,也知道他父母都是农民,之所以还要给小虎介绍对象,是觉得立夏和小寒不错,将来能帮衬一把,没想到小虎这么有想法,“我再留意留意。”
夏民主张嘴想说什么,看到张老的儿媳妇出来,“喊你吃饭?”
“差不多了。”张老摆摆手,“走了。”而他一进屋,娃娃就踢着球跑过来。
夏民主乐了,“这么怕你张爷爷?”
“他不会踢球还要踢。”娃娃道,“爸爸,我们去院里踢。”
立夏:“让姐姐陪你。跑慢点。”
“我知道。”娃娃抬腿一脚,把球踢到院里,砸在墙上咣铛一声,也把妞妞砸出来。
立夏皱了皱眉,大声喊,“别踢着姐姐。”
“不会的,爸爸。”娃娃回他一句,就让妞妞踢。
立夏这才问夏民主,“说小虎的事?张伯伯说的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夏民主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他有个侄女,早几天还来过,二十六七岁,如果还没结婚,应该就是她。”
立夏:“肯定是她。别人也用不着张老亲自出面。”停顿一下,“这事别跟别人说,包括我二叔和二婶。”
“怎么了?”夏民主问。
立夏:“我担心传到韩家老太太耳朵里,她要是知道张老要给小虎介绍对象,准押着小虎让小虎去见见。”
第191章 吃里爬外
夏民主道:“他侄女比小虎大三四岁。”
“女大三抱金砖。”立夏道,“就凭那个老太太那么会钻营,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亲事。”
夏民主想一下,点点头,“你说得对。小虎不愿意见,她又得唠叨小虎。”
“是呀。”立夏道,“小虎现在确实有点小,随便给他介绍个大学毕业的都比他大。”
夏民主:“确实。那我帮他留意一下。”
“你?”立夏上上下下打量他爸一番,“你天天在家。”能留意个什么。
夏民主瞥他一眼,“别看不起你爸,就这大院里的这些人就够了。”
“回头真见成了,让老太太给你买两条鲤鱼。”立夏道。
夏民主边往家走边说:“我不要鲤鱼,刺多,没法吃。”
“鲈鱼好,海鱼也好吃。”妞妞追着足球过来。
立夏:“好吃让你爸买。”
“好啊。”妞妞把球踢给娃娃就说,“我爸要安个电话,过几天安好了打过来的时候,我就让我爸买。”
立夏轻笑一声,“小心你爸骂你吃里爬外。”
“爷爷又不是外人,他不敢。”妞妞嘴上这样说,大概过四五天,囡囡从她家也回来了,夏明仁才打过来。
妞妞拿起电话开口就说想他爸了。夏明仁在电话那边说过几天来看看她,妞妞接着就说,她想吃螃蟹,想吃大虾。
田蓉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张嘴就问,“是你想吃还是你叔想吃?”
“我叔想吃也用不着你买。”妞妞道。
田蓉一想也是,立夏就算跟她提过也是闲聊的时候随便扯一句,便跟妞妞说,他们周一过去。
八月二十六日,周一上午,田蓉拎着鱼和蔬菜,夏明仁拎着螃蟹和大虾过来,就看到夏民主在院里坐着。夏明仁不禁问,“怎么在外面坐着?”
“今天凉快,坐在外面不用开空调。”夏民主道。
夏明仁:“开了也使不了多少电。”
“立夏说不能整天在空调房里坐着,否则会坐出病的。”夏民主道,“你们把东西给小陈,小陈,顺便拿个瓜出来。”
小陈“嗯”一声,就说,“屋里有板凳。”
“我去搬。”囡囡搬两张椅子,就看到娃娃往夏民主怀里钻,“困了?”
娃娃没回答,而是直接打个哈欠。
“过来我抱着你睡,爷爷抱不动你。”囡囡拍拍手。
娃娃跑过去,坐她腿上就问,“姐姐,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再过五天。”囡囡道,“很想妈妈?我领你去剧组?”
娃娃摇摇头,“妈妈工作。”
“那你睡吧。”囡囡拍拍他的背,“说不定能在梦里见到妈妈。”
十二点半多一点,娃娃醒来,睁开眼吸吸鼻子,闻到饭菜香,揉揉眼睛清醒过来就说,“没有梦到妈妈。”
“下午送你去找爸爸。”囡囡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很想小寒,吃过晌午饭,就和妞妞一起把他送到电视台。
傍晚,立夏骑着车子载儿子回来,还没到家娃娃就叫着屁股痛。立夏起初以为他娇气,就劝他忍忍,到家停下车子,扒开娃娃的裤子一看,屁股通红通红的,“明儿爸开车带你去。”
“车我得用。”夏民主道。
立夏不禁问,“你干什么去?”
夏民主:“几个老同志出去,喊我过去,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出去玩儿?”立夏问,“把娃娃带上。”
夏民主:“晚上想你怎么办?”
“儿子,是想在家跟姐姐玩儿,还是跟爷爷出去玩儿?爸爸不去。”立夏道,“晚上跟爷爷睡。”
娃娃想也没想,“我跟爸爸。”
“这样的话你只能在家。”立夏道。
娃娃:“我在家。”
“好儿子。”立夏亲亲他的小脸,“等你妈妈拿到奖金,咱就换车。”
夏民主不禁问,“小寒奖金这么多?”
“什么这么多?”立夏不解,眼角余光看到他爸的车,不禁笑了,“想哪儿去了,买摩托车。”
娃娃好奇地问:“爸爸,什么是摩托车?”
“爸爸买到你就知道了。”立夏道,“现在爸爸领你去洗手洗脸,咱们去吃饭。”
娃娃早就饿了,听到吃也不再叫着屁股痛。而当夏民主在外面逛一圈回来,小寒也回来了,娃娃也要上幼儿园了。
九月一日正好是周日,小寒和立夏领着娃娃去报好名就带着娃娃回家了。翌日周一,小寒和立夏送他去学校,小寒担心娃娃哭闹,特意在家待到下午。
下午小寒去接娃娃放学,听老师说娃娃没哭没闹,这才放心。等立夏回来,小寒就让立夏送她去剧组。
由于小寒走的太晚,立夏将近十一点才到家,娃娃早就睡着了。
立夏把娃娃抱到大床上,搂着儿子一觉到天亮。
娃娃醒来看到身边的人,惊得睁大眼,捏住立夏的脸就问,“爸爸怎么在我床上?”
“再看看是谁的床。”立夏揉着眼睛说。
娃娃往四周一看,张大嘴,“我在爸爸床上?”
“因为夜里做梦叫爸爸,爸爸见你这么想爸爸,就把你抱过来了。”立夏说着,找出他的衣服给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