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瓷让他臊得狠,骂了一句“你真讨厌!”然后捂着脸就一下子跑了出去。
顾青瓷刚才也是没过脑子,冷不丁就问了一句“那相公你以后喜欢喜欢我给你生的孩子。”
顾青瓷出去后,李成则就恢复了平稳如常,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拧着眉头,一时没说话。
顾青瓷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一下午都没见着。
傍晚快吃饭的时候才见回来,李成则见她从二门进来,还有些奇怪,问:“出去了?”
这姑娘以前是最讨厌在这附近走动,说都是些穷人家,人见着她就爱盯着她看。
顾青瓷还没忘记中午那茬儿,幸而绷住了脸,装作一脸淡定地说:“便是出去逛了逛,怎么了,难道相公还不许?”
李成则哪看不出顾青瓷是在别扭,也没戳穿,只说,“自是许的,官官想去哪里都可以。”
顾青瓷咬了咬腮帮子,那气性很没有消下去一分。
两人吃饭的时候,顾青瓷不像以往似的多话,有些心不在焉,李成则也没说什么,依旧时不时给她夹菜。
顾青瓷偷偷看了李成则几瞬,过了会儿,巴巴说:“相公你多吃点。”随后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吃了饭,顾青瓷不肯跟李成则一起消食散步,说自己好累,要去洗澡休息了。
李成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顾青瓷眼皮跳了跳,赶紧慌张好了丫鬟过来,让人伺候她去沐浴。
李成则缓缓说:“去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稍后过来,你先歇息。”
顾青瓷胡乱点头,去了浴房,花了大半个时辰,洗得清清爽爽,回了寝房,把丫鬟都打发了出去,不叫她们留着。
玉珠玉钏出去了,顾青瓷干躺了好一会儿,然后又一下子做起来,才做贼似的就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一个小瓷瓶。
里面是一种白色透明的液体,是二太太给顾青瓷的。
这东西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它是个能催情的物什,据说还是大内制的上供之物,后宫里头娘娘都用的东西,倒不用担心有何种害处,二太太拉着女儿耳朵叮嘱过,说这东西是助兴的,让她涂在自己身上。
顾青瓷虽然害羞,但想着前一步都做了,再不能怯,故而一咬牙,打开了瓶子,将里头的水一点一点用在身上,一小瓶全给用完了。
然后把空瓶子丢到床底下,做了坏事的心虚尽显在脸上,仰面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捏着薄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处,要是以往,别说盖被子恐还忙着摇扇子的。
这会儿,人躺的笔直笔直的,两颊烧得像天边火红云霞。
没过多久,空气中开始若有似无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顾青瓷闻到了,心里一下一下打鼓,手提着被子一抬,干脆将整个脑袋都给埋了进去。
大概酉时的时候,外头门响了一下,被人推开。
很快李成则走了进来,他一身水汽,披着半干的长发,大概懒得打理,就垂在肩头。
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长中衣,中间系了根带子,不松不紧,随着人走步的时候,能隐隐看见里头紧实的皮肉。
绕过了屏风,就到了里间。
然后看见床上躺着裹得蝉蛹似的一个鼓包。
李成则一手抱着一手支着下巴,然后从喉咙里溢出一阵低笑。
他就站在床边,也不靠近,也不坐下。
大概僵持了几分钟的时间,顾青瓷在被子里都要憋坏了,终于动了动。
李成则在不逗她,一步步慢悠悠走到床边,脸上神情散漫又慵懒,忽然,抬手,修长干燥的手指捏住被子的一角,一点一点慢慢提了起来。
躺着的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却还像毫无所知似的闭着眼睛,却眼皮下的眼珠在滚动。
李成则又忍不住哼笑一声,没一会儿也闻到了那股幽然的冷香。
他抚了抚额头,眼神却更深沉幽深了些,顾青瓷让厨房给他准备了那么些大补大燥之物,现在又小羔羊一样躺在他身下,任人宰割的模样。
李成则自嘲一笑,随后俯身,压了下去。
他身下的,不是什么小姑娘,是他的合法老婆。
越这样想,李成则吻得越狠越深,疾风骤雨,攻略城池。
这是男人深藏的一面,是骨子里的天性,不是亲你就能满足,也不会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你,他就是耽于色,就是对你有男人对女人一样汹涌的欲望。
舔吻轻咬了许久,李成则才撑着身体抬起头,眯着眼睛,慢慢打量顾青瓷。
这个姑娘已经朦胧睁开了眼睛,一双杏眼里全是水汽,眼尾却是红的,肉乎乎的嘴唇更是糜艳。
被深吻了这么一阵,早已经只剩下哼唧和急促的呼吸声了。
但是双手却抓这李成则两侧腰际,她无意识指尖抓得重,将李成则本就系得不紧的衣裳全扯了开。
李成则笑了笑,不顾大敞的衣襟,一手撑着床,一手去拨弄顾青瓷的下巴,叫人看着他。
桑心低沉沙哑,十分性感,男人缓缓开口道:“官官,晚上给为夫吃了什么好东西,嗯?”
第87章
顾青瓷原本就晕晕乎乎, 一听这话脸蛋就更红了, 朦胧睁着眼睛结巴了句:“什、什么。”
李成则倒是比她能忍, 挑眉嗤笑了下,随后又再顾青瓷脖子出啜了几口。
“你身上涂了什么,很香……”李成则声音低沉, 尽管身体里有一股燥动,加之被屋子里一股无名的香气赤激, 整个血气就直往下涌去, 但他面上依旧是不急不缓, 神色温和平淡。
相较于小姑娘, 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不用说, 占了绝大的优势, 属于引导的一方, 所以他不想给顾青瓷一个不好的体验。
虽然年龄正当,精力旺盛, 年轻的体魄就很容易冲动不受控制。
然却李成则能克制能稳得住, 但顾青瓷没这样的本事,先前往自个身上抹完了小瓶一东西, 晚饭是同样吃了许多大补之物,那一锅鹿蹄鹿筋鹿茸还加了大夫特地调配的药材一起顿的,效果如何不用说,顾青瓷反应比李成则更过分, 方才一个人蒙在被子里有一段反应时间还不觉得, 眼下被李成则亲了一轮,完全一副要缴械投降的趋势。
……
翌日,玉钏估摸着时间,打水端着盆子就要去正屋,及时让张嬷嬷给拦住了,忙冲玉钏使了个眼色,不让进。
两主子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一般玉珠玉珠晚上都是等顾青瓷歇下后就回自个屋,故而这会儿就有些糊涂,于是问了一句:“天也不早了,平日里奶奶都起了的,嬷嬷怎么了?”
张嬷嬷嗔了她一眼,但脸上却是笑眯眯的,有十分的喜色。
玉钏就更纳闷了。
知道屋子里头隐约传来说话声,这是主子起来了。
“你且过来。”张嬷嬷拉着玉钏的手。
玉钏慌忙把盆放在一边,跟着张嬷嬷到了走廊底下,张嬷嬷这才小声说:“你可看见大爷起了?”
玉钏这回过神,一跺脚,哎呀了一声,道:“可不是,我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没见着大爷,平素这个时候大爷可早就起了,那这是……”说到后面她声音不自觉变低了起来,一边伸着一根手指头指着寝房的门里面。
没一会儿自己一醒神想到了什么,脸蛋兀地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玉钏也是个大姑娘了,张嬷嬷瞧着她像懂了,就把这一茬略过,转而道:“厨房里可备着热水,估摸着主子们马上就要叫水。”
玉珠忙点头说有的。
果不其然,这话说完不到一刻钟,房里就喊人了,让送水进来。
张嬷嬷哎地应了一声,随手招呼两个婆子,去厨房打了一桶热水抬进去,婆子进屋低着头很不敢多看,余光只看见几面屏风上搭着几件衣裳,放下木桶人很快就出来了。
李成则单披着衣裳下床,顾青瓷还躺在,背朝里弓着身体。
李成则是有些自责,怪自己孟浪后来没克制住,不知轻重。
他心里叹了一声,见了顾青瓷一声,随后弯腰,一手搂着人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弯,将人抱了起来,往浴桶走去。
顾青瓷不知道是真羞怯,还是已然没了力气,整个人都是蔫蔫嗒嗒的。
身上就只披了一件素色雪纺中衣,李成则见她脖子上大腿根处都是红红紫紫,心里越发愧疚,边走边道歉,“是我不好,我的错,没个轻重让你难受了,官官原谅我这回回可好?”
顾青瓷往他身上埋了埋脸,没说话。
她是自己恼恨自己,大概有些猜到,是自己昨天将那玻璃瓶中的物什用多了才会失态,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巴着李成则黏黏糊糊的哭啼,纠缠不肯放。
自己胆子大了,所以吃了教训。
李成则将人放进温热的水里,让她泡了会儿,又给她按摩了一下腰背,才让她起身擦干,穿好了贴身衣物,再抱回床。
他自己便就着她洗过的水囫囵洗了一身。
两人打理干净,才让丫鬟婆子进来处理,换被子抬水。
顾青瓷身上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早饭都是窝在炕上吃的。
好在厨房里送来的都是好克化又爽口不油腻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顾青瓷渐渐恢复过来,腰不酸了身上也不疼了,只是看着张嬷嬷她们一脸了然的模样,多少不好意思。
但今天也更粘人,李成则要去书房做点事,顾青瓷就眼巴巴看着他,无奈,李成则就只能捎着人一起去。
一个处理事情,一个看书。
张嬷嬷今日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玉珠玉钏怕小姐害臊,都没怎么往跟前凑。
算着日子,过两日李成则就要去回奉太书院上学去,顾青瓷不舍得也没法,她总不能拦着不叫人读书。
也是年纪小精力恢复得快,一晚上后姑娘就又生龙活虎了,别扭劲儿也过了,说话的空档想一出是一出,要李成则带她出去玩。
顾六姑娘没了羞臊,愈发磨人起来。
李成则道:“你不是最怕热的,怎么还要往外跑?”
顾青瓷坐在高椅子上翘了翘脚,懒懒散散地说:“家里闷得很,一汪水都没有,就算不出去还是热,再说也无趣得紧,你看天子都会在暑天去避暑么,我们怎么就不行了。”
李成则几乎想长叹,挑眉道:“顾六姑娘,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为夫了,为夫哪里去给你建造一座避暑行宫。”
顾青瓷气得撅起嘴,“你就会歪曲我的话,我哪里说了行宫,我说的是出去避暑乘凉!”
李成则不慌不忙的练了一帖书法,搁下笔眉,略作沉吟了会儿,道:“行,依你。”
顾青瓷这才露出个笑脸来,说多谢相公相公真好,末了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李成则:“河口村。”
顾青瓷:“……”
李成则还真不是故意逗她玩,事实上他也该去一趟河口村了,一个是李父那边瓜田的情况。再一个,之前把那个翠竹送过去,这也该去看看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趁现在还有两天假期,不然恐有要耽搁,要有了重要消息还得再送到书院特那边去。
夏天马车里全换成竹席垫着,凉浸得很,两个窗户的竹帘都卷起来敞开着,马车一路走着,时而有风吹过来,算不得很热。
这不是原先那辆马车,而是后来李成则身上有了余钱再买的,比那辆大了将近一倍,地方宽敞很多,一点不挤,更谈不上憋蜇。
车内不便放茶具,他们带的是水袋,渴了就喝上一口。
李成则捏了捏顾青瓷的掌心,笑道:“不是要看山看水?河口村可算个好去处了。”
不说还好,一说顾青瓷更不高兴起来,愤愤道:“谁说要来乡下了!”
李成则摇头,“娇贵的丫头。”
顾青瓷她没法反驳,她就是很娇贵又嫌弃乡下地方穷又脏。
且又是她先开口要求的,现在李成则做了决定,她反驳不了。
他们吃过中饭后出发,马车走得不快不慢,在路上晃悠了个把时辰,终于到了河口村。
环山绕水的地方的确是要比京城凉快许多。
如今这边有瓜地需要管着,李保德一个月有大半个月住在这边,他本来也很擅长管理这些,以前这百多亩沙地是没利用起来,现而今地头种上了这么好的东西,他也不怕费精力。
李成则过来了,几个下人立马跑过来请安。
和以前不同,老宅这边下人比当初多了好几个,先头钱九从外地给买回来的几个,后面因为李父时常过来,李成则就在牙婆哪里挑了两个婆子,加上家里送过来的翠竹,倒很不缺人使唤。
李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李保德不是贪享受的人,也不比妇道人家精细有诸多要求,回来有口热饭吃回屋子有水洗漱就成。
哪里要人抬着捧着伺候,又不是小姑娘。
今日李成则他们过来,只带了一个元宝和玉钏。
两人进了堂屋,一个人去外头叫李保德。
不多时李保德回来了,见儿子过来有些惊讶,脸上却是高兴得很,带着朗笑:“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叫人把屋子收拾好。”
这个点过来肯定是个要住一晚上的,所以李保德才这么说。
李成则笑着回:“原先没想着要来,是一时做的决定,再说这边也不是常年不住人,收拾起来也不麻烦。”
元宝玉珠两个连忙给李保德行了个礼,李保德回挥挥手不在意,只说了句,“去把你们主子的屋子收拾出来。”
于是两个人应是退下了。
翠竹在这里适应得不错,活计干得好,粗重的活儿不用做,但是屋子里的事一样不落。
见着李成则和顾青瓷过来了,连忙恭恭敬敬行礼。
李保德同李成则说了会儿话又出去了,李成则把翠竹留下问话。
他饮了一杯茶,放下茶杯,才问:“那边可有消息了?”
他说的那边是指吴家里,吴家的吴太太三番两次挑拨陷害李家,从翠竹投诚后,李成则就让买了人送去吴家。
把翠竹送到乡下来也有这个考量,河口村离吴家屯也不很远,想知道什么消息更方便,她原就是吴家的庶女,吴家的情况知道的肯定比外人多一些,再者这四里八乡的没秘密,寻常逮着空和人夸天说话,都能听出不少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