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凉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你不上车吗？我送你回去呀。”
“不用了，这儿离你家不远了，离大厂还有一段距离，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这样来回跑，我不放心，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是了。”
江见凉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而是她现在脑袋有点懵，心里有点乱，也确实不想再看到那张脸晃来晃去，不然真的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于是换上木清垣送给她的鞋子，开着车，径直离开了。
车刚刚消失在视野里，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便小心地拎着一个乐器盒就走了过来：“先生，这是您之前寄放在店里的大提琴，请问今天晚上的安排还需要吗？”
木清垣接过琴，摇了摇头：“不需要了，麻烦你们了，辛苦了。”
“先生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服务员看了看刚才江见凉离开的方向，带着遗憾地说了一句，“方才那位小姐应该会很遗憾没有听到先生的演奏。”
木清垣笑了笑：“没关系。”
没关系，他和她的时间还很长，她还没明白自己的心，也没有明白他的情，有的事情做得太急，可能会吓到她，那他可以慢慢等。
总归他相信他会和她一辈子，那么许多事情，便不那么着急，余生还长，还有许多机会告诉她他欢喜她。
第24章 Chapter 24
后视镜已经看不见木清垣了。
江见凉终于收回了目光, 瞟了一眼脚上这双新鞋, 心里美滋滋的, 她觉得这双鞋很完美。
是她喜欢的牌子，是她喜欢的颜色, 是刚刚合适的尺寸, 即使不是高跟鞋, 她也觉得很喜欢。
嗯，只是因为这个品牌的鞋子就是好, 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
停好车, 她拎起那双坏了的高跟鞋, 走到拐角处的垃圾桶, 扔了进去，头也不回。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穿过平底鞋了, 她发现这竟是意料之外的舒适。
回到家, 家里依然空荡荡的，纵使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的暖气, 依然觉得有些寒意，她脱掉鞋子，赤脚走上温软舒适的地毯，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 走到落地窗边, 盘腿坐下。
“嘶啦——”一下打开易拉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抹了抹嘴, 靠在窗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来来往往。
她在想，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只穿高跟鞋的？
好像是因为戴修，那时候她还在英国上高中，爷爷一定要让自己去见戴修，那时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与戴修起了争执。
然后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就站在那儿，俯视着她，不说话，就冷冷地看着她，她努力恶狠狠地回瞪着他，可是就是瞪不过，气势上天然就输了他半分。
那个时候她奶奶告诉她，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这就是她生来就不如戴修的地方，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只穿高跟鞋，她不想因为一些她不能决定的原因就莫名奇妙地输了。
也是从那时候她面对个子很高的男孩子就会有种压迫感。
除了木清垣。
很奇怪的是，木清垣明明比戴修还高，可是她却只觉得安全与温暖，很舒适，很放松。
所以，她是不是可能，真的喜欢上木清垣了？
如果她喜欢木清垣，那她又是喜欢他什么呢？
他好看？他温柔？他体贴？他善良？他舞台上的性感撩人？他无形的成熟的包容？还是看见他就总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应该是最后的那个答案吧。
想来是单身二十三年之后，自己压抑已久的多巴胺在年轻男性荷尔蒙的撩拨下开始分泌了。
这不是喜欢，对的，这必然不是喜欢，这只是生物化学的作用而已。
自己二十三岁，木清垣才二十岁，他还是个小男生，自己怎么会喜欢他呢？
自己是娱乐公司副总裁，他是个穷苦练习生，只是是单纯的事业关系，自己是个专业的霸总，怎么会喜欢他呢？
看来是最近自己过得太闲了，和木清垣走得太近了，才扰乱了心智。
她需要和木清垣保持距离，他是注定要当爱豆的人，他们没有什么结果，她也不会老牛吃嫩草，去泡一只小奶狗的。
江见凉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把手中空空如也的易拉罐捏瘪，扔进垃圾桶，然后余光瞥见了那盆小杂草。
她端起那盆杂草看了半天，最后把它扔到了卧室阳台上。
就自生自灭吧。
不过江见凉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点，大厂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木清垣拎着大提琴，站在路边，寒风呼啸而过，他掏出手机：“喂，爸，我今晚回家。”
“嗯，让吴叔来接我吧。”
“没什么事儿，就是因为明天圣诞节，我想陪您一起过。”
“妈那边......就算了吧，我不想和她吵架。”
“我在长安街这边，刚和一个朋友吃完饭。”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木清垣低低地笑了一声：“嗯，是女孩子，我喜欢的女孩子。”
“别啊爸，什么叫我现在回家简直太没出息了？我已经把人家女孩儿送走了，人女孩儿还没答应我呢。”
“好，好，我明年一定把她带回家，我保证，所以您还是快让吴叔来接我吧。”
木清垣挂了电话，正好听到十二点的钟声，他低头笑了笑，是寒夜里瞩目的一抹煦暖，他打开微信，点开了江见凉的头像。
“Merry Christmas.”
江见凉看见屏幕上弹出的那条微信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轻轻左滑，删除。
木清垣回到大厂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五日的下午了，当他拎着大提琴出现在宿舍时，连易冷冷看了他一眼：“夜不归宿？”
木清垣小心翼翼放好大提琴：“我给导演组请过假了，昨天晚上回家了。”
“你家不是上海的吗？”
“我家在北京也有房子，正好我爸最近有事来北京了，我就去见见他。”
“哦。”连易看了一眼墙角的盒子，“大提琴？”
“嗯。”
“表演用的。”
“不确定。”
“哦。”连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戴了顶帽子就出门去练习室了。
木清垣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后直接去了F.O.R的宿舍。
他敲了敲门，没动静，推开门才发现四个人还在睡觉，也是，为了昨天的舞台公演，他们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了，三个人还在长身体，一个人该养老了，也确实累着他们了。
但是这都下午四五点了，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他观察了一下，殷旭睡觉的时候依然瘫着脸，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Unique皱着眉，看上去起床气很大的样子，黄子铭......黄子铭他好像是裸睡，算了吧。
于是木清垣提起大长腿，轻轻踹了踹管繁。
管繁揉着眼，懵懵懂懂问道：“啊，老二啊，几点啦？”
“四五点了。”
“这么早？天还没亮呢，你来干嘛？有什么特别环节要录吗？”
“......下午四五点。”
“哦，下午四五点......下午四五点？”管繁一下子醒了，“我们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了？”
木清垣无奈地点了点头。
管繁立时麻溜地滚了起来，一手薅起一个崽子：“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床来不及了，已经下午四五点了！”
三个崽子顶着三个鸟窝，睡眼惺忪，一脸不满地爬下了床：“今天不是放假吗，又不录制节目，把我们叫起来干嘛呀？”
“营业啊！微博上卡片拉起来啊！你们是忘了我们这一轮舞台必须要的钱前八才不会被淘汰吗？”管繁觉得这几个人真是操碎了他这个老父亲的心。
“切。”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爬回了床，“舞台前八还需要营业吗？拿不到第一我们就会被凉凉裹上面包糠炸至两面金黄了，操这个心干嘛？”
木清垣笑了笑：“我也觉得第一没什么问题，所以你们真的不来商量一下下一次舞台吗？”
“什么？下一次舞台？”四脸懵逼。
木清垣点点头：“你们看手机，导演组已经把赛制发来了，27号晚上12点统计网络投票票数和现场舞台公演投票票数，然后淘汰十二支男团。剩下十二支男团分成三组进行主题舞台P.K.，统计现场投票，每组第一保送晋级，每组最后一名直接淘汰。”
“这么酷的吗？”几个人来了兴趣，“也就是说只要现场舞台拿了小组第一，就不用火急火燎地等网络投票了？”
“是的。”木清垣说着还神秘地笑了笑，“所以我这次还带了秘密武器来。不过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选到Vocal组了。”
“老二，你想去Vocal组？”管繁抓住了重点。
木清垣懒懒坐在椅子上，长胳膊搭在椅背上，点了点头：“对的。因为选择Vocal组对我们最有力。”
管繁摸了摸下巴，表示赞成：“确实，我们团你和殷旭的Vocal实力在这次比赛所有人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胜算很大，而且很容易出挑，如果表现好了的话还可以再打一次嘲笑殷旭的那些人的脸。”
“而且这次《Fire Lover》主要也是舞蹈和rap，如果持续这种表演会让观众对我们形成单一印象，审美疲劳，所以我们这次舞台风格可以来个大转换。”
Unique咂了咂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rapper说情话。所以Vocal我也觉得没什么毛病，但是问题是咱能选到Vocal组吗？”
木清垣屈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勾了勾唇角：“不是说稳拿第一吗？那我们肯定选得到。因为这次是按名次来选。”
房间里一下沉默了，大家心里其实都是忐忑的，所谓的“稳拿第一”不过都是彼此间的鼓励安慰，对于接下来面临的结果，他们其实一无所知。
“不过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可以尽早做准备，别的不说我们这几天可以先把词曲写出来。”木清垣依然淡定从容，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那种从容，而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
“写词曲？你是打算做原创舞台？时间这么紧，行吗？”几个人有些诧异。
木清垣两条长腿往前面一搭，笑了笑：“你们垣哥，没什么不行的。”
第25章 Chapter 25
果然, 他们垣哥, 没有不行的。
舞台公演现场得票第一, F.O.R。
所有男团网络投票人气第一，Color, 第二, F.O.R。
单人现场得票第一, 木清垣。
按权重计算之后，综合得票数第一名, F.O.R。
而之所以网络投票让Color得了第一是因为Color是七人团, 并且三个海外组合回国成员, 连易初次等级评选的时候表现也很亮眼。
但是无论怎么样, 这次得票，F.O.R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从D等级直接逆袭至首位, 又是一波超高的话题度。
而五个人也成功保住了小命。
宣布结果的时候，主持人采访江见凉：“江总, 请问你对于这次超级大逆袭有什么看法？”
江见凉勾着唇角笑了笑：“逆袭？不存在什么逆袭，F.O.R从一开始就是最好的。”
一句话，全场哗然。
直直上了微博热搜。
热搜第一“F.O.R第一”。
热搜第二“少年之名”。
热搜第四“南芒江总”。
【啊啊啊啊！崽崽们冲鸭！你们是最棒的！】
【我们垣哥，除了逆天的腿, 还有逆天的Vocal, 这个第一名，不服来战！】
【殷旭宝宝，总算有人看到你的好了, 到麻麻怀里来。】
【Unique和黄子铭你们还没成年啊！不许你们这么A！】
【我管爸终于可以放心了！】
【崽崽们记得穿秋裤呀！】
【哥哥弟弟们，你们端走，我默默抱走我的江见凉小姐姐。】
【啊啊啊！江见凉小姐姐才是最A啊！求求你快来渣我吧！我要弯了！】
【小姐姐求你出道吧，我去偷电瓶车给你打投！】
【南芒是个什么神仙公司，男团成员和老板都这么高颜值的么，还招聘扫厕所的吗？211985毕业的那种。】
江见凉没有花一分钱，就把F.O.R和南芒的热度炒翻了天，连带着南芒集团的股价都小涨了一波。
南芒开董事会的时候，江见凉懒得去，几个股东纷纷劝说戴修：“戴总，我们瞅着这个势头，觉得现在加大对F.O.R的投资也不迟，如果继续算成江总个人项目的话，到时候就算是爆火，公司也没有利润可言啊。”
戴修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说了不，就是不，要不然这个总裁的位置，你来坐？”
众人悻悻离场，戴修转了转手上的钢笔，笑了笑。
而木清垣他们也如愿以偿地选到了Vocal组，然而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名Color也选择了Vocal组。
Color的整体实力都在中上，很均衡，以舞蹈最突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Vocal去和F.O.R硬刚。
要知道，以他们现在的人气，只要不和F.O.R对上，七八成概率可以拿第一名保送晋级，而现在和F.O.R在Vocal组相遇，胜率降至了四五成。
这是为什么想不开呢？
大佬的世界他们不懂，徘徊在淘汰边缘的小渣渣们抱团哭泣。
分好组后，导演组要求十二支男团三小时以内把歌单报上来，以方便节目组去进行版权沟通，其他十一支男团都商定好了曲目，只有F.O.R迟迟没有上报，导演小姐姐一问，管繁苦恼地揉了揉脑袋，最后还是一拍脑门决定了。
“我们自己用原创歌曲，做原创舞台。”
导演小姐姐有些惊讶：“只有一周的时间，您的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