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黄脑壳，一睁眼，看见女魔头老板正在死亡凝视着自己，忙薅醒红脑壳，拉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两个人手指紧紧贴着裤缝，站得笔直，除了脸睡得有些浮肿，看上去很乖巧的样子。
木清垣低头，用手揉了揉鼻子，忍住了笑意。
江见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踩着高跟鞋，一步一“噔”，从他们面前一个一个打量过去，面上带着温柔得可怕的微笑。
“不错，真棒，不愧是900比1的比例海选出来的练习生，优秀，完美。”
“谢老板夸奖！”红脑壳说着还鞠了一个躬，顿时练习室里的气压更低了。
黄脑壳拽了红脑壳一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朝江见凉笑了笑：“江总，您别生气，我们昨天练了一通宵，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宿舍休息。”
“哦？这样啊？”江见凉挑挑眉，“那你们真是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的。”
“不辛苦就好。”江见凉微笑着点点头，语气尽量温柔，“因为你们之前练的那些可能都用不上了。”
“啊？”四颗脑壳纷纷露出迷茫的表情，看向江见凉。
江见凉转身朝木清垣招了招手：“过来。”
一直倚在门框上看好戏的木清垣突然被cue,于是直起身子，迈着两条大长腿，两步就走到了江见凉身边。
江见凉指着他对四颗脑壳说道：“木清垣，你们的新成员。”
木清垣弯腰鞠了个躬：“你们好，我叫木清垣，以后请多指教。”
然后绽放出一个招牌微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亲和，温暖，治愈，好看，还有些晃眼。
江见凉打量着他这个笑容，觉得很满意，嗯，以后还可以接牙膏牙刷美牙仪的代言。
黄脑壳最先反应过来，也鞠了一个躬，说道：“你好，我叫管繁，是这个团的队长。”
然后指着红脑壳：“这位是黄子铭，队里的舞蹈担当。”
然后指着绿脑壳：“Unique，rap担当。”
最后是白脑壳：“殷旭，vocal担当，队里的主唱。”
木清垣以自己有限的关于男团的认知飞速地分析了一下，他觉得这个男团已经很齐全了，所以自己来是干嘛的？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江见凉就指着他对其余四个人说道：“木清垣，以后就是你们的门面担当了。”
五个男人集体陷入沉默。
管繁：我以为我是门面担当。
黄子铭：我以为我是门面担当。
Unique：我以为我是门面担当。
殷旭：哦。
木清垣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以为我是vocal担当来着。”
殷旭挑眉。
江见凉也挑挑眉，质疑地看向他：“你还会唱歌？”
“......”木清垣人生中第一次受到这种质疑，一时觉得有些不适应，顿了顿，才点头道，“会唱。”
江见凉觉得他有些犹疑，是没有底气的表现，但是觉得年轻人有积极性是好事，不能打击，于是说道：“那你唱几句，我听听怎么样。清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木清垣很淡定，“想听什么？”
“嗯......”江见凉想了想，“随便唱首难度系数还可以的高音歌曲吧。”
“好。”
木清垣点点头，就开了口。
是一首业内公认的难唱的歌，整首歌有几十个A4高音，而副歌部分甚至已经去到了D5-C5。
而木清垣声音清澈干净，声线极具辨识度，气息沉稳充沛。
一曲过后，练习室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如此轻松地唱c5音域的歌？为什么他的表情还是那该死的温柔，毫不狰狞？兄弟，这是清唱，清唱我允许你唱得尴尬一点，有些失误，但我不允许你唱得像修过音了一样！
管繁：Vocal担当给你，门面担当还是我。
黄子铭：Vocal担当给你，门面担当还是我。
Unique：Vocal担当给你，门面担当还是我。
殷旭：干！
江见凉听完后愣了愣，挑了挑一双妩媚的凤眼，看向木清垣：“原来你真的会唱歌呀？”
木清垣点点头：“学了十几年声乐。”
“哦......这样啊......”江见凉恍然大悟，却不为所动：“不过你还是门面担当。”
“......为什么？”木清垣有些无语。
“因为vocal担当可以不是唱得最好的，但是门面担当一定是要最好看的。粉丝可以接受你做主唱，但是可能不会接受殷旭做门面。”
管繁：老板你太伤人了。
黄子铭：老板你太伤人了。
Unique：老板你太伤人了。
殷旭：气。
木清垣除了假装无事发生过地笑一笑，企图用他的盛世美颜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其他也无能为力。
他很疑惑，江见凉是怎么做到说话这么欠揍还平安活到了23岁的？
江见凉见交待得也差不多了，就对他们四个说道：“你们继续好好练习，友情提示一下，你们这个月的练习生补贴，最惨的那位同志已经被扣得只剩下五十块钱了，请你们好自为之。”
木清垣闻言问道：“我不用留下来一起训练吗？”
“不用，你放假。”江见谅回答得干脆果断，然后就带着他离开了，留下四个苦力继续练习。
不知为何，管繁觉得他们老板有些偏心。
作者有话要说： 理一下：
管繁：黄脑壳，老队长，老奶爸
黄子铭：红脑壳，舞蹈担当，皮里皮气小学鸡
Unique（发音：尤里可）：绿脑壳，rap担当，奶酷bro
殷旭：白脑壳，主唱，面瘫加呆萌。
男团成员无任何原型，主要负责搞笑和助攻，也是事业线上的乖崽崽们
第3章 Chapter 3
江见凉是个有钱人，而且明显不是一个低调的有钱人。
从她那辆骚红骚红的法拉利458就能看出来。
时隔一年半，木清垣还是坐上了这辆怎么看怎么扎眼的超跑的副驾驶，或许这就是逃脱不掉的被包养的命运吧。
“你喜欢车？”木清垣拿起车上的一本赛车杂志翻了翻。
江见凉系好安全带，回头看了看，一边准备倒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还行吧，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加了个赛车俱乐部，玩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国了就凑合着弄了台车随便开开。”
“这样啊。”木清垣点了点头，翻着杂志，没有再说话。
然后发现，这车，它怎么倒了半天还在原地？
“Shit！”江见凉拍了一下方向盘，“哪儿来的人这么没有素质，乱停车，这让我怎么倒出去？”
木清垣抬头看了看，只见隔壁车位停了一辆加长林肯，停得有些歪，车身又长出一大截儿，江见凉的小超跑恰好就被卡在了一个角落里，只给她留了刚刚好一个车身的空间。
江见凉看着这辆加长林肯，咬了咬牙：“这个千年王八就是故意的，开个这么中二的车，还不知道好好停，故意停在老娘车旁边，信不信我把车给他砸了！”
木清垣不知道千年王八是谁，但是听江见凉这个口气，依稀能够猜到是个和她苦大仇深的人。
不过南芒的高层都这么中二的吗？开的车真是一个比一个浮夸啊。
看着江见凉隐隐有些砸车的征兆，木清垣解开了安全带，说道：“没事儿，我来吧。”
江见凉皱皱眉：“你行吗？”
一般来说，他这种二十岁左右的男大学生从驾校毕业后应该就没摸过车了吧。
不待她质疑，木清垣已经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绕到了驾驶座旁边，一只手拉开了车门，另一只胳膊搭在了车顶上，额头抵在上面，低头朝她笑了笑，说道：“放心，我行。”
江见凉坐在座位上，抬头撞上少年那笃定自信的笑容，突然间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点了点头：“行，你来吧。”
等她在副驾驶上坐好后才反应过来，开始后悔，觉得美色真是误人，这么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车技怎么可能比自己这个老油条好？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一笔修理费呗，崽崽开心就行。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木清垣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挂档，转头看向后方，一脚踩下，车身就顺利地从那个窄窄的缝隙通过了。
行云流水，一点都不磕绊，更别说刮了蹭了。
江见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木清垣完美的侧颜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忍不住叹了口气。
“崽啊，你简直就是天使啊。”
木清垣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真的，太物美价廉了，我包养你真是包养得太划算了。”
木清垣的手抖得更明显了。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木清垣跟着导航一路开到了目的地，然后发现宿舍其实就在公司大楼后面两公里处的一个中高档小区里，只是不知为何感觉开车开了至少半小时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呢，北京就是这样，到处都是单行道，还堵车，去哪儿都不方便。”江见凉叹了口气，拢了拢头发，下了车。
木清垣心想，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叫做自行车的东西，可能会方便很多。
不过他打量了一下江见凉，决定还是不给她科普这个东西了。
精致无暇的妆发，高定无logo套装，爱马仕黑金包，小羊皮高跟鞋。
就她这种行头是不可能骑自行车的。
等等，高跟鞋？刚才似乎没看见她换鞋啊？
木清垣把车钥匙递给她，微微蹙了蹙眉，问道：“你平时都是穿高跟鞋开车的吗？”
江见凉收好钥匙，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啊。”
“穿高跟鞋开车不安全。”
“没事儿，不打紧。”江见凉跨着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就往前走。
木清垣两步就跨了上去，走到她身旁，伸手比了比：“你穿着高跟鞋大概到我鼻尖这么高，鞋跟目测8公分左右，所以你净身高怎么也有一米七了。就你这个身高和比例，穿平底鞋也一定很好看。”
语气温柔又天真，惹得江见凉忍不住偏头看了看他，正巧又撞上了他偏着头冲自己笑，一时有点恍惚，这个笑，真的，太特么温柔了。
现在的年轻男孩子都这么会说话这么温柔这么可爱吗？
那或许......明天试一试平底鞋？
不过我们江总不是那么容易屈服于美色的江总，她的心略微动摇了一下，就否决了。
她依然昂首阔步往前走着，坚定地回答道：“不可能，高跟鞋是女人不可或缺的武器，只要我的腿没断，我就不会放弃它。”
“那口红呢？”
“一样。”
“包包呢？”
“一样。”
“裙子呢？”
“一样。”
“香水呢？”
“一样。”
“所以还有什么是可以或缺的？”木清垣无奈地问道。
江见凉想了一会儿，答道：“男人。”
身为一个男人，木清垣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还不值三百块钱。
不过不得不承认，江见凉真的是一个很大方的人，无论是对待她自己还是对待别人。
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在一个中高档小区里，用一个两百平米左右的复式房子作为练习生宿舍，这样的老板可谓真的是业界良心了。
江见凉把他送到门口，给了他一把钥匙，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二楼最大的那间带阳台的主卧是给你留的，你今天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搬进去了。”
“江总不进去看一看？”木清垣礼节性地邀请了一下，毕竟都到门口了，进去喝杯茶也行啊。
江见凉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怕被有害气体毒死。这是我的微信，你加一下，有什么事就联系我，三天后准时到公司报道。”
“好的。”木清垣乖乖掏出了手机。
“祝你平安。”江见凉对他投以了一个祝福的微笑后就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飞快远去的高挑背影，木清垣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打开房门，一阵刺鼻气息扑面而来，他才明白为什么江见凉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了。
其实房子装修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乱得有点出奇，不仅乱，还乱得十分有想象力。
满屋子的衣服裤子零食垃圾外卖残余就算了，他甚至还在厕所里发现了一桶吃了一半的泡面以及在冰箱里发现了一双袜子。
木清垣回忆了一下刚才见到的那四个人，虽然头发绚烂了一点，但是看上去都还挺好看挺光鲜亮丽的，所以到底是怎样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才能造就这样一个生存空间？
所幸江见凉给他留着的那间二楼主卧是锁着的，打开门进去，里面还是干干净净没被糟蹋过的样子。
房间还带着个大大的阳台，阳光透过落地窗直直地洒了进来，温暖又明媚，他觉得很舒服。
他站在阳台上，抬头看去，正好能看见南芒大楼的上半端，他数了数，大概估算了一下练习室的位置，又看了看最顶层，心想，那里应该就是江见凉的办公室了吧。
想到那个高挑美丽的身影和那四颗色彩斑斓的脑壳，木清垣突然觉得很有趣，也许进娱乐圈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有可能自己当年回国的决定也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一边，江见凉刚回到车上，宁小初的电话就来了。
“姐？拿下没？”
“废话，也不看看你姐姐我是什么人，当然拿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