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春风榴火
时间:2019-05-24 08:45:00

  经历过众叛亲离与死亡,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值得寂白相信,那就只有谢随了。
  谢随脸上挂彩,冷酷的眉骨位置贴上了创可贴,竟然莫名地添了几分亲和力。
  主要寂白买的创可贴,不是那种木色创可贴,而是...卡通创可贴。
  每次有女孩经过谢随身边,偷偷打量着他眉间的创可贴,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谢随的气质素来高贵冷艳,现在画风突变,竟然变得有点可爱了。
  而他竟然挺舍不得撕下创可贴,贴了整整一周都没换过。
  打球的时候,丛喻舟指了指自己的眉毛:“随哥,创可贴掉了。”
  谢随额间缀满了汗粒,创可贴耷拉在他的眼皮上,被他顺手一捞,又捞上去贴起来。
  丛喻舟:......
  恶心不!
  直到课间时分,丛喻舟打瞌睡醒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谢随将早已经不再黏人的创可贴上沾了双面胶,重新贴在了早已经痊愈的眉骨位置。
  这他妈...有点走火入魔了啊。
  丛喻舟终于还是跑到一班,把寂白找了过来:“你随哥现在已经疯魔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小白帮帮忙,把他创可贴撕掉,主要哥几个看着实在太恶心了!”
  寂白无可奈何,趁着课间操的时候,在楼梯口拦住了谢随。
  “谢随,创可贴还要贴到什么时候。”
  谢随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没扣扣子,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浅色毛衣。
  他将左手随意地插兜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勾,念了句颇有文艺气质的句子:“直到世界的尽头。”
  “......”
  几个男孩强忍住要暴揍他的冲动。
  操场上的课间操广播已经第三次催促了,寂白三两步下楼,将手伸到谢随眉间,柔柔地说:“撕了噢?”
  意外的是,谢随并没有表现得如其他男孩过来扯创可贴时那般暴躁,他温顺地闭上了眼睛,喃道:“嗯。”
  于是寂白扯掉了那枚彩虹卡通创可贴。
  “咦?”
  他睁开眼睛,女孩站在楼梯的上方两级阶梯处,恰好与他身体高度平行,她那乌黑的鹿眼打量着谢随的额头,看了又看,还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谢随感受着女孩冰凉的指头,滑在他眉毛上,一下一下,在他心头激荡起阵阵酥麻的电流。
  “眉毛,断了。”
  谢随的左边眉毛三分之二处被创口生生截断,成了断眉,更显得戾气很重。
  蒋仲宁他们几个围过来,掰着谢随的脸大喊道——
  “卧槽,真的断了!”
  “完了完了,随哥破相了。”
  “苍天啊,我随哥的美颜盛世,毁于一旦。”
  ......
  寂白从兜里摸出小镜子递到谢随眼前:“现在看着有点凶。”
  谢随看了看自己左边眉骨,他眉毛本来就浓密飞扬,突兀地断了一截,的确显得凶狠了许多。
  谢随好像很在意自己的眉毛,脸色都变了。
  “凶…凶吗?”
  寂白:“凶。”
  一众男孩:“凶。”
  谢随低声骂了句:“妈的。”
  喇叭里再度传来催促声,寂白匆匆地要离开了,谢随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急切地说:“我眉毛还会再长出来的。”
  寂白不明所以,却听他道:“你别怕我,行么。”
  **
  课间操是德新高中每天的必修课,上午课间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全校同学都会聚集到操场上,按照班级顺序依次排开,然后做广播体操。
  本来以前一直是由寂绯绯领操,有一次,教务主任在巡视过程中,发现了前排的寂白不仅动作标准,而且特别有精神头儿,看上去令人精神爽利。
  而他抬头望向领操的寂绯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做到位,懒懒散散,看上去相当不认真,而且她连校服都没有穿,穿的是一条笨拙的棉质冬裙。
  马上学校就要拍招生宣传片了,每天课间的广播体操也都有无人机拍摄,选取最好的视频画面剪辑到宣传片里的,领操员这样无精打采,这怎么能行呢!
  “寂绯绯同学,你下来,换寂白上。”
  寂绯绯讶异地回头:“什么?!”
  “你下来,让寂白同学上去领操。”
  寂绯绯目瞪口呆,看了看身后一排同学,脸羞得通红,愤愤地下了场,站在了寂白所站的位置。
  教务主任似乎觉得她站排头好像也不行,于是道:“你到后面去站,后面同学以此前进一位。”
  “老师!凭什么!”她愤怒地质问:“凭什么我要到后面去。”
  殷夏夏几个妹子笑了起来:“还能凭什么,凭你动作难看,姿势丑啊!”
  寂绯绯羞愤难当:“老师,我是学校的励志形象代言,我怎么能站到后面去呢!宣传片里也应该是由我来领操才行啊!”
  教务主任责备地说:“你刚刚的动作,要我录下来给你看吗?”
  寂绯绯不敢和老师发生正面冲突,她气愤地走到了后排站着,听见后面的男生在讥笑她。
  她抬头望着台上的寂白,恨得咬牙切齿。
  寂绯绯一回到家,便扑倒母亲陶嘉芝怀里哭诉,说寂白抢了她的领操员,是存心要和她作对。
  而父母也秉承了过去一贯的原则,包庇寂绯绯,斥责了寂白几句:“白白,你怎么能和姐姐争呢,姐姐身体不好,你应该让着姐姐啊。”
  “听话,去跟老师说,你不当领操员,把这个位置还给姐姐。”
  寂白正在埋头写作业,闻言,抬起头道:“妈妈,以前课间三十分钟,我可以偷偷溜去食堂吃土豆泥,现在当了领操员,每天都要出操,如果姐姐能想办法让我别做领操员,我就真的谢谢姐姐了。”
  她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既表明了自己并没有刻意和姐姐争,又把皮球重新踢到寂绯绯的手里,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这样父母对她也无可指摘。
  寂绯绯指着寂白说:“明明就是你故意挣表现,做操动作比我规范,这才让教务主任选你当领操员的!”
  寂白说:“爸爸从小就教育我们,玩的时候好好玩,但是学习的时候,就要认认真真,哪怕你并不想做这件事,但是既然做了,就应该用心把它做好,姐,这有什么问题?”
  寂绯绯哑口无言,愣了很久,然后推搡母亲:“妈妈,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寂白!”陶嘉芝说:“你明天就去告诉教务主任,你要把领操员的位置还给姐姐!姐姐身体不好,你应该让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用让,我看她身体好得很,还有精力在这里强词夺理。”
  众人微微一惊,寂明志连忙将房门打开,寂老太杵着拐杖,走了进来。
  “妈!您怎么来了!”
  “奶奶。”
  “奶奶好。”
  寂老太走进屋,看着客厅里的两姐妹,说道:“吵架的声音院子外就听到了,丢不丢人!”
  寂绯绯立刻红了眼睛,哭哭啼啼道:“奶奶,寂白她...她欺负人!您一定要给我作主!”
  寂白捏紧了手里的中性笔,上一世,寂绯绯因为嘴甜,很讨老太的欢心,而她因为害怕老太太,和她的关系一直很疏远,寂老太对她感情也很淡。
  “奶奶。”她乖巧地唤了她一声。
  寂老太扯开了寂绯绯拉着自己的手,那双淡泊而犀利的深褐色眸子睨了她一眼,看得她心慌意乱:“奶奶,您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呀。”
  寂老太朗声说:“今年公司的年会,我本来想着让你参加,你是家里长姐,我正好把你介绍给公司里人认识,不过就在刚刚,我改变主意了,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丢了就四处告状,仗着自己有点短处,非逼着别人谦让自己,这样的人,我不想邀请她。”
  寂老太望向了寂白:“小白,你准备准备,年底来参加集团年会。”
 
 
第18章 强吻
  寂白成了高二年级的领操员, 站在台上带领大家一起做广播体操。
  她的动作也不是特别标准到位,但是那一股朝气蓬勃的劲儿, 看着就特别有精神。
  被她感染, 同学们也变得精神抖擞, 认真地做广播体操。
  教务主任也欣喜的发现, 自从寂白开始领操以后,年级上从来不出席广播体操的那几个令人头疼的男孩, 居然也出现在了队列的后排。
  而最破天荒的是…谢随居然穿上了校服!
  不良少年穿上校服以后,竟然出奇意外地整个人都开始发光了, 一路走过来引得不少女孩回头观望。
  衣服链拉到胸口的位置,内里是浅色的毛衣打底, 蓝白色的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的位置, 露出了他白皙的手臂, 薄薄的表皮下漫着几条淡青色的血管。
  他穿校服的样子, 宛如邻家大哥哥一般亲和温厚, 不过耳间缀着黑耳钉, 左眉截断,给他添了几分戾气。
  他望向台上认认真真做操的寂白。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 他能够肆无忌惮地紧紧凝视着她,和所有人一样。
  她面对着所有的同学,温煦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无所顾忌地照耀着她清秀的五官,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微眯着...
  不过谢随能感应到, 她是看到他了。
  她露出了一个明朗的微笑,嘴角旋起了淡淡的梨涡。
  他可以确定,那个微笑是给他的。
  心底漫起丝丝缕缕的清甜。
  妈的,想亲她。
  丛喻舟看过谢随开车,也看过谢随打拳击赛,可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做广播体操。
  “随哥,这校服从来没穿过吧,吊牌你都还没剪呢。”
  谢随回头,果不其然,衣角边还挂着某某厂家的吊牌。
  “哦,忘了。”
  “我帮你扯掉。”丛喻舟热心地走上前来,给谢随扯吊牌。
  “你小心点,别给老子扯坏了。”
  “你还稀罕这破校服呢?”
  谢随抬头望向台上的女孩,她个子小小的,笼在校服里面,每每抬手都像是穿了蝙蝠袖似的。
  他挑眉道:“情侣装。”
  丛喻舟看了看寂白,嘴角抽了抽——
  “随哥,请你睁开小眼睛看清楚。”
  全校女生都他妈和你穿的情侣装好吧!
  **
  晚上,寂白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正要上车,忽然感觉蹬踩十分费劲,她还以为是车胎瘪了气,回头却发现,那个穿着校服的大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自行车后座上。
  自行车是折叠式的,车轮很小,谢随坐在车后座,大长腿压根没地方搁,一耷一耷地点着地。
  她的车轮胎是真的要瘪了。
  “谢随,你干嘛呀。”
  寂白蹙眉看着他:“快起来,你把我车坐坏了。”
  谢随很喜欢听她软软的嗓音念出他的名字,就像奶奶用竹叶包的糯米粽,糯糯的,黏黏的。
  谢随赖在她的车上不肯下来,寂白跳下了车,离他远一些。
  谢随索性上前来,骑着她的自行车,弯弯曲曲地走着s线,慢速跟在她身边——
  “我干嘛,你说我要干嘛?”
  寂白闷闷地说:“我怎么知道。”
  谢随打了打车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铃铃,他望着前方的柏油路说:“有人想陪你回家。”
  “不用。”寂白掌着车龙头:“你下车。”
  “偏不。”
  寂白有些急了,伸手推了推他,碰到他坚实硬朗的胸脯,能明显感受到肌肉纤维的结实,凝聚着力量。
  她这小手小爪子,哪里能推得过他啊。
  “还跟我动手了?”谢随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手腕是真的细,一层薄薄的肌肤包裹着手骨,给人一种特别脆弱的感觉,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都能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寂白往后缩了缩手,着急地说:“谢随,你松开,你弄疼我了!”
  谢随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但她的手腕白皙的肌肤间已经漫起了红痕。
  谢随还是松开了她,评价:“你也太不受力了。”
  寂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嫌弃地瞪他:“车还我。”
  “不还。”
  “谢随!”
  寂白柳眉向中间聚拢,拧了起来:“你别这么不讲道理。”
  他轻松地笑了笑:“小白,这个世界上,我只跟我自己的女人讲道理,只听她的话,对她温柔,也不会欺负她...”
  一阵风起,法国梧桐金黄的叶片簌簌作响,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听到他温柔的嗓音说:“当我女人贼他妈幸福,你要不要试试。”
  寂白脸红透了,连耳垂都没有放过,跟挂了颗小樱桃似的,转身离开:“你再说这样的话,以后我都不见你了。”
  她害羞的样子让谢随全身都痒痒了起来,可是又说不清楚哪里痒,挠也挠不了……
  谢随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不再提及这个话题,骑着粉白的小自行车追上她。
  “陪我去看场电影。”
  “不去”
  “为什么。”
  “今天作业很多。”
  谢随挑眉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陪我看电影,我帮你写作业。”
  “……”
  不劳驾了。
  年级倒数第一给她写的作业,她还真不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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