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关系是个奇妙的关系,傅云深明知她是时黎转世,还是忍不住去逗弄,再亲亲她的小脸逗的她咯咯笑,逗完了,冷静下来的傅云深又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他亲了女儿的脸,和亲了大舅子有什么区别!
恶心,恶心!!!下次一定要克制!
然而——
傅云深做不到!
时间长大一天,就可爱一天,她眼睛随了时暮,都是莹莹桃花眼,嘴唇和鼻子像傅云深,看着就喜欢。到了学走路的时候,跌跌撞撞向他过来的小人儿活像是小企鹅,憨憨的,笑起来甜甜的,傅云深忍不住想去抱,想到女儿是时黎的灵魂时,硬生生无视了,转眼扭头去逗弄小儿子。
岁月流逝,孩子们一天天长大。
时间想亲近父亲,可在他日复一日的冷漠中终是和他拉开了距离。
时间本来是爱哭的,想着哭泣可能会引起父亲的关爱,知道这法子行不通后,她不哭了,就算在幼儿园被欺负也不说,顶多找弟弟和夏熠出面,再不然就拉开周植,周植人高马大,一身军装,搁那一站能吓哭全幼儿园的小朋友。
不久后时间去学了空手道,她变得更加独立了,比起弟弟来,也更加像是个大人。
然而时间还是会难过。
一次高烧不退,七岁的时间拉着时暮的手迷迷糊糊问;“妈,我是不是你私生的啊?”
时暮拍了下她的手:“你胡说什么呢,你和你弟弟是双胞胎,都是亲生的。”
时间抽了下鼻子,半睁着眼:“不是有那种情况吗,两个男人和女人同一天和发生关系,生下的双胞胎可能不是一个爸。”
“……?”这些玩意是谁教给她的,时暮深深震惊了。
“你睡你的觉去,别乱说话!”时暮把被子给她盖好,起身离开房间,刚开门,就看到傅云深在门外杵着。
时暮身子一僵,压低声音:“云深哥哥,你别听孩子乱说,我可是清白的。”
他没说话,一脸的若有所思,紧接着,傅云深进了门。
床上,时间烧的全身发红,呼吸急促,脸上盗着虚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想到时间那番话,傅云深俊眉拧了起来,思绪复杂,更多的是愧疚。
他拉开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气,说:“时间,你是不是觉得爸爸不爱你?”
时间唔了声。
“你觉得我偏心你弟弟。”
时间稚声稚气:“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何况你家有皇位继承,重男轻女我可以理解。”亦然是一副宽宏大量我不和你计较的表情。
傅云深静默,这果然是时黎的魂儿,年纪小小就怼人无敌。
他扯了下头发,正要说话时,门开了,穿着背带裤抱着篮球,混心脏兮兮的时辰吸了吸鼻涕:“姐你放心,等爸把皇位继承给我,我转给你,遗产也都是你的!”
傅云深:“……”他还没死呢!!
时辰:“话说爸,周冬天老让他们家那条大狼狗吓我,你能不能管管啊?”
周冬天是周植儿子,皮得很,就喜欢用那条军犬吓唬时辰,偏生他最怕的就是狗。
傅云深冷着一张脸:“你的事儿明天说,我正和你姐私聊呢。”
“哦。”时辰讪讪离开房间。
时间长呼口气:“爸你快走吧,小孩子生病要睡觉,你别吵我。”
傅云深摸了摸她的脸蛋,下定决心把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给她。
待傅云深断断续续说完后,时间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语气糯糯的:“你是说……我是舅舅的转世?”
傅云深:“啊。”
时间歪歪头:“那我就是我自己的侄女?”
傅云深:“这么说也没错……”
时间眼睛亮了,刷的下从床上坐起,精神的样子哪像是一个病重的小孩,她语气兴奋:“这么说来,爸你要叫我一声大舅子。”
“啊,这样说也……”傅云深语气顿住,看她,“你永远是爸爸的女儿。”
时间笑了两声,“书上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么说来,时黎舅舅就是你上辈子的情人了?”
傅云深:“……?????”
时间一脸八卦:“那你喜欢妈妈还是喜欢舅舅?”
傅云深一脸暴怒:“老子喜欢你妈一辈子!不准乱搅和我们夫妻关系!”
时间鼓了下腮帮,大眼珠子眨动:“那你喜欢我吗?”
傅云深毫不犹豫:“喜欢。”
时间继续问:“那你喜欢舅舅吗?”
傅云深依旧毫不犹豫:“不喜欢。”
时间:“那我是舅舅的转世,你喜欢我吗?”
傅云深……沉默。
时间小手拍了拍傅云深肩膀,叹息声:“爸爸你还是去考虑好这个问题再来找我私聊吧,我要睡啦。”
最终,节奏大师.时.逻辑鬼才.间走向胜利。
直到傅云深寿寝正终,这个回答也没有得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逻辑鬼才就是我,节奏大师也是我,我就是我,我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第125章 番外(二)
傅云深离世那日,天空下了阴雨。
病房内有老友也有儿女孙子,等和孩子们交代完后,室内只留下了时暮一个人。
时暮老了,头发花白,脸上爬满褶皱,一双眼却和年轻时一样清亮。
人之将死,回光返照,本如枯叶般的傅云深在看到时暮那张脸时瞬间精神了,眼光灼灼,干涩的唇边带着一抹笑。
“我给你织了十条围巾,你一年换一条,管够了。”
时暮嗤笑声:“我这都75了,你织那么多,我可没福消瘦。”
傅云深闭闭眼,他喉咙难受,有一口气始终堵着,上不去,下不去。
喘息几声,傅云深余光瞥见远处有一团黑气,像是有人来接他了。
他伸出手,那手已不在年轻,干瘦,指尖泛着黑,时暮伸手回握住,他骤然捏紧。
时暮恍惚,突然想起了年轻时,那时的傅云深拉着她,紧紧地,像是牵扯着整个世界,他带着她走过暖春,走过冬雪,不知不觉,两人都已垂垂老矣,不知不觉……他要去了。
“老婆……”他声音低了下去。
时暮把耳朵贴过去。
傅云深缓慢的,缓慢的发出一段不连续的音节:“我一直想不通,你到底……到底从哪儿来的?我一直没问,也不在乎,但想亲口听你告诉我,这一辈子,你到底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
他不是傻子。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出现,平白无故对你好。
他对时暮说了一辈子喜欢,谈了一辈子爱,到尽头时,却想亲口听她说出那个答案。
时暮嘴唇嗫嚅,张张嘴,只说了一个字,他的手便脱离了掌心,闭上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傅云深的葬礼办的简单,墓地也选的幽静。
下葬那日,送宾客离去后,独留时暮一人在他墓碑前站着。
秋风席卷着落叶,天微冷。
时辰从后过来,把围巾给她裹紧,搀扶上她臂膀,弯腰小声翼翼的;“妈,我们回去吧。”
时暮点了下头。
她腿脚不太好,每走一步膝盖骨针扎一样的疼,时辰顾忌母亲,走的小心缓慢。
快出墓地了,时暮却不想走了,固执的在台阶上坐下,时辰怕她凉,脱了外套垫在了石头上面,时暮靠着儿子宽厚的肩膀,意识模糊。
“妈,这一辈子你爱爸吗?”
时暮睫毛颤动着:“爱啊,我和你父亲初见时的那根几把还留着呢……”
时辰神色震愕:“您说什么?”
时暮叹息声:“没什么。”现在的孩子就是没见识,大惊小怪的。
时辰看了眼她:“爸很疼你,病重的时候还不忘从医院跑回家给你过生日,小时候我总觉得我和时间是多余的,现在爸他没了……”时辰咬咬牙,哽咽声仍是从喉咙里倾泻了出来。
时暮眯着眼看向了儿子,他长得和傅云深出奇的相似,盯着这张脸,时暮又想到了傅云深年轻时的模样,眼神恍惚,心口骤然开始疼,那疼像是毒物入侵,疯狂吞噬着她心口的血和肉,吸食完之后,那疼开始往四肢百骸分裂。
“辰儿,你让妈一个人待会儿。”
时辰看了看她,起身去了不远的树后。
她坐在台阶上,秋叶飘落下的身影单薄寂寥。
时暮拉禁紧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这是傅云深生前给她织的,夜半时分,他不眠不休在医院织围巾,总能换来其他病友的戏弄。
她爱傅云深吗?
这个问题她早已回答过了,用自己的一辈子。
时暮闭着眼,昏昏欲睡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
[叮!恭喜宿主时暮完成主线任务——与傅云深相伴到老,给傅云深一个家,任务完成,您可选择奖励。]
时暮恍了下神:[你还在呢?]
系统的声音平静无波;[当然宿主,我将和你同在。]
时暮懒懒靠着栏杆:[你一直没出现,我以为你早滚了。]
系统:[您为傅云深所做的一切都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系统已无法牵制与你,现在您可以选择愿望了,一:回到现实复仇。二:其他。不管您选择什么,系统都将为您达成所愿。]
复仇?
时暮活了一辈子,早已看破人世,心胸豁达,她甚至忘记了上一世的面容。
这一切,真像是一场梦。
时暮不由抚上脖子上温暖的围巾,上面还残留着傅云深的气息。
“我想……和傅云深约一个下辈子。”
今生太短,不如相约来世。
来世,他们依旧是少年模样,再见他时想问候一声:“你好啊,傅云深。”
[心愿成立,宿主,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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