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重生)——春风榴火
时间:2019-05-25 08:46:41

  他捡起脚边的水杯,刀锋般的目光扫向了蒋仲宁。
  蒋仲宁心头一凛:“那个啥...要上课了,我先回教室了哈,你们慢慢聊。”
  寂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谢随捏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顿了几秒以后,回身追了上去。
  空荡荡的楼梯口,谢随拉住了寂白的手:“小白...”
  寂白蓦然转身,反手扯下了他的口罩。
  他的嘴角处有明显的淤青,鼻翼的位置好像也有很小的血口子……他从来没有被伤成这样过,从来没有!
  寂白的心脏仿佛是被刀子捅了又捅,血淋淋,难受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攥着口罩的手不住颤栗着。
  “你居然...你...”
  “小白,你别激动。”
  谢随真的有些慌了,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这没什么,皮外伤而已,跟挠痒似的,我都没感觉。”
  寂白咬着下唇,唇肉被咬得粉白,她气他撒谎,气他犯傻,更气自己为什么这么蠢,邀请这个笨蛋参加什么鬼宴会…
  她宁可不去,都不想他受到一星半点伤害。
  她起身离开,边走边摸出电话,想和奶奶说,不去了,她不参加这个宴会了。
  谢随望着她的背影,感觉每一次呼吸,五脏六腑都撕扯着疼。
  “小白,那件西服…我穿着真的很帅,明天我穿给你看,行不。”
  空荡荡的楼道间,寂白的脚步蓦然顿住了,她握着楼梯扶手,愤恨地回头望他。
  阳光透过天窗射进来,笼住了他孤僻而落寞的身影。
  寂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噔噔噔”地重新上了楼,走到谢随面前。
  终究还是不忍心。
  谢随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别生我气...”
  寂白走到他上面的阶梯,与他平视着,伸手触了触他嘴角的淤青,又碰了碰他的鼻梁,抬起他的下颌,左右看了看,检查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谢随感受着女孩柔软的指尖在他的脸上游走,很轻,很凉,触着他的肌肤,在他心尖漾起一道道酥麻的电流。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享受她片刻亲昵的触碰。
  她低声骂道:“笨蛋...”
  他抬起黑漆漆的眸子,忐忑地望着她。
  寂白很想生气,不过这个时候,更多的还是懊悔和心疼,她闷闷地说:“早知道,就不邀请你了。”
  “你不会现在想反悔吧!”谢随闻言,激动了:“老子衣服都买了。”
  寂白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转身说:“跟我去医务室检察一下。”
  “不用了,没大碍。”
  “你听不听我的话。”
  谢随愣了愣,恍然间明白女孩好像再一次没有原则地原谅他了。他心情一震,三两步追了上去,愉悦地说道——
  “听,小白说的话,我都听。”
 
 
第45章 软饭
  医务室里, 在医生和寂白的强烈要求下,谢随脱掉了上衣, 让医生为他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寂白并没有回避, 她站在病床边, 打量着谢随的上半身。
  他上身肌肉充实, 平时穿着衣服或许看不出来,不过脱了衣服却能明显感受到块状肌肉的力量感, 腹部的六块腹肌非常漂亮,人鱼线一直蜿蜒到裤角以下, 性感极了。
  甚至连立于旁的年轻护士都忍不住惊叹,高中生居然能够练出这样的身材, 真是少见啊。
  谢随身上的淤青就比脸上要严重许多了, 腹部有, 背后也有, 胸前的一块淤青都已经变紫了。
  仅看这些触目惊心的淤伤, 寂白都可以想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她别开了目光, 不敢再多看一眼,太难受了。
  医生仔细检查了谢随身上的伤势, 叮嘱道:“都是皮外伤,开一些化瘀的药每天擦。”
  寂白很不放心,问道:“医生,他是跟人打架受的伤,确定没问题吗?内脏有没有受损,需要进行详细体检吗?”
  “是皮外伤, 要是内脏有问题,他现在已经站不起身了。”
  医生看了看寂白,对谢随说道:“以后别出去跟人打架斗殴了,你看看,让女朋友多担心啊。”
  谢随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低下头,嘴角含蓄地抿了笑。
  寂白心情糟糕透顶,哪怕听到医生说谢随没大碍,但看着他身上这大片的淤青,还是觉得特别难受。
  医生离开的时候叮嘱谢随,外敷的药每天都要擦,不能落下。
  谢随自然不敢怠慢,身上就算了,他嘴角这一块淤青必须尽快化开,不然还真没办法跟小白一起出席宴会。
  医生离开以后,冷冰冰的医务室里,就剩了寂白和谢随两个人。
  谢随心里没底,不太敢看女孩的眼睛,他伸手摸过了自己的卫衣外套,准备穿上,寂白却忽然扯住了他的衣服:“你等一下。”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谢随眼睁睁看着女孩坐到了病床边缘,和他面对面地坐着,她敛着眸子,望着他胸前残留的大片伤痕。
  “疼不?”
  “疼什么疼,完全没感觉。”
  谢随是要死撑面子的,那天被揍得都他妈快要飞升了,但他坚决不会承认。
  寂白拧开了药管,对谢随说:“先擦脸,你放低一点。”
  谢随看着她莹润的手指尖缀了乳白色的药膏,意识到她是要给自己上药,有些受宠若惊。
  寂白见这家伙像是傻了似的,她索性伸手将他的脑袋按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擦在了他嘴角的位置。
  谢随感受着女孩柔软的指头一圈一圈地揉着他嘴角伤口,药膏含着薄荷香,味道清凉,令他的鼻息通畅了不少。
  女孩动作轻柔,生怕碰疼了他似的,非常小心,黑漆漆的杏眼专注地凝望着他嘴角的伤口。
  谢随凝望着女孩樱粉的唇,情不自禁地又凑了过去。
  连着被偷吻了两次的寂白宛如小鹿一般敏锐,看他眼神不对劲,立刻反应了过来,偏头避开他。
  “谢随!”
  谢随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身边揽,寂白将撑在他的胸膛,挡开了他的强吻。
  “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男孩这才像是回过神,立刻松开了她,眨了眨长睫毛,说道:“刚刚就是想凑近看你,没别的意思啊,别想多了。”
  “……”
  信他就鬼了!
  谢随看着女孩羞得绯红的脸颊,心情变得有些愉悦。
  寂白用力拍了拍他胸口的淤青,疼得他“嘶”了声:“你太狠了吧。”
  “没你狠。”她没好气地说:“转过去,先涂背。”
  谢随乖乖地背过身,女孩将药膏抹在掌心,用掌腹的力量,轻轻地揉在他背部大片的淤青上。
  这些淤青碰到还是会有感觉,谢随的身子下意识地抽了抽,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寂白感受到他的疼痛,顿了顿,然后凑近他,边涂抹药膏,边替他吹拂着。
  谢随感受着丝丝的凉意拍在他的肩胛骨处,清凉又舒服。
  “小白突然对我这么好,有点不太适应。”
  女孩没有应他,只是温柔地替他揉着药膏,谢随低下头,自顾自道:“那套西服,真的很好看,挂在橱窗里我一眼就看中了。”
  “我不会一直穷下去,你信我,我能配得上你。”
  ......
  谢随感受到身后女孩的动作忽停,他侧头望了望她。
  女孩低着头,紧咬着粉白的下唇,刘海下,她紧紧闭着眼睛,眼泪渗出了眼角,沾粘着她细密的睫毛,泛着水光。
  她单薄的肩膀颤栗着,极力压抑着,没有哭出声来。
  谢随的心“砰”地一下炸开,碎得稀巴烂。
  寂白的手还落在他硬邦邦的肩胛骨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哭腔被带了出来,把她呛着了,她咳嗽了两声,然后别过脸去。
  谢随忍不了了,他翻身蹲到她的面前,紧抓着她的手,慌张地说:“我不乱讲了,你别哭!”
  寂白使劲儿挣开他的手,不过谢随紧紧地抓着她,没有松开。
  “小白,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他以为寂白是被他的话弄哭了,其实并不是,寂白已经忍了好久好久,只是在那一瞬间她骤然爆发了而已。
  重生回来,她没有真心实意地掉过一滴眼泪,因为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是弱者的武器。
  寂白要当强者,强者是不会掉眼泪的。
  但是当她看到谢随身上这大片的瘀伤,前世今生所有的悲伤和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她终于受不住了。
  谢随不知道寂白心里的想法,他以为是自己乱讲话把她弄哭了,他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心疼得眉头都蹙成了小山。
  寂白兀自哭了一下,便收住了情绪,她将他拉了起来坐在身边,继续用药膏替他擦拭伤口,一言未发。
  谢随垂眸望着女孩。
  她眼周红扑扑的,睫毛被眼泪沾黏着,鼻息明显重了很多。
  谢随从包里摸出纸巾,递到她面前,体贴地问:“你要不要拧鼻涕?”
  寂白将他手里的打掉了,原本想绷住,结果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是个什么魔鬼啊!
  谢随见她笑了,心情终于才轻松一些,他牵起寂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小白,你是不是心疼我?”
  寂白没有说话,她的手缓缓地展开了,抚着他胸膛的淤青,隔着炽热而紧致的皮肤,她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沉沉跳动的心脏。
  “你以后不要去打拳了。”寂白这句话说得分外认真,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重复:“不-要-去-了。”
  谢随无可奈何地叹了声:“你随哥要挣钱啊。”
  寂白敛着眸子,紧抿着唇,黑漆漆的眸子凝望着他胸口大片的淤青:“谢随,我养你。”
  谢随被她“我养你”三个字给逗笑了,他低头笑了很久,牵扯身上的伤又有点疼,但他还是忍不住。
  这小丫头片儿...开什么玩笑呢。
  不过当他看到少女眉宇间认真的神情,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嘴角的笑意僵住。
  良久,他低沉地喃了声:“操。”
  这他妈说真的啊!
  “寂白,你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她的名字。
  “我养你。”
  谢随咧咧嘴:“自顾不暇的你,拿什么养我。”
  寂白认真说道:“你只管学习就行了,能不能考上好的大学都没关系,我...我会努力,我会成为寂氏集团的继承人!”
  说出这话的时候,不只是谢随,连寂白自己都惊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家里的姊妹兄弟争夺什么,他们的明争暗斗和她丝毫没有关系,她的初衷从来都是靠自己的本事独立,脱离她那个吸血的家庭。
  成为寂氏集团的继承人,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条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寂白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心里埋下的种子在这一刻破土发芽,她为自己的野心感到不可思议。
  成为继承人,她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谢随的命运,她能让他们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谈何容易,寂氏集团旁系支脉众多,家里兄弟姊妹中佼佼者更是不少,这条路注定是...刀口舔血。
  谢随他妈都傻了。
  寂白不好意思地回过身,将卫衣揉成团扔到他的身上:“你先穿衣服吧。”
  谢随拿着衣服,怔怔地反应了好一阵,然后望向寂白,略带欣喜却又不可置信地说:“你他妈不会是想嫁给我吧?”
  寂白没看他的表情,背过身说:“你才几岁你就想娶媳妇了。”
  谢随快速地给自己穿上了衣服,又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不想娶媳妇,但我想娶你。”
  “哎呀。”寂白红着脸甩开他的手:“你这小孩,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呢,想点正经事不行吗。”
  谢随嘴角的笑意渐渐漫开了,他将寂白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并排地坐着,他知道寂白脸皮薄,于是不再说什么。
  微风吹拂着轻薄的纱帘,阳光从缝隙中漫了进来,周遭笼着一层柔和的暖意。
  静寂的医务室里,两个人的心跳都快得不可思议,空气有一丝暧昧的气氛渐渐发酵了。
  良久,谢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转过头望向寂白,不可置信地说:“我他妈是不是变成吃软饭的了?”
  寂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爱吃不吃。
  **
  教室走廊一侧的窗户边,蒋仲宁忐忑地探出头,望着渐行渐近的谢随。
  他将外套拎在肩膀上,口罩也懒得戴了,眸子低垂着,淤青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不知道在肖想着什么。
  蒋仲宁忐忑地唤了声:“随哥,没事吧。”
  谢随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高贵冷艳地回了教室,照例翻出了英文书。
  看了几个单词,他嘴角又弯了——
  这小丫头片子,毛都还没长齐,还要养他呢。
  丛喻舟趴在桌上,看着一个人坐那儿诡异微笑的谢随,嘴角抽了抽,干嘛呢这是...
  “对了,我可能短时间不会去拳击室了。”
  两个男孩诧异地望着他——
  “什么?不去了?”
  “真的假的?”
  谢随翻着英文单词书,随口说:“小白不让我去,再说,快期中考了,我得复习。”
  俩人看谢随的目光,跟他妈见了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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