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皇贵妃抱着黛玉一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呯的把门一关,“不要理他们了,来,玉儿,要过年了,姑姑给你准备了许多新衣服,咱们洗洗干净,好好打扮一番,亮瞎他们的眼。”
黛玉咯咯直笑,俯在淑皇贵妃的肩头:“姑姑,你别生气,我们这次找到了好多好东西,等娘亲收拾停当,我们就来分,都是对我们女人有用的东西哦。对了,姑姑,我还拣了两只猫,十九哥哥拣了三只狗,可是狗狗好笨,都快要把他气死了,就送了我两只,我们分,你一只,我一只,我告诉你,姑姑,它们真的笨死了,好好玩的。那只狗狗看着好大,其实它的胆子小的可怜,估计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我的猫儿最喜欢欺负它,躲在一边吓它了。”
黛玉准备把斯库尔给淑皇贵妃,靠在它身边,总是暖洋洋的,而且看到君睿如此担忧淑皇贵妃,黛玉也想在她身边放一条武力比较强的战宠。
这样就算是大家再出去探险,他们也可以放心点儿。
何况,斯库尔那一身金褐色的长毛,看着比金子都还漂亮。
或者说,斯库尔的长毛应该是紫金色的。
这个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绝逼是祥瑞了。
淑皇贵妃与一干宫人也都是喜欢得紧,幸而他们现在是在海岛上,有足够的空间给芬里尔父子折腾,君睿也敲打过它们,不准它们拆家,想要拆到海里闹腾去,这才算是保下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
不然这三货真要敞开了撒欢,只怕这座岛都不够它们拆的。
第142章 寻衅
等几个人收拾停当,方才又重新聚到一处。
淑皇贵妃道:“长兄, 小妹还有一事相告。”
几人见她神色郑重, 都是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何等大事。
淑皇贵妃看着林海夫妇,“长兄与嫂子想必听过东安郡王罢?”
林海一愣, “他们找上你了?”
淑皇贵妃颔首道:“确切的说,应该是找大哥你。”
“我?!”
林海也是愕然, “我与东安郡王府并无什么瓜葛啊?”
贾敏白了他一眼, “你没有, 我有啊。”
林海这个时候方才想起,“不错, 东安郡王府说来与荣国府是世交。”
淑皇贵妃皱眉道:“不过他们的确是找大兄来着, 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我问他们, 他们却又不肯说。”
君睿道:“等等,等等, 明明他们与贾家有交情, 可是怎么都不找姑姑, 偏直接来找舅舅,这里面, 恐怕有些蹊跷哦。”
贾敏低头略一思忖, “哦, 大约是迁怒与他们家当年出事, 贾家未曾援手吧。不过当年陛下是铁了心要除藩, 他们自己又不知道检点,被除了王位,关我什么事?真是好笑,他们惹不起皇帝,便想将气发到我身上么?”
林海沉思道:“不至于,他们或者心中是有怨气,不过,谁没有点儿怨气呢?便是你我也不例外啊。”
君睿不耐烦的道:“用得着因为个外人自己人内部来闹矛盾吗?反正他日后肯定都还是要上门来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想要用人情逼我们低头,想都别想。
想要求人,就拿出求人的态度来。
什么想要求人还来给老子摆大爷的谱?
别是脑子进水了吧?!
那你趁早给老子滚回去。
淑皇贵妃点头:“还有一件事,便是与敏姐姐有关的了,你那位二哥,来福建了。”
君睿等人一齐道:“啊?!”
“就他一人?”
淑皇贵妃笑道:“好像是。”
贾敏愕然,“哟,我家那位老太太居然也舍得放他出门,就不怕他回不去了吗?”这福建这边又是海盗又是倭寇的,她老娘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钱,连她在宝贝疙瘩的性命都不顾了,所求必大啊。
君睿敲着桌子,“看来,他们应该是急了,多半是四处求告无门,现在只能抹下脸皮,来……”他把眼睛看向贾敏。
贾敏弹了弹指甲,“找我?找我与他能有什么帮助,多半是找如海的吧,希望能从书院那边找补一个出身来吧?”她那二哥,难道还求着永泰公进军营不成?
想进军营,贾赦不是更现成?
可他却偏偏来找自己,可想而知,人家求的,还是林海。
不过看他这样子,不直接去找林海,偏转弯抹角的来走自己这边的门路,只怕还是抹不下他那老脸吧?
林海笑道:“我那书院,只怕他呆不久。”那阳明心学讲究的是知行合一,想要籍着做学问的名头关起门来风花雪月那是想都不要想,贾政想蹭阳明学院的名头,那基本就是自找苦吃。
黛玉却一拍脑袋叫了起来,“糟了爹爹,书院的散学典礼你也没赶上,我,我,真是没用。”明明自己觉得可以只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却多了一个月出来,怎么办啊。
君睿拍了拍桌子,“怕什么?我们那边那个王阳明曾经在大军中练气有成,纵声长啸时,全军有闻。舅舅,cosplay一下,咱们也来个突破,何况,你这也算不得弄虚作假,你本来就突破了好不好?只不过,咱们这次就不用低调了,你最好弄个全福建都知道。就说你怎么来着?哦,你修炼天妃娘娘传下的功法有所得,可以御水了。”
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几人,他一摊手,“有什么好吃惊的,我们又没有骗人。”
咱们这可都是扎扎实实的真本事,而且还比那个王阳明的牛逼多了,他也是在这个地方没啥朋友,不然非狂发朋友圈不可。
林海看了他一眼,“多事,只说为心障所困,他们便知道了。”
其它的,看到我出来了,自然知道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再不会多言。
只不过,他的设想很好,却遇到一个半瓶水。
……
“不知道如海是何心障啊。”贾政端着茶,一脸担忧。
看起来,仿佛他与林海关系十分之好。
只是于这些穷经冶学的人来说,心障者,一般都是指人在专研某个问题,陷入无法解决境地。只是如林海这样的大家,遇到这样的问题,想必也是十分高深的,你一个连秀才都没考过,呆在工部十余年不挪窝的人,还想帮人家这个忙?
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旁众人都是目瞪口呆,有你这么问的吗?
换成他们避开来不及呢,不然林海反过来拿那问题问他们,他们该怎么答?
贾敏和黛玉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再次确信,这位贾家二爷就是和自家有仇来着。
君睿笑得浑身哆嗦,他就说嘛,让林海高大上一点儿,这些人再不敢这么不识趣的。偏偏林海却要低调一点儿,看看,这人家不懂,这不把自己扛火上烤了。
看着众人都是一脸愕然,贾赦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家这个老二又装过头了,跑到福建来丢人了。可问题是,现在福建这边贾家的负责人是他啊,这丢的,就是他的脸啊。憋了一肚子的火,当即就喷了贾政一脸,“哟,老二,你懂什么叫心障吗?人家就是告诉你,你能解决吗?”
林海看着贾政也是微微一笑,既然你想装,那就让你装个够呗,贾政陡然菊花一紧,惊觉不妙。
他来了这么久,就是想让林海让他入阳明学院,给自己身上抹上点儿阳明学派的学术色彩。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他来到福建,往林海府上投刺以来,去一次人家说老爷不在家。去两次人家也说老爷不在家。一推而无六,足足拖了他一个多月,令得他老人家面上无光。
哼,这眼看都要过年了,你不在家,谁信啊?
照贾政看来,这就是林海因为王夫人侵吞了贾敏嫁妆铺子与庄子的收益,特意来下他的脸。
你下我的脸,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就下下你的脸。
只是现在看到林海对他一笑,他一下醒悟过来,不管人家是不是不给他面子,他今天这个问题确实没有提好,这林海若是故意刁难的话,以他肚子里那点儿墨水,他休想下台。
他该怎么做才能渡过这个难关?
第143章 丢脸
觉得不妙的贾政刚刚开始思索对策。
林海已然开口言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题,就是我偶然想到, 那《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言道: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只是这‘空’为何物, ‘色’又为何物?”
贾政闻言就是一愕,这么简单?这个基本是文人骚客们常谈的经典啊, 就他肚子里的存货,还是可以支撑一二的, 不至于太丢人。
其实林海也是因为这个命题空泛, 大家谈的太多, 若是贾政知趣,自己守拙, 也不至于死的太难看。
当然, 若是贾政不知趣的话, 那后面可有的是他的好看。
贾政因为不知道在座者的深浅, 果然暂时没有贸然开口。
王焕章听了就喝了一声彩,“林公到底不凡, 竟然已经参悟到如此境界, 只是这空色二物, 我等各自认知不同,于小可而言, 这空相对的, 应是各人的认知, 而色, 应指实物。”
他与其他人都是听闻林海出关, 过来探望的,再则,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真的对林海所谓的‘心障’十分好奇。这才与九嶷山人等联袂过来探望,希望能比其他人抢先一步知道答案。
贾政心下鄙视,这么简单,我也知道啊,早知道,方才他就抢答了。
他刚说完,一旁一个名为九嶷山人的老者便笑道:“在下觉得,大人的空似乎不是林公的空,林公的空,只怕还在大人所说的之上。”
一旁的几个学者也忍不住七嘴八舌的掺和进来,争辩起来。
贾政听得发晕,待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真要被扯进去,他怎么说?这些问题,他也不过人云亦云,鹦鹉学舌而已。可是这里的这几个,从他们方才的言论来看,显然都是大家,人家对于那‘空’‘色’二字,是有真实的认知的。他那水平拿出去,一斗只怕就尸骨无存了。
林海笑道:“我想了半天,只得了一个眼见未必为实的结论来。”他向君睿招了招手,“这位是我的弟子,君睿,今天,便让他与大家做个小实验,来证明这个问题。”
贾政在君睿进来时,心中就是一惊,这位爷怎么在这儿,这可是个瘟神,谁沾谁倒霉,他的乌纱帽可就是被这位爷给一撸到底的,焉能不怕。
待得听林海一说,心下大定,既然你跟如海执弟子礼,那老夫可还算得是你长辈,一个黄毛小儿,有何可惧,顿时放下心来,捋着颔下几缕长须,做飘然长者状,等着君睿上来拜见时,再好好教训他几句。
君睿连理都懒得理他,没见武夷山人等都不敢对他加以颜色,偏这贾政却要端着架子纠缠不清,实在是脑子有包。
试验非常之简单,一个是小孔成像。
将几位大学者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我们是这样看到东西的。”
王焕章叫道:“不对啊,我觉得我看人就是直着的。”可是要他拿出如君睿这般的实验来,却是不成的。
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嘴上还是要争回面子来的:“我回去好好想想,日后得了实证,再来与你辩驳。”
林海笑道:“我难道还能跑了不成?你只管回去找,找到我们就来再辨。”
王焕章一昂头,“这还差不多。”
众人都忍俊不禁,“王公还是如此爽直。”
而后的,就是显微试验了。
看着君睿滴了滴水在玻璃片上,然后将那水撵开,这过程大家也都仔细看了,君睿并未在其中做什么手脚。
可是当那玻璃片放到了显微镜下后,所有看过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是一滴水啊!”
“我看了的,那水很干净的,里面没东西。”
“这个不可能?!”
“再做!”
“对,就是,再做。”
“这次看仔细了,别又让这小子从中做了手脚。”
“哎呀,几位夫子,你们真冤枉我了,这水摆在这儿,你们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君睿叫屈。
“不管,必须重做。”几个老头儿一阵大哗,坚决不依。
贾政看着君睿吃瘪,心下大乐,我叫你不敬老,现在吃亏了吧。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于是君睿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又重新做了一遍。
这次他们都知道了厉害,自然君睿每一步,他们都检查得极为仔细。
“呃,真恶心!”
“这就是我们平时喝的水吗?”
“唉,老夫日后都不敢喝水了。”
“哎哟这个可不行,武老您可是大家,若是就此被渴死了,我们可担待不起。”林海笑道:“十九,你再将我们喝的水,井水,泉水,还有外面沟里的水,都给夫子们演示一下。”
九嶷山人腾的站了起来,“不成,我得跟着他们去收集,实在是太可怕了。”
王焕章也坐不住了,“那个林公,在下也得去看看,不然以后这水还喝得下去么?”
众人失笑,却也都起身跟了出去,便如王焕章所言,不盯着看着,以后这水,他们还喝得下去么?
贾政被众人晾在一边,视若无物,以他那极强的自尊心,如何忍受得了。面上讪讪,“如海,这……”
林海淡淡的道:“在下与贾二爷似乎还熟不到这种程度。”果然,这人,终究已经变了,不再是原先那个洒脱的贾二了。
贾政脸色一变,看向一边似笑非笑的贾敏。
“四妹妹,你也……如此么?”
贾敏冷笑:“四妹妹?哪个是你妹妹?你老婆算计我的时候,你在哪儿?老太太算计我的时候,你在哪儿?这个时候,你想起来了,我是你妹妹了?晚了。当日她们算计我时,你心中如何想的,我现在么,便是如何想的。什么哥哥嫂子老娘,都不如我的女儿贵重,但凡是有可能伤到我家人的所谓亲戚,本宫一个也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