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喜欢你——柳熙
时间:2019-05-27 09:49:15

  坐立不安地等了半个小时,他终于看到章继艳扶着宋莎莎回来了。
  宋莎莎两只手上缠着纱布,左腿膝盖上涂了跌打酒,只是还有些疼,总体问题不大。章继艳扶着她走到一班看台前面,没爬台阶,就在最下面第一排坐下。
  同学们纷纷上前问候,夏紫和尹甜也搬到下面第一排去坐,满心着急地询问情况。班主任王老师过去看宋莎莎,见她还好,这才放下心来,让同学们把她照顾好。
  “病号,吃不吃巧克力?”尹甜从兜里摸出一个费列罗,递到宋莎莎面前。
  宋莎莎摇摇头,感觉比赛没比好,吃啥都没胃口了。
  “喝点水吧。”章继艳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她嘴边。
  宋莎莎倒是口渴了,伸手要拿水瓶,章继艳却不松手,直接喂到她嘴边。
  两手缠着纱布,不敢打弯,宋莎莎也没再坚持,就着她手里喝了点水。
  放下瓶子,章继艳拧好瓶盖,递给夏紫,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大概是回十二班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季淮眉头越皱越紧,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更强烈了,别扭得令他难受。
  不过没顾上多想,看到围着宋莎莎的同学都散开了,他沿着台阶下去,坐到宋莎莎旁边。
  “你腿怎么样?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宋莎莎回头一看,顿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明明已经干涸的眼窝忽然又噙满泪水。
  “没事,就是膝盖着地了,撞得有些疼。”她摇摇头,连忙把眼泪憋回去。
  瞧着她含泪低头的小模样,季淮心疼得一颗心快要裂开了,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哄一哄,好好安慰一下,却只能攥紧拳头暗暗忍着,面上不动声色道:“手很疼吧,要不你回宿舍去休息吧?”
  “不用了。”宋莎莎露出一丝笑,“已经不疼了,还是看比赛有意思。”
  尹甜和夏紫瞅瞅季淮,然后对视一眼,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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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淮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又叮嘱几句,然后便回到后面去了。
  运动会开了一整天,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这次比赛硕果累累,有好几项校记录都被高一体育新生们打破了,体育组的老师们都很高兴,校领导更是开心不已。
  高一一班虽然没拿到多少成绩,不过托尹甜的福,通讯稿播了不少,最后也加了不少分,所以班级总体排名还不错。
  吃过晚饭以后,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上晚自习。宋莎莎因为身上带伤,班主任特批她回去休息。不过她也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家属楼。因为宋奶奶听说她受伤以后,急得了不得,怕她手上带伤不方便,坚持要她去家里住几天。
  教室里面,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季淮眉头微锁,有些心神不定。
  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想到章继艳喂宋莎莎喝水的情景,还有宋莎莎靠在她身边那种信任和依赖感……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想透了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肯定不会的。
  平时看宋莎莎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不管怎样亲昵,都不会有怪异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换成章继艳,就会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季淮揉揉眉心,莫名又有些不自信。
  像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基本上该懂的都懂了。可是某些人竟然迟钝成这样,对他那些明示暗示完全没有一丝反应,莫不是对他没什么兴趣?
  自我剖析了一番,季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莫不是发型赶不上章继艳,不如她那样有个性?
  纠结半晌,他最后决定,明天去理个发。
 
 
第33章 
  宋莎莎到了爷爷奶奶家以后,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黄豆葱段闷猪脚汤的香气。估计是奶奶专门炖來给她吃的, 宋莎莎吸吸鼻子, 馋得直流口水。
  来开门的是宋爷爷, 一看到她手上缠的纱布,顿时心疼不已。拉着她去沙发坐下,自己去找老花镜。
  “莎莎来啦?”奶奶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看她一眼,见她似乎问题不大,这才放下一半心,“你先坐着啊, 奶奶正开着火呢,炖了猪蹄儿给你补补,饭马上就好了!”
  宋爷爷戴上老花镜,走到宋莎莎旁边坐下:“你腿怎么样?磕那一下不轻吧,用不用再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宋莎莎把裤管卷起来,只见膝盖上已经青了一大片,她自己伸手戳了戳,感觉有些疼, 不过还是摇头道:“我去卫生室看过了,关姨说没事, 就是软组织磕肿了,等过几天消了肿就没事了。”
  宋爷爷不住地摇头, 又问她的手怎么样。
  “手也没啥事,就是掌心擦破点皮, 关姨给包得太夸张了。”宋莎莎怕爷爷不信,便把纱布解开,让他看了一眼。
  瞧着她手上的伤果然不重,没啥大事,宋爷爷这才放下心来。叮嘱她这几天不要沾水,然后帮她把纱布重新包扎起来。
  他刚刚把纱布边上的医用胶带粘好,只见一串紫色珠子从宋莎莎袖子里滑落出来,亮晶晶的,颜色透亮,看起来成色很不错。
  “你爸给你买的新手串吗?”宋爷爷笑着夸道,“戴着很好看。”
  “不是啊,是我同桌送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同桌?”宋爷爷微微一怔,有些迟疑道,“就是……那个从渝北联中考过来的中考状元?他叫季什么来着?”
  “他叫季淮,学习可好了,每次考试都是全级第一!”宋莎莎表示由衷的佩服,莫名就感觉与有荣焉。
  目光微微闪烁,宋爷爷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他送你这么好看的手串,是有原因的吧?”
  “对啊,因为之前我把他的水杯打破了,赔了他一个挺好的杯子,然后这是他给我的回礼。”宋莎莎简单把那串珠子的由来讲了一遍。
  “这倒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宋爷爷点点头,“摘下来给爷爷看看行吗?爷爷还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石榴石呢。”
  “行啊。”宋莎莎将珠子摘下来递给爷爷,然后便钻去厨房找奶奶蹭好吃的去了。
  客厅里面,宋爷爷拿着那串珠子仔细看了半晌,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正在他面色凝重的时候,宋奶奶和宋莎莎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宣布开饭。
  宋爷爷连忙舒展开眉头,将手串还给宋莎莎,笑呵呵地洗手去了。
  吃过晚饭,宋莎莎要回宿舍,可是宋奶奶不肯让她走。明后天是周末,次卧的小床已经收拾好了,床单被套都是刚换过的,正好让她多住几天。宋奶奶让她去床上躺着,然后拿冰块包起来,又给她那受伤的膝盖做了半个小时的冷敷。
  简单洗漱过后,宋莎莎累了一天,很快便睡着了。
  客厅里面,宋爷爷背着手踱来踱去,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
  宋奶奶正在翻着一本杂志,抬头扫他一眼:“怎么了你?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晕。”
  抬手指指次卧的门,宋爷爷小声问道:“莎莎睡了?”
  “累了一天,早就睡了。”宋奶奶叹气道,“还好摔得不重,要不让她爸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样呢。”
  “她爸出差去了,这么点小伤又不严重,等他回来早就好了,你别说就是了。”
  宋奶奶放下书,有些不满道:“你说老大媳妇儿也真是心大,孩子都摔成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去参加同学聚会,也不先来看看莎莎。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还笑呢,说是就蹭破点皮,没什么大事。结果我刚才一看,膝盖上那一大片青,也不知道她那个妈是怎么当的。”
  “人家小徐是练体育的,受过的伤多了去了,磕下碰下算不上什么,你也别大惊小怪了。”宋爷爷走到沙发旁坐下,忽然又一拍大腿,“跟你啰嗦半天,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什么正事儿?”
  宋爷爷压低声音,把那串珠子,还有心中的疑虑讲了一遍。
  “那真是紫牙乌?”宋奶奶有些惊讶,“我只见她戴串珠子,也没正经上眼看。”
  宋爷爷挑眉:“我还能看错了?”
  “要真是紫牙乌,那少不了好几千吧?那学生不是渝北乡下的吗,他哪来那么多钱?”
  “我刚才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了,那个季淮是渝北考过来的没错,不过不是乡下的。他父亲就是京市考古研究所的季传宁教授,现在在渝北那边山里带项目。他的儿子,肯定认识那串珠子的材质,不可能是捡漏瞎买的。”宋爷爷摇摇头,沉声道,“我看那珠色透亮,毫无杂质,只怕少不了要一万才作数。”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宋奶奶坐直身子,惊讶道:“他是京市季家的嫡孙?”
  宋爷爷点头。
  凝眉思索半晌,宋奶奶担忧道:“季家不缺钱是真的,可也没有对同学一出手就上万的道理啊。那小子送串珠子给莎莎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对莎莎有什么想法吧?”
  宋爷爷又坐不住了,站起身走来走去,叹气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俩该不会早恋了吧?”宋奶奶脸色一变,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来走去,忍不住念叨,“这可怎么办好?那个坏小子,我要去打他一顿去!”
  宋爷爷连忙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你别激动,我看莎莎没那个心思,姓季那小子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赶快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把他们两个调开!”宋奶奶气呼呼道,“当初就是老二撺掇着要让莎莎和那小子同桌,等他回来了,看我不打死他!”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当了几十年教授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宋爷爷背着手,一脸的不赞同,“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事实未必如此。要我说,还是先了解清楚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宋奶奶感觉心急火燎的:“你要怎么了解?”
  “稍安勿躁。”宋爷爷踱了半天步子,已然成竹在胸,“你听我安排就行了。”
  回到自己卧室里,宋爷爷把门关好,然后给高一年级的年级主任打电话:
  “杜主任,这么晚打电话,打扰你了……嗯,对,是有点事……那个今年的优质课评选,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月开始?这个月已经23号了,这不是也没几天了吗……教委要求下个月,我们学校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对,教委的领导对咱们老师的教学质量都十分重视。”
  “那这样吧,从下周开始,抽三个班主任的课,我们校领导组织一下,先去听课看看吧。”
  “行,那就抽高一一班、三班、五班这三个班吧。你发一下通知,让几位老师提前做做准备……好,辛苦了……”
  第二天是周六,季淮很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以后,他到学生餐厅吃早饭,一边吃着,一边默默打量周围那些男生的发型,想了解一下最近流行什么。
  结果除了平头就是圆寸,要么就是睡炸了毛的鸡窝头,实在是不堪入目。
  感觉没找到合适的范本,季淮吃完早饭,又去了学校对面的理发店,十分慎重地先要了一本发型图册翻看。
  Tony老师生意正忙,一会儿负离子烫,一会儿烟花烫的,洗剪吹顺带办会员卡,样样不含糊。季淮盯着打量半天,看到成品以后,他又默默阖上图册,起身离开了。
  从理发店出来,季淮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摸出手机,给季老爷子打电话:“爷爷,能不能麻烦您让振东来一趟?我想换个发型。”
  “怎么,今天不是周末吗,你就不能回来?”季老爷子似乎很不满。
  季淮笑了一下,商量道:“我最近有件事,比较棘手,等下周再回去看您,行吗?”
  “什么事儿能让你棘手?搞不定小姑娘了?”
  “……”季淮轻咳一下,道,“爷爷,您别开我玩笑了。”
  “行了,臭小子,和你爸一个德行!”季老爷子笑骂道,“下周要是再见不到你人影,孤寡老人就要飞去海城,找你们班主任告状。”
  季淮:“……”
  挂了电话,振东不到中午就赶过来了,给季淮理发。
  他原本的发型是偏分,这次改成中分,额前的发丝微微烫出一圈弧度,自然地卷曲着,看起来有些散漫和随意,越发衬托出季淮脸型的优点,看起来清俊又帅气。
  “少爷,你肯定恋爱了。”振东看着镜中人,露出一丝笑意。
  季淮抬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一个男人想主动换发型,除了这个原因没别的。”振东笑得很得意,“这是我们发型师有目共睹的秘密。”
  季淮淡淡道:“你话太多了,容易失去我的友情。”
  “是,少爷。”振东忍着笑,低头道,“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理完发以后,季淮回到宿舍,一进门就碰到刘钊。
  盯着他的发型打量半晌,刘钊捂住胸口:“大哥,好好的换什么发型?你这样我会心跳加速的好吗?”
  季淮没搭理他,但是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大哥,你发型在哪儿剪的?推荐一下啊!”刘钊又追着问。
  “校门口Tony。”
  “Tony最近手艺进步这么多吗?要不我也去试试?”刘钊一边琢磨着,一边出去了。
  到了周一,上早读的时候,上课铃都响了好几分钟了,宋莎莎才姗姗来迟。她是从爷爷奶奶家跑过来的,过了个周末忘记把闹钟打开,早晨起晚了。
  气喘吁吁地在座位上坐下,宋莎莎连忙找出语文课本,开始早读。
  季淮左手支颐坐在旁边,随手翻了几页课本,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旁边的人几眼。只见她手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正抱着课本读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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