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弃妇又厉害又撩人——黝紫
时间:2019-05-27 09:49:44

 
  董大娘和林舒婉是有分工的,董大娘负责管理,林舒婉负责技术,所以董大娘对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只是有所了解,并不是非常清楚。那南阳侯的人,大约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允了她回来。
 
  董大娘咽了口唾沫:“舒婉,那人还说,如果明天上午没有在衙门见到我,就要我们织云绣坊好看,你说怎么办?”
 
  “这……”林舒婉噎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有主意,“董大娘,您先别急,左右要到明天上午,这事儿,我们再合计合计。”
 
  “舒婉,你主意多,你想想,实在不行,就把羊毛衣衫的制作法子交出去,南阳侯势大,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若是那南阳侯真的想对付我们,那就是碾死一只蚂蚁。
 
  我们把方法交出去,虽说以后不能再靠羊毛衣衫赚钱,但好歹有安稳日子过,”董大娘说道。
 
  “董大娘,这样吧,不如您先进绣坊休息休息,我先去禾泽街李家,把布匹取回来。不管如何,绣坊的生意还是要接着做的,”林舒婉道,“一路上,我也可以好好想想。”
 
  “好,我先进去喝口水,你在路上想想,等你回来,我再跟你合计合计,”董大娘说道。
 
  董大娘进了织云绣坊,林舒婉则出门去了禾泽街李家。
 
  禾泽街离织云绣坊所在的织云巷不远,林舒婉走了约摸小半刻钟就转到了禾泽街。
 
  相比织云巷,禾泽街要热闹很多,街两边的铺子一家挨着一家,路上行人虽不至于摩肩接踵,也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然而,林舒婉只顾着行走,对街边铺子里琳琅满目的货品,视而不见。
 
  其实她也是个喜欢逛街的,但心里有事,也没心思往旁边的铺子瞧上一眼,心里一直盘算着交出羊毛纺织技术的事儿。
 
  突然,在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匹飞奔的高头骏马,她抬眼一看,竟有人在街上纵马疾驰。
 
  “哒哒”的马蹄声又急又响,马蹄下尘土飞扬,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林舒婉也准备躲到一边。
 
  正要提步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两个孩童竟在街中央玩耍。
 
  这两个孩童约摸四五岁左右,扎着童髻,他们在街中央打闹的正欢,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危险。
 
  林舒婉吓了一跳,这两个孩子若是让飞奔的马蹄子踢了踩了,只怕要血溅当场,小命不保。
 
  眼看骏马就要冲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林舒婉几乎本能的向街中央跨了一步,一伸手拽住那个离她近的孩子,迅速往回退了两步。
 
  但是,街中央有两个孩童,林舒婉只有一个人,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拉一个孩童,另一个却是怎么也来不及救的。若是她迟上一瞬,别说救出另一个孩童,只怕她和那两个孩童,要一起完蛋。
 
  林舒婉心里又急又无奈,拉着一个孩童,退在街边,闭上了双眼。
 
  她不敢看即将发生的惨剧。
 
  过了几息,耳边马蹄声越来越远,也没有人惨叫惊叫,一切似乎都恢复到寻常。
 
  林舒婉心中诧异,这才缓缓的,忐忑的,抬起眼皮。
 
  一睁眼,她没看到街上的情景,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她面前。
 
  第22章 胸口玄青色锦袍隐隐可见饱满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这男人十分高大,林舒婉的目光正对他齐整严谨的对襟领口,以及领口上方的喉结。他高大健硕,却并不显魁梧,胸口玄青色锦袍隐隐可见饱满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林舒婉抬头,见他剑眉凤目,五官分明,神情十分威严。
 
  他并不在看她,而是侧转着头,看向那匹越跑越远的骏马。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小童,另一边站着一个男子,约摸二十七八,皮肤黝黑。
 
  这肤色黝黑的男子说道:“爷,幸亏您救得及时,不然这小子就没命了。”
 
  林舒婉听了这话,心下明白,是眼前的男人救了她来不及救的另一个孩童。
 
  “恩,”薛佑龄应了一声,朝那飞驰着离开的骏马,眯了眯眼,这才转过头。
 
  目光略过林舒婉,他朝林舒婉牵着的小童看了一眼,又低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小童:“你二人家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薛佑琛不问还好,这一问两个小童似乎突然从惊吓中回过神,又见薛佑琛冷峻威严的神情,竟吓得哇哇大哭。
 
  “娘亲,我要娘亲。”
 
  “娘亲,娘亲。”
 
  “呜呜。”
 
  薛佑琛一怔,看着两个掉金豆子的小娃娃,一时不知怎么应付,他看向身边的卫得远,卫得远明显也是不知所措。
 
  “这……”卫得远上得了战场,写得了文书,可是对付小孩,一点经验也没有。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放轻了声音:“不用哭了,你们已经得救了,你们住在哪里?我们送你们回家。”
 
  卫得远一说话,两个小童哭得更厉害,鼻涕眼泪一起掉,哭喊声又尖又细,震耳欲聋。
 
  薛佑琛下巴紧绷的线条不由抽了一下。
 
  林舒婉走到旁边的铺子,买了两个竹编小老虎。
 
  随后,她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来,让自己目光得以平视两个孩童的眼睛。她柔声细语道:“你们看看,竹老虎好玩不好玩呀?”
 
  薛佑琛这才终于注意到林舒婉。一般世家女子举手投足都有讲究,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这样毫不犹豫当街蹲下。
 
  他目光下垂,正好落在林舒婉的背影上。
 
  她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妇人垂髻,用素银簪子固定。发髻旁,露出洁白的耳朵,耳珠洁□□嫩,上面没有任何饰品。
 
  她穿着浅绛色的粗布袄子,款式简单,是寻常百姓常穿的款式,因为下蹲的姿势,背面的袄子扯得有些紧,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衬出女子独有织云曲线。
 
  看到这里,薛佑琛不禁挪开目光。
 
  林舒婉把两个竹老虎捏在手里左右晃动:“摇摇摆摆,摇摇摆摆走过来喽。”
 
  两个孩童果然被竹编的小老虎吸引了主意,收小了哭声,两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林舒婉手里的竹老虎,抽抽搭搭。
 
  林舒婉微微一笑:“小老虎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娃娃,只想和不哭的娃娃玩。恩,你们谁要是不哭了,我就送给谁小老虎,好不好?”
 
  两个孩童点点头,抽泣的声音迅速减小,只过了几息,刚刚哭的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他们就已完全停止哭泣。
 
  他们都伸出小小短短的手:“竹老虎能给我了吗?”
 
  “我想要住老虎。”
 
  “恩,恩,竹老虎来和你们玩了,”林舒婉把两只竹老虎放到两个孩子的手心。
 
  两个孩子拿到竹老虎,眼睛亮亮的,手里把玩起来。
 
  林舒婉见这两个孩子终于露出笑容,这才问道:“你们娘亲呢?”
 
  四五岁的孩子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原来这两个孩子是一对堂兄弟。他们俩的父亲,也就是一对兄弟,一起合开了一家铺子。他们俩的母亲,一对妯娌,一边看铺子,一边看孩子。
 
  刚才他们两个人在街边打闹,不知不觉的就走远了。
 
  “你们家的铺子在哪里呀?”林舒婉问。
 
  “就在禾泽街和织云巷的路口,”一个孩童道。
 
  “倒是离这里不远,”薛佑琛道,“我送你们回去,免得再走丢,或者遇到歹人。”
 
  两个孩童听到薛佑琛说话,连忙往林舒婉身上靠。
 
  林舒婉摸摸两个孩童的垂髻,安抚他们,然后,她站起身,转向薛佑琛,抬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薛佑琛这才见到林舒婉的相貌,竟发现她生得很好看,肤如凝脂,峨眉杏眼,尤其是一双眼睛,秋水潋滟。
 
  她站在他面前,落落大方。
 
  “好,”薛佑琛点头。
 
  林舒婉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童的手,走在前面。薛佑琛和卫得远并肩走在后面。
 
  薛佑琛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前面林舒婉的背影上。
 
  一身素净的袄裙,难掩姣好的身姿。纤秾合度,窈窕玲珑。走路时,纤摇摆动。
 
  她手牵着两个小童,一步步走在京城热闹的街巷中,踏在青石板路上。
 
  这画面有雅致的韵味,又有世俗的温暖,像一首温情款款又欲说还休的词令。
 
  在薛佑琛的视线中,两边热闹的街竟和往来行人都逐渐模糊。看到这样的画面,他铁一般坚硬的心,也似乎化开一个角。
 
  禾泽街离织云巷很近,不多时,三大两小就转到了禾泽街和织云巷交界之处。
 
  禾泽街和织云巷交界处,果然有一家杂货铺子,铺子门口有两个妇人正在翘首寻着什么。
 
  她们一看到林舒婉一行人,便立即冲过来,一人拉起一个孩子的胳膊。
 
  “壮生,你带着堂弟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们就在门口玩,怎地一会儿就跑没影了?下次再这么乱跑,看娘不打断你的腿。”
 
  “铁娃,幸好你们回来了,吓死娘了,我和你伯娘差一脚要出来找你们了,这要是丢了,让娘怎么活?”
 
  两个妇人见到自己的孩子回来,又是气得骂,又是松了一口气。
 
  林舒婉把刚才的事情发生的事情跟两个妇人说了一遍,又嘱咐了一句,看铺子的时候也留心着孩子。
 
  两个妇人十分惭愧,对林舒婉和薛佑琛谢了又谢。
 
  看着两个小童跟着各自的母亲回了铺子,林舒婉便打算重新回禾泽街,去李家拿布匹。
 
  她转过身,正想跟薛佑琛和卫得远打声招呼就走,却见卫得远指着织云巷的深处。
 
  “那院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着织云绣坊,”卫得远转头,对薛佑琛道:“爷,你看,那不就是那个卖羊毛衣衫的绣坊?”
 
  第23章 他凤眼一眯,民间还有这样的妇人。
 
  薛佑琛顺着卫得远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恩。”
 
  “这绣坊看着普通,门面也不起眼,谁能想得到却是极能赚钱的?他们将不值钱的羊毛,制成衣衫,一件衣衫竟要价五十两,”卫得远说道,“这些生意人,重利逐利,贱买贵卖,追求一本万里,不劳而获。”
 
  薛佑琛眺望着织云绣坊的招牌,神色淡漠,只有凤眼微眯。
 
  林舒婉见这不知道姓谁名什的黑皮肤男子对着织云绣坊的招牌指指点点,还对羊毛衣衫的买卖大放厥词,心生不满,不禁回道:“此言差矣,生意人赚银子并非不劳而获,他们也是很辛苦的。生意人赚钱靠的是双手和头脑。”
 
  卫得远当即对林舒婉道:“刚才见你救那个小童,还以为你是个心善的好人,怎么竟然帮商人说话?
 
  就说这织云绣坊,一件羊毛衣衫,要卖五十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子翡翠做的,还不能说贪心至极?”
 
  林舒婉见这男子说起织云秀坊一脸嫌恶,似乎织云绣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些生气:“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就拿这织云绣坊来说,五十两银子一件衣衫,这买卖不是强买强卖,而是自愿交易,既是自愿交易,就说明羊毛衣衫值这个价。若不值这个价,买的人还是傻的不成?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公平合理,用不着无关人等置喙。”
 
  卫得远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窘在那里,思量该怎么回应,他还没想出应对的话,却听眼前的女子又道:“生意人做买卖靠双手,靠头脑,没什么不对的。若说不劳而获,倒是有些侯门权贵,利欲熏心,为了一己私利,欺压百姓。”
 
  卫得远一愣。
 
  薛佑琛也是微怔,他倒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侯门权贵,仗势欺人。
 
  他下巴紧绷的线条,抽动了一下。
 
  林舒婉说完,也自觉无趣。刚才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南阳侯要织云绣坊交出羊毛衣衫制作方法的事情,这会儿碰到有人无理指责织云绣坊,不禁说了几句关于侯门权贵的事情。
 
  现在想想,世人观念不同也是常有的事情,她实在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更没必要提侯门权贵的话。她没必要让个不认识的人和她想法一致,况且说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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