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路鹿
时间:2019-05-27 09:59:25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她认识的木鱼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厉害得连肖骞这种危险分子都能收拾了!
  尤霓霓被她这番猛如虎的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过赵慕予没废话也没解释,只对她说道:“回你的教室。”
  “哦……哦……”
  她还是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目瞪口呆地转过身子,动作机械地走出去一段距离。
  直到听见文武的声音从后面的楼梯口传来。
  “你们一二三四个人,都是哪个班上的,围在走廊上做什么,是不是准备来我办公室喝茶啊!”
  随着话音落下,尤霓霓猛地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连忙重重埋着脑袋,折了回去,一头冲到只说了一句话的人面前,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走。
  要是把他留下来单独面对肖骞,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不过没走几步,陈淮望反客为主,扣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到走廊的转角处,抵在墙角。
  尤霓霓被挡得严严实实。
  她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淮望,见他冷着一张脸,没头没尾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
  这个问题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刚才雷正平在办公室是不是也这样问过她?
  虽然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尤霓霓想了想,猜陈淮望大概是想问她和肖骞的事,果断给出一个求生欲满分的回答。
  “我和他没有开始!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信心满满地认为这是标准答案,以至于没有察觉陈淮望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与此同时,上课预备铃正好响起,尤霓霓更是顾不上其他了,一心急着回教室,只最后叮嘱了他一句。
  “我们这节课是数学课,如果现在一起出去,很有可能会撞上我们班主任,所以我先走,你过几秒再出来,知道吗?”
  说完,她从他手臂旁边探出脑袋,朝走廊上看了看,确定没危险后,火速冲回教室。
  几秒过后,陈淮望还站在原地。
  那句“我和他没有开始!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似乎也还盘旋在空气里。
  她好像不知道,太过刻意的回答反而显得没有诚意,更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事。
  *
  教室里的人已经听说了走廊上的事,可惜尤霓霓回去的时候,刚好上课,一丁点多余的八卦时间都没给她们留。
  毕竟是雷正平的课,攒了一肚子问题的仨人没一个敢开小差,抓心挠肺,硬生生憋了一整节课。
  好不容易盼到下课,禁言封印终于解除,她们才开始七嘴八舌地发问。
  “霓霓,你和肖骞又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和他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他不是八百年都不来学校上一次课吗,怎么突然盯上你了!”
  尤霓霓知道躲不过这一劫,托腮叹气,对于以上问题,一口气统一回道:“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更算不上认识。至于他为什么突然盯上我这件事,我想大概是因为地球快毁灭了吧。”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方遥雨理智尚存,不过张唯笑还没清醒,突发奇想:“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看对不对。”
  “说来听听。”
  “我觉得,肖骞之所以这么关注霓霓,肯定是因为看上了霓霓健康的身体,想要先取得她的信任,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约她出去,把冰冷的麻药注射进她的身体里,最后偷走她的肾脏!”
  方遥雨和张唯妙二脸无语:“最近没少在微博上看顾北城你好狠吧。”
  “……”
  见听众反应不如预期,张唯笑当场修改自己的故事,提出再来一次的申请。
  “我知道了!这次肯定对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吧。”
  “肖骞不是看大佬不顺眼吗,结果最近他发现霓霓和大佬走得越来越近,于是抱着‘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哪里特别’的想法,故意接近霓霓,最后发现,哇真香,从此爱上霓霓,一发不可收拾!”
  皇天不负有心人。
  修改后的版本终于得到认可,俩人点评道:“嗯,这个比刚才那个稍微靠谱一点。”
  ……哪里靠谱了!
  尤霓霓听呆了,蠢蠢欲动的拳头从课桌下缓缓举起来,“我今天都这么惨了,你们还拿我开玩笑,是不是太久没有尝过社会主义军体拳的滋味了!”
  见状,方遥雨赶紧搂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好啦好啦,我们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逗你开心开心吗。”
  既然她不喜欢,那她们就不说了,换另外一种更实际有效的方法送温暖。
  方遥雨建议道:“反正在弄清楚肖骞真正的目的之前,你能少出教室就少出,学校里一堆他的人,谁敢保证你会不会又撞枪口上了呢。”
  张唯妙附和:“对!你平时要去哪儿都叫上我们,我们陪你一起!别一个人行动!”
  唯独张唯笑一人,不但没有跟上节奏,还破坏了队形,危险发言:“可是,万一肖骞真喜欢上我们霓霓,咱不是成了霓霓幸福路上的绊脚石吗?”
  “……”
  三人把她暴打了一顿。
  *
  不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缓慢。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尤霓霓只觉得似乎过了大半辈子那么长。
  现在,只要上完晚自习,过完另外小半辈子,她就可以和这多灾多难的一天说拜拜了。
  “霓霓,吃饭了。”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苏糊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尤霓霓回过神,应了一声,马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和小伙伴去外面觅食。
  出去后,苏糊关心道:“听说你体育课被足球砸到脑袋了啊?没事吧?”
  “有事有事有事。”
  好不容易迎来会安慰她的人,尤霓霓当即哭丧着脸,扑进她的怀里,和她诉苦:“后脑勺都肿了一块包起来,痛死了。”
  苏糊一听,果然心疼了,拍拍她的背,哄道:“这么严重啊,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尤霓霓摇摇头,坚强道:“待会儿出去吃一顿香喷喷的晚餐就好!”
  闻言,赵慕予笑了笑,习惯性想拍她的脑袋,又想起她有伤,只好临时改成捏她的脸,道:“你的人生主旨就只有一个‘吃’字是吧。”
  “亲亲,这边建议你加上‘喝玩乐’三个字呢。”
  “……”
  见她又开始瞎嘚瑟,赵慕予轻哼一声,看在她受伤的份上,暂时放她一马。
  三个人朝校外走去。
  等在餐馆坐下,尤霓霓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赶紧问道:“对了,木鱼,你和肖骞以前认识吗,为什么你都不怕他啊?”
  赵慕予回答得轻描淡写:“一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问题儿童有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
  “怕他的暴力啊!”
  一方面,尤霓霓觉得赵慕予这话说得没错,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在听过那么多关于肖骞可怕传闻的情况下,不管怎么说,面对他的时候都应该多多少少有点害怕。
  而不是像赵慕予那样,完全看不出一丝恐惧。
  就算胆大如她,依然有点奇怪。
  赵慕予没在意,一边回复微信消息,一边解答她的疑惑:“那可能是我皮厚,不怕被打吧。”
  “……”
  这么回答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尤霓霓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然而这一次没机会再问了。
  因为下一秒赵慕予突然说道:“我有点事,先回学校了,你们慢慢吃啊。”
  “啊?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回来再和你们说。”
  赵慕予没有正面回答,留下这么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便走出餐馆。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尤霓霓又想起她之前奇奇怪怪的举动,若有所思道:“糊涂虫,我怎么觉得木鱼最近有事瞒着我们呢。”
  苏糊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回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呀,瞒着我们多正常。”
  “真的吗?”
  在尤霓霓的观念里,朋友间应该无话不说毫无保留才对,现在听苏糊这么一说,发现自己好像落伍了,握紧拳头,决定跟上潮流:“那我也要藏一点小秘密了!”
  说得像是小松鼠藏过冬的松果。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丛涵的招呼声:“小学妹,这么巧,你也喜欢吃这家的牛肉面啊。”
  一听这声音,尤霓霓莫名开心,第一时间回头,却只看见丛涵和李寂两个人。
  也许是还抱着一丝期望,她又四处看了看,确认了一番,可依然没找到那道想见的身影,只好问道:“他没和你们一起吗?”
  丛涵在她旁边坐下,回道:“陈淮望啊?他不吃,在教室睡觉呢。”
  闻言,尤霓霓皱了皱眉,即使本人不在场,也忍不住教育道:“这个人挑食就算了,怎么还不吃晚饭,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是啊,早饭基本上也不吃,都快成神仙了。”
  丛涵叹了口气,又话锋一转,“但这也没办法,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这样,喜欢自虐。”
  心情不好?
  尤霓霓敏锐地抓住这一重点,暂时放下上一个话题,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不就是今天在走廊上和肖骞撞上的事儿。哦,你当时也在场吧。”
  ……
  她不光在场,准确来说,整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尤霓霓沉默,而后问出长久以来的困惑:“他俩的关系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见一面都影响心情?”
  “怎么说呢,你是不是觉得他俩就是单纯看对方不顺眼?”
  见她点点头,丛涵继续往下说,“要是真有这么简单还好办一些,可惜他俩之间牵扯了太多其他事,我也不好和你多说,反正你以后最好还是别和肖骞走太近。”
  末了,他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强硬,补充道:“当然,最后一句话只是我的一点小建议,不强制要求,毕竟你也有自由交朋友的权利对吧。”
  然而尤霓霓并未察觉,还在想他的上句话,觉得自己有点冤枉。
  “我没想和肖骞走太近啊,是他非要来找我,我又打不过他,除了配合他,还能怎么办呢。”
  肖骞非要来找她?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有点棘手。
  丛涵认真想了想,给她提了个建议,“那要不这样吧,待会儿回了学校,你先去和陈淮望好好说说,让他知道你对他的一片真心,这样应该能稍微好点儿。”
  “嗯!”
  尤霓霓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必须马上做的人。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解决办法,她哪儿还能等到待会儿啊,和苏糊说了一声后,饭也不吃了,急忙往学校跑。
  虽然李寂不认同丛涵的做法,但也不好当着尤霓霓的面拆他的台,等她走后才说道:“我说你怎么老是用这种方法骗小学妹。”
  “我哪里骗小学妹了!陈淮望本来就是因为看见她和肖骞走得近心情不好啊!”
  “自虐。”
  “……”
  简简单单两个字唤醒丛涵的记忆。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还反过来咬了李寂一口,“一看你就没什么文学修养,居然连‘有时候夸张手法在一段故事里是必不可少的点缀’这点都不知道,我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语毕,端面去了。
  李寂正想起身追着他骂,忽然觉得不对,扭头一看,对上苏糊的视线,像是看坏人一样看他们。
  ……
  完全忘记还有一个人了。
  尴尬。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李寂顾不上骂丛涵了,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啊,我们没恶意,也不是真的想骗小学妹,就是……有时候夸张手法在一段故事里是必不可少的点缀。”
  ……
  靠,最后一句话什么鬼。
  被洗脑的李寂在心底辱骂丛涵这条狗一万遍。
  苏糊没有理他,默默换了一桌坐。
  “……”
  *
  尤霓霓拿出追哥哥时的长跑耐力,一路不停地一口气跑回教学楼。
  再踏上三楼走廊,直奔高三(1)班,在门口张望。
  夕阳溢满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只有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伸直的左手横放在课桌上,背对着窗户,枕着手臂,似乎睡觉。
  窗外黄昏正盛,晚风飘拂,吹起窗帘一角。
  他趴在桌上,黑发凌乱,皮肤偏白,眉眼没了凛冽,看上去有种脆弱的美。
  就像是当余晖散尽,他也会跟着一起消失似的。
  尤霓霓脚步一顿。
  她觉得自己可能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因为她仅仅是看见了这一幕,便开始无缘由地心疼起了陈淮望。
  在心底叹了口气后,尤霓霓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不忘关上门。
  吃过几次亏的人总是非常小心谨慎。
  更难得的是,她没有在江舟池的座位附近逗留,而是径直走到角落的位置,在陈淮望的身边轻手轻脚地坐下。
  本来尤霓霓没想打扰他睡觉,但也许是察觉到身边有人,没一会儿,睡着的人便缓缓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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