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嬉皮笑脸的跟纪安宁说着什么,因为纪安宁背对着闻裕,闻裕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纪安宁应付了几句,忽然转身想走,却又被那两个人喊住,继续说着什么。
一个人吸引住纪安宁的注意力,另一个人假装掉了东西,弯腰去捡,实际上暗搓搓掏出手机,想偷拍纪安宁裙底。
闻裕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登场了。可他才掐了烟,就看见纪安宁不客气地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手腕上,把他的手机踢飞了。
闻裕顿住,挑了挑眉。
那一脚显然根本没控制力气,那人疼得跳起来,喝骂:“艹!你干什么!”
店里的人顿时都朝这一桌望去。舒晨也从吧台后跑出来,问:“怎么了?”
纪安宁平静地说:“这个人想偷拍裙底。”
舒晨还没说话,那个人暴跳:“放屁,我拿着手机弯腰捡东西!你裙子下面长眼睛啊,凭什么说我偷拍!我手机新买的!5600!你赔给我!”
“先生,你先冷静一下。”舒晨安抚他说,“我们把事情搞清楚,或许有误会。”
“冷静个屁,你先让她赔我手机!”对方大声嚷嚷。
另一个人也站起来叫骂,甚至还动手推了舒晨一把。
“店长,报警吧。”纪安宁果断地说,“等警察来了,把监控调出来。这种偷拍可以拘留十天,还有民事赔偿。”
纪安宁上辈子被赵辰逼死了,这辈子对这种下流胚子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且她之所以敢果断还击,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上辈子对舒晨的为人有足够的了解,已经建立了信任感。
果然舒晨没让她失望,没有为了店里的生意而息事宁人。他回头看了眼天花板,严肃地答应:“好,那就报警,等警察来了看监控再说。”
两个下流胚子顺着舒晨的视线抬头一看,顿时神色大变。
原来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位置呢。回想了一下刚才纪安宁站的位置和角度,应该是把他们的猥琐行为拍得清清楚楚了。
再一看,纪安宁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他们,目光中没有一丝退缩。
而这时候,有另一个桌的一个年轻男孩站起来说:“警察要来的话,我也可以作证,我刚才看到了,他就是想偷拍。”
坏人总是心虚的。何况他们俩还是学生,现在物证人证都有了,要是真的被行政拘留,学校那边恐怕也要给处分。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假装恼怒地说:“恶人先告状,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这家破店是再也不会来了!”
两个人抬脚就要走。
如果他们俩非要纪安宁赔偿,舒晨肯定要报警。但现在他们想息事宁人,舒晨就也不想追究了,毕竟会影响生意。
纪安宁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喝了一声:“把账结了!”
两个人一僵,悻悻地结了账,飞快地走了。
世间坏人,大多欺软怕硬。看起来,应该以后不会再来了。
在闻裕没出现的情况下,就解决掉这两个家伙,纪安宁心里有种畅意。这辈子终究,是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等舒晨回到吧台里面,她过去拜托他:“8号桌的咖啡,帮我拉个‘谢谢’。”
舒晨笑了。他手艺很好,在咖啡上面拉了一个“Thanks”,还是花体字。
“谢啦。”纪安宁开心一笑,端走了。
“刚刚谢谢你。”纪安宁把咖啡送到了8号桌。
这桌只有一个客人,就是刚才那个愿意给他们做人证的年轻男生。男生看到咖啡上的“Thanks”顿时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应、应该的。”
纪安宁看了他一眼,目光格外的温柔。
纪安宁记得这个男生。
他是附近某所大学的,常来光顾。一杯咖啡一本书,一坐两三个小时。常常偷看她,被她发现了,就会脸红。
但却一直没有勇气跟她表白。
后来纪安宁灵魂飘荡的时候,被他召唤过,地点就是这间咖啡店。
“老板,我想问一下,就那个……那个女孩,”他一连等了纪安宁很多天没有看到她出现,终于鼓起勇气去问舒晨,“叫纪安宁的,她、她是不在这边兼职了吗?”
舒晨看了他一眼,告诉他:“她死了。”
那天男孩双眼无神,一直坐在桌边,到舒晨打烊了他还不肯走。
舒晨从后厨拎出一瓶酒,两个人对坐无言,把那瓶酒打开了。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对纪安宁的心意。
男孩问起详情,舒晨知道的也不多,倒是事后去纪安宁学校打听的时候,听到不少流言蜚语。他也一并告诉了那男孩。
男孩子却红着眼睛说:“我不信。她不是那样的女孩。”
“我也不信。”舒晨说,“她工作特别认真,从来不偷懒,不抱怨,不嫌弃脏和累。她要是为了钱,早早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什么都解决了。还需要去做这种事?”
他们干了那瓶酒,男孩子走到门口的时候,纪安宁的魂魄看到他抹了抹眼睛。
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咖啡馆。
男孩喝着咖啡,一转头,看见纪安宁背靠着吧台正看着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男孩顿时脸红得像块红布,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忙转回头低头看书,再也不敢抬头。
这些,闻裕都没看到。他看到纪安宁利落反击,毫不退缩,把两个猥琐的变态吓退,惊讶地笑了。
英雄救美的打算流产了,但他今晚那本来不怎么样的心情却好了许多。
他看了眼在吧台和舒晨说话的纪安宁,她脸上神情自然,并没有惊慌畏惧。那怎么,那么怕赵辰呢?
他又转头看了眼刚从咖啡店里出来的两个猥琐男。他们在门口低声骂了两句,快步朝某个方向走了。
闻裕目光微冷,大步走到路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两个猥琐男就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因为离得近,他们俩准备步行回学校。
“妈的,小妞还挺厉害!”
“艹,我这手腕还疼呢,搞不好骨裂了。”
“……要不要去拍个片子?”
“日!破财还受伤,怎么这么倒霉。”
两个人走到一段没有监控的小路上,正骂骂咧咧,身后突然亮起了强光。
两个人吃惊转身,眼睛被强光照得睁不开,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眼睛,却听见强光中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冲着他们来——那辆打着远光灯的车竟然冲上了便道了!
两人大惊!
黑色的车子冲得很猛,实际上车主控制精准,在撞到他们前便刹住了车子。
但这种情况下,谁能安稳站着不动?两个人惊慌之下后退,都摔倒在了地上,一个崴了脚,一个手臂剧痛,疑似骨折。
强光里看不清是什么车,躺在地上往上看,就觉得是个特高特大的车。
有车门打开的声音响起,紧跟着是“砰”的一声关门声,沉闷带着回声。
高大的男人身影走到了光中,被远光灯的强光剪成了黑色的影子,一步步逼近,压力迫人。
第23章
一人一脚,就让两个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家伙彻底爬不起来了。闻裕今天晚上不太美妙的心情有了发泄之处。
其中一个甚至还有气无力地喊起了“救命”,真他妈搞笑。这条小路通往学校,这会儿乌漆嘛黑的,根本没人。
闻裕踩住那个人的手,碾了碾,那人杀猪似的大叫:“大哥,大哥!钱包在我后兜里!您拿走,拿走!”
“老子像缺钱的?”闻裕给了他一脚,警告他们,“光明路那家咖啡店,再看见你们一次,我就不踩刹车了。”
两个人这才明白,是有人为那个猫耳女孩找场子来了。
“不敢了!不敢了!决不再去了!”两个怂货痛哭流涕。
闻裕把他俩的手机拿出来,打开相册一看,全是偷拍。他不客气的都删了,把手机往地上一扔。“啪啪”两声,俩手机屏幕都碎了。
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两个人后悔死了。只是看着这黑影高大的身材,又敢说什么,只敢涕泪横流的保证再也不去骚扰纪安宁了。
闻裕掏出手机,对着他俩啪啪拍了几张照片,转身走了。
两人只听见轮胎摩擦地面,车子疾退倒车,方向一转,绝尘而去。
到最后,车牌号也没看清,人脸也没看清。只知道光明路那家咖啡店的漂亮妹子是不能招惹的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闻裕晚间的郁气散了不少。他开着车,没回自己的住处,回家去了。
阿姨给他开门,惊喜异常:“今天怎么回来了?”
阿姨头发都白了,闻裕是她从小带大的,跟她比跟程莲还亲。闻裕亲热地说:“想你了呗。”
阿姨嗔怪着拍了他一下:“贫嘴。”又说:“你爸在书房呢。”
闻裕上了楼,敲了敲书房的门,闪身进去:“爸,干嘛呢?”
闻国安也是意外,摘了老花镜:“今天怎么回来了?”
比起程莲,闻国安要显老得多。他比程莲大了近二十岁,本来也就是老夫少妻。他老年得子,对闻裕的养育、教育都极为上心。
也是因为他年纪大了的缘故,别人家都是至少等孩子大学毕业了,才放到家族企业里开始历练。他等不及,早早地就把闻裕培养了起来,只希望他能早日接班。
所以闻裕这个年纪,不跟同龄的人一起混,反而跟一帮子二十五六的二代们厮混在一起。这是因为人进入社会和没进入社会,连思维回路都是不一样的,自然也不会有共同语言。
“晚上陪我妈吃饭了,觉得不能厚此薄彼,赶回来陪你呗。”闻裕没大没小地往闻国安书桌上一坐,大大咧咧地说。
闻国安笑了。
程莲到现在也没回来,他也不过问。他年纪大了,男女事上早就淡了,老年人睡眠浅,夜里受不得惊动,夫妻两个也早就分房睡了。
虽然住在一栋房子里,见面的频率并不比在办公室里高。
儿子心里记挂自己,闻国安老怀弥慰,说:“那就陪爸爸下盘棋。”
父子俩挑灯下棋,老阿姨切了水果,准备了点心送上来,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也是欣慰。
正好周三上午闻裕没课,他这天晚上就留在了家里,临睡前,发了几张照片给纪安宁。
闻裕,可从来不做无名英雄。
纪安宁临睡前收到信息,打开一看。
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在咖啡店外面,隔着玻璃拍的她穿女仆装的样子。闻裕附言:“sexy!”
纪安宁无语。
紧跟着收到第二张,两个人躺在地上,涕泪横流,正是今天企图偷拍她裙底的两个变态。
纪安宁沉默。她还以为,这辈子闻裕不会跟这两个家伙有交集呢。
叹了口气,她回复:“能不能不使用暴力?”
闻裕觉得纪安宁真的很矛盾。
她在公交车上用笔扎得色狼手背血淋淋,她在咖啡店出脚毫不犹豫,既不怕踢伤别人手腕,也不怕损坏别人财物。
这股子狠劲让闻裕特别喜欢。
可一到闻裕身上,她就婆妈圣母了起来,仿佛他是个随时就要因为杀人放火蹲监狱枪毙的罪犯,让她操碎了心。
闻裕给纪安宁回复:“这世上除了我爸我妈,就只有我女朋友有资格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纪安宁回复:“我把你当朋友。”
闻裕无耻地回复:“网络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把我当朋友,我却只想(?)你。”
纪安宁没再回复了。
闻裕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手机扔一边儿,躺下了。
只是梦里梦见了纪安宁,那套女仆装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白围裙一系,蓬蓬的裙子衬得一把小月要不盈一握。
闻裕心痒难搔,走过去掐住那纤细月要月支,为所欲为,肆意荒唐。
第二天也没订闹钟,醒来的时候太阳老高了。闻裕洗了个澡,脏了的内裤扔进了洗衣筐里。
阿姨收拾洗衣筐,看到自己带大的男孩子这么血气方刚精气旺盛,笑着摇头。
或许是这辈子对闻裕的态度没有前世那么冷淡的缘故,闻裕便没有前世反弹得那么厉害,这几天闻裕没有像前世那样,对纪安宁纠缠不休。
反倒是孙雅娴对孙凯纠缠了起来。
两个人都姓孙,互加了联络方式之后,孙雅娴直接叫起了“哥”。
“凯哥,闻裕参加了什么社团啊?”她缠着孙凯问。
从孙凯那里了解到搏击社的情况,孙雅娴就动心了,跟孙凯说:“我也想加入!”这个孙凯可做不了主,而且还有闻裕立的“不招女生”的规矩在那儿呢。
“我们不招女生。”他说。
“我们班的纪安宁加入了啊。”孙雅娴狐疑地说,“难道她骗我?”
“原来你跟纪安宁一个专业啊?”孙凯说,“那不就得了呗,你去跟纪安宁说说,让她跟闻裕说把你也收进来。”
孙凯琢磨着,照这会儿闻裕对纪安宁的热乎劲儿,纪安宁要说拉个女生进来,准行。
孙雅娴要有本事让纪安宁帮忙,也就不会纠缠孙凯了。
虽然明知道孙雅娴的目标是闻裕,但孙凯这个人就是对漂亮女生毫无办法,最后只能答应了孙雅娴去帮她说说。
见着了闻裕,孙凯就说:“闻哥,还记得礼拜二在食堂摔你身上那女生吗?”
闻裕不在意地说:“记得,怎么了?”
孙凯一拍桌子,说:“哎呀,真是巧,她跟纪安宁一个班呢。”
闻裕撩起眼皮。他是已经混社会的人了,这种欲扬先抑、抛砖引玉式的说话方式,在他眼里跟透明差不多。
孙凯让闻裕看得头皮一麻,但他答应了孙雅娴了,只要硬着头皮说:“就那个,昂,她听说纪安宁进了咱们搏击社,她就也挺想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