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每天都回家自己做晚饭。这样外婆差不多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饭菜,只在周末有工作,不能保证回家时间的时候才会给外婆用饭盒保温饭菜。
外婆饿了知道往饭盒里去找饭菜,真是万幸。纪安宁真怕她哪天连饭盒都不认识了。
她本来打算,吃完饭像往常那样去搏击社训练的时候,跟闻裕谈谈。但她还没收拾完碗筷,就有人敲门了。
“谁呀?”她匆忙擦擦手,跑过来问。
“我。”这声音低沉,阳刚,一听就知道是闻裕。
纪安宁微感意外,给他开了门。
闻裕扛着个箱子进来了,好像还挺沉。
“……”纪安宁问,“这什么?”
闻裕把箱子放到地上,站直了一笑:“空气净化器,瑞典的,这个除异味效果特别好。”
第62章
“外婆呢?”闻裕探头看看,问。
“在卧室里躺着呢,给她裹着那个静脉曲张的理疗仪呢。”纪安宁说。
“插座在哪?”闻裕四处寻觅。
纪安宁给他指了位置,他把空气净化器搬出来,插上了电。站直了,抱着手臂听净化器呼呼的气流声。
“你先坐。”纪安宁指了指沙发说,“等我收拾完厨房,再一起过去。”
现在她时间宽裕了,偶尔别的时间也会去搏击社参加训练,但周一是她固定必去的训练日子,已经习惯了。
“去什么啊,你没看微信啊?”闻裕说,“今天可是七级大风,没人愿意出窝儿,都在宿舍猫着呢,陈浩在群里发了通知,今天闭社。”
“啊?我还没看手机呢,一直在忙。”纪安宁在厨房里说。
闻裕走过去,倚着厨房门口,看她忙碌。
厨房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显然时间很久了,环形灯管都不怎么亮了,发污。纪安宁戴着一个商场里免费赠的围裙,动作娴熟,正洗洗涮涮。
她扎了个丸子头,袖子挽起,露出两节白皙纤细的小臂。围裙的带子在后腰一系,勒出一把纤细——是闻裕的最爱。
闻裕家里有厨师有保洁有照顾生活起居的老阿姨,程莲每天在家都精致无比,在办公室里则是女强人,老板娘。在他对生活的认知里,妻子这个身份就跟家务从来都不沾边。
所以看着纪安宁系着围裙干活的样子,闻裕根本联想不到什么温柔婉约,贤妻良母的温馨画面。
他满脑子都是厨房py。
精致的围裙下当然是什么都不穿。
抱着坐在料理台上,纤细的月退分开,雪白的月却背绷起。
晾架上的碗碟不断晃动碰撞,发出有韵律的清脆的声音……
这些画面在脑中闪过,闻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走进厨房,脚一勾带上门,过去握住了纪安宁纤细的一把小月要,身体贴了上去。
闻裕一上手,纪安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真的特别无奈。
闻裕的身体里就像藏着一座火山,活火山,随时准备爆发。……还随地!
所以她要尽可能地控制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和空间,不能给他机会。谁知道他今天会突然上门。
“别闹,外婆在呢!”她低声喝斥他。
“外婆在卧室呢,而且她现在动不了吧?”闻裕坏笑,低头吻在纪安宁雪白的后颈上。
纪安宁从耳根到后颈,立刻便起了一片薄薄的鸡皮疙瘩——这里,是她的敏感区域。
她这控制不住的反应让闻裕立刻石更了。
他在她耳边轻笑,轻轻地咬她的颈子。相处几个月了,闻裕很是知道怎么挑逗纪安宁。
果然纪安宁呼吸乱了两拍,身体微颤,向前躲避。
冬天她穿得略厚,闻裕压上,让她感受自己的石更度。
“你躲什么!老躲!”他咬着她耳朵抱怨。
闻裕一个人的荷尔蒙足以撑爆狭小的厨房。
“别闹了,真的!”纪安宁被他的舌尖钻进了耳窝里,声音都在颤,“我,我有话跟你说呢。”
闻裕含住她的耳垂,含糊地道:“你说。”
这种情况还怎么说话!
纪安宁匆忙擦干手,去掰他手臂:“你先放开我。”
闻裕无赖:“不放。血气方刚的年纪呢,你想让我一直憋着?”
纪安宁:“闻裕!”
闻裕更无赖:“再叫大点声。”
纪安宁气恼,但几个月的相处,已经摸索出来闻裕对她是吃软不吃硬的。她放低声音,说:“真的别闹了,待会外婆叫我,我该听不见了。”
“瞎说。”闻裕说,“刚才外婆咳嗽了一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老房子,隔断墙薄得像纸,隔音特别的差。
纪安宁不挣扎了,低声说:“求你了……”
闻裕对纪安宁,的确是非常吃软的。她一这样放低是身段,软语相求,他就心软了,不舍得继续“欺负”她了。
可闻裕又不甘心,心思一转,拉她转过身来,坏笑去捉她的手:“那你稍微安抚我一下……”
这个厨房这么小,两个人转身都困难,又堆满锅碗瓢盆和杂物,本来就也做不了什么。闻裕想让纪安宁劳动一下玉手,帮他纾解。
想的挺好,现实是……冰冷的。
“哎哟我去!你这手怎么跟冰坨子一样?”闻裕惊了,满脑子的绮思瞬间给冰散了。
他一摸水龙头,就明白了:“你用凉水洗碗?”
厨房墙上挂着热水器的,纪安宁肯定是舍不得用。他又气又心疼。
看他不发情了,纪安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闻裕大为光火,“还有习惯受苦的?”
这世上,当然有很多人习惯了受苦,但闻裕可能永远不会理解。
纪安宁无奈一笑,正想说什么,闻裕一撩衣服,把她两只冰坨子似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去了!
“嘶——!”
饶是闻裕这样在擂台上哼都不哼一声的钢铁硬汉,都被冰得倒吸了口气!龇牙咧嘴!
“凉!”纪安宁慌忙想抽出自己的手。
“别动!”闻裕按住她手,又把她搂紧在怀里,勒住,“就当冰火两重天了。”
“?”纪安宁问,“那是什么?”
“……”闻裕说,“跟冰火菠萝油是差不多的东西。”
“……?”纪安宁问,“那又是什么?”
闻裕沉默了一下,叹道:“改天带你去吃就知道了。”
“骗人。”纪安宁不信,“肯定是黄色的东西,你就欺负我不知道。”
闻裕笑得胸膛震动:“就一半黄……哎?不对!菠萝油也是黄色的,黄油是黄色的哈哈哈哈哈!”
纪安宁不知道笑点在哪,但知道自己肯定说对了。她“哼”了一声。
这娇娇的、薄嗔的“哼”钻进闻裕的耳朵里,勾得他又心痒痒。他的安宁小宝贝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勾人总是在不经意间。
他心猿意马,低头去蹭纪安宁发顶,黏腻腻地说:“你用的什么洗发水?真好闻。”
纪安宁是铁了心要破坏这暧昧旖旎的气氛,说:“是你鼻子有问题。”
闻裕:“?”
“明明满屋子都是洗涤灵的味儿。”纪安宁说。
闻裕心脏坚强似铁。他“啧”了一声,知道纪安宁是故意的,不理她破坏气氛的行为,自顾自的低头蹭她。
但此时的气氛安全多了。
“闻裕。”纪安宁靠在他肩头安静了两秒,开口问,“钱昊然是你朋友吗?”
闻裕顿住,他站直,松开了勒着纪安宁的手臂。
纪安宁终于有了点独立的空间,抬起头看他。
闻裕挑挑眉,问:“孙雅娴跟你面前嘚瑟了?”
他疑心孙雅娴说了什么,故意误导纪安宁让她误会他和她的关系。
“没有。”纪安宁否认,“我看到了她晒的照片,自拍的后面有个人特别眼熟,我仔细看了看,应该是李赫。”
李赫年长许多,特别成熟,气度不凡,让人见了就很难忘记。纪安宁看到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李赫是闻裕的朋友,钱昊然跟李赫一起厮混,纪安宁就想明白了。她就奇怪如钱昊然这样有钱又是剑桥菁英,如果孙雅娴前世就认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原来如此。
“你还真机灵。”闻裕笑着捏她脸,看她表情严肃,他笑得更开心了,“吃醋了?别瞎想。是我把孙雅娴带过去的没错,不过我跟她没关系。”
纪安宁问:“那你为什么把她介绍给你的朋友?”
“她老来烦我。”闻裕不以为意地说,“我寻思我虽然长得还不错吧,也不至于让她这么痴情,说到底还是想接触更高的圈子吧?我就给她个机会呗。周末大家一起嗨,我就把她带过去了。然后她就跟我这朋友看对眼了。”
闻裕自觉这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自己的性格作风。
但纪安宁去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信。”
闻裕有点无奈,两手撑着橱柜,微微俯身,特别认真地说:“你相信我,我跟她真没什么。”
纪安宁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像要看到他眼底深处的东西。
“我,不是不信你跟她,”她说,“即便你看起来像是在帮她。”
闻裕微怔。
纪安宁说:“我不信,你,安了好心。”
厨房里忽然安静,落针可闻。
许久,闻裕将身体俯得更低,瞳孔里只有纪安宁。
迫于他的压力,纪安宁后腰贴着橱柜,不得不向后倾身。
“我才发现。你……”闻裕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极快意的笑,“怎么这么了解我?”
纪安宁迎视着他。
她的眸子冷冽沉静,于闻裕来说,这是一份独特的潋滟。让他隐隐血热。
他是没想到纪安宁对他了解会如此入骨。
纪安宁要是把他当作个大善人活雷锋看,他还真会头痛。她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没有错误的期许,真让他连毛孔都舒畅。
纪安宁闷闷地说:“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实话。
闻裕失笑,啄了一下她柔粉的唇:“对,我是坏人,我这种坏人,专吃你这种好女孩。”
纪安宁垂眸片刻,抬眸问他:“闻裕,你到底对孙雅娴想干嘛?”
“嘛也不干。”闻裕耸耸肩,“我就是带她去参加了我的一个朋友聚会而已。”
纪安宁有点艰难地问:“你的朋友,是在玩弄她吗?”
闻裕嘴角含笑说:“那谁知道呢?”
回答得漫不经心,又极其不负责任。
纪安宁背后生寒。
第63章
纪安宁实在想不通,闻裕为什么要针对孙雅娴。即便在前世,闻裕都没有这样设计过她。今生,她自己不再沉默,孙雅娴更是根本伤害不到她了。
闻裕,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抓住了他的袖子:“闻裕,你不能这样!”
“我哪样?”闻裕微微一笑,“我是迷女干她了?还是强女干她了?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而已。”
他喊了纪安宁这么多次让她跟他出去玩,她还是他正牌女友呢,次次都拒绝他,一次也没去过。他就那么一说,孙雅娴就打扮得花枝招展上了他的车。
怪他咯?
怪他长得好?
怪他有钱?
怪他开好车咯?
“我的朋友也没你想的那么low。大家都有底线,违法的事肯定不会干。”闻裕说,“感情上也说不上玩弄,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你看孙雅娴有一点不情愿吗?她长得挺漂亮,学校里也不会没人追吧?她就不乐意食堂互相喂饭,她就乐意穿金戴银上米其林。你管得了她吗?成年人了,都是自己的选择。”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闻裕。”纪安宁说,“我知道,大家都成年了,但我们都只不过才大一而已,没见过多大世面,也没经历过太大的诱惑。她就是有心,有想法,你不给她制造机会创造条件,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迈进你的圈子,一辈子踏踏实实。”
“问题是,她跟你不一样,她就是不想踏踏实实。”闻裕翻个白眼,他低头飞快地亲了她额头一下,“宝贝儿,你心好,这是好事,但是别圣母。真的,别圣母,圣母我可受不了。”
“我,我不是圣母。”纪安宁说。
她声音发涩,但还是告诉了他她的心里话。
“我遇过坏人。”她说,“我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觉得害怕。”
“坏人真的很坏很可怕。”
“所以我希望,闻裕,你不要变成坏人。”
纪安宁今天同时被孙雅娴的男朋友和于霞就要回来这两件事冲击了一回。
她当时情绪相当混乱。
对孙雅娴当然不是不厌,对于霞当然不是不恨。但当于霞就要迁回本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孙雅娴今生一如前世,对闻裕喜欢她的事感到嫉妒,试图对她使用语言暴力。
当然,这其实也是因为,孙雅娴也只有这么一点胆子来支撑她那点坏心眼。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干出于霞对纪安宁所做的事,纪安宁其实有很大的把握——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