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甜甜——七日安
时间:2019-05-29 09:15:42

  丁一凡没说话。
  “笃笃。”
  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是党一喊了“报告”。
  刘世新开门领她进来:“正说起你呢,喝菊花茶还是绿茶?”
  党一走去丁一凡身旁坐下:“谢谢老师,白开水就好。”
  刘世新兑了杯温开水递过去:“老师正跟丁一凡同学商量考试目标,党一同学有什么想法吗?”
  党一奇怪地看了丁一凡一眼。
  ——你的目标不是早定好了?
  丁一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刘世新在抽什么风。
  “……”党一抿起唇,说:“这个我已经跟他讨论过了,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英文作文和听力能多加点分的话,可以暂时试着考年级前四十八名。”
  刘世新:“那年级第二?”
  党一:“这是大目标,争取在高考之前实现。”
  丁一凡:“我期末就能实现。”
  刘世新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先语文及格了再说。”党一轻飘飘地嘘丁一凡一眼,看向刘世新:“老师你不用听他的,我已经给他定好了计划表,逐步提高成绩和名次。”
  “那丁一凡同学就交给党一同学负责了。”刘世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名次不重要,有进步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丁一凡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党一偷偷从后面戳了腰,没吱声了。
  看刘世新的样子,她多多少少猜出他这次拉两人谈心的原因了。
  党一面色平静地看着刘世新:“老师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刘世新欣慰地点了点头,摆摆手放两人回去。
  回教室的路上,党一心里还有些无奈。
  刚被陆译通知要来找班主任时,她还以为丁一凡跟她犯了什么事,结果居然是刘世新觉得丁一凡进步太快,担心他心态不稳。
  她瞥了眼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扬起了嘴角的丁一凡,轻笑了一声。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可从没有出现过心态失衡、情绪失控的时候。
  察觉到她的目光,丁一凡垂眸与她对上视线,挑了挑眉,眼神示意自己的腰侧,意味深长道:“你记得刚刚摸我哪了吗?男女有别,男人的腰,是不能随便摸的,摸了就得要负责。”
  党一:“……”他又是从哪翻出的理论?
  她抿了抿唇,跟他错开半步的距离,冷声纠正:“不是摸,我只是随手戳了某个部位,提醒你别说话。”
  “不是某个部位,就是腰。而且就你那力道,戳一下就跟小猫挠痒痒似的。”丁一凡勾起唇角,偏头看着她,长腿一迈,倾身附在她耳边:“我可是听到你答应老刘,要对我负责了。”
  灼烫的气息经由空气传播,在她的耳廓来回撩拨。
  同一时间,低柔磁哑的声线撞击空气产生的声波,发生类似漫反射的反应后回弹到耳廓,进而抵达鼓膜传入大脑。
  党一怔愣一瞬,忘了避让,一抹绯红悄悄攀上耳根。
  丁一凡说完话,站直身子,又退回彼此两肩相隔一拳的距离。
  她定了定神,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心说,情绪失控的时候还是有的,例如现在这种莫名其妙又骚起来的表现,就是不正常的情绪体现。
  。
  两人回到教室没多久便打铃了。
  刘世新一脸意气风发地走进来,进行了一番考前动员,然后大手一挥,放大家回去过周末,顺便以平常心的状态备考。
  台下众人随口附和两声,转眼便跑没了影儿。
  丁一凡没什么好带回家的资料,懒懒地转着笔,等党一收拾东西。
  党一挑了几张试卷放书包里,抽空瞟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周叔一般都在少有人经过的长巷里等着,他们会错开上车,免得被认识的同学撞见。
  以前周叔来接的时候,党一和丁一凡都会从不同的校门离开。
  丁一凡:“不能一起上车,一起出教学楼还是可以的。”
  他等党一拉好书包拉链,又把包拎了过去,挂自己肩上。
  整个过程相当自然流畅,干脆利落。
  党一懵了两秒,才想起去抢包::“你又想做什么?”
  “你负责我……的学习,我负责拎包,分工很合理。”
  丁一凡挑了挑眉,肩上挎两书包往外走。
  一灰一白,都背在右肩,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
  香叶小筑。
  曹姨周叔知道党一和丁一凡要复习,吃完饭收拾好客厅和厨房便早早回了房间,只是叮嘱两人别学习得太晚。
  党一将特地搜集的各类试卷和练习册上的英语作文例题放丁一凡面前:“你先试着挑两篇写,明天上午我再给你看范文。”
  说完就要去三楼。
  “你不在这跟我一起?”丁一凡问她:“我有不会的怎么办?”
  党一抄着手居高临下睨他:“不会就先放着。你总要学会自己写作文,光背范文模板没用,生搬硬套阅卷老师都看得出来。”
  然后转身就走。
  手腕被人从后扣住。
  “你不做题,坐着里看书也行吧,我一个人呆这里不习惯。”丁一凡张着一双眼尾带小勾的丹凤眼,直勾勾望着她,徒声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之前在学校后山复习,两人的确都是坐一块。
  党一垂眸沉吟了一会:“你可以回房间,让那只狐狸陪你。”
  他们之前去步行街扔标枪赢回来的玩偶,都放在各自的卧室。
  丁一凡:“……”
  。
  夜入过半,一楼房间的灯都熄了。
  二楼卧室。
  丁一凡坐在床前,一双长腿随意曲着搭小软凳上,试卷被他扫去床边,跟狐狸尼克待在一块。
  微信群里,邹扬和肖晟正在刷屏求他出来带着玩两盘绝地求生。
  【zy:一哥,我知道你还没睡,你就陪我们玩两把,一把也行。我打了三小时了,一次都没赢过。今天不吃到鸡,我他妈寝食难安。】
  【xs:求大腿,求带飞!】
  丁一凡随意扫了两眼,没有出声的意思,抽了张试卷做前面的语法题。
  【lxy:你们能不能消停一天?老子正看直播呢,就看见群消息不停地闪。一哥有学习任务,党一给布置的,你们让一哥陪你们吃鸡,导致他学习任务没完成,党一不高兴了,你们谁负责?】
  【zy:别说得这么严重,党一妹子又不知道一哥在干嘛。】
  【xs:他俩又没住一块,我们不说,党一怎么知道一哥有没有一直做作业?】
  【lxy:……】
  丁一凡余光瞥到微信页面,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抬眸看了眼天花板。
  心说,的确是住一块。
  香叶小筑的房子买了挺久,装修都是沈文尔请设计系的学弟把关的,隔音做得极好。
  是以虽然他和党一就住楼上楼下,只要关了窗,便听不到任何声响。
  丁一凡要是想知道党一睡没睡,只能探头去窗外,看看楼上亮没亮灯。
  要是党一把窗帘拉紧一点,便连灯影都瞧不着。
  语法题做完,丁一凡有些意兴阑珊,看见脚边的狐狸尼克,心下轻哼了一声。
  他觉得需要人陪,可不是需要这只狐狸。
  这样想着,他又开了窗,抬头去看楼上。
  窗帘放下了,但依稀有亮光透出来,大概是窗户没合紧,使得窗帘一角被风吹起来了。
  微信群里邹扬和肖晟召唤大腿带飞失败,本着“有福不必同享,有难必须同当”的原则,退而求其次开始拉着刘星宇一起三排。
  丁一凡看看床上孤单寂寥的尼克狐,勾起唇,给置顶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
  三楼。
  党一做完数学练习册上的剩余几道几何证明题,脑袋枕着朱迪兔子,看张岱的散文集。
  手机“叮咚”一声,进了一条消息。
  来自备注“稀奇古怪骚气哥”的问候。
  【dyf:还没睡?】
  【dy:有事?】
  【dyf:尼克想朱迪了,想看看她。】
  【dy:……】
  【dyf:一个月没见,朱迪应该也想尼克了,需要我送尼克上来看看她吗?】
  党一偏头看了眼警服兔子,抽了抽嘴角,实在难以理解楼下那位到底又抽了哪门子风。
  她抱着兔子赤脚下床,走去窗边。
  【dy:不用,你把窗口打开。】
  【dyf:开了。】
  【dy:把尼克放窗台,脸朝上。朱迪已经在窗台等他了。】
  丁一凡将头探出窗外,看见楼上冒出一只兔子脑袋。
  他沉默两秒,过去提了狐狸出来,让它与兔子搁楼对望。
  【dyf:你也出来一下,尼克有话想让你帮忙转达给朱迪。】
  楼上又冒出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
  党一无语地瞪着他:“它想说什么?”
  丁一凡手肘撑着窗台,抬眸:“他说,我想你了。”
 
 
第三十五章 真香第十九天
  “我想你了。”
  声音低哑中带着磁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地轻笑。
  “……”
  党一沉默了两秒,抿起唇角,以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看着丁一凡。
  丁一凡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靠在狐狸尼克旁边,懒懒地背倚窗台,手肘向后支着,眸光停留在楼上的人身上,眼底的笑意又更深了些。
  半晌,党一别过脸,轻嗤一声,说:“竟然这么想念,就让他们多看一会,明天再拿回去。”
  丁一凡扬眉微哂,不可置否。
  党一一脸木然:“你们慢慢看,我困了,要去睡了。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多写几篇作文。”
  话音未落,人已离开窗边。
  过了两秒,灯也熄了。
  丁一凡看看兔子旁边空出的一大块,再看自己身旁的狐狸,扯了扯嘴角:“我想见的人见不到了,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深情对望一整夜?”
  手腕一翻,将狐狸尼克由仰视改为趴着,脸朝向楼下。
  。
  之后的两天,党一盯着丁一凡将那几篇英语命题作文全部做了一遍,还让他背了下来,又抓着他练了两套周报上的听力。
  丁一凡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英语,竟然也丝毫没有挣扎抵触的意思,党一让他做什么他一一照做,连邹扬他们发语音申请过来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挂断,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学习的时候,党一必须在旁边,以防他有不懂的地方也好随时求解。
  “你知道的,我需要你。”
  他抬眸望着党一,眼神诚挚迫切。
  党一:“……”
  她抽了抽唇角,心说只是需要我随时给你解答疑问,别说得好像没了我就不能活一样。
  不过看丁一凡求贤若渴的样子,她也颇有几分“家有顽徒初长成”的养成感,看向他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也不计较他三不五时抽风说骚话了。
  “我打印几份数学题下来,你先把这三篇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做完,等会儿我来对答案。”
  党一说完去了三楼。
  曹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拐角,赶忙跑进客厅。
  丁一凡已经做起了党一安排的阅读理解题。
  “少爷,你不歇会儿吗?”曹姨端了果盘和鲜榨橙汁坐在他旁边:“你已经看了一上午的书了,眼睛都要看累了吧。”
  原本让他在书房待半小时就难受得好像要了他命的大少爷忽然变成闻鸡起舞式的勤奋好学哥,曹姨有些不习惯。
  以前虽然因为党一的存在,丁一凡变得爱学习了一点,但偶尔还是会开点小差,倦沙发上玩会儿游戏。
  现在就算党一上楼找点东西,一时半会不会下来,丁一凡都一直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勤学苦读的模样,堪称现代版的“头悬梁锥刺股”楷模。
  别人看他的样子可能会觉得很欣慰甚至是钦佩,拿他作为“别人家的孩子”去教育自己家那小子。
  但在曹姨看来,她家的少爷没准是吃错了药,或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打击。
  丁一凡没注意到曹姨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叉了块菠萝扔嘴里,接着做题:“没事,我不累。”
  “我的少爷啊,你这几天在学校没受什么刺激吧?”曹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是不是你们老师觉得你成绩还是不好,要你这次考试再多加把劲?”
  丁一凡回想起刘世新听到他说要考年级第二名,吓得连水都忘了喝的表情,低低地笑了两声,摇头说:“没这回事。”
  “那是别的同学进步太快,你有压力了?”
  “也没这回事。”
  “那是一一要你这么做的?”
  “……”
  丁一凡还没回答,曹姨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自我否定:“没道理啊,一一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你不欺负她就好了,她怎么可能逼得了你。”
  “……”丁一凡无声地抽了抽嘴角,说:“我没欺负她,她也没逼我,我只是忽然找到了学习的乐趣,您就别担心了,回房间看电视剧,或者跟周叔出去看个电影也行。”
  曹姨:“一大半年纪了还看什么电影,还当我们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小情侣,跑电影院约会偷偷牵手啊。”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两度:“你和一一是不是都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要不明天去看一个?整天闷在家里看书做题,人都得闷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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