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令人尴尬万分又不伦不类。
凡妮莎皱了皱眉。
由于她刚才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人物,所以夏洛克已经悄悄前去探查。因此,如今她可谓是孤立无援——
“她并非一人前来。”轻柔悦耳的声音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场内为之一静。
随后凡妮莎听见了许多吸气声,她转头望去——
是凯厄斯。
他居然出现在了雷尔家的宴会上?!
凡妮莎只觉得时空都有些错乱了。
今天的凯厄斯褪去了沃尔图里一贯保守的长袍,他换上了一件有些复古的燕尾服。虽然不是最新潮的样式,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老派贵族中带着一丝的风格实在是再适合凯厄斯不过了。
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容貌本就俊美至极的凯厄斯,被映衬得越发耀眼神秘。
这一瞬间,不知在场多少夫人小姐为他的风华而心折,可他的眼神却只在一人身上停留。
他大概是用隐形眼镜遮住了红色瞳孔。凡妮莎盯着凯厄斯有些走神地想到,凯厄斯投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深邃动人,这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那种地摊上庸俗的狗血故事的女主。
凯厄斯随意放下了手中根本没有饮用过的酒杯,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被他做的尽显风流。
一步又一步。
凯厄斯拿着一朵不知从何而来的玫瑰向凡妮莎走来。
仿佛踏在了凡妮莎的心上。
“今晚,我是她的男伴。”
凡妮莎听见凯厄斯这样说道。
她敢肯定,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场所有夫人小姐、甚至某些男性的羡慕嫉妒的对象。
但她浑不在意——此刻的凡妮莎已经没空思考这许多了。
开场曲已经奏响,凯瑟琳和雷尔早在之前就已滑入舞池领舞,但显然众人的注意力全不在她们身上。
“放松些,小玫瑰。”凯厄斯牵住了凡妮莎的手,他小心地将玫瑰插在凡妮莎的耳畔。如此近得距离,显然让他感受到了凡妮莎的紧张。
“在这里看到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呃……”被凯厄斯带着跳舞的凡妮莎只觉得哪怕是自己的十六岁生日宴领舞遇到突发状况时,都没有如此慌乱过,“您的隐形眼镜是什么牌子的?”
凯厄斯表情一滞,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显然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习惯了凡妮莎动不动就变得奇怪的脑回路:“还有呢?”
“还有……还有,您今天真美。”
脱口而出的凡妮莎反应过来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呵……这应该是我的台词,亲爱的玫瑰小姐。”低头的凡妮莎不敢看凯厄斯现在的表情,所以她错过了此刻凯厄斯轻笑动人的神情。
随后,凡妮莎听见了凯厄斯低低地询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场宴会十分无趣?”
“是有点……好吧,我承认,这里无趣之极。”
“那么,你是打算留在这里欣赏完这出愚人盛典,还是——”
不等凯厄斯把话说完,场内的灯光突然“砰”得一声,刹那,黑暗降临。
一时间,凯瑟琳的尖叫声、雷尔的问讯声、各类大家长的怒斥声,以及似乎是来自某位贵妇人的哭嚎声同时在耳边乍起。
——这一片混乱的场景,荒诞得简直像是在复制演绎电影《泰坦尼克号》的沉船现场。
在听见这些声音的一瞬间,凡妮莎下意识踮起脚抬手挡住了凯厄斯的耳朵——她记得吸血鬼听力卓绝,如此混乱吵闹的现场岂不是会让凯厄斯头疼万分?
而在预见混乱发生时,凯厄斯则条件反射地将怀中的少女护在了怀里。
吸血鬼的绝佳视力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少女黑暗中的动作,感受到耳朵上的温热触感,凯厄斯喉结动了动,随后,他轻笑出声。
这一瞬间,所有的吵闹杂音都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场内任何的喧哗与骚动都与凡妮莎无关。
她仅仅能感受到凯厄斯喷洒在在她皮肤上的冰冷的呼吸,以及自己灼热至极的心跳。
“Stay here……"
他将下巴抵在凡妮莎肩上,在她耳边呢喃着那未尽之语。
"……or ,stay……”
如此蛊惑人心的声音仿佛撒旦正在循循善诱一只无辜的迷途羔羊步入地狱——
“With me.”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甜是主基调!!大家不用担心虐诶!!
就算有小波折也不会超过三章!!【前妻大误会梗不会有的hhhhhh
最后那段话我和基友豹炸头讨论了快二十分钟……然后又在标点符号上纠结了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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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昨天所有留言的我看到了!!还有那几个说要做烤乳鸽的!!!!ID记在小本本上ing
知更鸟发出了鸣叫:咕咕咕
【不 我不想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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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鸭!
第33章 与黑夜纠缠
似乎有位作家说过, 人总是容易在黑暗中做出错误的决定。
这句话凡妮莎一直铭记在心, 并在过去的几年将其作为人生准则贯彻始终。
这么想着,她仍是毫不犹豫地用手环住了凯厄斯的脖子, 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又或许, 并不是她选择了黑夜,而是黑夜选择了她。
凡妮莎将头埋在了凯厄斯毫无温度的胸口, 等她再次睁眼时, 就已经被凯厄斯带到了场外, 远离了那片纷扰之地。
比起被各种杂七杂八的香味充斥着的混乱宴会现场,普通街道上的烟火味都显得那么真实和清新。
凡妮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你这么出来, 没有人跟着吗?”
麦考夫应该不会放心让一个吸血鬼在英国的大街小巷游荡才是。
“我自然已经解决掉了那些小麻烦。”凯厄斯转头看向凡妮莎,他的口气仍是如在沃尔图里时一样的高高在上,“你完全不必为此而担心, 小玫瑰。”
很难想象,他刚才抱着凡妮莎避开众人跑到这些偏僻角落时,竟然有一种久违的热烈和激动。
就仿佛一个年轻的少年郎半夜带着心爱的姑娘翻墙而出一样, 苍白简单又炽热直白的欢愉。
“所以凯厄斯, ”刚才初见的热情冷却后,凡妮莎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英国?”
问出后, 她又将脖子缩了缩。刚才出门时一片混乱,凡妮莎根本来不及找自己的外套,索性凯厄斯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闻着上面的清冷香味,尚未得到答案的凡妮莎觉得自己已经被陷于其中。
与黑暗同罪。
走在她身侧的凯厄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他模棱两可地问道:“那么,你是为此而愉悦惊喜,还是恐惧无奈呢?”
“都有?”凡妮莎缩了缩脖子,“我只是原本以为不会和你再见面了——”
注意到凯厄斯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凡妮莎索性回握了回去。
“好吧,我必须承认,凯厄斯,”凡妮莎转头对这位吸血鬼先生笑得开怀,“再次见到你很开心。”
“以及,虽然有些遗憾刚才那朵似乎在混乱中丢失了。”凡妮莎有些懊恼地摸了摸鬓边,那里空无一物,“但我很喜欢您之前送得那些玫瑰,凯厄斯。”
“别否认,我知道那就是你。”
“我没打算否认,亲爱的小玫瑰。”凯厄斯忽然也笑了起来,“那么接下来,你是否也该和我解释一下,那位在你口中‘伟岸帅气聪明机智可爱’的小福尔摩斯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
在另一边,夏洛克再次成功解决了一起危机事件后,看着眼前已经七零八落地宴会厅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凡妮莎。
这种混乱情况,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如她所愿了。
“小福尔摩斯先生,请您留步。”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夏洛克被一道浑厚的男声叫住,他回头,看到来人时扯了扯嘴角。
——凡妮莎的亲生父亲,老兰开斯特先生的小儿子,雷切尔·兰开斯特先生。
“冒昧叫住您实在抱歉。”嘴上这么说着,但夏洛克却没有从他神情中看到半分内疚,“我不孝的小女儿已经打扰您许久,我认为是时候让她回家了,您觉得呢?”
“事实上,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兰开斯特先生。”夏洛克露出了客套的假笑,“凡妮莎小姐之所以不愿意回家的原因,我想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雷切尔顺着夏洛克的视线看到了哭得已经有些不顾形象的凯瑟琳,和坐在她身边一脸不耐烦的安慰着她的雷尔。
“但她是我的独生女儿,小福尔摩斯先生。”雷切尔下意识地拼命为自己找借口,“无论如何,她姓兰开斯特——”
“我想您应该知道,凡妮莎在外时,从不曾主动提及自己的姓氏,兰开斯特先生。”夏洛克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怜悯面前这个无知的男人了,“即使之前选择远走美国,她所用的名字也是‘凡妮莎·谢’。”
“凡妮莎……谢?”雷切尔愣在原地,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夏洛克没空理会他此刻的呆愣,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朵愚蠢的小玫瑰似乎不在现场?
夏洛克站在场地中央环视了一圈或哭泣、或安慰、或抱怨的众人。
没有她。
他立刻翻开了自己的手机,果然,一条七分钟之前的短讯出现在了他眼前。
【我和别人在外面,很安全。——VX】
啧,倒还记得给他报个平安。
夏洛克大步向前走去,手上不停歇地和某位秃头死胖子发着短信。旋即,他脚步一顿,又忽然倒退了几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底,随后夏洛克俯身捡起了静静躺在地上的东西。
——一朵已经被人践踏的稀烂、再也不复刚才璀璨光芒的玫瑰。
有些人嘴上曾经信誓旦旦不相信爱情,到头来却会为几支普通的玫瑰而轻易地试图把心奉上。
夏洛克嗤笑一声,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堆。
“Love is a dangerous disadvantage.(爱是种危险的劣势)”
*
“你真的很会哄骗人心,凯厄斯。”
听见这句话后,凯厄斯轻笑。“那么我是否有诱骗到你的芳心呢?”
“你别转移话题。”凡妮莎脑子清醒道,“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英国?”
“这是不是和之前麦考夫让人来取我的鲜血有关?”
“这么看来,我并没有成功蛊惑到你,亲爱的凡妮莎小姐。”凯厄斯答非所问道。
眼看着凡妮莎脸上都因为生气而染上了绯色,凯厄斯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确实需要你的鲜血,凡妮莎,这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凡妮莎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的脸上没有显现出什么表情,然而她心里其实很是抗拒这个解释。
一个充满着欲望的答案。
“所以,我对您而言,就是一个移动饮血站是吗?”凡妮莎吐槽道。
她当然能感受到凯厄斯对自己或许也有异样的情感——他头上那个与众不同的绿色火光就是最好的答案。
凡妮莎看着他的头顶思索,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也许有朝一日那上面会是一朵玫瑰?
但她同时也清楚,对于现在而言,这远远不够。
“我渴望着你的鲜血。”凯厄斯毫不否认这点,“这与我喜欢你并不矛盾,我的小玫瑰。”
凡妮莎从没想过,第一次听见凯厄斯的表白会是这么突如其来。
一时间,她思绪纷乱,却下意识想要回答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仍然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藏在心底。
她现在根本无法给出一个回应。
于是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所以,您不远千里来到英国,是因为我的鲜血对您有帮助是吗?”
凡妮莎直觉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她需要从凯厄斯那里获得一个确切的答案。
凯厄斯看着执着的凡妮莎,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不具以实告,那么他与凡妮莎之间将会拥有无休无止的纷争。
“well,亲爱的小玫瑰,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必须告诉你,我的身体除了一些小问题。”凯厄斯斟酌着语言,原本就轻柔的声音在他的刻意放缓下,更是多了一份安抚的意味。
“你对我而言,是如此的不同,无论那一方面。而今之际,也只有你的鲜血能够帮助我。”
“不同?”凡妮莎思索着,“是因为我是你的‘歌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