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现在应该马上就能恢复了。”艾莉森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她有些脱力的向后退了几步,靠着一块岩石勉强站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喉头缓慢消失,“你给我喂了你的血?”
“嗯,”艾莉森点头,“你这样会好的稍微快一点,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Uh,”托尼尴尬的挥了挥手,“我从来不睡刚成年的,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我不是刚成年了,斯塔克先生,”艾莉森靠着岩石这么说道,“事实上,离那件事情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你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而且我也拿了钱,两不相欠。”
哪门子的两不相欠,怎么看都是他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体的修复速度真的以无法比拟的速度前进着,他抿唇:“看来你的确对得起你一亿元的售价。”
艾莉森轻哼,仿若回应,却靠着岩石宛若沉睡。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点救命用的鲜血是从医疗室离偷出来的最后一份了,艾莉森·沃尔什,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失去了全部的能力,也在那一年失去了翅膀,她的生命将终止在十八岁,但是她并无遗憾。
第13章 焦糖铁人五
黄昏的时候,艾莉森还是没有醒,托尼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变种人身体会那么羸弱,他也不好打扰,毕竟她刚才也算帮了他一点忙。
夜深的时候,他的盔甲修复了一半,艾莉森还是没醒,他探上她的额头,滚烫而灼热,她发烧了,可他却找不到任何医治她的方法,不过,以她的修复能力来说,治一下发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就这么告诉自己然后靠着岩石睡了。
梦里,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克妮莉娅,可他实在累的醒不过来,也不想去深究到底是什么声音,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个身体情况愈发差劲的女孩。
凌晨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子弹声划破了长空,密集而恐怖的弹雨让他头疼,他把仍旧沉睡着的艾莉森抱了起来,藏在了洞穴里一个稍稍安全的地方,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个女孩烧的越来越严重,一点治愈的倾向都没有。
按下触碰开关,他身穿一身盔甲,走出洞穴,和清道夫们正面硬抗。
艾莉森是在山体崩塌之前醒过来的,托尼孤身无援,就算再厉害,也终究是敌不过那么多武装精良的清道夫。
可耻的亿太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他们斯塔克企业的设计资料全部弄到了手,并加以改良造出了更加恐怖的新装备,那些东西,让他心烦,他无暇去管到底是谁泄漏了资料,也无暇去想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打败面前的这堆清道夫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为了转移和清道夫们的战场,托尼选择飞的更远更高,如果在原来的地方打,艾莉森说不定会出事情,他径直向上方飞去,耳畔传来贾维斯的提醒:“先生,不能再高了,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颗导弹擦着他的腰际向艾莉森藏身的那座山脉飞去,崩裂的山石里,他的呼吸紧张到近乎停滞,艾莉森,艾莉森·沃尔什还在里面,她才十八岁,她才刚成年,她还没有逃出来。
也许山石崩裂后的沉默回答了一切的结果,托尼·斯塔克暴怒,他超常发挥的一边入侵着清道夫们的系统,一边低挡着各种正面攻击,可那似乎都是螳臂当车,清道夫们的威力实在是令人忌惮。
下一秒,托尼彻底震惊。
耳畔传来的再也不是贾维斯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音,“斯塔克先生,早上好啊,你设计的战甲似乎很是不错呢。”
战甲的系统被入侵了,战甲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的收起了所有的武器。他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却发现在战甲里的自己连动一下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那个陌生的男音再次响起:“我想这会是一个令人铭记的清晨,大名鼎鼎的军火贩卖商托尼·斯塔克死在了亿太古公司制造的武器下,真是让人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爆出几句粗话,战甲在对方的控制下褪下了头盔,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那还真是毫无反抗之力,他讨厌这种感觉。
扳机扣动的时候,他闭眼迎接死亡,温热的血液从他的脸上划下,莫名的,没有痛楚。
难道是因为同时中了太多枪,所以死的太快从而没有痛感吗?
没有灵魂的漂浮,也没有变成蜂窝的脑袋,有的是趴在他身上为他遮挡一切枪林弹雨的艾莉森·沃尔什。
洁白的羽翼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张扬,他们在高空中逐渐坠落,温热的血液不住的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看不见艾莉森的神色,他只知道,这个刚成年的女孩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一面盾牌,她用生命来守护着他的安危。
战场是在数千米的高空,他们以缓慢的速度向下坠落,在离地面还有不远的距离时,被科学家们强行接上去的翅膀在受了无数颗子弹的冲击后断裂,那是她的第二次断翼。
落到地面的那一刻,艾莉森一声闷哼,她扯出一抹笑容,“我先睡会儿,醒来的时候身体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我好累,好累。”
这是她对托尼·斯塔克说的最后一句话。
早在之前搬的救兵已经到了,神盾局的特工杀入清道夫的阵营,一番鏖战,这时候,托尼对他的战甲恢复了控制主权,他伸手探上艾莉森的额头,滚烫,昨夜的烧还没退下去。
她连发烧这样的小病都治愈不了,又怎么治愈身上的那么多弹孔,羽翼的折损处流着鲜血,她趴在他身上,渐渐的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托尼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艾莉森背后几乎血肉模糊,为了方便下葬,神盾局的医生将她残留在背部的翼骨全部拔起,也是那时候,托尼才知道,二次植入的翅膀几乎是不能用的,若要挥动那双翅膀,必定要承受折翼般的疼痛,所以艾莉森植入羽翼后就没有再次展开过翅膀,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她忍着疼痛救下了远在几千米外的他。
一个午后潜逃的方被抓捕归案,连带着迷蒙半醒的克妮莉娅一同进了神盾局的监狱。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托尼坐在神盾局的花园里晒太阳,天空中突然坠下一个重物砸在了他的腿上,短胳膊短腿,以及,一个小的几乎承受不了她本身重量的翅膀。
一双焦糖色的眼睛对上了他,那个一个小时前还在监狱里的肉球眉毛微蹙,整张小脸委屈成苦瓜,下一秒,嚎啕大哭让托尼·斯塔克彻底无奈,于是画面变成了方抱着克妮莉娅蹲在了监狱里。
托尼站在监狱外面刚想走,隔着玻璃,他听见了那个亚洲男孩的声音:“你准备让你的女儿蹲监狱吗?
宛如晴空一声雷,炸掉了他的整个脑海,“你,你说什么?”
方重复:“你准备让你的女儿蹲监狱吗?”
他的女儿!他哪里来的会瞬移还长翅膀的变种人女儿,那一瞬间,他再次想起了艾莉森·沃尔什,这个拿走了他五千万美元的变种人,居然孕育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看着跌跌撞撞的飞行的克妮莉娅,方开口:“六年前,华盛顿郊区,你救过我和艾莉森,谢谢。”
六年前,托尼·斯塔克在华盛顿郊区剿灭了一个谎称是对外贸易实则贩卖幼年变种人的组织,艾莉森抱紧了同样蜷缩在狗笼里的方,看着那人一身盔甲,挑枪上阵,独自一人掀翻了整个组织。
那是多么的耀眼。
方最终被放了出来,复仇者联盟集体摧毁了学校和亦太古,鸟孩们大团圆,除了已经躺在墓地的艾莉森。
那天他闯进学校的深层实验室,那里躺着好几个艾莉森,都是学校研究的仿制品,他靠在窗口,看着里面试图和他谈条件的研究人员,他的话语里听不出情绪:“那又怎样,长得再像,她们也不是同一个人。”
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正的艾莉森·沃尔什,她在十八岁时失去了生命,他不爱她,但也许他爱她,感情难以捉摸,她就像一根尖刺,扎在心头的肉里,让他想起时不住心疼。
天使为何坠入了凡尘?
也许是那天的朝阳实在太过耀眼,让她看到了希望。
第14章 焦糖铁人六[番外]
克妮莉娅五岁的时候,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淘气,她很文静,没有继承父亲的莽撞也没有继承母亲的果敢,她安静的不像话,一点也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样调皮。
但是她特别喜欢玩失踪,这一点让托尼·斯塔克特别无奈,她失踪的技术一天一天的进步着,让人找不到她的存在。
又是一个找孩子的午后,托尼·斯塔克按照植入克妮莉娅身体里的定位芯片寻找着他的女儿,
屏幕上的红点最终停留在了纽约郊外的一座山上。
托尼到的时候,克妮莉娅坐在一块小石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对面那座墓碑的下面,葬的是艾莉森·沃尔什,克妮莉娅·斯塔克的母亲。
他不打算当着艾莉森的墓前斥责克妮莉娅,亦或者说,他从来舍不得斥责克妮莉娅,艾莉森对克妮莉娅的爱让他震撼,所以对于这个女儿,他捧出了自己所有的宠爱。
但她长得实在太像艾莉森,除了瞳色,其他几乎都和艾莉森一模一样。
“爸爸,你有一天也会像母亲一样为了保护什么人而死掉吗?”
软糯的童音却发出了让人震颤的质问。
托尼站在她身后,投下的阴影将克妮莉娅小小的影子吞噬,“你有爱的人吗?克妮莉娅,当你有爱着的人的时候,你就会为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是母亲对您的那种爱吗?”
“是的,”托尼承认,“但那只是其中一种,就像我爱你,我爱纽约,我爱美国,我爱地球,无论是哪一种都值得我为它付出生命。”
“那母亲呢,你也会为了她付出生命吗?”
“我会,因为我爱她。”
可他也不知道这算哪一种爱。
第15章 退役军人兼职经理一
人人都传英格兰威尔特郡郊外的一座庄园闹鬼,乔纳森踏进来的时候却没这么觉得。
这座庄园安静到极致,仿佛没有一个活物似的,但在十七世纪,它属于斯图亚特公爵,它也曾经见证了无数的繁荣,但现在却成了一个无人敢接手的鬼宅。
庄园的许多任主人连续的死亡,导致这处房产的价值严重下滑,所以他接下了这次将事情彻查清楚的任务,如果完成,可以获得十万英镑的佣金,如果失败,不,不可能失败,因为那边的人压根儿就不觉得他能活着回去。
他在部队里待过很多年,鬼怪之事对于他来说都是无稽之谈,但在这个房子里度过的三天却让他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可能。
这是第一个夜晚,他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开始勘探整个庄园的地形,瑞玟·兰开斯特,他已经被确认为死亡的前女友,从庄园大厅的画像里走了出来。
他不知道该说是喜悦还是震惊。
他们之间的第一段对话是:
“你是谁?随意闯入我的庄园。”
“乔纳森·派恩,瑞玟·兰开斯特的前男友。”
他不会认为是自己认错了人,世界上也许会有两个长得相像的人,但绝对不会同时在手腕上出现他赠送的手链,这一刻,为了她,他宁愿相信自己从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她是从大厅中央两侧楼梯中间那块平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像上走下来的。
那是一家之主才有资格悬挂画像的位置,而她的画像就挂在那里。
他不知道兰开斯特和斯图亚特这两个姓氏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一个兰开斯特的画像挂在了斯图亚特家的庄园里这就值得深思了。
她似乎不认识他,那注视着他的目光仿佛从来都没见过他那般淡然。
“这里可没有什么瑞玟·兰开斯特,只有瑞玟·斯图亚特,如果你找兰开斯特的话,那就走错地方了。”
或许是庄园太大,瑞玟的声音显得格外空灵与旷远,乔纳森上前走了两步,他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四年前被确认死亡的瑞文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戴着他送的手链却说不认识他。
他逐步走到她的面前:“我不认识瑞文·斯图亚特,但我知道,你腕间的那条手链上缀着的那片金叶子的背面写着的是瑞文·派恩。”
瑞文·派恩,他们的爱情诞生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段,所以注定不能长久,他是英国军官,她是“高地”组织的特工,她为了任务而来,也为了任务而死,对于她而言他很重要,但也重不过信仰,她可以为了“高地”组织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他可以为了国家付出一切,也包括生命,爱情于他们而言是奢侈,短暂的拥有就是幸福,可留下来的悲伤却让人难以化解。
她簇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
乔纳森拿出一块怀表,金属雕花,时针已经停止了走动,一张嵌在表盖上的小照片让瑞玟失神,那是她自己的脸,她被她面前的男人搂在怀里,两个人笑的甜蜜。
“瑞玟·派恩。”
她用一种极其不习惯的语调念着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却莫名的觉得熟悉,甚至她感觉自己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有一丝怪异的喜悦感。
就像是她的名字,配上他的姓氏,格外的契合。
她逃也似的回到了画像里,留下了无所适从的乔纳森,他看着同开始一般从未变过的油画有些心慌,她不在的时候,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幻影,是他思念成疾所产生的幻像。
他坐在窗边看着夜色逐渐的暗沉,心里想着的是瑞玟·派恩。
那时军队里好不容易放假,他回到位于伦敦的家,看着晚间新闻的他被墙壁上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红点所吸引,那是枪械专用的瞄准器,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一边做着防备工作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给电视换台,幸运的是,那个红点很快的就移开了,不幸的是,隔壁很快就传来了清晰的玻璃碎裂声,伴随着尖利的惨叫。
军人不可能对这样的情况予以漠视,所以他冲进了邻居的家里,一枪爆头哪来的活路,他连忙去追那个杀人犯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