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闷声道：“我哥哥找到了，是沈骆琛。”
陆钦燃只拿捏她的长发打着卷，紧接着就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呛到，“沈骆琛？是你哥？”
他默了默，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听到的话。
陆钦燃道：“老子这就把大哥重新加好友。”
周念歆：......
上次因为吃醋，陆钦燃专门除了沈骆琛，其他人全部屏蔽，在朋友圈发周念歆的美照秀个恩爱，觉得不过瘾又害怕沈骆琛没看见，陆钦燃又一次戳他的头像，连续刷了屏，没想到正刷屏刷的过瘾，人就被拉黑了。
窗外暗黑，远处灯火霓虹，暖光笼罩在寂静的屋子里，隔绝了窗外的寒冷与喧嚣。
过了一会儿，周念歆轻声说：“我和他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我......秦云。”
陆钦燃低头看了眼忽然亮起的手机，手机上的新闻#十多年的拐卖竟是自导自演#晃入他眼中，里面警察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医院押到了警车。
那是秦云。
周念歆躲在他怀里，干冽安稳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念歆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难以想象一个做母亲的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自导自演贩卖自己的儿子，又将这个罪名强按在自己的女儿上。
她是怎么做到的面对自己没有一丝羞愧，她是怎么面对周铭天的，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
十多年的压抑像是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底，周念歆绷着嘴强忍着已控制不住却流出来的眼泪。
陆钦燃微蹙眉，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腹将她的泪痕擦拭干，又将她按在怀里，“别哭。”
而后，温热干燥的嘴唇轻轻亲着她的眼，拍着她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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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两个人睡得都很香，起身的那一刻，陆钦燃耳尖红了，他低头看着还在往自己怀里蹭的姑娘，尴尬地往后移了移。
怀里的周念歆睁了睁惺忪的眼又闭上，“你怎么醒这么早？”
陆钦燃摸了摸手机，没电了，这时才想起昨日老爷子的话，他小心翼翼地起床又将被角掖了掖，“昨天出了点状况，老爷子让我去找他一趟，我去去就回来，你在这儿等我，或者你睡醒了来家里找我。“
周念歆还是很困，眼皮子打着架嘟哝了几句又沉沉睡去。
陆钦燃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返回去弯腰在她额头亲了下才离开。
等到周念歆醒后已经十点多了，她坐起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放着三明治和热牛奶，一张纸被压在上面，她趿着拖鞋拿起来，上面是陆钦燃写的字。
她先将手机充上电随后简单的洗漱，将陆钦燃买的三明治和热牛奶放进微波炉，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翻了翻手机，看到周铭天和沈骆琛的消息，指尖犹豫地点了点，还是说了自己来了帝都，明天再回去。
知道沈骆琛是自己哥哥时，周念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能自从被秦云的灌输“自己就是杀人凶手”走火入魔，对着他，总有着歉意。
她将牛奶喝完，点到陆钦燃的头像发了句话，对面人没回，周念歆又坐了几个小时，拿着手机去陆家。
到陆家的时候，陆柏山和宁睛正在客厅摆弄昨日从国外带回来的花瓶，见周念歆过来宁睛走了过来：“念念，快来，你看看这个花瓶放哪儿？”
周念歆走上前，将花瓶摆放在壁画前，想了想又将旁边一颗常青放在一侧，“宁姨，这样呢。”
宁睛挺喜欢的，下一秒对上自家老公的眼神，她咳了一声将周念歆拉到沙发上坐着：“念念啊，你和燃燃是不是谈朋友了？”
周念歆“轰”的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这下完了，宁睛看了陆柏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半晌，宁睛拉着她的手，开始谈他们之前的事情：“哎，念念，你都不知道，我跟你陆伯伯中间异地了几年，结婚后他创业需要去外地发展几年，好在熬过来了。”
周念歆望了望两个不太对劲的人，怎么突然说起异地的事情。
见她面带疑惑，宁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讲，“念念，燃燃他爷爷......”
话未说完，楼上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狭着老爷子中气的声音：“你给我回来！之前商量好了你去南城上学那就得回来给我滚去军校。”
“爷爷，说好的再等一年，你为什么转我的学籍。”陆钦燃压抑着愤怒。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这混小子还有脸说？昨天你太冲动了，之前在军队那半年你是白呆了？太让我失望了！这次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一”的营养液~~，么么啾。
有个事情...八斤掐指一算，正文快结束了...大概？
应该没多少了叭。
第60章 摇尾巴×60
陆钦燃站在楼梯，眼眸处扫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愣了几秒, 闷着脸看了陆老爷子一眼下楼走到客厅。
方才的怒吵像是一场硝烟, 气氛凝固降到了极点。
宁睛酝酿了半天, 未说完的话梗在了嗓子眼, 她和陆柏山对视一眼生硬的缓解气氛：“念念来了。燃燃, 要不你们先聊着？”
宁睛给陆柏山使了眼色，让老爷子松松口得了，见陆柏山不搭理自己她冲着老公的胳膊死命的拧了一下。
儿子好不容易将人追到手，这一去军校那可就是封闭式的管理, 她家念念可怎么办，好好的乖儿媳没了！
陆柏山瞪了她一眼, 又不是不知道陆老爷子的性子，年轻时老爷子就逼着他步入军队，他不愿，被陆嵩使着法子逼他就犯，甚至竟然耍起了狗血戏码, 甩给宁睛支票让她离开陆柏山。
想着两人也就认识一个月感情不深, 一张支票可是足以让宁睛不愁吃穿, 可谁知两个人偷摸摸的结了婚还学会了离家出走, 等派人找到后，人已经怀孕了。
这么一来，陆嵩也没法子了，只能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让陆柏山继承父业，没成想孙子出来后, 这混小子以老婆孩子为由再次拒绝，说是再等儿子能爬了就去。
等啊等，终于等到陆钦燃会爬了，陆柏山已经离开了帝都去创业了，气的陆老爷子住了几次院，还留了一封信，大抵意思是自己的儿子就交给他了。
陆嵩也是眼热，不少战友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当了兵，有的年纪轻轻都当上了首长，可把他眼气的直上火。再加上陆钦燃在南城表演小提琴砸坏了手，陆嵩听到消息便急匆匆地带着人把陆钦燃给绑了回来。
做军人，手受伤了还怎么拿枪。
好在，伤势并不严重，看完就将人送到了帝都的军校，陆钦燃不愿意和她分开，趁一次机会，陆钦燃以继续前往南城读书为代价签了协议，等毕了业再听老爷子的安排。
陆钦燃年少轻狂，也想学陆柏山一套，可陆嵩已经丢了西瓜，不能再丢芝麻，经过宴会打架事件，更是加重了陆嵩的怒火，原本以为半年在军校还能学会稳重些，可谁知陆钦燃还是如此冲动。
这次去也得去，不去绑着也得把人送进去。
陆嵩拄着拐杖，瞅了眼看不出神色的小姑娘，半眯着眼与之前跑来告状的方家丫头做了比较，他稳住脚步下楼用拐杖敲着陆钦燃的背：“还不赶紧给念丫头倒点热水，愣什么愣！”
陆钦燃的神经末梢足足跨越了大西洋才回过神来，内心焦灼不安只能去厨房，他记得厨房里放的有菊花茶，泻火。
周念歆问了声好，反倒陆嵩老脸一红，他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只见两个人就当看不见他的眼色，他用自己最和蔼的笑容对着周念歆道：“念丫头，不然你和我那混账孙子先订个婚？”
宁睛：...
陆柏山也没想到一贯强硬的老头子会说出这话来，他和宁睛对视一眼趁机说：“爸，说好的等毕业再说，现在这样怎么能行？”
陆嵩瞬间变脸，拐棍一捣地，吹胡子瞪眼：“混小子的学籍还在帝都，到时候他不还得回来？军校怎么了？早该磨磨他的性子了，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派人转过了，过完年他就得走。”
陆钦燃端来了水就听到老爷子这句话，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在周念歆身上，心顿时沉了下去，屋里暖气很足，冷意却是沿着背脊顺着蔓延至全身。
他咽着嗓子，拉着周念歆的手腕在一众人眼前扯走，客厅只留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走到楼梯拐角处，陆钦燃停了下来，复杂地望着挣脱自己手的人，周念歆已经越过他走进房间。
陆钦燃将门踢上，快步追上去抱着她的腰，心头的沉重感将他击打在此，低声下气地蹭着她的颈窝：“不要分手。”
周念歆平静地侧头看着他，“你先放开。”
声音冷静带着疏离。
陆钦燃的心是真的沉到了谷里，凉飕飕的，冰冷刺骨，他不敢松手，箍紧了周念歆的腰肢：“不放。”
周念歆心里不痛快，这些日子她过得不是很顺心，哥哥找到是一件幸事，可自己的亲生母亲进了监狱，一件件烦心事像块块石头砸在心头，她鼓起了勇气拉着行李箱一声不吭的来帝都找陆钦燃，想喘口气，想和他呆一起轻松几天缓口气，就这么难吗。
看着她越发冷静的脸色，陆钦燃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就算是地府所有鬼立在他眼前，他都不会闭眼睛，陆钦燃将周念歆转到自己面前，苦苦哀求：“不分手好不好，咱们刚谈恋爱，你不能这么对我，不公平。”
周念歆仰着头看他：“你对我公平吗？”
“这件事你对我说过？”
“之前你都保证过，再也没有什么事瞒过我，可现在呢？”
周念歆一字一顿，“如果不是这次我来帝都，是不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想起陆嵩说的话，嘴角牵着讽刺的笑容：“说不定再次见到你，我都有结婚对象了。”
陆钦燃被这句话烧的心坎疼，眼底漆黑，沉的令人害怕，“你敢！”
下一秒，他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嗓音低哑，拼命地压制快要迸发出来的汹涌情绪：“你说的不算数。”
周念歆皱眉，将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你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陆钦燃的手发着抖，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尽可能放平语气：“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我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周念歆和别人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溺水的痛苦，被人紧紧扼住脖子的窒息感，陆钦燃早已经想好了未来。
毕业就结婚，身边的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每天陪她入睡，陪她去看山看海，看一切从前没有看过的风景，等老了手牵手去看日出看日落。
没有她的日子，不敢想象。
陆钦燃咽下嗓间的涩意，“我真的没有隐瞒你的事了。”
周念歆想到苏雅酒醉，想到运动会她说的分手，那时不觉得异地离自己很近。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分开。
她陪过苏雅，见证了异地的痛苦。那晚，苏雅将那些一沓一沓的车票拿在手里，随便拿上一张便能脱口说出那天他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作为一个旁观者，周念歆都能感受到异地的痛苦，更何况是苏雅。酒醉那天，苏雅一大早坐高铁去找男朋友，可到了那里却发现她所谓的男朋友正在学校里对着别的女生告白，还没看完，苏雅便买了车票回到南城。
周念歆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走到最后，就连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是空的。
“你先放开我。”
周念歆盯着眼前的少年，想笑又想哭，可哭却也哭不出来。
陆钦燃像是别扭的孩子，环着她的腰藏在周念歆的颈窝，“不。”
声音闷闷哑哑。
周念歆拽了拽他的耳朵，炙热的呼吸扑向她，痒痒的。
她又拽了拽陆钦燃的耳朵：“你给我站好，你勒着我，我真的很热还很难受。”
陆钦燃见周念歆语气缓和了很多，犹豫着松了手转身抱着她的胳膊：“我乖乖站好。”
第一次见他这副“委屈乖巧”的模样，周念歆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努力又将唇线扯平，“苏雅的前男友出轨了。”
陆钦燃立刻开口：“那宋什么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别跟着苏雅...你以后多劝劝苏雅，别让她和渣男在一起。”
原本他想说，少看点宋嘉宥的海报照片，杂志什么的，结果被周念歆一个眼神看过来闭上了嘴。
周念歆：“宋嘉宥是她现在的男朋友。之前的男朋友是异、地，而且出轨了。”
陆钦燃瞬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抵着下颚半恼怒道：“你居然不相信我。”
周念歆怔了一秒，她倒不是不相信。能从帝都回南城足以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心，但是是一对情侣都不想异地。
“没有。”周念歆没有安全感，若即若离的恍惚包裹着自己，她不想再提这件事，想了想给周铭天回了电话，想要在帝都再待几天。
下午，酒店人员将周念歆的行李送到陆家，陆钦燃忙不迭地提着它拎到离自己最近的房间。
宁睛看着被儿子轻松拎起来的小皮鞋，丢给陆钦燃一个白眼。
家里这么多房间干嘛去酒店，那么不干净，再一想貌似还是自家酒店，她将嘴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帝都的温度比南城更冷冽，一出门，狂风携着呼啸声迎面刮来，震得窗户哐当响。
除夕前，终于迎来了冬日的第二场雪，一早就被小孩子的叫嚷声吵醒，周念歆换好衣服扎了小丸子头下楼，只见陆家大门大敞开，一个小女孩儿穿着毛衣在外奔跑打雪仗。
宁睛走过来，脸上带着无奈：“璇璇，你慢点，别乱跑。”
“我姐也就比我大个几岁，可有孙女了。”宁睛站在周念歆旁边似羡慕的说道。
周念歆被宁睛盯的耳朵发烫，见她害羞，宁睛笑了笑将手里的红包递给她：“念念，新年快乐。”
周念歆还是第一次收到除了周铭天以外的人的红包，她接过沉甸甸的心意甜甜的道：“谢谢宁姨，祝宁姨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