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晴回过神,看了元和帝不甚在意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007都检测到那戒指里有一道奇异的能量波动,说明这戒指确实有些名堂,想取下来能有那么简单吗?
“皇上,东西取来了。”正当几人沉默着,一个小太监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李来福不等元和帝吩咐,便下去接过托盘,“你先出去。”
虞惜晴看了一下,那托盘上放了两个碗,碗里还装着东西,碗的旁边还有锤子帕子之类的玩意。
李来福将托盘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又拿起一块帕子在其中一个碗里沾了沾,随后轻轻在戒指边缘擦拭。
“这是什么?”虞惜晴闻了闻,李来福一边擦着,一边试着拽那枚戒指。道:“这是茶油,试试润滑一下能不能□□。”
然而,他弄了几次,那枚戒指依旧一动不动,如同长在了元和帝的手指上一样。
“把锤子拿过来。”元和帝隐忍着怒火,“朕今天就跟它耗上了。”
李来福拿起锤子,元和帝一把抢过,对着那枚戒指叮叮当当好一通锤,不一会儿,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枚戒指应声而碎。
“哎,碎了碎了!”李来福忙惊喜地喊出声,元和帝得意地哼哼了两声,“朕就说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个破石头。”
“那皇上——”贵妃期期艾艾地出声,“臣妾能起来了吗?臣妾的腿都跪麻了。”
元和帝睨她一眼,“起来吧,再有下次,你两就给朕跪外边过道去。”
贵妃苦着脸,“臣妾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乱捡东西了。”
元和帝又看向德妃,德妃也忙表态:“臣妾也知错了。”虽然并不知道错在哪儿。
虞惜晴惦记着007说的事儿,只装作不在意地看了那枚碎了的戒指,“既然皇上这个无事了,臣妾还有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元和帝下意识点点头,虞惜晴见他同意,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元和帝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般。
“皇上,那两位娘娘,您看……”李来福小声地提醒,元和帝一拍脑袋,“对了,朕是找她过来,让她对于后宫嫔妃的规矩加以严束的,忘了说了。”
德妃与贵妃眼巴巴地看着皇后无情地抛下她们离开,估摸着这回实在太离谱,皇后娘娘可能生她们气了,竟然不敢出声挽留。
待听见元和帝的声音,两人回过神,见元和帝面上并无怒气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那臣妾也可以走了吗?”
元和帝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俩看了好一会儿,“自己回去抄宫规。”
“又是宫规啊!”德妃嘟哝道,“臣妾刚抄过没多久呢。”她都会背了。
裴蝶却多嘴问了一句:“那这回,是要抄几遍?”
“抄到朕满意为止。”元和帝沉声答道,“朕每日都会让李来福去检查,若是偷懒耍滑,你们自己看着办。”
德妃与贵妃俩人垂下眼角,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另一边,虞惜晴快步回到自己的宫中,一路上宫人纷纷行礼避让,待走到自己的寝宫,这才停住脚步。
“采荷采绿,你们两个守在这外面,别让人进来。”虞惜脸色严肃地吩咐,采荷采绿两人见她这副表情,也不敢多问,只急忙应下。
虞惜晴推开门,走进去又将门关上,一边执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下,这才觉得自己的气息均匀了一些。
“007,那枚戒指是怎么回事?”
007声音前所未有地严肃,“我在那枚戒指上检测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那个戒指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封印在里面,我探测的时候还感觉到一瞬即逝的威压。”
“一瞬即逝的威压?”虞惜晴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下,“难道是戒指成精了,里面住了个戒灵?”
“不是戒灵。”007答道,“我感觉到戒指里有道封印,它是被封印的。”
“戒指,封印?”虞惜晴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是类似于种马文里的那种随身老爷爷吧?”
“可这是个低魔世界。”007的阅读量很大,自然是知道随身老爷爷指的是什么,“低魔世界不可能有更高层次的东西出现,因为天道不会允许的。”
哪怕是它们,过来了也得把自己的能力压缩,能收则收,不让天道觉得它们碍眼,若是仗着能力惹毛了天道,天谴是绝对跑不了的。
“不对,这个先放着。”虞惜晴脑海中闪过元和帝用锤子敲戒指的情形,眉头顿时蹙起:“那个戒指里面有封印,现在戒指都被元和帝敲碎了,那封印不会也跟着一起碎了吧?”
要是把里面那不知深浅的玩意放出来可就糟糕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007迟疑道,“不过这么久都没反应,应该没事吧?”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虞惜晴下意识抬手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那里跳的异常激烈。
007也沉默了一下,虞惜晴忽然觉得屋内光线有些暗了,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却不小心抬头看到外面天空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笼罩。
乌云黑的似乎能滴下墨来,其中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闪电,虞惜晴莫名地就想到了天谴两个字。
虞惜晴想到007那句天道不会允许的,可是天道不允许存在的东西若是出现了,那么天道是不是会作出反应?例如天谴?
养心殿内,元和帝糟心了一个下午,正撑着头想睡觉,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一痛,就好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了似的。
元和帝咻地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上面并无异样。
“难道是朕出现了错觉?”元和帝放下手,话还未说完,便看到漂浮在自己眼前的,一样极为眼熟的东西。
那是他先前亲手敲碎了的戒指,如今正完完整整地飘在他的前方。
“护驾!”元和帝见那戒指朝自己飞来,下意识喊了一句。
戒指停在了元和帝的面前,元和帝不善地盯着那枚戒指,一个死物还敢戏耍于他?
第92章
昏暗的大殿中, 寂静的仿佛连落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忽而, 外面传来激烈的拍门声, 不到一会儿,由拍门改为撞门。
“皇上?”随着门应声而倒,侍卫们一手灯笼一手长剑冲了进来, 李来福忙不迭地滚进殿内, 跑到元和帝面前,见他并无异样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皇上您没事, 可吓死奴才了。”李来福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进来做什么?”元和帝问道。
“奴才听见皇上喊护驾,奴才进来救驾啊。”李来福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 “只是殿门不知道怎么被栓紧了推不开,奴才担心皇上, 便找了几位侍卫长撞了好久才撞开。”
元和帝面色不变, “你听错了,朕刚才在休息, 并没有说话。”
李来福微微一怔,“可是, 奴才真的听见了——”
元和帝眯起眼睛, “你在怀疑朕?”
“奴才不敢。”
熟悉的威压落在李来福的身上, 李来福迷茫了一下,这副熟悉的表情确实是皇上没错, 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
元和帝冷哼了一声,拔腿就往外走,李来福回过神, 连忙喊道:“皇上,皇上您去哪啊?”
“殿门都被你们撞坏了,还怎么住?”元和帝走到门口,一脚踩在门板上,“李来福,你自己想办法把这门修好。”
李来福望着被踩在元和帝脚下的大门,顿时苦了脸:“奴才的钱不够修门的啊!”
元和帝不理他,踩着门板走出来养心殿,李来福苦了一会脸,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一样,连忙追了出去:“皇上,您等等奴才啊!外面天黑还下着雨,可别摔咯!”
李来福追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看到自家皇上,元和帝放慢脚步,嫌弃地问道:“你还跟上来做什么?”
李来福喘了口气,“皇上,咱这是去哪呢?”
元和帝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做事的?天黑了,朕当然是去看看朕的爱妃们。”
李来福理解了他的意思,却又更加不解:“可是皇上您不是吩咐过,不让敬事房那边呈绿头牌?”
“怎么?朕临不临幸后妃,还要通知你?”元和帝沉着声音,似乎带着怒气问道。
“奴才不敢。”李来福连忙跪下请罪。
“滚回去,不要跟着朕。”元和帝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随后自己扯过李来福放在一边的灯笼,提着灯笼走远了。
等到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李来福这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叹声往养心殿那边走。
永和宫
淑妃才喝了药睡下,忽然听见外面高喊声响起,不一会儿,她便听见自己的宫女阿碧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主子,皇上过来了。”阿碧推开门,一边将门合上,一边往床边走。
“皇上过来了?替本宫着衣。”淑妃诧异了一下,“这么晚,他怎么过来了?”
阿碧上前扶她起来,一边拿起旁边的外衣给她穿上:“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皇上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殷茵娇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愁绪,这一会儿,阿碧便将她的外衣系好了,又快速将她散落的头发梳清楚,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好了,就这样吧。”殷茵制止了阿碧给她戴珠钗的动作,“再拖下去,皇上该等急了。”
阿碧遂放下自己手中珠钗,转而扶着她往外面走去。
“臣妾接驾来迟,皇上恕罪。”才走出门口,便见宫人打着伞引着元和帝走了过来,殷茵连忙福身行礼。
元和帝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淑妃,果然如记忆里一样的漂亮,元和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伸出双手握住殷茵的双臂,将她扶起,一边说道:“爱妃快起来,朕怎么舍得责怪你呢?”
殷茵只觉得浑身一麻,好一会儿的知觉全无,只能任由着元和帝牵着自己走进寝宫里。
“来,爱妃坐。”元和帝将殷茵按在座位上,自己又在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阿碧将茶水放在两人间的小案上,全然没在意到自己主子的不对劲。在她看来,皇帝这回反应总算是正常了,哪有对着活色生香的美人单纯盖被子睡觉的呢。
阿碧退下时,又用余光偷偷瞧了瞧皇帝的神情,心下更加开心了。
殷茵被元和帝火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对劲,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目光带着几许别样的意味。
殷茵咬了一下唇,目光落到放在两人之间的茶杯,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双手端起茶杯递给元和帝:“皇上,您请用茶!”
元和帝轻笑了一声,抬手接过茶杯,手指似不经意地从殷茵的手指上掠过。
殷茵快速收回手指,再一抬头,正好看到他将空掉的茶杯放下,元和帝见淑妃看过来,声音故作低沉道:“爱妃这儿的茶水不错,喝起来如爱妃一样的香气袭人。”
“皇上……”殷茵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绯红起来,元和帝拉住她的手慢慢地站起,牵着她往内里的床边走去。
“皇上——”两人走到床边,殷茵见元和帝望向自己,下意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低喊了一声。
元和帝正手脚不利落地脱掉自己的龙袍,对上她如小鹿受惊一般的眼神,元和帝顿时勾起唇冲着她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苦短,爱妃我们还是早点安歇吧。”
殷茵下意识对上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先前那些抗拒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顺着他的手往床上躺下去。
“皇上,娘娘,皇后娘娘来了。”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殷茵一下子被惊醒,察觉到自己的状态,连忙挣扎起身,元和帝不满地摁住她:“皇后来了就来了,管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