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悠哉道:“我觉得不错,另几位道友亦是结伴而来,不如也各取一只走吧。”
常仪冷笑:“那我们几人各取一只,也还剩下三只,莫不是我们都两人得一个葫芦,你们三人却要一人一个不成?”
元始理所当然:“有何不可。”
常仪:“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
元始冷冷道:“我们兄弟三人是盘古大神元神所化,是盘古正统,亦都是金仙修为,一个葫芦怎么就占不得了。而你们不过一介妖物,我们都分了四个给你们已经是看在你们人多的份上,莫要得寸进尺!”
常仪怒道:“我和姐姐也是盘古大神右眼所化的太阴星孕育出来的生灵,也是盘古正统,你不就是仗着你兄弟比我多吗!我今天难道还能怕了你不成?!”
元始听到这里,却是愣了下,“你们是太阴星的神女?”
常仪不语,气的狠了,不住的喘着气,羲和拍拍她的背,也谴责地看着三清。
老子这时才正视常仪姐妹,仔细一看,常仪姐妹周身果然洋溢着金光,只是被常仪姐妹敛住,轻易看不出来罢了。
老子对两人的态度改变了一些,解释道:“两位道友莫生气,元始他向来是这个性子,对根脚颇为看重,并非轻视两位道友。”
老子问道:“两位道友居于太阴星,莫非百年前在太阴星上降下玉露的就是你们?”
老子此言一出,除了早有预料的帝俊二人,女娲伏羲还有红云等皆是望了过来。
元始不由多看了姐妹两人几眼,羲和面目温柔,看着就温柔和善,倒像是做出这件事的人。而常仪,神情高冷,周身的阴力中夹杂着似有似无地杀伐之气,虽然还未杀生,却也不是好相与之辈,元始有些想象不出她会做这种善事。
羲和见老子态度软化,连元始也不再那副眼睛长到天上的模样,不由点了点头,“我和妹妹见大家受了龙凤波及,心中不忍,取了些帝流浆洒下……”
老子叹道:“两位道友俱是仁善之辈,又有功德绕身,理当亦为盘古正统。也罢,这葫芦藤本该是两位道友的机缘,我便让出我那一个,羲和与常仪道友再取一个吧。”
元始皱眉道:“大哥,你不要了?”
老子说道:“不该占了两位道友的机缘。”
元始神情别扭,掐指算了算,说道:“罢了,我看其中有个葫芦与大哥你极为合适,与我倒是没有特别的,便把我那个让出去吧。”
老子正也觉得颇为遗憾呢,就听元始这么说了,想了想应道:“也好。”便取了最后面的那一个紫金葫芦。
元始看了常仪一眼,哼道:“常仪道友,通天,你们去取葫芦吧。”
常仪走过,神情冰冷,“让开点。”
元始有些不高兴,但是在他心里,常仪根脚也不错,还和他们兄弟一样有功德在身,修为也一般无二,直到这时他才正眼看常仪,觉得自己之前态度不是很好,只好默默地让开了路。
女娲见他态度和顺,还颇为奇异,想到其中差异,余光微闪,常仪挑了挑,最终拿走了那只蓝色葫芦。
余下的,女娲取了那只黄葫芦,太一和帝俊则取了橙色葫芦,通天随手拿了那只青色葫芦。
众人全部分配完毕后,常仪看了众人一眼,把空下的葫芦藤连同地上的那一块泥土都给直接收走了,女娲正看着葫芦藤,原本想开口讨要,却不想常仪直接取走了,并说道:“这葫芦藤本就是我和羲和姐姐发现的,如今你们葫芦也拿了,这藤条我就拿走了。”
元始说道:“拿去吧。”一锤落音,把女娲讨要的话语全部憋了回去,神情很是不乐。
待众人回去后,女娲还是不高兴,伏羲不由问道:“女娲你怎么了?”
女娲便将藤条一事说了,神情十分苦闷,“我总得我与那藤条缘份极深,被常仪道友收走后,总得心绪不宁。”
伏羲安抚道:“既已被常仪取走,再想也无益。我倒是有些意外,原来太阴星的玉露竟是她们降下的,这么算来,我还欠了她们一番因果呢。”
伏羲和女娲不同于常仪姐妹,居住于太阴星上无人敢犯,女娲模样娇美,修为又高,当时还有龙族想要纠缠于她,女娲心高气傲,怎可能甘心,便和龙族打了起来,伏羲因此受伤,后来太阴星上降下了玉露,救了他一次,使他有余力带着女娲逃出龙族。
女娲听到伏羲的话却怔住了,摸着心口呆了半晌,伏羲不解,女娲才幽幽道:“哥哥……这种话以后莫说了,原本我们便是无意受禄,便是没有她们相助,也能逃出龙族,与常仪姐妹互不相干的,如今这一番话,却白白欠了一番因果,不好。”
伏羲笑道:“这有什么妨碍?”
女娲抿唇不语,似是出了神。
第8章
分离后,帝俊追了上来,期期艾艾地邀请羲和去太阳星做客。
羲和看向常仪,问道:“妹妹,你去吗?”
常仪正摆弄着自己的蓝葫芦,她对帝俊刚才的相助,心中存了一份感激,也不好用拒绝帝俊,更何况,羲和明显是很期盼的,她说道:“姐姐若是想去,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羲和看向帝俊,害羞地低下头,“那我们便去看看吧。”
帝俊立刻笑开了,太一看他模样傻傻的,也有些无语。
太阳星阳炎翻涌,气息十分浓烈。常仪感觉有些不适,放出阴力将自己包裹住。
羲和的表现却与她不同,再进入太阳星的那一刻,一股极为亲近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羲和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和常仪说道:“妹妹,如今我真的信了帝俊道友的话。不知为何,我一进这太阳星,就觉得亲近的很,就好像……这太阳星就该是我的一般。”
太一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羲和一眼,觉得她这话可真是奇怪,什么叫‘太阳星就是她的’?
常仪说道:“那姐姐以后可以多来太阳星转转,我之前还听帝俊道友说,姐姐命格归正之日,便是姐姐证道之时。到那时,就由姐姐护着我,像今日这三清,再敢这么张狂,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羲和面容羞涩,“我怕不是三清的对手。”
常仪看了看羲和柔弱的模样,不由想到,哪怕证道了,姐姐恐怕也不适合战斗,打起架来恐怕还是不行。不由失落,虽然三清后来态度又变好了,可是她还想找三清算账,给他们一个小教训呢。
可是他们有三个人,打起来她们姐妹肯定不是对手,加上帝俊和太一说不定还有个胜算。不过……
常仪悄悄看向想着话题和羲和说话的帝俊,幽幽地叹气,但是她不准备嫁姐姐啊。
帝俊正在和羲和科普三清的来历,“那三清兄弟实力十分高强,是盘古元神所化,向来自允盘古正统。像我和太一,虽然也是太阳星孕育的生灵,但是那三清却不承认。”
羲和疑惑:“可之前那三清听说我和妹妹在太阴星出生后,态度却变了啊。”
帝俊沉思,问了另一个问题,“百年前,龙凤麒麟三族在洪荒厮杀,每当太阴星升起时,天上便会降下玉露,是你们姐妹做的?”
羲和点点头,“我和常仪呆在太阴星上,不会有人闯进来,可是洪荒大地上的生灵却没有人庇护。我与常仪既然有余力,自然该施以援手。”
帝俊目光温和,看着羲和的眼神亮的惊人,“你真善良。”
羲和有些不自在。
常仪无趣的看着帝俊献殷勤,还以为帝俊能再说些有用的,结果才说了两句正事,注意力就又转移了。
常仪问太一道:“太一道友,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如今洪荒大地的局势吗?”
太一点头,“自然可以。”
“一百年前,龙凤麒麟三族终于退出洪荒,我等洪荒生灵才真正在洪荒站稳脚跟。不过,龙凤麒麟三族走了以后,洪荒并没有变得平稳,当年盘古大神元神化作三清,肉身却化作了十二祖巫。”
“十二祖巫以精血创造了巫族,这些巫族没有元神,肉身却极其强悍。他们身强体壮,而且力大无穷,不仅如此性格也十分霸道。在龙凤麒麟三族走后,他们巫族的势力也扩大起来,许多小妖都被他们逼得离开了藏身之地。”
常仪不知为何心突然跳了一下,仔细看着太一的神色,见他神情冷厉,谈到巫族时眼神带着不耐和厌恶,显然对于巫族十分不喜。
常仪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就心慌的厉害,只是面上还是一副平静高冷的模样。
太一说完以后,却是看向了常仪,对她提出了邀请,“常仪道友,我和大哥实在不满巫族行径,准备建立一个妖盟,天下群妖汇聚,共同抵抗巫族,我看你亦是金仙修为,也是妖身,不如加入其中,与我等一同努力。”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常仪抬头,发现帝俊和羲和不知何时也不再说话了,羲和双颊绯红,满是期待地看着常仪……
常仪咬了下舌尖,使自己清醒过来,最后,在羲和明亮的目光下,拒绝了:“抱歉,太一道友,我和姐姐……准备回太阴星闭关一段时间,怕是要辜负了您和帝俊道友的美意了。”
羲和惊愕,帝俊也邀她共创妖盟,羲和天性善良,一听帝俊说是为了帮助小妖,便心动了,不过她生性柔弱,又惦记着妹妹,等着常仪做决定。
她知道常仪天性冷漠,却不是恶毒之辈,否则也不会在她的提议下,辛辛苦苦地洒玉露。她本以为……常仪这一次也会同意的。
最后,羲和和常仪还是离开了太阳星,帝俊看着常仪的眼神有些危险,但看在羲和的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至于太一,眉目低垂,貌似温雅柔顺,实则如尚未出窍的冷剑一般。
一直回到太阴星,羲和才问道:“妹妹,你为什么不答应帝俊兄弟的邀请啊?”
常仪反问道:“我有我的道理,倒是姐姐为何不跟着去?我看姐姐很动心啊。”
羲和抿唇,“我们姐妹应当共进退。”
常仪神色颇为动容,解释道:“小妖好不容易躲开了龙凤二族,又遇上了巫族,的确很可怜,可是帝俊兄弟看上去绝不是那种善良之人,结成妖盟的确可以庇护小妖,同样,也能和巫族一样占据洪荒。”
羲和怔住,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我怕,巫妖会是下一个龙凤啊!”如龙凤般张狂,亦如龙凤一般的惨破结局。
羲和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和常仪久久对视。
一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常仪都还记得此刻羲和的表情,羲和从未如此冷酷过,以至于常仪的印象太深。她后来才恍惚发觉,原来有些事情当真是早已注定,她到底还是大意了。
第9章
羲和之后和常仪冷战了一段时间,准确的来说,是常仪的单方面冷战。
常仪万万没有想到,羲和居然因为帝俊对自己冷脸了!这让常仪很难接受,心里的憋闷别提了。
其实羲和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听到常仪的分析后心里很担忧,可是却好像有另一个存在通过她的身体,听到了常仪的这番话……
羲和自己也说不清楚,只以为是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脾气罢了。常仪冷战后,羲和也很无奈,又觉得内疚,只能温和又沉默地注视着常仪,虽然不说话,却通过眼神充分传递了她的愧疚和期待。
最后常仪还是别别扭扭地和羲和和好了,但是常仪这下却在心里把帝俊的讨厌程度升到了最高!连那个讽刺了她的元始,都退居第二了!
之后,羲和与常仪把得到的葫芦都给炼化了,羲和的葫芦里有一个法宝,羲和炼化后得到了一只炼妖壶,可以将群妖的戾气化去,也能炼化一切灵气。而常仪的蓝葫芦里,所有一个小天地。
如此,又过了三千年。
这一日,常仪和羲和正在太阴星上苦修,这时,天空中却布满祥云紫气,梵音作响,朵朵金莲绽放,伴随着异象而出的还有一到清冷的男声。
“吾乃鸿钧,今日得证大道,成就混元圣位。吾昔日得造化玉牒碎片,得以勘悟道法,结下因果,有教导众生之责。百年后于三十三天外紫霄宫开坛讲道,凡是有缘者,皆可前往听之!”
话音未落,便有威势压下,洪荒众生灵被压着跪伏于天,半点动弹不得,此刻方知圣人是何威仪,心中不由生出向往之情。
待异象消失以后,常仪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明亮地吓人,常仪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羲和,说道:“我要去紫霄宫!”
羲和自然也赞同,“三十三天外是一片混乱虚无,那紫霄宫也不知位于何地,期限虽还有百年之久,我们也不能耽搁。”
常仪立刻道:“我们现在就去。”
羲和同意,两人立刻向三十三天外飞去。行动的不只有羲和姐妹,还有无数生灵。
常仪与羲和用了三十年才到了三十三天外,面对着一片虚无,却是犯了难。
常仪说道:“姐姐,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去?”
羲和也纠结,“之前那个鸿钧道人说有缘者可去,我们要不就随便找个方向吧。”
常仪咬牙道:“我和姐姐可是太阴生灵,亦是盘古后裔,在洪荒里也是一等一级别的,一个紫霄宫难道还去不得不成。姐姐,我们两人一起指个方向,假如同向,便往那里去可好?”
羲和赞同。说罢,两人一同指向了南方,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向南方飞去。这一飞,竟飞了六十年之久,直到还有最后十年期限时,两姐妹才赶到紫霄宫。
而在这段时间里,紫霄宫却开始了蒲团之争。
在鸿钧道人放言七十年后,有道人陆续寻到紫霄宫。
最先到达的便是三清。
三清一进来看到地上有三个蒲团,一人一个坐了下来。
在三清坐下后,陆续又有几人来到,除了一人外,常仪都有过一面之缘,分别是伏羲女娲,红云镇元子,和鲲鹏祖师。
来了五人,却只有三个蒲团,伏羲便让妹妹女娲坐了一个,自己守在她旁边,红云也高高兴兴地坐了一个蒲团,镇元子见伏羲守着女娲没有坐另外一个蒲团,自己也便不坐,守在了红云身旁,鲲鹏祖师见状挺高兴的,把最后一个蒲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