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不由得问道:“你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吗?”
白飞飞点了点头。
沈浪又问:“她怎么肯放你出来?”
白飞飞在这件事情上不欲多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沈浪察觉到她的冷淡,也闭口不言。
熊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他也知趣的不吭声去吃点心,“嗯,这点心不错!”
白飞飞说道:“这是自家铺子里出产的,好吃就多吃点。”
沈浪打量了这个小院说道:“这么说这绸缎庄也是你家的产业?”
白飞飞说道:“这点儿小门面,还不能说得上是产业吧。”
沈浪猜测道:“所以你这次来是打理生意来的?”
“没错。”
沈浪突然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他想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她既然回到她娘那里,她娘又一直不准他们在一起,自己是不是成了个被放弃的那一个?她现在直截了当的把手下人摆出来,这是要告诉所有人,她们就是当日的鬼面女?当日她派鬼面女们烧掉朱夫人灵堂,掺合到快活王与朱家之间,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话到嘴边只剩下那么一句。沈浪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怂!
白飞飞说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沈浪深吸一口气,还是问出口了:“鬼面女们是不是你的手下?”这问题憋在心里与人无益,不如直截了当问出来,才还得到一个答案。
熊猫惊讶的停止了吃点心,也看着白飞飞。
白飞飞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没错,是我,与你们照面的那几次我都在。”
沈浪皱着眉头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飞飞说:“这是私人恩怨,多说无用,等到时候也许你就会知道。”
沈浪却不依不饶:“你跟谁有私人恩怨?是朱家还是快活王?朱爷是你亲自带回来的,如果你们之间有仇,他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你要对付的,难道是快活王?”
熊猫本来想喝一口茶,把嗓子眼儿的点心顺下去,一听这话,一口茶呛住了,连声咳嗽不止。
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也被他打断。
白飞飞幽幽地说道:“我说过了,无可奉告。”
沈浪说:“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样,我奉劝你最好谨慎行事,快活王能屹立江湖这么多年不倒,还把自己弄成了一个王爷,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你做什么之前一定要三思啊!”
白飞飞明白他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心的要提醒自己,于是说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沈浪听到她这不怎么走心的回答,仍然忧心地说道:“最好是这样。”
熊猫终于打理好了自己,忍不住插口道:“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谁要对付快活王?难道是飞飞?”
他上下打量白飞飞,这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快活王的对手。熊猫说:“沈兄说的对,白姑娘不论做什么事儿,还是以安全第一。”他亲眼所见,凡是快活王作对的人,全都已经败北了。
白飞飞意有所指地道:“怎么,如果我真去对付快活王,熊少侠是不是就要把刀口对准我了?”
熊猫打哈哈道:“啊?怎么会呢!”
沈浪目光转了转,心下了然,其实他也早就对熊猫的身份有所怀疑,之前几次进入快活王的别庄,熊猫到那里熟门熟路,畅通无阻就像回家一样。
而且沈浪也听小四不小心说漏,在两人重伤昏迷的时候,快活王竟然亲自跑到崖底小屋,飞飞施救的时候,主动替他们护法。
沈浪自认与快活王没有任何交情,更不可能劳动他纡尊降贵,那么唯一的答案只能是熊猫和快活王关系不一般了。
熊猫面对两人审视的目光,险些要招架不住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对啦,飞飞,你有没有看到朱七七啊?”
白飞飞挑眉道:“朱七七又闯祸了?”
熊猫解释说:“她和我约好了出来找沈浪,却已经大半个月不见踪影,这事很蹊跷啊。”
白飞飞看向沈浪,说道:“这么说,她千里相寻,又是因为你,我想沈少侠不会放手不管的。”
沈浪白了熊猫一眼,暗道他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只说朱七七失踪不就完了,还非要说出来找他这个理由。
沈浪说:“朱大小姐哪次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她的思维怎可尽信。”
白飞飞说道:“我们没看到她,路上也没遇到过,如果要找人,怎么不问问百灵,她善于追踪。”
熊猫一拍大腿:“好主意,我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我这就派人送信回汾阳,让百灵来一趟。”
相信百灵如果知道熊猫是因为这事才想起她,她也高兴不起来。
沈浪他们二人走了之后,白飞飞开始着手解决绸缎庄的经营不善问题。在亲自调查之后,发现之所以铺子生意不好,是因为布料太普通,染色也一般,再加上万年不变的价格,可以说毫无新意也不便宜,生意全都被那些后开起来的商店抢走了。
白静的性格不知变通,导致幽灵宫的手下也不敢有违她的命令私自做出改变,连做生意都是一成不变的模式。这样下去的经营,自然迟早要被市场淘汰。
白飞飞见识广博,随意挑两个记忆中的染色的配方,就够绸缎庄起死回生。这儿的绣娘全都出自幽灵宫,有功夫在身,白飞飞又教他们一些刺绣的技法,普通绣娘也许需要绣很久,花上大力气才能做出来的物件,有武功的加持就会变得容易多了。
再改革一些经营模式,让如意带领她们去执行,当然,此地也只是一个试验点,如果能够成功打响绣庄的名头,其他地方的铺子也会逐一效仿。
几天之后会有一个本地商贾之间的拍卖会,会是一个很好的展示平台,白飞飞决定前去参加。
沈浪和熊猫回到暂住之地――此地富商欧阳喜借给他们住的别庄后,沈浪一直在池塘边上,一边喂鱼一边思考。
熊猫几个时辰之前路过,就见他是一样的姿势,终于忍不住走近前说道:“你都对着池塘扔了一下午的馒头,这池子里的鱼都要被你撑死了,你到底想通了什么没有?或者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浪说道:“你还在担心朱七七呢?不是让百灵来了吗,等我查完了鬼庄的事就陪你去找。”
熊猫说道:“怎么,你终于想通,不应该对七七置之之不管了?人家姑娘到底是为了寻你而失踪的,你完全不管也不合适。”
沈浪说道:“我没说我不管,你应该告诉百灵,朱七七失踪,怎么也应该从汾阳查起。她那种性格的人,所到之处一片哀鸿遍野,如果她在城里,怎么可能找了大半个月还这么安静,没有蛛丝马迹呢。”
熊猫说:“你说的对呀!她确实不是一个能安静下来的人。”
沈浪说:“所以我猜她是被人关起来了,要么关在汾阳,要么被带到了别的地方,等这边鬼庄的事查明之后,再去找她,也不耽误正事。”
熊猫奇怪道:“你为什么非要管鬼庄的事儿?”
沈浪正色说:“不能不管,这关系到武林的上百条人命,而且,我怀疑这件事是有人策划的。”
熊猫说:“何出此言呢?”
沈浪说道:“据我所知,二十多年前,有一件差不多的事情,武林盛传一处山洞藏有绝世武功秘籍,大家争破了头去抢,却失踪的失踪,死的死,损失了很多好手,最后得益的只有幕后主使。”
熊猫问:“是谁?”
沈浪肯定地说:“快活王。”
熊猫若有所思道:“二十年前你才几岁,就知道留意江湖动向了,还是你一直在关注快活王?为什么?”
沈浪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喊声:“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沈浪说道:“在喊谁呢?应该不是我吧!”
熊猫说道:“应该也不是我呀!我才到这几天,仇家怎么会找到这来,再说,我也不是臭小子。”
沈浪无奈地说:“你不臭,难道我就臭吗?”他们两个谁若是主动出去才是傻的,岂不是自己招认了是臭小子。
只听外面人继续喊道:“臭丫头给我出来!”
熊猫说:“怎么又变成丫头了?肯定是搞错了!”
外面的人又喊:“姓沈的臭小子和姓朱的臭丫头,都给我出来!”
沈浪和熊猫面面相觑,看来,不出去是不行了!一听到‘姓朱的臭丫头’这几个字,这祸就像是朱七七闯的!
来人果然气势汹汹,而且见到有人出来,一上来就是大动干戈,好在熊猫和沈浪的武功都不弱,而且沈浪又修习了天绝三式,武功已经问鼎武林中一流高手行列,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宗师。
而对方的人虽多,有几十个,但是武功最高的也只在二流,到底不是二人的对手。
熊猫险些打出火气,还是沈浪稳得住,将一把长剑还给对方,停下来说,“不知各位所为何来呀,还请说明缘由再动手,也免得误伤好人,如果罪在沈某,我必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对方已经看出来他们在手下留情,不过仍然带着气愤说道:“你还在装蒜,把我们的镖旗还回来!”
“对,把镖旗还回来!”
沈浪:“镖旗?各位是?”
其中一位老者说:“在下扬威武馆熊震。”
“我是正远镖局的方千里。”
沈浪一拱手说道“原来是熊老英雄,方总镖头,各位久仰了。各位丢了东西,为何会认定在我手里?”
方千里说:“那还用说吗?我们看到了你们的留言署名。”
沈浪奇怪道:“留的是沈浪的名字?还有吗?”
熊震说:“留书的是沈浪,朱七七。”
熊猫吃了一惊:“真的有朱七七!”
沈浪又问道:“镖旗是什么时候丢的,留书又是什么时候呢?”
方千里说:“镖旗是昨天晚上丢的,今天早上弟子们才看到留书,敢做不敢当,那是无耻之徒所为!你何必明知故问呢!而且你看,我们的旗杆都被这金弹丸给打破了。”
熊猫接过来一看,“果然是纯金的,这真像是朱七七干得出来的事儿,财大气粗,不过沈浪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别庄里,他绝对没有到过各位的武馆。”
他们三波人互相看了看,问道:“这么说你们是承认了?朱七七又是谁?既然你们认识,就把她交出来吧,既然敢留沈浪的名字,看来是关系匪浅。”
沈浪说:“各位,请听在下一言,朱七七现在失踪了,具体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也不排除栽赃嫁祸的嫌疑,如果查明之后,这真是她所为,我一定带着闯祸的元凶,登门谢罪。”
费了一番口舌,并且做足了保证之后,众人终于被他安抚住,暂时决定回去了。
他们走了,沈浪倒是笑不出来了,“在武林中,踢馆夺镖旗,不亚于夺人妻女,朱七七这祸闯得不小,还嫁祸在我头上,亏她干得出来!”
熊猫也很是无奈,“之前还说她所到之处不可能这么安静,看来她现在也到了这!这至少给了我们一个好线索。”
熊猫又略带怜悯和惋惜的说道:“可是她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你,转过头就敢给你捅这么大娄子,朱姑娘这性子,不知道的真以为跟你有世仇呢!当然,她要是喜欢我,嫁祸给我,我也认了!”
沈浪自嘲一笑:“沈某当真无福消受,巴不得猫兄你当仁不让呢!现在咱们知道朱姑娘还有闯祸的力气,至少应该是性命无忧,总算是能向朱爷交代了。”
朱七七找沈浪的方式真挺特别,她想以这种方式把沈浪引出来,让他来找自己,连走三家偷旗没被人发现,已经是好运气了,可惜,她的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在她不知天高地厚,打算收起第四个上面写着“逍遥门”旗子的时候,碰到了视钱如命,并且被称为天下第一不要脸的逍遥门主金不换!
金不换见她长相不差,涉世未深,很好拐骗,便以破坏旗子为由,把她扣押了下来。并且让她写了一万两的欠条,打算在第二天的拍卖会上把她卖了,换一万两银子,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这次的拍卖会,主要由本地的商贾组成,只要入了商会的都有资格参加,绸缎庄和点心铺虽然盈利不怎么样,但是也是淮阴的老字号了,所以每年都有资格参加,但是幽灵宫的人向来深居简出,从来不与外人接触,更不会参加这种商事。
这次白飞飞能代表绸缎庄出现,到时让主持这次拍卖会的欧阳喜很意外,“原来这位就是白小姐?老夫在淮阴呆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白记绸缎庄的主人了。”他这句话倒真不是为了客气说的,而是他小的时候,那个绸缎庄就存在,到底经营了多少年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白飞飞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要随着引领的人员步入自己的座位。欧阳喜继续去接待其他人,随后入内的人,倒是让欧阳喜很重视,拉着他说了半天的话。
王怜花是淮阴城的新贵人物,他的生意虽然做得很杂,而且不拘什么买卖,只要赚钱的都涉足。甚至可以说是涉黑了,他养了无数的厉害打手,赌场,妓院,棺材铺,没有他不敢做的买卖,没有他不敢赚的钱。
欧阳喜亲自带着他到离展示台最近的仅次于主办人的座位:“王兄,请这边坐!”
王怜花却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了白飞飞在这儿,立刻说了声‘抱歉’,大步走了过来:“飞飞,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飞飞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王怜花笑道:“当然不是,我是说你到了我的地界,怎么不派人来知会一声,还要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撞见你。”看得出来,看到白飞飞他很高兴。
欧阳喜也跟了过来,诧异道:“王公子原来认识白姑娘,那就太好了,看来不用我多做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