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淮眸子亮了亮,她当然懂袁颉的意思,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又能花钱,又能表忠心。
每每看到江淮眸中一亮,秦斐直觉不好,那是她在花钱时特有的类似特效一样的东西。
袁颉笑了笑:“我给秦先生和秦太太时间考虑。”
“不……”江淮挥手:“不用考虑了。”
说完她瞟了眼秦斐,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抱着败家的态度,把心里的价格微微降低了些。
秦斐对上她的眼,知道江淮财大气粗,于是在对戒指本身的价值一顿分析后又特意狠狠的加上了一笔。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江淮说:“一亿。”
秦斐说:“一千万。”
江淮:“?”
秦斐:“???”
江淮说:“我们之前的感情差这么多的吗?”
秦斐:“……”
秦斐没想到江淮会出价这么高,他心里流过一丝奇妙的感觉,一方面还是听信了袁颉的谗言,觉得江淮的价格是对两人感情的肯定,一方面又想暴起敲开江淮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一向是压榨别人的资本家秦斐难得的被他人狠狠的敲了一笔。江家秦家乃是华京豪门世家,既然价格已经喊出口断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秦斐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的意思,一亿一千万。”
袁颉也是见过场面的,在如此天价下依旧镇定如初,他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恭喜二位突破重围,顺利拿下‘热’。”
秦斐很有理由怀疑袁颉口中的突破重围全靠昂贵的价钱。
江淮对此并不在意,她眉间都是掩不住的欢心。
作为珠宝界的龙头,季烈珠宝收款方式繁多,袁颉挑眉问:“请问二位准备用什么方式支付?”
“刷卡。”江淮说完看着秦斐。
秦斐挑眉:“我脸上有东西?”
“……”江淮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怎么回事,为什么感受不到秦斐想要花钱的**。
袁颉没料到在结账这一步骤上两人出现了分歧,他不自觉有点尴尬,圆滑如他立即退了出去,留给二人商量的空间。
仅剩二人的私密空间内。
“一亿一千万,刷卡。”江淮不安的重复。
“我听见了。”秦斐说:“江小姐不是不想当小白脸吗?那就不好意思让江小姐破费了。”
“我……”江淮一时找不到话来回怼,她愣了愣:“我没带钱包。”
秦斐说:“没关系,王管家应该还没离开华京。或者我们开车回酒店拿,季烈大楼距离酒店不远,十分钟车程。”
“不……不是。”江淮脑子嗡嗡的:“你咋这么抠呢?”
“我抠?”秦斐眉头蹙起,十分不赞同江淮的话:“墨品那套房可比这戒指贵的多。”
顿了顿,秦斐开始卖惨:“再者,江小姐坐拥万贯家财,这一亿一千万对江小姐来说应该也就是九牛一毛,对我这种被赶出家门的人来说,江小姐把重担扔给我不会觉得心里愧疚吗?”
我愧疚个屁。
想到昨夜做的努力即将付诸东水,江淮内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想了想说:“你先帮我垫上,我之后还给你。”
话刚说完,内膜深处人物ooc警报声响起:
——淮淮,一级警报,原主最在乎面子,不是个自降颜面找人借钱的主。
江淮脸色不好:【借个屁的钱啊,他秦斐钱包里的卡就是我的,是我自己的钱好吗?】
——有道理。
江淮说:“一亿一千万,你先垫上,我之后还你两个亿。”
秦斐嗤笑不语。
江淮当他同意了。
袁颉进来的时候笑眯眯:“二位商量好了?”
秦斐拿出钱包,漂亮的手指触及卡夹,在黑卡边缘略略摸了摸,却跳过了黑卡,取出另一张卡递给袁颉。
“等等!”江淮面色不好:“你怎么不刷黑卡。”
“怎么?”秦斐看着她:“是有什么讲究吗?”
江淮尴尬:“这倒不是,只是我比较想要借黑卡里的钱。”
秦斐看着手中亮闪闪的金卡:“黑卡里的钱是钱,金卡里的钱就不是钱了?看不起金卡?”
江淮还要再说,只见秦斐把黑卡递了上去:“这张。”
江淮粲然一笑。
买完单后,应该是袁颉的助理,她带上白手套把戒指从戒指盒中摘下:“秦太太,您试试,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们这边会根据秦太太您的手型来改尺寸。”
江淮笑着接过,会客厅亮着几盏白色小灯,甫江淮一接过戒指,戒指上不算大的钻石便闪着耀眼的光芒。江淮只试过子版,再戴上这真真正正的‘热’时,会客厅的所有的光源黯然失色,江淮手置于半空,掌心掌背来回晃了两下。
袁颉愣了愣,像是没有想到戒指戴在江淮指间是这样的光采,很快的他反应过来,由衷赞美:“很漂亮。”
秦斐低低笑着:“物随其主而已。”
离开后季烈大楼后,江淮心情算得上穿越以来最好的一天。坐在秦斐的大奔上,她好生的把戒指放置好,递给秦斐,订婚戒指需要秦斐在六月一日那天亲自为她戴上。
秦斐把戒指收好,江淮笑眯眯的:“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秦斐难得听江淮这么问,心里起了一丝报复心理,学着江淮的回答:“随便,都可以。”
江淮没有犹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日料?韩料?泰餐?鲁菜?川菜?粤菜?苏菜?闽菜?浙菜?湘菜?徽菜?火锅?”
秦斐:“……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江淮想了想了说:“啊,我刚刚说的我都喜欢,主要是看你想吃什么。”
难题又扔给秦斐了。
秦斐在吃什么的问题上摔过跤,不会再同一个地方摔上第二次,他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只是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
两个人还不饿,秦斐准备先回酒店让江淮休息一会儿,自己还有一两个文件等着批。
就在回酒店的路上,江淮听到了今天以来第二个好消息。
电话是老张打来的,说祁炀城中村有一个居民不同意赔偿款,坚决不签同意拆迁合同。
江淮眼睛亮了亮,问电话那头的老张:“他想要多少?”
老张叹口气,想到自己昨天信誓旦旦的保证以最少的成本拿下祁炀城中村,不想今天就出了件棘手的麻烦:“狮子大张口,他要十万。”
十万每平米。
江淮说:“给他就是了。”
老张犹犹豫豫的:“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实在是蠢。他想要十万,如果不吭声,悄悄地。我们也就给他了,可他非闹得人尽皆知,祁炀城中村其他的居民都看着呢。”
老张跟江淮分析其中厉害:“其实谁不想多拿点钱呢,当年就是因为他们要价太高,贪心不足蛇吞象,吓跑了很多想要投资这片的商人。虽说现在江氏插手,他们吃了以前的亏,怕再吓走江氏集团不敢漫天要价,其实这些人心里都还藏着心思呢。他们不吭声,看这个人闹,他们觉得江氏不是流氓恶霸,不可能去强拆吧,只能按着他的要求赔偿给他,就等着我们赔钱给他,但只要我们妥协,其他居民铁定都要翻天。”
江淮点了点头,电话那头的老张看不见,只苦恼着说:“小江总,我派人去看了眼,还好那个闹事的居住点在祁炀城中村边上,要不我们就放弃这家?”
江淮嗅到了花钱的机会:“不行,独独留那一户多难看啊。”
老张也是想过的:“小江总,我们可以先处理其他祁炀城中村的居民,把闹事的人晾着。让他以为我们不会妥协,他自讨没趣说不定也就愿意签同意拆迁的合同了呢。”
江淮说:“那万一他始终不妥协呢?”
老张沉思片刻说:“那就先不规划那个独户,我们地基绕开那户照打,等时间一久,让他看到我们的决心,一定会妥协的,到时候等我们的楼层修起来,再去跟他谈,就算他始终咬住十万不松口,但其他居民已经得到了拆迁款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我们到时候把那独户推平,做绿化就行。”
这是个好办法,江淮不得不承认,但也不得不拒绝:“我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后,江淮对秦斐说:“江氏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把我找个地儿放下去,你自个儿先回酒店吧。”
秦斐淡淡瞥了她一眼:“学区房的事?”
江淮含糊“嗯”了声。
秦斐说:“我陪你。”
想到秦斐和老张曾经的达成一致,江淮立即摇头:“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行。”
秦斐没吭声,想着自己陪江淮去江氏集团确实也不是那么回事,沉默了半响,他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送你。”
“行吧。”江淮妥协。
秦斐开着车,余光瞥见江淮一直在捣鼓手机,猜她是遇上了急事,脚下油门便踩重了点。也不知是因为车速过快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秦斐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当车子停在江氏集团大楼下,江淮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时,秦斐一把把江淮按了回来。
秦斐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晚餐……我等你。”
江淮点头。
秦斐这才犹犹豫豫的放了江淮离开。
江淮打开车门飞奔进了江氏集团大楼。
老张在江氏集团大门处迎接她,远远见了江淮的身影便走上前去把更具体的情况讲给她听。
那个人姓严,被人喊做严老四。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没了,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平时游手好闲,嗜酒好赌,还因为偷窃坐过两年牢。这种人胃口永远填不满,实实在在是个不好打发主儿。
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有人添了一杯茶给江淮端了去。
江淮看着冒着袅袅白烟的热茶,耳畔是老张一直劝说的声音,她听得昏昏欲睡,到最后老张说完了,江淮才抬头:“这么大个江氏被这么一个小人物威胁了?”
老张脸一红:“这倒不是……只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淮知道老张一心为了江氏集团好,她也不好明说自己想反其道而行,虽然心里盼着那些居民闹得越大越好,赔钱越多越好。
江淮想了想说:“跟严老四谈过没?”
老张点了点头:“派了人去,没谈拢。”
江淮说:“我来谈。”
老张立即否决:“不行,祁炀城中村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小江总你去那儿,我不放心。”
江淮说:“没事,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找几个人跟着。祁炀城中村我也有认识的人,正好见见朋友。”
老张犹豫再三,在江淮一再坚持下只好妥协,他还有重要的两个会议,只好派了两个人跟着。
坐在专车上,江淮给温言发去了一条消息,温言没有回复。想着温言这个点应该是在学校上课,江淮也就没有再打扰。
没过多久,江淮再次到了这个隐藏在城市背后的平民窟。因着通往城中村的道路太窄,车子不能顺利开进去,只能停在外面。
保镖打开后座车门,手抵在车顶框上,以防后座的贵人下车时撞到脑袋。
江淮弯腰下车,看了眼日暮下的祁炀城中村。
恶劣这个词已经不能够完全形容祁炀城中村整个面貌,和高楼大厦完全相反,如果说霓虹城市是光,那么这个城中村就是光影下不见天日的黑暗。
跟着江淮的两个人算不上实际的保镖,是老张手低下的人。江淮一心想抬高赔偿款,自然不愿意保镖跟着的。
刁蛮小姐一声令下,两个保镖就呆愣地站在原地,想跟着就怕被吼,不跟着又担心江淮的安全。
江淮看着两个保镖为难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不是我不要你们跟着,是你们跟着也没用。”
保镖a说:“江小姐,您还是让我们跟着吧。”
保镖b说:“是啊是啊。”
江淮把手臂举在半空中:“来吧。”
俩保镖不明所以。
江淮说:“来掰手腕。”
保镖a看着江淮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看自己堪比她三倍粗的手腕,为难:“这不太好吧……”
保镖b说:“是啊是啊。”
江淮说:“赢了我就让你们跟着。”
俩保镖静默良久,最后在把老板的安危和老板的手腕中选择了前者。
保镖a心里已经想好了,只用一成力,他担心把江老板的手腕掰断了。
就着奔驰大G的引擎盖,江淮把手肘置在其上,揉了揉鼻子催促说:“你们谁先来。”
保镖a比江淮高出一个头,微微蹲了些身子,也把手肘搁在引擎盖上。
保镖a特意扯了张卫生纸置于他与江老板的手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他刚感受到来自老板手掌的温度,还没还得及发力,手掌恍若袭来千斤巨石,砰的一声,手背打在引擎盖上,落败。
“……”保镖a:“能……能重新来一局吗?”
江淮:“行吧。”
这回保镖a全力以赴,却依旧被江老板轻轻松松打败。
保镖a:……
忽然明白,江老板说跟着也没用是什么意思了。
打发完俩保镖后,江淮就着老张给的地址准备去找严老四,刚走了几步,她又折回来,手一摊,掌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