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陌生的体温,还有这紧紧的力道,放佛是怕她挣开,再大力一点,就要抓痛她了。
她小小的挣扎了下,没挣开,就不动了。
她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妈妈说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挂了电话。
两人的关系终于确定了,两个人恨不得粘在一起,可惜,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能在一起,因为他们放假了。
两个人刚确定关系就要分开,一想到这个,苏芮琼就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很快,姜兆殊就让她重新开心了起来。
“我没那么快回去,想现在学校附近做兼职,没有兼职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见面。”苏芮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我发小约我去日本一趟,我昨天已经答应她了。”
姜兆殊有些失望,但是都已经答应了,“你们就先去玩呗。”紧接着又问“几天啊?”
“一个星期,包括来回,一个星期,准备一起去泡温泉什么的,体会一下日本文化。”
姜兆殊表示“你们好好玩,不过,每天记得跟我发照片分享,还有跟我聊天啊,我虽然没有去,但是我在手机这头,可以假装我陪你一起去了,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他这话,苏瑞琼抿着嘴笑了,她怕自己不抿着嘴的话,笑容太不含蓄,暴露了自己脸上傻乎乎的笑容。
她有股冲动想叫他一起去,只是发小一直反对他们两个,否则,她是想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自己的闺蜜,让自己都很重要的人相互认识的。
可惜,就闺蜜现在被她学姐影响的状态,要是真见了面,指不定她会说些什么,在她心情平复之前,还是不要给他们创造机会见面了。
姜兆殊说不丧气那是假的,才放假,苏芮琼就飞日本了,他这两天又没有兼职,要过几天,他就索性收拾了东西回家。
最近是假期,不回家也说不过去,那趁现在有空就回家帮帮忙吧。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慢慢的改变自己,最起码,他现在在家不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只要在家,就会多多少少帮点忙,一开始他爸妈还很着急,让他赶快到房间看书去,他们来就好,到现在,嘴上依旧会劝上一两句,看他不听也不会再继续啰嗦了。
他爸妈的店面,早上卖包子、油条、汤粉,中午和晚上则是汤粉和炒粉,因为地理位置距离小学和中学不远,生意还行,不过现在学生放假了,就比较清闲。
看到他在店里帮忙,有不少的邻居,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满脸的惊诧,现在已经不会露出夸张的表情了,反而会赞赏的拍拍他的手臂,让他继续加油,本来吗,年纪轻轻,年轻力壮的儿子在家宅着,而年老的父母忙碌的工作,这怎么看也不合适,现在就好多了。
一口气忙到了3点半,店里的客人只剩下一桌了,姜兆殊松了口气,也是这时候,他的手机连续震动了起来,点开,是苏芮琼发来的照片,是她在飞机上拍的白云和天空。
姜兆殊一张张的看,对最后一张看了最久,照片里面,苏瑞琼把镜头对准自己,背景是窗外的层层白云,露出一口白牙,和窗外的白云相互呼应,脸上那个灿烂的笑容,可以跟若隐若现的霞光媲美,看了一会儿,姜兆殊长按图片,选择了保存。
这是大三的寒假,寒假一向是比较短暂的,在家待了三天,他新接到的兼职就开始了。
上午给一位初中生补历史,下午给他妹妹补语文。
前一晚,姜兆殊在家,洗漱好,他感觉到了困意,看了眼时间,才十点零五分,对于有夜生活的人来说还很早,姜兆殊现在自然是没有夜生活的,觉得困了,就准备睡觉。
他又做梦了。
梦到自己在天上的白云里面飞,不知道飞了多久,进了一座山谷。
一开始的时候,姜兆殊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不就是做梦吗?他做的梦也不少了,飘飘忽忽的,他来到了草木茂密的山谷。风轻轻地吹过,自己好像被风轻轻的吹了起来,顺着风吹的方向,飘出了山谷,一路上,他看见了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觅食的野兔,色彩斑斓、神气昂扬的彩稚,自由生长的植物。
他被风吹上了山顶,而在山顶处有一座小小的道观,道观很破旧了,院墙斑驳,牌匾都掉漆了,上面的青云观三个大字暗淡没有什么光泽。
说来也奇怪,看到抱一观那三个大字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到了沉重,轻飘飘的身上好像凭空背了几十斤的负重似的,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风轻轻地吹过,觉得下半身还有些凉,咦?为什么下半身会有些凉?
姜兆殊一低头,就看到了赤果果无一丝遮掩的身体。
姜兆殊“ ⊙o⊙ !!!”
姜兆殊“ ⊙o⊙ !!!!!!”
第9章 男主他爸
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姜兆殊立刻蹲下身体,捂住要害,脸上发红,像做贼似的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人,前方有一丛茂密的灌木,里面长着宽大的芭蕉叶,立刻轻手轻脚的飞奔过去,想要扯下一点来遮住下半身。
他内心祈祷满天神佛、上帝耶稣,这时候千万千万别有别人在场啊啊啊!
然后,他这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被当场打脸,大佬们根本不听。
灌木后面,一个头发皆白,脸上皱纹横生,一身破旧道袍的老道士正盘坐在那里,身前有一块木质的墓碑,两双眼睛对上了,气氛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姜兆殊面上淡定,但是内心已经崩溃,这是什么情况啊卧槽卧槽卧槽!他身上没穿衣服啊卧槽!这人怎么穿着道袍啊卧槽!这是什么噩梦啊!尴尬到想当场去世!
一向不爆粗口的他连爆,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
怎么他还没有醒?
这绝对是个噩梦!
他想要醒过来,打破这尴尬的静寂,可惜,梦境不归他控制,两个人还是默默的对视着,对视着——
风都放佛察觉到了什么,沉寂了下来。
那一头,耸拉下来的眼皮眨了眨,沉默了一会儿后,老道士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什么,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很小,两个人又隔了一段距离,姜兆殊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几句之后,那头的老道士慢吞吞的站起身,神色平静又淡然“有缘人,不介意的话可否入观内一坐,内有衣物。”
在这一刻,老道士那矮小的形象在姜兆殊眼里瞬间变成1米8,不,是2米8!气吞山河!气势如虎!可以把所有的类似的形容词都用上的那一种!高山仰止啊!
穿上了古色古香的道袍,姜兆殊总算松了口气。
就算这衣服旧了点、仿古了点,只要它能遮住身体,就是好衣服!
不过,姜兆殊打量了一圈这小小的道观,这里什么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诶,又是在深山老林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苦修士?
“谢谢道长的衣服,等我回去了,一定把衣服洗干净再还给您。”不知不觉,姜兆殊用了敬称。
这道士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无法轻视的感觉。
“不必,这衣服就赠于你了。”道士微合着眼,掠过姜兆殊的短发和露出膝盖的下摆,这衣服短了些。
“那怎么好意思。”姜兆殊可不好意思接受,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
他还是给钱把,只是,姜兆殊看了眼道士“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有手机可以借我吗?”
“道号长微,抱一观观主,手机是何物?”
姜兆殊冷汗都要下来了,都21世纪了,手机都没听过?这是从建国年代就一直窝在深山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吗?
现实还有这样的人?等等,难道不是在做梦?他捏了自己大腿根一把,一点没节省力气,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姜兆殊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观主,不知此地是何处,还有,现在是什么年份?”
长微眨了下眼睛,看着姜兆殊,慢吞吞的回答“扬州,浮乡县,现如今是德宁三十一年,三月十八。”
晴!天!霹!雳!
姜兆殊抱着微弱的期待,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开玩笑的笑意,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认真。
他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不然怎么会又遇上这样的事呢?一次穿书就算了,现在还来?还是古代?
他有什么作为天命之子的本钱么?
霸气侧漏?天资聪颖?天赋卓越?
他长这么大也没发现啊!
所以……姜兆殊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要抖,用尽所有的自制力,微弱的问“……是恶作剧吗?”
长微真人微微皱眉“恶作剧是何意?”
姜兆殊已经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只是,没有给他太多自怨自艾的时间,长微真人已经在问了。
“有缘人,不知该怎么称呼?”
姜兆殊大脑疯狂的转动起来。
急!该怎么编一个不会让人起疑的来历身份?在线等!
“我姓姜,姜兆殊,观主,那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很多事……我也不清楚,您能帮帮我吗?”不知道为什么,姜兆殊觉得在这双平静无波的眼神下很难说谎,索性就不说谎,只是隐瞒。
姜兆殊苦笑,这个是真情流露了“……我突然之间就到了这里,身上穿的衣服也不见了,我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脸上的茫然不是作假的。
一阵沉默,长微真人看着这张有几分相似的脸,“你记得些什么?家是何处,父母高堂姓甚名谁?”
姜兆殊抱着头蹲下,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现在装作失忆忘了一切是不是太迟了?不不不,有的失忆只会忘记部分,也许他可以参照一下……
长微真人看他这样,回身,从房里拿出了一本《道德经》。
“识字吗?”
繁体字。
姜兆殊接过书本,打开,迟疑的回答“认识部分。”
文言文什么的,偏僻拗口什么的,他大学毕业,在这里难道要当个光荣的文盲了?!
长微真人点了点头,“你念一下试试。”
“……道可道 ,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 始 ﹔ 有名万物之 母 。故常无 ,欲以观其妙 ﹔ 常有 ,欲以观其 ……徼 ……”开头的他还是认识的。
“你对你家、你的来历还记得什么?”
沉默。
瞎编都不知道怎么编,古代的地址现代还有吗?扬州他知道,烟花三月下扬州,可是浮乡县是哪里,听都没听过。
“那你有地方去吗?”
姜兆殊拧了自己一把,还是会痛,“……没有。”
“在你想起什么之前,你可以留下来,观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帮忙洒扫,我吃住。”
姜兆殊认真鞠了一躬“多谢观主收留。”
然后姜兆殊就被带着在小道观里走了一圈,窄小的厢房、快要见底的米缸、不到脚踝的柴堆……得咧,先干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男主据一把同情泪,另外,浮乡县是杜撰的。</p>
第10章 男主他爸
姜兆殊挑着木桶去道观后面挑山泉,来回了几次把见底的水缸装个半满,再跟着长微真人后面拿着镰刀把道观里生出来的杂草收拾了一番,这时候姜兆殊已经腰酸背痛了。
再去后面砍了些枯柴,他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他又跟着长微真人后面进了厨房。
姜兆殊在厨房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他不会生火啊!对他来说,火石只存在于影片里。
长微微真人看了眼姜兆殊那没有干过什么粗活的手,指点他怎么使用,心里对他的猜测越来越多。
一个识字、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对俗事生疏,显然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这样看来,他家境应该不错,有人伺候。
家里颇有财产,才能供得起子弟念书,念书的人一般也不会缺少伺候的下人,只不过,哪家的公子哥会剪去了长发呢?
难道曾经出家过?
姜出家兆殊???
晚饭特别简朴,这个简朴可不是指返璞归真的意思,一锅稀得只有底部几个米粒的白粥,四条干蒸红薯,还有一碗清水烫野菜,这就是全部了。
油水那是一点都没有的,油罐早就见底了,好在盐罐还剩下不少,不然就只能吃没滋没味的一顿饭了。
姜兆殊折腾的早就饿了,两根红薯,加一锅稀粥,能顶什么?
长微看着干干净净的破碗,双眸依旧平静“后山有一片红薯地,明天我们去翻出来。”不然就库存的那点红薯,顶不了几天了。
解决了晚餐,还要烧水洗澡,因为他手生,动作慢了不少,没有赶在天黑前做完,他洗澡的时候都是摸着黑洗的,没办法,道观里的灯油用完了,还没有去买,至于这个还没有去买,还是说还没有钱去买,姜兆殊表示不想想太多。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姜兆殊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非常沉,一觉到天亮,白光透过窗户,姜兆殊就自动醒了,看着顶上的木质结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别丧气呀,加油,努力!
现在自己要先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处,别的就先不要想了,想到姜爸爸姜妈妈,还有才刚确定关系的女友,姜兆殊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他还能穿回去呢。
姜兆殊就这么“清贫”的过了几天,这几天,每一天长微都会问姜兆殊想起了什么,姜兆殊只能摇头,然后,他带着他下山去看了大夫。
看到比电视剧里还要古色古香的小镇,姜兆殊绷住脸,内心是崩溃的,这让他催眠自己是做梦都做不到啊啊啊!
大夫把了脉,看不出什么,只能推断他是收到了强烈刺激,失去了记忆,而这种病,一向都是随缘的,有的人很快就想起来了,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想不起来。
长微没有说什么,给了诊金之后,带着姜兆殊去了店铺,买了十几斤最差的糙米,一身符合姜兆殊身量的旧衣,然后他带来的钱就见底了。
姜兆殊“……”
惭愧。
姜兆殊出来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在回去之前,他提出去书铺一趟,看能不能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