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林留意不到的是，白冉点头的衣服，顾西祠没说一件不好的。
小林一边换衣服，忍不住问白冉今天的进度。
白冉说拍摄一切都好，小林嘟囔：“那他们发新款开高定秀，会不会请你去走啊？”
“会，合同已经签了。”
“耶？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帷幕里小林支出个头来，一脸探寻。
白冉语滞。
合同是喝醉酒第二天顾西祠给她的，加之她又要去别墅，顾西祠心情也不太好，接到之后就投入工作了，哪里能想到分享喜悦给小林。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儿，白冉现在都觉得有些羞。
不过这些心思也就是放在心里，白冉面上并不显。
“当时匆忙，没来得及说，你也知道那期真人秀有选手受伤了。”
“哦，对。”
小林又问：“那‘星辰’衣服是谁划破的，你们在A家走了一趟，抓到了吗？”
昨天小林不提这个话头，是太累，万幸秀服最后修复了，不想提起扫兴的。
今天早上起床想着自己的辛劳，自是不忿那个使坏的人。
尤其秀服是白冉穿，三个人一起拿主意，但是手工活都是经她手做的，她怎么能不问一句。
白冉将实情给她说了。
小林嘀咕：“那我等会儿问问表哥，可能他有主意了。”
白冉好奇：“什么主意。”
“引蛇出洞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几个表哥，就他为人沉稳主意也多，不然我妈也不能让我留在B市。”
话说到这头，小林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林是江南林氏这一辈手工活上的继承人，虽然家里不说，但是她在家族中担当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从小所有针法，家里姐妹中就她一个全都得学，夏天天气热，冬天长期刺绣长冻疮都不能懈怠。
家学渊源，每一辈总是有个姑娘得学全套的绣法，小林小时候手工就是最好的，学的也是最快的，到她大点，这个担子也落在了她身上。
“那你家岂不是很需要你？”白冉问。
小林换了件沙滩风碎花裙出来，对着镜子理头发，噘嘴：“哪里有什么很需要，家里绣娘很多的，现在刺绣和定制落没，也就我们家能养起那么多绣娘了，不过年代变化吧，喜欢穿旗袍和宽松中式衣服的人正慢慢减少，我小的时候还能遇到家里有单子定制做不过来的情况，等现在长大了，通货膨胀价格提高，反而人少了。”
对中式的衣服，白冉自然也知道一些。
“那现在情况还好吗？”白冉问。
“还好吧，野玫瑰有人来下订单，表哥交给林氏做了，那么多绣面，两个地方反而麻烦。然后清醒森林偶尔也会放些中式的旗袍定制，走得还是家里的手工坊。”
“这些年顾氏也提携着我们家的，在江南的生意都是我们家对接的，帮了不少忙吧。”
“然后江南还是比这边流行旗袍，讲究个韵味，很多新娘子出嫁会来定衣服，一道礼服一道敬酒服还有一套婚后按风俗回门穿的，新娘子那么多，一时半会也还好。”
小林提到家中的情况，就止不住忧心，近年来市场越来越小，她出来多看看，父母也是存了让她开阔眼界的打算，跟着顾西祠多学学，了解市场动向，为林氏迟早会来的转型做准备。
白冉惊讶：“野玫瑰有人定了？”
看着顾西祠问的。
男人老神在在的：“对啊，有一个小明星过来定了，说是水涵的粉丝，不过定的是那套香槟色的，恐怕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吧。”
白冉好奇：“那你卖好多钱？”
顾西祠微笑：“按照两倍的利润来算，又是高定手工系列，四五百万吧。”
白冉差点没把自己摔了。
A家的高定都是百万起步的啊，他这一来就从千万开头，后面这一件虽然有了折扣，也价值不菲，白冉忧心忡忡。
顾西祠揉了揉白冉的头，信誓旦旦笃定道：“放心吧，星辰肯定更多人买。”
“真的？”
“真的。”
白冉想不明白，追着顾西祠问：“为什么啊？”
一连问了几遍，顾西祠才露出一个笑容来，显然就是想看她急，道：“因为打着Linn的标签啊，两年来第一件复出款，总是有眼瞎的会买。”
“……”
其实顾西祠话只说了一半。
还有些设计师会买回去，模仿他的思路，从星辰款的元素，做一些便宜的成衣出来，只要星辰火爆，就不愁成衣的市场，不过设计界没什么版权的概念，时尚圈一向流行风向变化快，不像是歌曲和书籍存在抄袭的定义。
只要搭上了风口，总是能卖出去，和高定比起来，成衣就是走量而不是质了。
小林把要买的衣服给导购，拿了张卡给别人，一口气买了好几件衣服，穿着低跟的鞋，从这边到那边，顾西祠也不多说话，白冉出主意，买到小林觉得差不多，三人才去的日料店。
一旦坐定，小林点了个日式火锅。
白冉感慨，虽然她们吃的是日料，小林的神魂还是在火锅上的。
包厢里，在试衣间里的疑惑，小林也问了出来：“星辰那件衣服表哥你准备怎么办啊？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怎么可能。”点菜的顾西祠想也不想反驳道。
“那怎么办啊？”小林将下巴放在手上，眼巴巴望着顾西祠。
紧跟着开始掰着手指数自己为这件衣服付出了多少，熬了几个夜，总而言之一句话，她不容易，这件事他们不能轻轻放下。
顾西祠白了小林一眼，拿着菜单毫不犹豫敲在表妹头上。
打完小林委委屈屈摸头，像是真被打疼了一样。
“出息。既然这么牙痒，过来和我一起查啊。”
“表哥！你看我是还能加班的人吗？你看冉冉头发都比我多，我可是还没有男朋友的人，你忍心吗？”
顾西祠摇头，无奈，也没说太多，但是白冉能听出个音儿来了。
“不管是谁做的，只有先探探口风，这件事是查不出来了，但是真人秀才第五期，只要她在节目组里，这种大秀忍不住，适当情况下，第二次肯定故态复萌。”
小林没懂。
白冉却是听出来意思了，顾西祠想用评委的身份设套，试怀疑的几个人，看谁上钩，一次性发作。
白冉张口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好，但是一想到星辰要不是压轴，说不定现在自己也搭进去了，反而又闭了嘴，且看顾西祠下一步要做什么。
小林还想问，白冉打断了，两个人的话题又挪到美妆上去。
顾西祠手机抖了抖，白浩给他发了微信。
不留痕迹看过白冉一眼，顾西祠打开。
【跟你说个事儿，我怎么想着都觉得有点怪，不然你还是回家一趟看看】
【是这样的，今天我爷爷和你爷爷出去钓鱼，钓鱼回来之后，问我你们的事儿，又试探着问冉冉是不是年龄到了该结婚了，自从冉冉上次回来，爷爷就没提过她了，我觉得这不是他的主意，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你爷爷的主意】
【但是你爷爷向来又不逼你什么，我倒是听到了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说老人家身体不太好，这都考虑到你婚事上面了，是不是，有点严重？】
白浩话还算委婉。
顾西祠皱眉。
如果不是婚事，顾西祠觉得顾老爷子没什么理由和白老爷子提白冉。，
众所周知，白冉是抱错的，不过全因着一些原因，白老爷子没说白家不认她，可对要求她回白家，也不算是很热络。
这个度就很巧妙了，如果没有白冉的事儿，两个老人都活成人精了，肯定不会提让对方不痛快的事情。
最可能的是什么呢？
就是和孙雅一样的情况，顾老爷子也喜欢白冉，觉得可以娶进家门，但是还想和白家拉近关系，且白冉的家事最好以后也不要被外人诟病，所以需要白冉名义上是白家的女儿，只不过一个虚名，白老爷子非但没有损失，还有裨益，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白浩一说，这个事顾西祠心里也觉得古怪。
当下决定这两天找个日子回家看看。
问问管家爷爷的身体情况，试探下。
不过白浩说了这事，顾西祠脑子却转到了另一方面。
顾西祠问：
【你有没有一点暗示我，该先向白冉求婚？】
如果是未婚夫妻过了订婚流程，白冉住顾西祠家里就比较名正言顺了。
白浩好心提醒一番，看到顾西祠发回来的消息沉默。
须臾，顾西祠收到回复。
【滚！】
作者有话要说： 顾老师：既然家长都发话了，不如我顺势……
第121章 回家
既然逮着白浩, 顾西祠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位预备役的奶爸每天都很忙。
白浩在顾西祠这里一直叨叨的只有两件事。
“孙雅说生完孩子再举行婚礼, 说大着肚子穿婚纱不好看，但是我就想最近落实了, 怎么破？”
“孩子的名字该叫什么？既然不能查男女，不然我男女孩的名字都拟两个吧？”
“啊啊啊啊啊工作做不完了，真是羡慕你们这些还没家世的人。”
不是忙着看顾媳妇，就是忙着加班赚钱。
以至于一条微信都要半天才有人回复，渐渐的，顾西祠没点事儿也不想去打扰老朋友了，免得被叫着取名字还被当场否决。
顾西祠想了想, 起身知会一声。
转头去外面给白浩打了个电话。
说的不是白冉和顾家的，是他在A家公司问孙雅那件事。
刚走出店，手机通了。
白浩：“怎么打过来了？我说你刚刚那话不是讲真的吧？”
顾西祠正经：“我有点事想问你。”顿了顿, “沈家来华国是个什么意思，之前你和你爷爷不是去美利坚和他们谈合作吗？既然他现在人来了, 有后续吗？”
提到这个事儿, 白浩沉吟一声：
“我还真不好说。”
“什么意思？”
“我父母被爷爷喊回乡下了, 让住个一年半载才回来，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顾西祠垂目，隔着玻璃窗淡淡看了一眼白冉。
“然后我妈已经耳提面命许多次, 让我在工作的事情上好好的带白灿灿，她之前是当秘书的，然后被我妈安排当了一阵总监, 夏季要来了，公司重要的事情肯定她沾不了手，我想着沈家的事儿肯定是下次他们想进驻华国了才会有最终结果。”
“所以最近对接人我都让白灿灿去试试的，就算她不机灵，也不是那种特别不会说话的人，和沈家打哈哈总是可以的吧……”
顾西祠认可：“你这做法没错。”
“怪就怪在沈宴的态度，之前在美利坚的时候，谈好的合作在我看来就差签合同了，但是白灿灿这两回过去，沈宴都借故没有见她，我喊人进来特意问，听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后面让人查了查，你猜怎么着，那两天沈宴还真的没有活动。”
异国他乡的，商人要么就是到处奔饭局拉关系，要么就是做市场调查，没有活动人生地不熟，沈宴是个男的，不可能出门去逛街，所以，是在家里的。
这话说完，就挺耐人寻味了。
顾西祠咂摸着：“他不想和白家合作了？”
“怪就怪在这里，他不见白灿灿，但是给我助理说，让换个对接人，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明明大家心知肚明，不到沈家进驻华国市场之前，还有那么多细节，合同是肯定谈不下来的，我派人过去也就是拉拉关系，他拒绝了公司谈业务的人，但是又侧面通过我助理告诉我，合作还是有可能继续的。”
“那你换人去试了吗？”
“怎么说白灿灿也是我妹妹，下周还见不到沈宴，我再换人。”
顾西祠眼睛转了转：“有没有可能，其实他并不是只有和白家合作一条路呢？”
“当然，用钱砸广告，打开市场嘛，但是没有与白家合作来的稳啊，再说他家大业大，父母小时候出车祸死了，头两年家里管事的长辈也走了，留了一大摊子直接给沈宴，他用了很激进的办法制衡家族亲戚，按我和爷爷的推算，就算是现在沈家面上看着还好，但是被他搞死的副品牌中，内里应该有个不小的资金漏洞需要他填上，不然他也不会想合作。”
顾西祠顺着白浩的话喃喃：“所以，前期铺天盖地宣传广告，沈家可能不会这样做？”
“我猜。”
“那他现在的做法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浩：“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事儿了？”
“昨天高定上我看了他的衣服，我有我自己的想知道的问题。”
“衣服怎么了吗？”
沉默须臾，顾西祠道：“有华国的一些标志元素在里面。”
白浩懂了，但又觉得顾西祠多想了：“会不会是刚好，毕竟你最近的噱头搞那么大，是会有人想凑上来分一杯羹，再说他和你在大学交锋了那么多次，或许想用你的风格打败你呢？”
顾西祠捏眉头，见这个纠缠不清，换了个话头：“对了，沈家在国外的市场品牌和风格，你去美利坚之前是做过详细的调查的吧？”
“嗯。”
“能发一份到我邮箱里吗？”
“行。”
挂断电话，顾西祠走进去继续和两位女性吃日料。
白冉和小林的话题已经变了。
“你说他约你两次出去吃饭了？”白冉好奇。
效力吃寿司，点头，双颊鼓鼓囊囊的：“对啊，约了我两次，不过都是我有加班的时候，就没去，后来也没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