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素看了他两秒,把酒瓶搁桌上,翘着二郎腿抱胸,又气又笑:“我很像小姐?”
他们这儿是有陪酒小姐,但她像小姐???有她这么好看的小姐?她长得这么好看当小姐岂不是很吃亏?
陶武心情不好,也不是特别想说话,但误会别人是小姐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闷声闷气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齐素忍不住想挑事儿,尤其是见他耸拉个脑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越发想逗弄他。
陶武抬起头:“那你想怎么样?”
齐素凑近他:“既然你都说我是小姐……那我做点小姐会做的事儿也不为过吧?”
说着,她直接起身,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沙发上,腿一跨,坐在了他腿上。
陶武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从没遇上过这种事儿,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你,你下来。”他的手悬在半空。
齐素在声色场合待久了,要说人多纯洁那是不可能的,她什么事儿没见过。
她觉得自己今晚挺神经病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兴致,非但无视了他的话,甚至直接勾着他的脖子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陶武完全懵掉了。
他一个人好好喝着酒,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言行举止说不上的轻浮,简直,简直让人!
齐素原本只是想逗逗他,可双唇相触的感觉太陌生也太有趣了,她愣了愣,眨了眨漂亮的眼,昳丽的五官闪过一抹单纯的迷茫,又凑上去磨了磨。
陶武是第一次跟别人这么亲近,即便是曾雨芙,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牵手,这个女人简直太不像话了!
陶武忍了忍,被她越来越大胆的动作吓到,手臂一掀把她推到一旁。
“你还说你不是小姐!”
齐素猝不及防被他推开,胳膊肘在身下压了一下,有些疼。
她秀眉轻蹙:“我到底哪里像小姐?”
“只有小姐才会这样。”陶武擦了擦嘴角。
这纯情的模样反而把她逗笑了:“哎,你就这么嫌弃我啊,多少人想被我亲还没有机会呢,你擦什么擦,没沾上口红。”
陶武不说话,一个劲儿擦嘴。
他五官冷硬,说不上多帅,甚至还有点凶,长得非常具有男子气概,齐素看了他一会儿,心湖一荡。
“你叫什么名字?”她用脚尖勾他。
陶武起身就想离开,齐素轻笑一身,腿一勾,陶武一个不防身体向前扑去,她迅速揽住他的腰把人往后一拉,一百多斤的身体顿时压在身上,她痛得“呃”了声。
陶武单手撑着沙发连忙从她身上移开,又急又怒:“你、你怎么这样。”
齐素像条咸鱼摊在沙发上,呼吸沉重,揉着被他压痛的两个棉花球:“好痛呀。”
陶武一张脸红得能滴血,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轻浮的女人!哪有当着陌生男人的面揉……揉那里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齐素锲而不舍用脚勾他。
“陶武。”陶武避开她。
“我叫齐素。”
“哦。”陶武对她的名字不是很感兴趣。
齐素凑近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陶武。”陶武推开她。
“不是这个。”
陶武皱了皱眉。
齐素就像个粘人的小妖精再次贴了上去,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笑得惑人:“你失恋了吗?”
男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失落,难过、颓废、丧气混杂一团,看得齐素心头一颤,“真的失恋啦?”
她锲而不舍的追问让陶武有些不舒服,哪个男人愿意把伤口袒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不关你的事。”
“看来是真失恋了。”齐素轻笑了声。
陶武两条粗眉飞扬就要生气。
齐素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那跟我谈恋爱吧。”
陶武再次懵了。
“反正你都失恋了,”齐素其实心里蛮紧张,面上却装成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还来夜店买醉,你看我长得也不差,你也不吃亏。”
“我不跟小姐谈恋爱。”陶武现在已经认定了她是夜店小姐,只觉得现在的小姐手段真是高超啊,竟然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齐素看了他两眼,放弃了。行吧,你觉得我是小姐我就是好了。
“不谈恋爱。”齐素觉得自己也像个神经病,在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开始犯神经了,“睡个觉,跟我睡个觉。”
她所表现的样子完全不像个正经女人,陶武也没把她当成正经女人,而且齐素太会勾人了,她的长相,她的行为,她的眼神……和那句睡个觉,对一个被未婚妻甩了深夜来买醉的男人来说冲击不亚于八级台风。
陶武喝酒不上脸,喝了一桌酒也没上脸,可面前这个女人的一句话让他瞬间面红耳赤,头顶冒烟。
齐素好喜欢他这个反应,就像一个毫无经历的大男孩儿,她凑近他,眨了眨眼:“这么激动的啊,那你是答应不答应?”
她没有谈过恋爱,更不懂委婉,她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很有感觉,既然他不跟他谈恋爱,都是成年人了,那就睡一觉好了。
她没跟别人睡过,睡一觉起来他就知道她是不是小姐了。哪儿有小姐睡一觉还会流血的,哼。
等着看他惊讶的样子。
反正都失恋了,别人不稀罕,那她接手好了。
齐素不是轻浮放荡的女人,她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下次见面的男人这么主动,但她也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不明白就不明白,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明白了呢。
陶武看着她一言不发,齐素也不用他说,直接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红唇不由分说压了上去。
陶武愣了两秒,那个疯女人的舌头就窜了进来,他整个人一震,陌生的触感,陌生的女人,陌生的心潮涌动。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男人的本能让他开始反客为主,齐素却推开了他,笑得又美又艳,“你还没有答应我,我不能让你亲我了。”
这人怎么这样,陶武怔怔地看着她,“是你先亲我。”
“哦,”齐素的口腔里满是酒味和烟味,她舔了舔唇,“那我现在不亲了,还不让你亲,怎么,你有意见?”
一个被未婚妻一脚踹了来夜店深夜买醉的男人,面对这样的美色或许一开始还能视而不见,但在美色三番五次的言语和行动的双重勾引下,理智统统都见鬼去吧。
夜店的旁边就是旅馆,而且这个旅馆还极其不正经,因为附近不是夜店就是酒吧,开房的基本都是别有用意的人,装潢非常色|情。
齐素整个人陷在粉色的床上,看着自己花了三百块开的房间,再看着身上那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香汗直流。
“哪有让小姐出钱开放的?”她一边暗自开心这个男人居然还真是只小雏鸡,一边又被不得其法的小雏鸡弄得浑身难耐。
陶武满头大汗,不得其门。
“我身上就带了喝酒的钱,明天再还给你……”
齐素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面容娇美,宛若盛开的夜玫瑰:“我要你还我别的……”
“你想要什么?”这个时候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蠢笨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吟。
陶武毫不懂怜惜,自顾自大力征伐从未踏入过的陌生领地,齐素眼尾发红,最后都哭了。
“我想要的你都给?”她低泣,抓着男人的背,挠出道道抓痕。
“给。”
“当真?”
“嗯。”
齐素信了。
然后她就错了一辈子。
第二天她醒来看见床头放着十张崭新的一百,没有折痕,一看就是刚从银行取出的钱。
除了开房的三百,另外还有七百。
而床上什么痕迹都有,唯独没有血。
第73章 第二个谎言
齐素意识到自己怀孕是在两个月后, 在那之前她还每天喝酒抽烟, 期间感觉没胃口也没当回事儿, 她忙得甚至忘了月事已经很久没来。
最近有关部门要下来检查,他们夜店规模挺大的,上面也有人, 要检查的事提前打了招呼,只要在检查前这段时间安分点不要闹事儿基本就可以了。
等检查的人走了, 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她给手底下累了一个多月兄弟们订了两桌丰盛的晚餐, 结果她刚上桌就吐了。
吐得昏天暗地。
她哪有这个经验,包厢里一群大老粗更没经验, 都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
直到齐素一连吐了一周还不见好,才终于想起自己迟迟不来的月事儿。她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齐素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因为那晚两个没有经验的傻子根本没有带套的意识。
她可能有了。
她可能怀上了。
齐素直接去了医院。
挂号,排队, 等待,她全程恍惚。几个小时后,她几乎是飘着从医院出来。
她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那晚她为什么没流血,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坐实了她“小姐”的身份。
那七百块钱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低头看着尚且平坦的肚子, 打掉的想法刚窜上脑海,她心就一疼。
她父母很早就死了, 她一个人长大,没有家,更也没有亲人,可现在她肚子里装着一个亲人,和她最亲,血脉相连,尚不知是男是女,是丑是美的小东西。
她要打掉吗?
“我该夸你爸厉害还是你厉害,一次就来了,都不通知一声的,吓死,哦不,吓坏妈妈了。”
齐素新奇地盯了一会儿,肚子也没什么反应,她有点失望,摸着肚子说:“以后一定是个不爱说话的小闷孩子。”
想要在瑞阳找到陶武对她而言并不难,几个电话打出去手头就有了他的信息。
陶武是个司机,开大货车的,居无定所全国跑。
齐素找到他所在的运输公司,不过很不凑巧,经理说他去了潼陵。
“你是陶武的朋友?”这家运输公司并不大,十几个人组成,经理其实就是老板之一,他和陶武挺熟的,从来没在他身边见到过这个女人。
最关键是这个女人长得太美了,美得完全不像陶武能接触到的人。
齐素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我找他有事儿,可以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经理看了她两眼,倒是直接就把陶武的电话号码抄给她了。
“谢谢。”齐素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弃了打掉孩子的想法,至于自己偷偷生下来……她做什么要偷偷生,她要生就要光明正大的生。那人也有知情权,她决定通知他一声,他不是把她当小姐么,小姐怀了你的小孩儿,膈应死你。
齐素对那七百块钱的“工资”仍旧耿耿于怀。
她拨通了陶武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两声对面就接通了。
带着浓烈睡意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喂。”
齐素一顿,没想到他在睡觉:“你还在睡觉啊?”
对方明显听出了她的声音,电话那头顿时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噪音:“你……”
齐素这会儿倒是轻松了,靠在公园的公共长椅上,翘着二郎腿,脚尖愉快地摇了摇,勾唇笑:“哟,还记得我呢,老板记性不错啊。”
老板那边像是踢到了垃圾桶,连呼吸都屏住了,好半天没有声音。
齐素也没有开口,时间仿佛凝滞。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好半天后,陶武才哑着声开口。
他摁着脑袋,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满心懊悔。
陶武是个非常传统又中规中矩的男人,他唯一谈过的女朋友还是家里给介绍的,他非常喜欢对方的温柔体贴,而对方也答应等他再存点钱就买房子结婚。
他已经完完全全把曾雨芙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他也抱着这个坚定的想法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没日没夜跑车。只是等他又一次离家,再一次回来,等待他的不再是温柔的关怀,而是她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对方是个律师,比司机有出息多了。
他很生气,找过曾雨芙几次,不过每次都是怒火冲天的去,垂头丧气的回。
曾雨芙太懂得如何对付男人,不然也勾搭不上卞阳平,她非但让陶武对她气不起来,甚至还把他哄得团团转,即便她已经结婚,陶武仍旧忘不掉她。
陶武确实没有忘记曾雨芙,那晚去喝酒也是因为心中实在苦闷,那一晚的疯狂在他看来,是他“背叛”了曾雨芙。
他清醒后很后悔。
这些齐素都不知道,她肚子里揣着一颗小苗苗,小苗苗的父亲正是电话那头那个唯一让她心动过的男人,她甚至因为正在和对方打电话而满心欢喜:“电话,找你经理要的啊。”
“你去我公司了?!”
齐素晃着脚尖:“你这什么语气,担心我缠你啊?”
陶武没说话。
齐素冷哼一声,半开玩笑:“放心吧,我们‘小姐’工资高着呢,你看我们睡一晚你就给我七百,而且我长得这么好看,那别人岂不是要给我更多。”
可惜陶武完全没有幽默细胞,他当真了。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应该去找他们。”
齐素晃动的脚尖一顿,随即轻轻放了下来,她看了眼手机,语气略带不敢置信:“陶武你是蠢货吗,你听不懂我在开玩笑吗?还有,我不是小姐,我不是小姐你听懂了没有!”
“你是不是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陶武想挂电话,他觉得那晚就是一场买卖,他给钱了,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