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绾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不是那冤家又是谁?
她一边哭一边狠狠锤他肩头:“不是说好了一两月就归?九十一天了,整整九十一天,你去哪了?可吓死我了!”
宋怀秀捉住她的手,笑道:“刚才是谁说的,只要我回来就再也不同我耍脾气了?这会儿便不算数了?”
没想傻话让他听了去,李绾面色一红,哼道:“骗子!是你先骗了我,所以我的话也不做数了!”说罢借着烛火抬眼看他,男人有些憔悴,露着胡茬,眼底也有青色,只一眼就让李绾就软了心肠,不再嘴硬,翻过身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瓮声问:“那你为何才回来?听说受了箭伤,可好了?”
宋怀秀将人抱在怀里又是一番解释。
原来当日宋怀秀遭人暗算,坠入深崖,千钧一发间抱住了一颗老树,这才侥幸没死。虽艰难爬了上来,可位处边关,手下的那些人他也不知谁人能信,州府兵将救援更来的没那么快。左右为难,暂时躲到了林子里,却失血昏了过去。随后被路过的北鹘商队救去。
再后来,李纷因李绾的面子如何帮他、救他,其中又是许多事,不然依他的身份,想活着回来还真没那么容易。总之他身受箭伤,路途遥远,辗转今日这才回到府中。
“我说怎么那么多人寻不到你,原来是被带到了北鹘。你和纷儿也是,写封信与我知晓多好,真是要急死人。”
“当然写了,可那信使还没我脚程快,过几日该也收到了。”
李绾失笑,心中一下子就放了晴,这才想起推他:“你起开点儿,别压着我肚子。”
宋怀秀伸手一摸,脸上带了几分委屈,“我差点死在外头,你却胃口不错啊......”
李绾一怔,回手就拧他耳朵:“啊呸,我辛苦怀着身子,还要为你提心吊胆,你一回来就埋汰我是吧!”
“怀着身子?”宋怀秀目瞪口呆,表情傻气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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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宋怀秀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率军前去北鹘,迎回了一个女子,她与绾绾长得一模一样,可又分明不是。
同样的脸,她却从不展颜。眼神透着悲凉,再没了生机。
梦里的自己娶了她,可那女子像个木偶,经常一整日呆坐在窗前发呆。没多久她就将自己逼得奄奄一息,他不知她为什么这样,更帮不上她。
那女子临死前,头一次对他笑了笑:“谢谢你。我想起你是谁了,小时我帮过你一次,你是为了报答,想让我有份体面,才向他求娶我罢?谢谢你了。”
看她闭上眼,宋怀秀一下子惊醒过来。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他知那不可能是李绾,可她长着绾绾的脸,死在他面前,令他受不住。
睁开眼,见绾绾仍好端端的在自己身边安睡,他才松了口气,伸出胳膊揽住她,也带着笑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