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妾——简亦容
时间:2019-06-06 03:24:01

  “好。等我回来父皇就给我赐婚。”萧岷急匆匆地走了。
  在萧岷看来,太后一定会答应他的,不过是个侧妃的位子,他只要说自己喜欢这女子就行。
  没想到惠顺帝答应得痛快,太后却坚决不许,“你是堂堂皇子,让一个平民女子做侧妃成何体统!焉知那女子不是因为知晓了你的身份而故意烟视媚行接近你的。远山,你没见过那些为了一点儿钱财一点儿权势就不择手段的人,你要是真喜欢她的美色,做个侍妾也就够了,侧妃绝对不行!”
  任萧岷磨破嘴皮,太后只是不答应。这正妃之位她是准备留给自己的外孙女的,等到皇帝山陵崩,萧岷即位,皇后还是她的血脉。两个侧妃的位子却要留着来拉拢人心,怎么可能给一个平民女子。再说,既然萧岷喜欢这女子,就更不能让她的位份高了,免得将来威胁到外孙女的地位。
  萧岷怏怏回府,都没敢去见桑桑。
  桑桑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她只是有些同情萧岷。
  萧岷又软磨硬泡了几次,太后态度坚决,毫不松口,眼看着花仙报名的时间要截止,萧岷只好把桑桑的画像送到了礼部。要是桑桑能当选,还是有机会成为他的侧妃。
  画像送上去了,桑桑也收到了姜婳的帖子,约她上巳节这天一起去临平湖游玩。
  “桑桑,以你的容貌,这筛选肯定能过。”两人挽着手臂,在临平湖畔茵茵绿草上漫步。今天是上巳节,临平湖畔全都是衣衫华美的贵族男女,她们特意挑了人少的地方,姜婳低声道:“就算有人嫉妒你想要暗中做手脚也不怕,我父亲可是礼部尚书,我跟父亲说一声,让他确保你能过选。”
  桑桑连忙摇头,“不用,婳婳千万别跟姜大人说起。我的画像是二殿下帮我送到礼部的,想必也不会有人与二殿下过不去。”她不想让姜纬参与进来,她私下和姜婳交好是一回事,要是连姜纬都扯进来,她恐怕自己会连累姜家。
  “二殿下帮忙送的?那应该没问题了。”姜婳想想桑桑是住在萧岷府上的,桑桑的养父又是萧岷门下的清客,萧岷帮忙也实属正常。
  桑桑一笑,也没跟姜婳说起萧岷想要自己做侧妃的事。花仙评选是给两位皇子选妃不过是大家的猜测罢了,究竟如何,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春意正好,两人把臂同游。一个美艳如烈火红莲,一个娇美如凌波白荷,走在一起,惊艳了无数人的目光。
  “姜婳!”本是赏心悦目的画卷,却偏偏有人来破坏。夏思瑶怒气冲冲地过来,“一定是你!”
  自从平阳长公主的库房被烧了,长公主病了一场,夏思瑶也郁闷得厉害,她的嫁妆全在库房里,这下付之一炬,就算太后补偿了一些,也难以和之前相提并论。
  嫁妆可全都是给她准备的私产,不仅嫁人时风光,以后也是她傍身的财物。夏思瑶心痛得要死,就是不明白明明是派人去烧姜婳的库房,怎么最后倒是把自己的嫁妆给烧了。
  莫德的说辞可以骗过长公主,却不能骗过夏思瑶,毕竟指使人去放火的就是她自己。
  思来想去,夏思瑶觉得,一定是姜婳察觉了自己的意图,派人把母亲的库房烧了,还把莫德派的侍卫扔到了起火的库房里。
  找姜婳报仇出气的事后面再说,当务之急,是让姜婳把她的嫁妆赔出来。要知道姜府上下都疼爱姜婳,姜婳的嫁妆也是很多年前就准备了,而且听说林家颇有家资,当年姜婳的母亲名下商铺庄子很多,这些肯定一半留给姜澄,一般给姜婳做嫁妆。
  让姜婳把嫁妆都赔给自己,如果不够,还要加上姜澄的份、老太太的份,夏思瑶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定是你干的!”夏思瑶怒气冲冲。
  姜婳莫名其妙,“郡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别想装傻!”夏思瑶瞪着姜婳,完全不理会周围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在她看来,人越多越好,姜婳放火必然心虚,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能是尽快息事宁人。“那晚母亲的库房失火,一定是你派人下的手。”
  桑桑眨眨眼睛,她只在那天跳舞的时候,见过这位郡主坐在萧岷下首,还不知道夏思瑶的品性,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失态,不由得心中暗暗摇头,太后是个精明的,这个外孙女就不一定了。
  姜婳哭笑不得,库房失火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夏思瑶又是抽得哪门子风,而且,她确实和长公主库房失火毫无关系。“郡主,你是不是弄错了,库房失火一事早就查清楚了,和我可没有半点牵扯。而且,那库房之中手持火折子的蒙面人,其身份也查得明明白白,他是长公主的侍卫,可不是我能指派的。”
  平阳长公主库房失火的事大家都知道,手下侍卫想要偷东西却不小心点燃布帛引起大火,被京都街头巷尾的人津津有味地引论了好些天。此时听姜婳有理有据地说了一通,更觉得就是如此。
  众人看向夏思瑶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意味深长。
  两女对峙,一个面相凶恶气势汹汹,一个容貌倾城轻声细语,有眼睛有耳朵的都会倾向姜婳,更何况侍卫行窃引起大火的事众人皆知,夏思瑶一看就是无理取闹。
  “你休想抵赖。”夏思瑶道:“雁过留声,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劝你赶紧认错,把烧毁的财物赔出来,也许我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哦——”姜婳叹道:“我明白了,原来郡主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想给我扣上个纵火的罪名,就是为了财物啊。”
  她这么一说,围观的众人都恍然大悟,看向夏思瑶的目光更加鄙夷。怪不得早就成了定论的事她还要拿来指责别人,原来是希望人家给她赔银子。
  “什么叫给你扣上纵火的罪名?分明就是你确有其罪!”夏思瑶气急败坏,“你要是现在认错赔钱,也许还能保住一命,要是送到大理寺,连你父亲也保不住你。”
  姜婳心中暗叹,真不知道太后的血脉到了夏思瑶这里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怎么精明深沉的太后会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外孙女呢?她笑道:“郡主,库房失火本来就是大理寺查的,结果也是大理寺出的。”
  夏思瑶被她噎住,眼看着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目光鄙夷,她顿时站不住了。
  本来趁着人多咋呼着姜婳让她认错,没想到出丑的成了自己。
  “你——你给我等着!”夏思瑶转身跑了。姜婳不认错也没事,她完全可以求太后,让大理寺重新彻查此事。
  姜婳同桑桑对视一眼,摇摇头笑了。
  远处,长宁侯府的谢夫人点点头,“母亲,姜姑娘不仅生得好,这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样子,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谢老夫人也点头,“是呀,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决断。
  自家的小侯爷放不下人家姑娘,大有一幅非卿不娶的架势。距上次善觉寺见面也过了些时日,东宫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两家的议亲可以继续了。
 
 
第62章 
  上巳节过后,长宁侯府正式请了媒人上门,这是议亲六礼中的第一步“纳采”,只待女方同意,男方就可以备礼了。
  老太太很是高兴,原本以为这门亲事已经让太子给搅和了,没想到谢家的人还没放弃。
  姜纬也是见过谢珩的,对这位年少有为的小侯爷也很是中意。
  阖府喜笑颜开,只有姐弟两个没有笑模样。
  姜婳躲在屋里没有出门,别人也只当她是害羞。
  姜澄一张小脸都快皱成苦瓜了,拉着姜婳的袖子不松,“婳婳,你就不能在家多待几年吗?你要是去了别人家,我就见不到你了。要是他们家的人欺负你怎么办,我又不在你身边,也没办法保护你。”他从未见过谢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担心得不行。
  “不怕,只要咱们姜家的男人都好好的,有父亲在,有你在,就没人敢欺负我。”姜婳勉强扯了个笑脸,揉了揉弟弟的头。
  姜澄难得没有躲开她的手,歪着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哦,我明白了,只要娘家人够强势,夫家就不会看轻你。”
  姜婳点点头,夸奖道:“嗯,澄哥儿读书多了,果然明事理。”
  姜澄的小脸严肃地板了起来,“婳婳,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官给你撑腰。”
  饶是姜婳心情沉重,也被他给逗乐了,“好,有澄哥儿在,我一定风光无限。”
  ……
  即便男方请了媒人上门,女方为了显得自家女儿矜贵,也不会当下就满口答应,自然要拖延上些时日的。两家人都不着急,既然已经开始议亲,左不过一年就差不多了,姜婳今年及笄,明年正好嫁过去。
  时至中午,姜婳拎着食盒,带着疏桐去了礼部给父亲送午膳。
  姜纬自升任礼部尚书,反而比以前更轻松了。他原来任左侍郎的时候,不想回府面对平阳长公主,就在礼部衙门多耗些时间。有尚书和右侍郎看着,他又不能在衙门干待着,只好主动多揽些事情。
  现在任了尚书,就算他从早待到晚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很多事情都交给手下的左右侍郎处理。而且,他现在的尚书之位是太子提拔上来的,他已经毋庸置疑地站到了太子一派,与太后平阳长公主决裂只是早晚的事,就算回府他也不会去长公主的院子里。所以在礼部待的时间也少多了,常常早点儿回家,还能与儿女说说话。
  姜婳的素斋做得有模有样,姜纬被她养了这几个月,已经有了当年丰神俊朗的英姿。
  陪着姜纬用过午膳,姜婳离开了礼部,却在外面遇到了谢珩。
  六部的衙门都在一起,谢珩是来兵部处理军务,看看时间正好过了午时,他就特意在礼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姜婳。
  剑眉星目的男人满面春风,一身玉白色团花箭袖圆领锦袍衬得他华贵俊逸,他上前一礼,“姜姑娘。”谢珩自然知道祖母已经请了媒人去姜家提亲的事,这门亲事是姜府主动示意的,现在谢家正式提亲,这意味着大约明年他就能娶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姜婳屈身褔了一礼,“谢侯爷。”
  谢珩手臂一摆,“我送姜姑娘出去。”
  六部衙门都在一起,这里的马匹车架很多,姜婳的马车停在外面的大街上,从这里要穿过一条巷道才能到。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中间隔着一个人的空隙。
  谢珩的随从还是上次调笑兰芽的名字是“烂牙”的那个,他和疏桐跟在后面。此时他也已经知道,前面的少女大约就是自己以后的主母了,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不能得罪的。
  随从笑着搭讪,“姐姐叫什么名字?”
  疏桐向来温和,答道:“我叫疏桐,是我家姑娘身边的丫鬟。”
  “书童?”随从不想像上次那样调笑姜婳身边丫鬟的名字,可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你是个丫鬟啊,怎么叫书童,难道你家姑娘想要读书科举不成?”
  疏桐笑道:“不是书房里伺候公子读书的书童,而是‘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疏桐,这是苏大学士的一首词。”
  随从的脸红了,上次那个“兰芽”也是出自苏大学士的词,他还被姜姑娘给讽刺了,没想到这次又因为苏大学士的词闹了笑话。他好恨苏大学士!没事干写那么多词做什么?!
  疏桐看出他的窘迫,正想安慰两句,毕竟谢珩将来是自家姑爷,他身边的随从也不好慢待,还没开口,却见前面的谢珩猛地停下了脚步。
  谢珩的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看向姜婳,“抱歉,姜姑娘,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刚才忘了跟兵部交待,不能送你出去了。”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随从,“阿荣,你陪着姜姑娘出去,送姜姑娘到马车那里。”
  姜婳忙道:“不用了,谢侯爷有事自去忙吧,我自己出去就是。”
  谢珩笑道:“我有事,阿荣又没事。”
  他看了随从一眼,阿荣连忙上前,“奴才替我家侯爷送姜姑娘出去。”
  姜婳一头雾水,带着疏桐和谢珩的随从出了巷道,再走上几步,就是她的马车。
  眼看着姜婳的身影拐弯不见,谢珩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光冰寒,他眸中的厉光更冷,“都出来吧。”
  ……
  姜婳的脚踩到车凳上,疏桐扶着她的胳膊,谢珩的随从阿荣站在一边,只等着她上了马车就回去寻自家侯爷。
  那只鹅黄色绣着精美花瓣缀着圆润珍珠的绣鞋踩着车凳,却迟迟没有上车。
  姜婳看了阿荣一眼,突然回身,朝着来时的巷道快步而去。
  巷道里,谢珩正和几个黑衣蒙面人战成一团,剑光凛凛,他玉白色锦袍上已经沾了血迹。
  姜婳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姑娘,快走,快离开!”疏桐吓得面无人色,试图拉着姜婳的胳膊离开巷道口。
  姜婳脸上的表情似悲似怒,“青天白日敢在六部衙门外杀人,是……谁?”
  她甩开胳膊,没有理会疏桐和阿荣,试探着往巷道里走了十几步,那些黑衣人都发现了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杀她。
  她又试探着退了十几步,眼看就要退出巷道,那些黑衣人也无人上来拦截。
  姜婳立刻就明白了,她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句,“萧佑安!你这个混账!”
  姜婳拎起裙角,飞快地朝着谢珩跑去。
  眼看着她跑到了黑衣人身边,疏桐吓得差点晕厥,却见那围着谢珩痛下杀手的黑衣人齐刷刷地避开了姜婳。
  风三傻眼了,这些杀谢珩的黑衣人是自家兄弟啊。
  风十一叫苦不迭,小祖宗来捣乱,谢珩可怎么杀?刀剑无眼,万一把小祖宗蹭破点皮,主子还不得活剐了他们。再说暗处还有风三,他十分肯定,要是自己的剑不小心朝着小祖宗去了,风三绝对会不顾兄弟情谊,将他戳个窟窿。
  姜婳一把抓住了谢珩的胳膊。
  谢珩目眦欲裂,“快走!谁让你过来的!”就算这些人没有杀她的意思,可万一不小心碰到她了怎么办?她娇娇软软的,一点儿伤都不能受啊!
  不管是谢珩还是黑衣人,手中的剑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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