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我家让你住——叶惜语
时间:2019-06-06 03:24:30

  夏菱紧紧皱着眉,表情忽然变得很难过,看着他说:“薛煦,不只你有心,我也有,会疼,会难受,有时还会抽搐着喘不过气,你凭什么就认定了,你的离开对我来说微不足道?”
  薛煦看着她的样子,心脏揪紧,痛入骨髓,手足无措的抱着她软软的身子,脸埋在她的颈窝,眼睛渐红,低声下气的哄:“对不起宝宝,再也不会了,再也没有下次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夏菱估计是太久没哭过了,这一哭,眼泪就不带停的,抽抽噎噎,眼睛通红,瞪着他,发了脾气,说:“你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的脸,讨厌死了。”
  薛煦无奈,却宠溺了眉眼,弯下腰,背起了她,说:“这样也算看不到吧。”
  他千哄万哄,总算把姑娘的眼泪哄没了,她吸了吸鼻子问:“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薛煦说:“醒了,今年年初醒的,我妈天天陪着他做复健呢。”
  夏菱点头,又问:“你会在这边待多久?”
  “……”薛煦心虚小声:“明早的飞机。”
  光速被打脸,他刚刚才说不会离开她,转眼就要去另一个城市。
  可没办法,工作使然,电影的宣发还没有结束。
  他赚了足够多的钱,老早就想退圈了,但签的是七年合同,时间还没过三分之一。
  夏菱倒没别的想法,不说他,她天天上课打工,忙得要死,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他,彼此彼此。
  所以她很平常的问了一句:“那你今晚住哪儿?”
  薛煦:“酒店啊,你要不要……”
  他意识到什么,猛然停住,“一起”两个字被他咽了回去。
  这话太暧昧太带有那方面的暗示了,他们才刚和好,会不会太唐突了?
  薛煦怕把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媳妇又吓跑了。
  而他背上的夏菱则琢磨着要如何矜持的表达自己想和他睡觉的想法,太主动会不会很掉价?
  两人默契的陷入沉默。
  薛煦嘴上没说,身体却很诚实,兴冲冲的背着媳妇找酒店。
  夏菱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偷偷上扬,故意说:“我想回宿舍……”
  薛煦瞬间垮了脸,脚步慢吞吞,不情不愿的转变了方向。
  而这时夏菱又凑近了他的耳朵,挑逗的吹了口气,“……拿牙刷毛巾。”
  她笑着说:“外面的我用不习惯。”
  薛煦的眼睛倏然一亮,紧了紧背她的手,沉声:“抓紧我!”
  长腿开始跑了起来。
  夏菱窝在他肩上偷笑。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到了宿舍楼下时,夏菱在楼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着急的四处寻望。
  “孙婆婆?”
  她愣了下,从薛煦身上下来,快步走向她,“您怎么会在这里?”
  孙婆婆看到她,长舒一口气,抹眼泪,“你这丫头去哪了?打电话总是关机,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夏菱愧疚,“抱歉,我手机掉了,没来得及买新的。”
  “这位是?”孙婆婆看到了薛煦,目露疑惑。
  夏菱:“男朋友。”
  “我叫薛煦,婆婆好。”薛煦礼貌颔首,虽然不知道老人家和夏菱是什么关系,但跟着一起叫准没错。
  孙婆婆惊喜了眉眼,欣慰的笑,“菱菱终于恋爱了,真好。”
  她打量着薛煦,高高瘦瘦,眉目清朗,不知是怕冷还是什么原因,脸裹得像个粽子,细看,还有点眼熟。
  孙婆婆没想太多,笑呵呵道:“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烧了好多菜的。”
  她看着夏菱,脸上难掩欢喜,“五一你不是放假嘛,你在外面无依无靠,我今天本来是想把你接到家里住的,现在有人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夏菱笑了笑,“您费心了。”
  盛情难却,他们跟着她回去了,路上,婆婆听说他们没地方住,强烈邀请他们来自己家住一晚,强调不收房租。
  夏菱和薛煦哭笑不得,恭敬不如从命,答应了。
  孙婆婆仔细盘查薛煦,问了他许多问题,严肃的架势像是丈母娘审视女婿。
  薛煦不敢怠慢,有一说一。
  孙婆婆越看他越眼熟,却总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直到回到家,他摘了围巾口罩,拿掉眼镜,干净清爽的露出了全脸,孙婆婆“呀”的惊叫一声,手颤抖的指着他:“你……你是章富昼?”
  章富昼,薛煦在《调酒师》里的角色名。
  薛煦含笑,说:“我是。”
  “oh my god!”老太太竟然飙出了一句英文,身体抖了抖,随时要晕厥的样子,不等夏菱扶她,她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冲进房间,出来时已戴上了老花镜,还拿了纸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薛煦:“孩子,给我签个名吧,我可喜欢你演的富昼了,演的太好了,死的时候我哭了好久。”
  夏菱:“……”what?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偷偷追他的剧?
  薛煦哪敢不从,乖乖写上自己的名字,老太太不满意,戴着老花镜看了半天,说:“你画的爱心小了,太小了!”
  薛煦:“……”
  真是一个时髦又充满少女心的老婆婆啊。
  完后,孙婆婆心满意足的拿着签名,看着这字儿,怎么看怎么满意,终于想起问夏菱:“你比我当年强多了,是怎么把人拐到手的?”
  夏菱= =,“拐”字多难听,明明是他一厢情愿,她勉为其难好吗?
  她说:“我们其实是高中同学。”
  孙婆婆恍然,“难怪了。”
  薛煦却听得心念一动,看着她不说话,高中同学,多遥远的称呼,毕竟离真正同班,成为同学之前,他们便已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密不可分。
  和她分开的那些年,他很难用言语去准确定义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就算抛开情爱,她也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了长在心头的一块肉,生命中不可割舍。
  孙婆婆的房子够大,有三个房间,住下他们绰绰有余。
  晚饭时,夏菱因为吃自助餐饱了,没吃两口就去洗澡了,她以前经常来这儿住,换洗衣服都有,一点都见外,留下薛煦一个人正襟危坐。
  老太太今儿高兴,红光满面,把珍藏多年的白酒拿出来,“富昼,你来了正好,陪我这个老婆子喝一杯,菱菱都不喝酒的,真是可惜唉,无福消受。”
  薛煦:“……其实,我酒量也不太好。”
  孙婆婆:“怎么可能?我看你在电视上不是挺能喝的嘛,一干就是一瓶。”
  薛煦:“……”你也说了那是电视。
  “还有还有!”孙婆婆想到什么,紧张兮兮道:“虽然漫蝶是不错,但我家菱菱更好,你可千万不能不要她啊。”
  漫蝶,《调酒师》女主。
  薛煦好笑摇头,“奶奶,那都是演的,当不得真。”
  “演的也不行。”孙婆婆虎着脸,“你和漫蝶亲上的时候,你是不知道,菱菱有多伤心。”
  薛煦愣,“她……会伤心?”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可不,一直一直看着,什么表情都没有,不是伤心是什么?”孙婆婆道:“菱菱太犟了,脾气也硬,不善于表达,又要面子,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可脸上总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你要多体谅她,多让着点她,我和她认识这么久,她有多喜欢你我都看在眼里的。”
  薛煦心怦怦的跳,一脸期待,“比如呢?”
  孙婆婆笑眯眯的把一瓶白酒给他。
  薛煦想也不想,接过瓶子,仰头,一口干了半瓶。
  孙婆婆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也给自己倒了杯说:“比如啊,当时,她买了好多你的照片,卡贴什么的,什么都有,然后一把火全烧了。”
  薛煦:“……”
  “对了,还买过一个等身抱枕,吊在房间里,每天当沙袋打。”
  薛煦:“……”
  “她还喜欢拿你的海报垫餐桌,你知道这可不比报纸,贼贵贼贵的,她也真是舍得。”
  薛煦:“……”
  孙婆婆说:“还有好多好多,我从来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上心。”
  薛煦表情一言难尽,“她对我确实爱得深沉。”
  “还有件事,我不确定是真的假的。”孙婆婆慢悠悠喝了口酒,眯眼道:“那时候,你还不是富昼时,我就发现菱菱特别关注电视上一个男孩子,整天搞什么投票,还花了六万多块……”
  “什么?你说什么?”薛煦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她,不可置信,“那三万张票是她投的?”
  “我不知道她投了多少票。”孙婆婆摇头,“只知道她花了很多钱,那段时间过得可惨了,连饭都差点吃不起,我当时怕她在网上乱花钱,被人骗了,偷偷拿她的手机看了一下,有条短信就是说她花了六万多买了水,我当时奇怪啊,上网查了查,发现和投票有关系。”
  孙婆婆看着薛煦怔忡的面容,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怕她沉迷,因为不现实,但她又那么理智,除了给你投过票,也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但我知道她放不开,还怕她一辈子走不出来,当时还奇怪,她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追星,如今知道了你们以前的关系,也难怪了。”
  孙婆婆语重心长,“菱菱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薛煦思绪万千,脑子很乱,整颗心又酸又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当年他的决定有多错误。
  他表情沉郁,一言不发的把手中的半瓶酒喝完,抹嘴,指了指其它几瓶没有开封的,哑声问孙婆婆:“这些我可以喝吗?”
  “当然。”孙婆婆眯着眼睛笑。
  于是薛煦又陆续开了几瓶,一瓶一瓶的往嘴里灌。
  夏菱洗完澡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看到餐桌上只坐了孙婆婆一个人,奇怪问:“薛煦人呢?”
  孙婆婆:“他喝多了,我扶他回房间休息了。”
  “他喝酒了?”夏菱皱眉,转身进房间察看薛煦情况。
  一片漆黑,她打开灯,一眼就看到薛煦烂醉如泥的倒在床上,走过去,发现他鞋都没脱,一身酒气。
  夏菱扇了扇风,嫌弃的皱了鼻子。
  少年乌发凌乱的散在额间,眼睛半阖,长长的睫羽覆盖下来,瑟瑟轻颤,他白皙的脸颊泛起大片桃花红,难受喘着气,眼波迷离的看着她,大着舌头不确定的叫:“小,小花?”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夏菱抽了抽嘴角,弯下腰,要给他脱外套。
  薛煦努力睁开眼看她,鼻子嗅了嗅她的味儿,仿佛确定了是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方向拽,紧紧抱住她,然后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小花,小花……”他深深的看着她,声音喑哑的喃喃。
  “你起开。”夏菱皱了眉,手推了推他,竟然没推动,少年身体烫如火炉,碰一下仿佛都会被灼伤。
  “你别乱动。”薛煦突然变得很霸道,扣住她的手一同压在床上,认真看着她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夏菱挣了几下,没挣开,这人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力气却很大,她无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落,狂热的吻落了下来,细细密密,极尽缠绵,他亲吻她的眉,她的眼,边亲,边说对不起,语气愧疚,动作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凶猛,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的舌头滑到了她的樱唇,破开她的牙齿,又亲又咬,含住她的舌深深吸吮。
  空气温度上升,夏菱被亲得意乱情迷,意识清醒又不太清醒。
  薛煦很热,全身都热,而身下的女孩是他唯一的解药,亲着亲着,他的手不老实起来,钻入她的衣服,女孩柔嫩偏凉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不知摸到了哪处,异常柔软的触感,他有些粗鲁的捏了捏。
  夏菱脸通红,羞恼的推了他一下,骂道:“你他妈就不能轻一点吗?”
  “小花,我好热,好难受……”
  少年还委屈起来了,脑袋蹭了蹭她的脸,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要忍不住了……”
  “我好想……”
  “好想……”
  夏菱心跳强烈得仿佛心脏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蹦出来,她强忍害羞,面上依旧淡定,“想上就上,废话那么多干嘛。”
  她话音刚落,薛煦张嘴,哇地一声吐出来,污秽物全都喷在了她脸上,他面颊潮红,醉醺醺的吐出最后一字——“……吐。”
  然后,整个人歪倒在了她身上,不省人事。
  “……”
  “……”
  “……”
  “啊啊啊啊啊,薛煦我要杀了你!!!”
  夏菱崩溃了,狰狞大喊,淡定不再。
  好不容易把他搬到卫生间,夏菱面不改色的扒光他的衣服,随便给他冲了个澡,给他穿上睡衣。
  夏菱全程冷着脸,没有一点旖旎心思,最后,扔抹布似的把他扔在床上。
  夏菱累得精疲力尽,口渴,出去倒杯水,一打开门,孙婆婆赫然蹲在门口,没想到门会突然被打开,整个人僵了僵,立刻摸着地板装模作样,“眼镜,我的眼镜在哪呢,眼镜……哎!菱菱你出来得正好,我的眼镜不见了,帮忙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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