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不愧是夫人的亲弟!一脉相传!
  刘湘婉噗呲笑出声,适才大家在一处,她不好大笑,如今此处都是自家人,无论说话还是大笑,她无需顾忌。
  三人在院子里散步,不多时,豆包回来,只见其两手拿着好多糕点及小物件,如风筝、九连环、陶人、陶响球、空竹及糖人!
  小哥俩眼睛一亮,如小牛犊似的跑过去,飞快将东西拿在手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糖人被他们紧紧攥在手心,小嘴不住的轻添,见此,魏廷茂哭笑不得:“喜欢就一口气吃下,明日我在派人买给你们。”
  宴哥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含笑道:“谢谢姐夫!”
  未料,祉哥说出之言更为惊人:“姐姐,你嫁了个好相公!”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一行人坐在凉亭处,魏廷茂轻轻抚摸夫人微微凸起的肚子,轻声道:“日后咱们的孩儿也会似宴哥祉哥这般天真可爱。”
  刘湘婉嗔怒道:“如今我带弟弟们,待咱们的孩儿长大,自有舅舅们带他。”
  魏廷茂甚是赞同:“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看样子两年之后,夫人养精蓄锐,还得继续生……”
  “你这人……”刘湘婉脸色一变,不由看向两个弟弟,见他们被买来的小物件吸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弟弟们还在此,不许胡言乱语。”
  “为夫时刻注意呢?若不然焉敢说!”
  刘湘婉气的将他的大掌拿开,小声道:“如今弟弟们待在府中,日后说话行事注意分寸,他们还小,看到什么很容易说出去,到时丢脸的可是你。”
  魏廷茂想一想也是,轻声道:“好了!好了!为夫知道,不说了还不成!”
  “姐姐,这是什么?”
  “九连环!”
  宴哥晃了晃它,诧异道:“九连环是什么?”
  “你且看它用九个圆环相连成串,遂以解开为胜。”
  宴哥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看着它,半响后,方动手解它。
  魏廷茂轻笑道:“宴哥解不开也没关系,这个东西……”
  话音一落,就见宴哥小手飞快的动着,不过两息的功夫便将它解开,随后拿着它晃了晃,诧异道:“是这样吗?”
  魏廷茂僵着脸,讪讪道:“宴哥,你可真是天资聪颖。”
  刘湘婉难得见魏廷茂吃瘪,忍不住笑出声,含笑道:“相公,我还未告诉过你,我家宴哥自小过目不忘!”
  魏廷茂神色一愣,木讷道:“这个我确实不知。”眸光随即紧紧盯着他,这个小人怎可这么聪慧!
  宴哥玩明白后便将其扔在一边,再看祉哥开始鼓弄哥哥不玩的九连环,他不如宴哥聪慧,遂鼓弄半天也未将其解开,愤恨之下将它扔到一边,宴哥看到后将其捡起来,走到他面前,细细告诉他方法。
  魏廷茂感慨道:“他们的感情真好!”
  刘湘婉心下十分熨烫,低叹道:“他们自小一同长大,感情自是比旁人好。”
  “你们刘家虽是大家族,可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却很深厚。”
  刘湘婉轻声道:“祖父曾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镇国将军府好,刘家才会好,刘家好,身为刘家人的我们才会好。”
  “祖父之言甚是有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心之所向,自是所向睥睨。”
  闻言,刘湘婉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如今雨过天晴,还有何值得相公烦心之事。”
  魏廷茂盯着她的肚子,含笑道:“如此之外,再无其他!”
 
 
第207章 番外之一
  经年以后, 镇国将军府依然热闹非凡, 如此刻,老太爷虽挥不动鞭子,却指着宴哥祉哥怒吼道:“你们越发皮紧了,真以为老子不能收拾你们。”
  宴哥嬉皮笑脸道:“祖父, 您老莫要生气,孙儿并非故意,谁让……”顿了顿,又道:“谁让他目无尊长!”
  老太爷大吼一声:“反了天了你!”
  睿哥收敛嘴角的笑容,淡淡道:“祖父,孙儿身为长辈,见他那般行事焉能置之不理, 正好顺手替大堂嫂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此言一出,祉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眸光瞥见祖父一脸的怒容,忙咳了咳, 坐在一旁正襟危坐。
  “你还好意思提你大堂嫂,她刚从老夫这哭着离开, ”老太爷瞪大了眼睛, 忍不住在次咆哮:“如今你越发无法无天了!我的鞭子呢?”
  宴哥料到祖父的打算,遂早在之前就把鞭子藏起来, 只见他身形未动,却从后背处取出鞭子,上前两步递给祖父, 含笑道:“祖父,鞭子在此!”
  老太爷接过鞭子后,他从善如流的转身,躬着身子让他老人家挥鞭子时不那么费力。
  见此,老太爷无语的看着他:……
  宴哥等了半天也不见祖父挥鞭子,转头不由道:“祖父……”
  老太爷手中拿着鞭子,见他这般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无奈之下,不耐烦的对其挥手:“滚!赶紧给老子滚!”
  “孙儿得令!”一切如宴哥所料,祖父不舍得打他,自小在祖父身边长大,对其心思揣摩的十有八九,侧头对祉哥眨了眨眼睛,兄弟俩一同离开。
  老太爷望着他们玉树临风的背影,低叹道:“真是越大越管不了。”
  刘奎含笑道:“他们兄弟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其实您心里别提多高兴。”
  闻言,老太爷哈哈大笑:“宴哥虽行事冲动,不过所行之事却甚得老夫欢心,倘若他敢学坏,老夫第一个不饶他!”声音一顿,又道:“不过望哥确实越发的不成体统。”
  刘奎低声道:“大少奶奶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娇惯些。”
  “你将此事告诉老大,让他去管教孙子,老子能管教好自己的孙子,他怎就不能管束好他的孙子。”
  刘奎躬身点头,随后轻笑道:“老奴扶您去下棋吧!”
  老天爷颔了颔首,由着他搀扶走到棋盘处继续下棋。
  兄弟俩出去后,宴哥搂着祉哥的肩膀,调侃道:“我说的没错吧?”
  “哥哥,就算祖父饶了你,大堂嫂那边如何是好?”
  “放心!为兄敢行此事,自是想到对策之法。”
  祉哥拿掉他肩上的胳膊,怎奈那人似与他杠上,非搂着他不放,低叹道:“说吧!求我何事?”
  “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猜一个准,”宴哥哭丧着脸,可怜巴巴道:“此事闹得这么大,定会传到姨娘耳里,到时……”
  祉哥翻了个白眼:“让我当和事佬?”
  “为兄会不会被姨娘扯着耳朵训斥就看你的了。”
  祉哥斜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个……”
  “过几日姐夫送我们的良驹自是先由你挑。”
  “咱们击掌为誓”
  宴哥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为兄还能骗你不成?”
  祉哥眸光幽幽地看着他,冷哼道:“非要将你骗过我的事一一列举吗?”
  宴哥扶额:……
  话到此处,宴哥与他击掌三次,只见他青白着脸,有气无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松开他的桎梏,大步离开,走了几步,不忘叮嘱:“别忘了你承诺我的事。”
  “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宴哥点了点头,神色匆匆的离开。
  祉哥看到祖父院里盛开的各色花样,不由灵机一动采了数朵,看着手中的一束花,俯身闻了闻,果然颜色鲜艳,香气扑鼻,嘴角含笑的拿着这束花去了姨娘的院子。
  立在门外的小丫鬟刚要行礼问安,祉哥对其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行至门口,便听屋里传来姨娘的声音:“我准备告诉祉哥,他的身世?”
  绿衣正给姨娘揉着肩膀,闻声,手一顿,脸色发白道:“姨娘,不可……”
  黄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祉哥大了,到了知晓此事的年岁,”声音一顿,低声道:“我只盼着他越来越好。”
  “姨娘,老爷同意吗?”
  黄姨娘点了点头,轻叹道:“再过一年,他跟宴哥便要娶亲生子,此事又怎能一直瞒着呢?”
  “姨娘,您好不容易将两个哥儿拉扯大,六少爷视您为亲娘,您又何必非要告知他那些前尘往事呢?”
  “若没有赵姨娘,焉能有祉哥,这些年多亏他们兄弟俩在我旁边,方觉得日子不那么难熬。”
  “姨娘……”
  “我霸占祉哥这么多年,是时候让他知晓真相。”
  绿衣劝慰道:“姨娘,奴婢还是觉得不妥,六少爷既不知晓他的身世,咱们便一直瞒着吧。”
  黄姨娘摇了摇头:“人活在世,焉能不知自己的身世,唯有这样,才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当年赵姨娘生下六少爷后,难产而亡,后来太太将六少爷送到您这,您把他当做亲生儿子般抚养,此事一旦说出来,六少爷能接受吗?”
  “我抚养长大的儿子,他的品性我最是知晓,祉哥是个心地柔软的孩儿,小时候跟着宴哥淘气,年岁渐长后,他看到树上掉下来的鸟儿都会将其带回去,为其包扎伤口,可想而知,他心地有多柔软,”黄姨娘看着外面的景致,低声道:“便是告诉祉哥真相,他也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
  再看祉哥,似听到什么惊恐之言,脸色惨白,身子发抖,惊慌中手一松,手中的花落在地上,发出‘嘭’的声响,绿衣耳尖,听到细微动静,脸色骤变,厉声道:“谁在门外?”
  他不是姨娘的儿子?
  怎么可能?
  可……赵姨娘是谁?
  祉哥听到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待绿衣打开门,看到落在地上的一束花,皱着眉头将其捡起来,想了想,抬脚走到门口,看着立在门外的小丫鬟,淡淡道:“适才谁来了?”
  “六少爷!”
  绿衣心中隐约猜到,只因内室并不是谁都能进来,可当真听到小丫鬟的回答,心猛地下沉,手中的花再次落到地上,喃喃道:“竟真的是六少爷!”
  小丫鬟脸色发白,瑟瑟道:“绿衣姐姐,可是出了何事?”
  绿衣身子僵硬的捡起地上的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道:“无事。”脚步飞快的走了回去。
  祉哥跑出去后,竟与宴哥不期而遇,宴哥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可是哄好姨娘了?”
  祉哥脸色惨白,嘴唇微动,见他这般魂不守舍,宴哥收敛嘴角的笑容,沉着脸:“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
  闻言,祉哥眼角滑下泪水,哽咽道:“哥哥,我不是姨娘的儿子,不是你的亲弟弟?”
  宴哥一把扯过他的袖子,冷冷道:“怎胡说八道?你是姨娘从小带大的儿子,是我弟弟!”
  祉哥摇了摇头,满脸痛苦之色:“我生母是赵姨娘,她因生我难产而亡,之后我才被抱到姨娘的院子由她抚养。”
  “此事便是真的又何妨?”
  祉哥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道:“哥哥,你早知道?”
  宴哥淡淡道:“七岁那年你染了风寒,姨娘彻夜守着你,照顾你,待我去看你时,偷听到姨娘与绿衣的对话……”
  祉哥猛地推开他,低吼道:“哥个,你既知晓,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作甚?你是姨娘亲手带大的儿子,是跟我同吃同睡一起长大的弟弟,是姐姐疼爱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是骨肉至亲。”
  祉哥捂着胸口,身子蹒跚几步,低泣道:“可我不是姨娘所生?”怪不得他跟哥哥站在一起,别人总说他身子弱,而那时哥便说他乃习武之人,体魄自是比自己强。
  此话一出,宴哥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冷冷道:“你想作甚?不认姨娘?不认我?不认姐姐?”
  祉哥捂着脸后退一步,眼眶聚满了泪水,喃喃道:“哥……”
  “你如此说,可曾想过姨娘、想过我跟姐姐的感受?”
  “我……”
  “自幼姨娘便将你视作亲子抚养,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可着你,而我一直事事谦让你,姐姐姐夫为何疼爱你,林林总总,你可曾想过原由?”
  祉哥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苦涩道:“哥哥,莫要再说,我这里疼……太疼……”
  宴哥神色一怔,上前一步搂住他,低声道:“祉哥,无需想这么多,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哥哥,你可知赵姨娘是谁?”
  这时,黄姨娘不顾绿衣的搀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待看到祉哥那一刹那,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宴哥祉哥脸色一变,快步跑上前,分别搀扶着她起身,只见黄姨娘紧紧握着祉哥的手,哽咽道:“你……你想让姨娘担心死吗?”
  祉哥身子发颤,颤声道:“姨娘……”
  宴哥扶着姨娘的胳膊,轻叹道:“姨娘,此处人来人往,咱们回去说吧!”看了眼祉哥,淡淡道:“走吧?”
  祉哥点了点头,垂着头扶着姨娘的胳膊走回去,到了内室,黄姨娘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只是即使这般,她的手也一直紧紧握住祉哥的手,不可放开。
  “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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