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过后,台子上的人已所剩无几。
乔期潜入五遁阵,想了下换上了萝莉的体型。
五遁阵内,阵法被破,李布衣与何道里对搏最后三招。
李布衣刺中了何道里,同样他手中青竹竿也被对方夺去,第三招,何道里被打趴在地上。
此时,何道里的双手发出银光,震飞了袭掠而来的叶梦色,眉目赤红,杀意外露,带着惊人的气势一掌劈向李布衣!
这道掌力含阴磁之力,无坚不摧,可砍金石。李布衣双掌接住,只觉掌刀锋锐无比,犹切心肺。
奇异的是,李布衣身上竟然开始冒起了白烟。
突然,一柄飞刀凭空出现,掠向李布衣与何道里之间,划过那件草服,震开了何道里。
何道里双目圆睁,赤色的眉心忽而变成了灰色,脸上的生气极速衰败,“你的……衣服……”
何道里又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吐血,倒在地上眼神涣散,兀自喃喃道:“白……白……”
李布衣连忙将身上的草服脱下,挖了一大把泥土盖在草服上,白烟才渐渐消散。
眼前一晃,一个紫衣小姑娘忽然出现在何道里面前,一甩手何道里身上就出现了十数枚银针,接着小姑娘又拿出了一个他十分眼熟的东西。
翠绿色流光旋转,墨笔书成的横画环绕其间。
飞鸟跳起来,“这小姑娘是谁?!”
小姑娘穿着紫色短裙,露出膝盖上下一点肌肤,两条长袖边镂空,像是蝴蝶的翅膀,穿着短靴,她转过身,道:“大肚和尚是什么人?”
小姑娘长得很秀丽,属于那种笑起来很甜,面无表情就很唬人的感觉。
飞鸟一脸急相,“嘿我说这小姑娘不会也是天欲宫的人吧,这可不得了,这么小的年纪武功挺不错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武功,就是嘴巴毒了点。”这让他想到方白微,脸上笑呵呵的肚子里不知道多少坏水!
李布衣从她的鞋子、衣服到头发上的饰品都看了,越发觉得这种衣服的设计很眼熟,加上那支笔,他不仅一次见过。上回还是在那个叫“清寒”的孩子手里见过,自从高未末被他的火破了心魔大法后那个孩子就跟着对方失踪了。
都喜欢用紫色和黑色的布料做衣服,又用毛笔,还喜欢用花做装饰。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而且这个小姑娘的面相也如那个清寒一般,十分奇特,是总能化险为夷的面相。
李布衣解释道:“我们无意取他的性命,只是为了我的朋友,情非得已。”
小姑娘歪了歪头,道:“你是为了朋友,我也是为了朋友。”她一指何道里,“这个人是谷主的朋友,我奉命将他活着带回。”
李布衣见她神态自若,似不为何道里的状态所着急,又听她说这番话,知道她心有成算,便行了一礼,带着叶梦色他们出去了。
何道里中途醒了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客栈,身旁还有个小姑娘。
他的脑子还混沌着,临死前的痛楚还记忆犹新,脸色不由白了白,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
长得尤为可爱的小姑娘笑道:“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和谷主救了你的命,从今往后何道里就是万花谷的一员了,你有意见吗?”
小姑娘的眉骨上有一株梅花,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连那朵梅花也活了过来,十分娇俏可人,若她再长大几岁,恐怕任何男人都没办法拒绝她。
何道里不由轻笑,果真是和方白微同出一处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里有急事,不方便透露,这一周更新可能不太稳定,我尽量稳定更新,不好意思哈。
第128章 第七章 只笑桃源非梦
五遁阵之比,李布衣带着叶梦色、飞鸟和枯木三人平安出阵。
白青衣与水阵殷情怯是旧识,其中的恩怨纠葛不为人知,但在看到殷情怯身上的伤口时他们便清楚白青衣恐凶多吉少。
而谷晚风之死又要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
谷晚风为当年杀人夺剑之事被李布衣看到,并且废了他一双手而记恨在心,也因此未来得及去支援他的结拜兄弟埋剑老人,害得对方身死。
他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李布衣身上,一心以为若没有李布衣多管闲事,他的兄弟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内疚二十年。
在叶梦色等人离开后,支开傅晚飞,于府衙内偷袭李布衣,挑断了李布衣四肢筋骨,而他自己也死在了铜雀、太阿双剑下。
所谓因果报应,或许便是如此。
当年谷晚风与何可河偶遇那对夫妇,何可河一人前去阻拦想要夺剑的人,留下谷晚风掩护那对夫妇离开。
在路上,谷晚风却对那对宝剑产生贪念,竟干下杀人夺剑之事!又正巧被李布衣所见。
李布衣废了他一双手以示惩戒,将那对夫妇的尸身带走埋葬。
等到谷晚风赶到事发地点时,何可河已经死了。
此后,飞鱼塘沈星南罚他双脚戴锁,守坟二十载。
若非邱断刀等人身死,急需五大高手应对五遁阵,他恐怕得守一辈子,对着他兄弟的坟痛苦内疚一生。
如今白青衣下落不明;谷晚风据李布衣所言,被人暗害身亡;叶楚甚形如残废;只剩下叶梦色、飞鸟和枯木。三人闯五遁阵已深受重创,离飞来峰之战仅不到十三天,糟糕的是,在此当头,李布衣又失踪了!
……
须脚城,古亭山。
一身紫色短裙的八九岁小姑娘施施然走上萝丝富贵小庄,未到地方,忽然一只尾巴染血的小松鼠跑了出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前方不动了。
乔期脚步不停,走到小松鼠面前,手腕一转,一道翠绿色流光隐现,等他经过的时候避开染血的尾巴,直接把小松鼠抱了起来。
满天的粉末蓦地从尾巴那里飞射出来,直冲小姑娘的脸。
按理说,离得这么近,而且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几乎不可能躲开。而被那些毒粉沾上,必死无疑。
就在那档口,那些毒粉突然消失了!
周围倒吸一口气,一道人影飞速离开。
乔期抱着木呆呆的小松鼠,突然想到万花的跟宠也是松鼠来着,“我现在是一个合格的万花了。”
校服、柔顺的黑长直、毛笔、跟宠,全齐了。
往前走几步路,好几只动物聚在草丛里,有猴子、兔子还有山羊,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它们看起来都呆滞无神,仿佛把自己当成了石像。
这些小动物旁的草地上有一处明显被压出痕迹的脚印,方才飞速离开的人不出意外就是训练这些小动物的人了。
让它们看见陌生人就停下来不动,不知情的人以为它们受了伤,在毫不防备下接触它们,定会被那些毒粉腐蚀得面目全非。
前方走来一人,离他一段距离后就不动了,扬声道:“来者何人?”
他背着光线,看不清他的脸。
乔期故意学着他的声音道:“我要找鬼医。”
来人身形一顿,“想找鬼医,跟我来吧。”
那人说完后就径自转身在前面领路。
乔期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地跟在那人的脚步走着。
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翠绿色流光转瞬即逝。
一,二,三。他在心里默数着。
前面的人忽然转过了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沉默几许,乔期轻笑一声道:“你在鞋底撒下‘灭绝迎风粉’,故意踩在地上,我跟在你身后走过带起风势,毒粉自然扬起,顺着皮肤进入毛孔。”
那人眼底带着震惊,乔期歪了歪头道:“你自己已先服下解药自然不会中毒,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没事?”
乌啼鸟确实在想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没事,在听到茅雨人说这小姑娘会妖法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胆子太小,不过因缘巧合下避开了毒粉就让那家伙吓破了胆,于是他自己来了。
这是鬼医教给他的手段,这世上能解这种毒的除了鬼医也就只有赖药儿,这小姑娘表面小小年纪,说不定是练了什么邪功才让自己这幅相貌,实际上肯定是个老怪物了。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为什么对方没有中毒的理由。
怀着忐忑,乌啼鸟惶恐下拜,看似想要求饶,就在那一瞬间,从他的背后射出三枚毫针!
下一瞬间,乌啼鸟满含欣喜地抬起头,却蓦地脸色一白,只因那小姑娘言笑晏晏地站在那里,丝毫无损,毫针也不见了!
乌啼鸟心神大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还不等他有所行动,他就忽然身体一阵痉挛,再没有意识。
他的额头扎着三枚漆黑的毫针。
直到死他也不知道那三枚毫针是什么时候到他的额头上的。
或许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武力值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鬼医终于不再耍什么手段了。
只听山上一人哑声笑道:“我在江湖上从未听闻过你这么个人物,无事不登三宝殿,阁下何不报上姓名,也好让我知道要交手的人是谁吧?”
乔期让自己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久仰鬼医大名,特来拜访。我虽是无名小卒,只不过有幸和鬼医有三杯酒之约,今日特意过来想要与诸葛先生讨教。”
鬼医一震,愕然道:“……你是‘方青砚’?”
乔期颔首,道:“诸葛先生还记得我的名字,那我今日定不会白跑一趟了。”
诸葛半里脸色复杂,一年前,他钻研各类毒.药,那时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中人署名“方青砚”,说是想要与他讨教一二。
他自然对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嗤之以鼻,丝毫没有理会这个人,结果刚把信毁了他才发现自己中毒了!
能够让他中毒,一是他没有防备,二是他存着轻视之心,但想要让他中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让他终于正视起这个人。
一年来,他们书信往来不过四次,那三杯酒之约也是他们的赌注。诸葛半里将三杯毒酒用小小的玻璃瓶子装好飞鸽给他,再由乔期写出解毒之法寄过去。以此往来三次,鬼医心甘拜服。
诸葛半里也曾起过念头,想要让方青砚帮他,这时候他们却断了联系,不管他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一个叫“方青砚”的人。
此后他便歇了心思,没想到一年后他却见到了真人,而这个真人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
他本应该怀疑,但是能够轻而易举化解茅雨人和乌啼鸟的毒,除非赖药儿,否则他想到的就只能是一年前素昧平生的“方青砚”。
萝丝富贵小庄本是“妙手回春”余忘我的地盘,自从鬼医诸葛半里占了这里就再没人见过他了。
江湖上众说纷纭,其中传得最广的便是余忘我已被诸葛半里杀了。
可乔期却知道那人还活着,小地图上显示余忘我的点正在山庄里。
诸葛半里对乔期的身份还有怀疑,并非怀疑对方不是方青砚,而是疑心她的目的。即便他拜服方青砚的医术也不代表着全然的信任,毕竟是从未见面的陌生人。
鬼医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他过去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又因这数年来他钻研毒.药,不知害了多少人,因此他对其他人都下意识保留了一份警惕。
诸葛半里面色冷凝地招待乔期,“你来我这里,不会是单纯拜访这么简单吧。”
“虽说没有太多交集,但怎么说也算认识了一年,你何必对我这么冷淡?”乔期刚才把小松鼠的尾巴清理干净,用手梳着它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