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上长满了麻子的男人连忙应声道:“好嘞大哥!”
盯着乔期就上前伸手就要抓,寒光一闪,那人已身首异处,众人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插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叶子状飞镖。
众人大惊,拿着武器警惕地看着他。
一人颤巍巍道:“大大大大哥,这小孩会武功,咋办?”
“这有什么好怕的!看老子拿下他!”领头的咽了咽口水大声道。
乔期冷眼一扫,众人顿时拔腿就跑!
摸出六柄飞刀扫射过去,闪着寒光的利刃插进周围的土里,细如发丝的银线横在周身,禁止了他们的行动,其中一人来不及止步,瞬间被分割成几块落在地上。
这一幕惊得众人汗毛耸立,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领头的哆嗦着唇求饶道:“大大大大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您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其他人立即跟着求饶,哀嚎声一片。
周方看着那具尸体,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再次看向乔期,眼里复杂的情绪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忌惮多一些还是怜悯多一些。
剩下的四人再三保证不敢再犯,乔期这才收了飞刀,让他们赶紧滚。
四个人雄赳赳地来,屁滚尿流地飞奔而去,空地上那两具尸体却是无人问津。
四下一片寂静,周方叹了口气,走过去,迟疑了会才将手伸到小孩头上揉了揉。
掌下的身体一僵,小孩撇开眼睛问道:“你不走,就不怕我也这样对你吗?”
“哈,就你还想要杀我,小魔王再练个十年吧!”周方笑道。
“喂,你做我徒弟吧。”周方突然说道。
乔期一愣,呐呐道:“你……想收我为徒?”
周方看他的表情还以为是不愿意,横眉道:“怎么,我锦衣侯还不够资格做你的师父?”
乔期道:“可我已经有师父了。”
“我知道。”周方道,“看你的刀法腿法自成一家,就凭这柄刀和你身上的穿着想也知道是出自名门。”
“我虽不知你师父为何不管你,不过我也不是拘泥于这些东西的人。”周方捏了捏乔期的脸颊,笑道:“我选你也不过是看中了你的资质,不想我一身武学后继无人,我把你当成弟子,你却是大可不必把我当成真正的师父来看。”
乔期微愣,迟疑道:“你是说你只不过是想找个人传承你的武学,至于是不是我根本无所谓是吗?”
周方否定道:“自然不是,我虽然不介意你有师父,但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找徒弟自然也是要合心意的。”
乔期低着头道:“可我之前还捉弄了你……”
周方道:“嘿,我和李名生先前不也是打算逗逗你?”
乔期继续道:“我做事毫不留情,随心所欲,甚至可能因此仇人众多,这你也不介意?”
周方一挥手道:“作为我锦衣侯的弟子,没几个仇人那才叫丢人呢。至于随心所欲,人生来便已十分艰难,不照着自己的心意生活,岂非给自己找不痛快,能够随心所欲而活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能做到的。”
周方笑着看他,乔期犹豫了会,双手一作揖,道:“我姓乔,单名一个期,钟子期的期。昔日师承霸刀,请恕我无法行跪拜之礼。”
乔期张了张嘴,小声道:“师父。”
“哎!”周方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他摸了摸乔期的柔软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乔期忍了忍,终于一把拍掉了对方的手,他的脸有什么好捏的!
“乖徒儿,现在先去找把铲子过来。”周方说着走到那具被割成了几块的尸体前蹲下。
乔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周方要做什么,他犹豫了会,抽出了新亭侯,朝着空地挥出了一刀!
磅礴浩荡的巨响惊飞了林子里的鸟雀。
烟尘过后,一道两米长宽的巨坑出现在空地上。
周方咳了咳,看到巨坑的时候沉默了会。然后用一块布包裹着尸体连同另一具都将其埋了进去。
……
从那天以后,周方带着乔期到处晃荡。
周方充分发挥了他作为骗子的天赋,又领教过乔期神乎其技的易容术,花言巧语配上毫无破绽的易容,骗圣说的就是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乔期很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戏做过了,就不应该为了能够留在对方身边而做出那场戏。当年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锦衣侯去哪了,现在这个会来问他易容的脸美不美的绝对不是他认知中的锦衣侯!
对此,他只想送他一个字——滚!
李名生自从那天跑了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没有李名生和他作对的日子,寂寞孤独冷的周方只好逗自己的小徒弟了。
之后,乔期发现自己的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周方那个老狐狸一副老神在在地喝茶。
在周方想要端起碗的时候,乔期劲气一送,将对方的碗吸了过来,把自己的送了过去,笑眯眯道:“师父,我最近不能吃土豆,你喜欢吃就把我的给你吧,我吃这碗就好了。”
周方同样回以笑呵呵的表情,手下抓着乔期手里的碗不放,嘴里客套道:“这土豆是师父特意给你做的,昨天不还说师父的手艺好,怎的今天如此客气?来来来,不用客气,这碗还是给我吧。”
说着,两人手上同时用力,谁也不放,“咔嚓”一声,碗裂了。
第一回合,周方败。
周方和乔期住在周方买的一个小院子里,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客厅和厨房,两人只好挤在一个房间睡。
周方多铺了张床,靠着墙一人睡一边。
这天乔期一走近自己的床,看了几眼,随后周方也走了进来,乔期面色不变道:“师父,我想和你换张床睡,那里对着窗户太亮了,我晚上睡不好。”
周方眼睛一瞪,道:“你睡不着,我还是老人家就睡得着了?不行!”
话音刚落他就轻功一闪,就要往床上躺去,乔期伸脚一踹床板,周方的床就移了个位,对方扑了个空。
乔期又用真力隔着手掌,抄起被子就往周方的方向一甩。周方猝不及防下被盖了个严实,连忙折腾出来,脸都扭曲了,急急忙忙去找他的宝贝箱子服了解药。
解了痒痒粉重新洗了个澡的周方凄凄惨惨地睡在没有被子的床上,第二天早上不出所料地打了个喷嚏。
第二回合,周方惨败。
……
时隔四年,五色帆船上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这是位身穿黄色为主,绣着精美暗纹的英气女子,背着一轻一重双剑,自称秦风,是柳期派来照顾珠儿小姐的。
紫衣侯接见了秦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明眸善睐,顾盼生姿,一挑眉便足以神魂颠倒,微微一笑,便足以让人目眩神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舞绣银花”小仙女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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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收藏满125加更已奉上(づ ̄ 3 ̄)づ我的仙女们!
第71章 第八章 誓将浮名敬死
近来,江湖上出了两个骗子,他们既不骗财也不骗色,好似纯属喜欢看人被骗后的反应。
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大多数江湖人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觉得自己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好歹也算是有名头的人物,被戏耍过一次后便耿耿于怀。
……
寒冬冷彻,武林大会刚过,此时余热未消,客栈里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还没有离开,正聚在一起讨论这次的新任盟主,聊得热火朝天。
一白衣书生打扮的人叹道:“白老前辈此次真是可惜了,若非被那无名霸刀伤重,也不至于缺席这届大会。”
“白三空仗着资格老已经霸占了三届武林盟主了,武当宋老前辈德高望重,众望所归,又有何可惜?”对桌一大汉插话道。
“阁下此言差矣。”穿着蓝色长袍的一位持剑青年站起身道:“白老前辈十几年来为白道同盟做了多少事?哼,便是那霸刀柳期前来挑战也未曾退缩,若非白老前辈以己之身应战,此刻,又哪里还轮得到宋老前辈?”
“砰——”角落里一白灰道袍的青年拍桌而起,怒道:“华山的你什么意思?”
蓝色长袍的青年面带讥诮,道:“原来是武当弟子啊,怎么,我说的有何不妥?莫不是掌门刚当上了盟主就想对我们耍耍威风?”
“你——”
“师弟,坐下!”一人喝道。
“师兄,难道你能容忍他们诋毁师父吗?”
一面色沉稳的中年男子起身拱手作揖道:“在下华山宋掌门大弟子周涛,各位若是对盟主人选有何异议,不妨去找白老前辈说道说道?”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众人面色尴尬,虽说各门各派弟子对于自家掌门没有当选都遗憾得很,对于新任盟主的武当也是语气酸得很,但说到底武当宋掌门还是凭实力拿下的盟主之位。而且人家前任盟主白三空老前辈也表示了认可和祝愿,他们真要是去找白三空老前辈,这不是明晃晃打人家脸还丢自家门派的脸嘛,谁愿意做这事?
众人重新坐下,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反而说起了江湖近来传得厉害的两个骗子。
这两人,一个自称白马将军,另一个正是锦衣侯。
虽然这个锦衣侯的称号和销声匿迹了数年的剑道至尊一样,但恐怕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曾是剑道至尊,还有就是少数人知道的紫衣侯的师兄;一个却是下九流的骗子。
他们却不知在讨论的主人公之一正在客栈的角落里一脸兴味地围观他们的表情。
“哎呀呀,你说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还是那张死人脸啊?”周方喟叹道。
乔期早已习惯了这人自说自话,夹了一块肉给紫翎,看它乖乖吞了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周方尝试着夹肉给它,却被扭头拒绝。
周方嘿了一声,嘀咕道:“和主人一样难伺候。”
紫翎却突然转过头,冲他扑了扑翅膀。
“行行行,我说错了,你简直比你主人还难伺候!”周方躲着它的大翅膀求饶道。
“这白三空听说因为先前和人比武重伤,今年连武林大会都没有参加,在家养伤来着。”周方嘴闲不下来,非要扯点什么才好,便和乔期说起了白三空。
乔期自然知道白三空受的伤有多重,他当初只是为了任务和人切磋,并没有下死手,而且白三空这么多年的内力也不是摆着看的,按理来说五年了怎么也该好全了才是。
周方低声道:“我看呐,白三空倒是挺聪明的。占了盟主的位置三届了,多少名门正派的掌门眼瞅着那地,他要是再不挪位恐怕就要犯众怒了。”
“五年前横空出世一个高手,挑战了十位黑白两道的高手,唯独只有白三空活了下来。后来那人被追杀了一段时间就低调了起来,听说曾在五色帆船出现过。”周方说到五色帆船时脸上神色复杂了一瞬,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说完了下文:“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今年的新秀在武林大会上可是大放异彩,这么重要的场合那人却没有出现,你说那霸刀柳期怎么会缺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