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武侠]浮期不须嗟——苏郢
时间:2019-06-08 08:24:59

 
  这么一想便释然了,他摸了摸方宝儿的脑袋,微微勾起唇角。
 
  方宝儿一下子就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乔大哥露出笑,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又想到大夫说的话,内心酸涩,乔大哥还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
 
  因为这件意外,方宝儿恨不得乔期天天躺床上,什么滋补养生的东西都给他送过来,哪还能让他干活?
 
  胡不愁八个师兄弟因为乔期对方宝儿的救命之恩对他礼遇有加,偶尔邀他品茶论剑,下棋赏花,总之全府上下都当他易碎品。
 
  白三空也来过几次,只说了养伤的事,好像从来不知道他就是霸刀柳期。
 
  一次,乔期闲得无聊就和西门不弱讨论起了易容术的话题。
 
  西门不弱自小就男生女相,一副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相貌,也不知有意是无意,他委婉的表示希望乔期能够指点他一下。
 
  于是,乔期就把《怜花宝鉴》中的易容篇抄了一份给他。
 
  西门不弱悟性不错,此后白府经常可以看到他易容成各种样子忽悠别人。
 
  公孙不智喜剑,见过乔期的霸刀刀法后,心生敬佩,却没想到在剑道这方面也有独到之处。
 
  暗器、易容、剑道、刀法、毒术、医术、轻功、酿酒、铸造,他们惊奇的发现对方几乎无所不通!
 
  如此年纪,却涉猎极广,普通人能够精通其中一种已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又要花费多少精力与心血,而乔期却能够在二十左右的年纪达到常人几辈子都无法达到的程度,怎能不让人心生震撼?
 
  天之骄子,世间鬼才,也不外如是。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乔期在酒和厨艺这方面就是一脸黑。
 
  ……
 
  王半侠与白三空谈完话后从书房出来,经过一处花园就看到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坐在石桌旁,独自一人对弈。
 
  他从未在白府见到此人,不由有些好奇。他一向自称自己自己一半是侠,一半是邪,行事随心所欲,却能够让自己在正道这里的声名美誉参多也足以说明他的手段。
 
  若是有什么被人诟病的事,索性都推给王半邪,这么想着他便有恃无恐地走了过去。
 
  王半侠一走近便满脸惊艳之色,这青年眉清目秀,肤若凝脂,竟比姑娘家还要美上几分!带上几分病容,薄唇无色,竟令人觉得多了楚楚可怜之意。
 
  他的妻子年轻时也是名满江湖的美人,即便如今年纪大了也风韵犹存,可是与之一比,却好似沉鱼见了西施,也羞于见人。
 
  青年似乎对他的靠近毫无所觉,心思全在棋盘上,他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棋局虽好,又哪里比得过眼前的美人?
 
  无人注意到,屋脊之上蹲立着一只鹰隼,将那一处尽收眼底。
 
  乔期思量许久才落子,这才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观察他很久了。
 
  他本不想理会,奈何别人非要凑上来。
 
  王半侠见他终于回神,连忙掐着点开口道:“惊扰了公子,是在下的不是。”
 
  他说完就等着对方询问他的名字,青年却没有理会他。
 
  王半侠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故作风度,脸上是一副往常最正气不过的表情,令人一见就觉得此人可信。
 
  乔期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美人抬眸亦是风景如画,王半侠感叹道。
 
  余光看到方宝儿的身影,乔期不再克制,猛地咳嗽起来,嘴角的血丝染红了薄唇。
 
  王半侠被青年吓了一跳,看他咳得约血都出来了,这才慌神了。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乔大哥——”
 
  不妙!
 
  这是王半侠心中唯一的想法。
 
  方宝儿连忙跑到乔期身边,焦急道:“乔大哥你怎么样啊?你流了好多血——”
 
  “宝儿发生什么事了?!”
 
  胡不愁的声音远远传来,正好看到方宝儿扶着吐血的乔期,而他们的对面站着的正是王半侠。
 
  想到王半侠的传言,胡不愁暗自思量,身体却是敏捷地扛起乔期往厢房跑去。
 
  金不畏去找大夫,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大夫颤颤巍巍地给乔期诊脉,差点把胡子拽秃了。
 
  “如何?”
 
  老大夫走到外间,闻言摇了摇头,叹道:“各位还是准备后事吧,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师兄这……”
 
  老大夫道:“医术再高明也救不活一个将死之人,除非大罗金仙来了。”
 
  ……
 
  莫不屈听了胡不愁的描述,让公孙不智和西门不弱去送客,表示乔期本就身体不好,此事与他无关。
 
  王半侠顿时放下了心,赶忙离开了白府。
 
  路中思量着这青年到底什么人,从没听说白三空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子啊,莫不屈他们又是如此紧张,此人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影响吗?
 
  若是,就可惜了这美人了。王半侠眼神发狠,哪还有半点正气凛然的大侠模样?
 
  夜晚,乔期躺在床上,呼吸孱弱,若不是那轻微的起伏,还以为这里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系统用爪子推开窗户,蹦到窗前,看到宿主的状态冷哼一声。
 
  乔期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蹲在他床头的鹰隼,看了他一眼就又睡了过去。
 
  青年的身形开始变化,最终变成一只浑身雪白犹如一朵棉花的奶貂,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因为疼痛的缓轻,身体放松了不少。
 
  鹰隼锐利的眼神盯着它,高大的身影将雪貂的身子完全笼罩住,就像是掌控了它的所有。
 
  睡过去的乔期一直感觉到热源在身边,等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变回了成男体型。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他环视了一周,鹰隼已经不见了,连窗户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敲门声响了三声,等了一会才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是方宝儿和胡不愁。
 
  方宝儿手里拿着一件黑色裘衣,进门就说道:“乔大哥,今日天气不错,我和大头叔叔想出去走走,乔大哥赏脸一起吗?”
 
  乔期转头看向门外,晴光万里,的确是踏青的好时候。于是他点了点头。
 
  方宝儿笑了笑,待乔期穿好衣服后垫着脚给他披上裘衣。
 
  水光潋滟,碧湖春色,杨柳垂腰。
 
  暖暖的日光沐浴在身上,令人昏昏欲睡。
 
  乔期卧在船头,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夕阳正落。
 
  他面露愧色,方宝儿反而安慰他:“乔大哥睡得好岂不比游十趟湖还值得?”
 
  乔期配合地收起了脸上的愧疚。
 
  然后,回去之后,毫无意外的乔期发烧了。
 
  乔期这一烧就躺了好几天,与此同时他的血条岌岌可危,可是他却熟视无睹,不,或者说他在赌,赌系统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个宿主。
 
  这些日子他看得很清楚,系统虽然不满却没有直接脱离,那天他故意变成雪貂也是私心想要试探系统,二是,他的确很疼,变成动物会好些。
 
  在系统守了他一夜后他就知道系统还没有做最坏的打算。
 
  这次和系统作对,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在他还没有完全崩溃的时候不折腾一下系统,凭什么叫他乖乖做任务呢?
 
  他只不过是想系统对他坦诚一点,但是对方一直闭口不言,这种玩单机一样的模式他也是玩够了。
 
  另一边,附身鹰隼的系统也的确被乔期折腾得头疼。
 
  系统也不过是神唤醒的一点“灵”而已,像他这样的“灵”又何止千千万万。他们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一个“灵”负责一个宿主,他们不会和其他的宿主发生交集,他们只要引导宿主通过最后的关卡就能够拥有“形”,这个时候他们才是完整的。
 
  宿主在试炼期间的任务皆由系统自拟,他们不能直接插手宿主的任务,他们只能引导,只要宿主最终是合格的他们便能功成身退。
 
  而乔期不知道的是,如果宿主在此期间真正的死亡,系统也会消弭于天地间,没有轮回,没有重生。
 
  可以说,宿主和系统一开始便同生死共存亡。
 
  ……
 
  乔期的身体本就撑不了多久了,这一发烧几乎要了他的命。
 
  方宝儿对此愧疚得不行,一直自责,就算乔期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对方也还是在他醒来的时候大哭了一场。
 
  胡不愁他们都被吓到了,方宝儿除了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哭过,自从四岁以后就再也没掉过眼泪,突然掉起了金豆豆,他们几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
 
  乔期的身体已经回天乏力,方宝儿每日都陪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这天青年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方宝儿看到了却只觉得鼻尖酸涩。
 
  青年突然开口说话,方宝儿却没有多少惊喜,只因这是青年第一次说话,对他来说也同样是最后一次。
 
  青年苍白清瘦的手掌按在方宝儿的头上,薄唇弯起一个孤独,微微沙哑的嗓音轻声道:“谢谢。”
 
  ……
 
  鹰隼的身体化成光点,中心一处结界围成的空间里,一个少年的身体悬浮在半空。
 
  光点绕着少年转了一圈,慢慢没入他的身体。
 
  浓密的眼睫扇动,一双漆黑的眼眸渐渐充满神采,他缓慢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幻化出一面等身长镜。
 
  镜子里的少年身上穿着一袭红色为底黑色镶边的长袍,少年的身量适中,身材清瘦,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清凌凌的。
 
  此刻他却抿着唇微皱着眉看着自己这具身体,略带嫌弃的声音说道:“这么弱的身体,勉强凑合。”
 
  他出了空间径自往白府走去,他的脚步明明很慢却瞬间缩地成寸,一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这边白府正为乔期收俭尸体,人已经抬进了棺材,因为不清楚青年还有没有亲人在世,又拖不得时间,他们便决定先让青年入土为安,来日找到他的亲人再移棺。
 
  白三空给青年选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方宝儿和胡不愁师兄弟都来参加了。
 
  白府的下人也都为其在胳膊上绑上了白布,众人正要出发,此时一名弟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
 
  莫不屈沉声道:“何事慌张?”
 
  “有、有人……”弟子手指着门外颤巍巍道。
 
  弟子支支吾吾的,杨不怒扫了他一眼,弟子一颤,道:“有人前来闹事!”
 
  一听这话,公孙不智和金不畏立刻移步出了大厅。
 
  白三空紧跟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众人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漫步走了进来,他看上去不过十六上下,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敬畏或是其他,冷漠又傲慢。
 
  “我来要人。”少年淡淡道。
 
  白三空面色凝重,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年,下一刻少年锐利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心下一惊,面上却依旧沉稳镇定。
 
  胡不愁上前道:“来者何人?”
 
  少年淡淡道:“别挡道。”边说着,两指并拢成剑随手一挥,无形剑气势如破竹地逼向胡不愁。
 
  一阵风过,胡不愁才反应过来,对白三空道:“多谢师父!”
 
  少年直接无视他们走向灵堂,在场的全是白府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少年劲气一翻,棺材如薄纸飘向墙面,发出巨大的响声。
 
  尘埃落定,只见少年一把拽起青年,身形一掠便只见残影,下一瞬两人就不见了!
 
  “师父?”石不为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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