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的宠爱——金鱼白兔
时间:2019-06-08 08:26:40

  程涵云带着那个孩子在外面这么多年,不仅不生路林士的气,反而更死心塌地。路林士因为入赘宁城望族闻家,所以一子一女都随了闻姓。程涵云虽然生了个女儿,但坚决给女儿冠了路姓,还起名叫“路倾若”。
  这名字,其心昭昭,“倾覆闻若”呗。
  所以当她带着路倾若进了这个家门后,程涵云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让闻晚晚生理性不适。
  这种被万人唾骂的剧情,在自己家庭上演,让闻晚晚觉得很幻灭。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觉得男人都不可靠。
  除了她哥。
  闻晚晚费劲拉着行李箱,一层一层往楼梯上走,心里还想着,也不知道她哥闻溪午在不在家。
  快走到二楼走廊平台时,从走廊另一侧转出来个人影。
  闻晚晚本能看了过去,就看见路倾若穿着奢侈品牌的小套裙,像个趾高气昂的孔雀似的,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扭得很夸张,好像走秀似的。
  闻晚晚对她这显摆的模样视而不见,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了起来,重重放在二楼平台上。
  路倾若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呦!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个脏脏的破箱子差点蹭脏我的小裙子!”
  闻晚晚瞄了那裙子一眼,道:“黑色耐脏,你怕什么?”
  路倾若气急败坏地瞪她。
  闻晚晚一脸无所谓地回瞪她。
  路倾若张嘴想说什么。
  她还没说出来,她身后就响起来个有点暴躁的男声:“堵这里干什么呢?当路障啊!”
  路倾若脸一白,连忙向墙角错了错,也不在意自己的黑色小裙子是不是会在墙上蹭一身灰了。
  她背后绕出来个男人,模样俊朗,气质冷硬,眉宇锁着,冷冷地扫了一眼路倾若。
  闻晚晚看着那男人笑了,开口叫他:“哥。”
  闻溪午冲自己妹妹点了点头,抬手帮闻晚晚把箱子拎了起来。
  路倾若缩在一边不敢说话,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踏出的那一步还没踩稳呢,就听见闻溪午在她身后冷冷道:“怎么回事?见到我妹妹也不主动打个招呼。程涵云就这么教育你的?”
  闻晚晚乐了。她哥这是刚刚听见了程涵云那女人的碎碎念吧?
  路倾若白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喊了声:“晚晚妹妹回来了。”
  闻晚晚不咸不淡地应了她一声,路倾若就等着她这一声,瞬间松了口气,转身“噔噔噔”下楼,仓皇的模样,全然不像刚才那么端着架子了。
  闻溪午冷冷地甩了路倾若一记眼刀,扭头对闻晚晚道:“你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我不是从学校回来的……”闻晚晚小声嘟囔。
  她在外面拍戏的事没跟她哥说,怕她哥管手管脚的不同意。
  闻溪午和她毕竟是亲兄妹,一瞧闻晚晚那理亏低头的小模样,就知道这小丫头又背着他搞什么事了。
  闻溪午也是没脾气,念叨闻晚晚:“让你在学校好好念书,你又干什么了?缺钱还是怎么的,跟哥说啊!”
  闻晚晚连忙拉起自己的行李箱,跟闻溪午吐舌头:“哥,我一路过来好累了,你让我先把东西放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呗。”
  说着她想起来自己担心的事,连忙问:“家里还有我的房间吗?”
  闻溪午横眉冷竖,哼道:“在闻家怎么可能没我妹妹的房间?”
  闻晚晚冲他眯着眼睛耸着小鼻尖,撒娇:“还是哥哥最厉害了!”
  闻溪午看着自己这个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慢慢浮现点笑意。
  他又接过闻晚晚的行李箱,带着她去了房间。
  房间门是指纹密码锁,闻晚晚把手指放了上去,推开门,发现自己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东西摆放很是整洁干净,显然她不在家的时候一直有人在帮她打扫。
  “我在家的时候会把玲姨放进来打扫一下,平时门都锁着,不让其他人进来。”闻溪午抱臂倚着房门,对闻晚晚说着。
  闻晚晚把东西丢下,舒舒服服地坐进自己床里,抱起床头摆着的小兔子玩偶,冲闻溪午道:“谢谢哥!果然我哥最好了!”
  闻溪午勾着笑,走进房间里,道:“咱们闻家就剩咱们兄妹了,你就是哥哥唯一的亲人。有哥在,谁敢欺负你?”
  “那是!”闻晚晚应声,身板挺得笔直,相当骄傲。
  闻溪午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又问她道:“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闻晚晚听着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她摆弄着小兔子玩偶的两只长耳朵,给它们打上个蝴蝶结,然后试探着问:“哥,最近公司状况还好吧?”
  “我的公司很好,我最近打算去海外拓展业务,过几天就走了。”闻溪午说着,皱了皱眉,“路林士这个扶不起来的,自从集团被他接管后,这业绩就一落千丈,市场被其他几家吞并的差不多了,连年亏损。就这套房子,指不定哪天就要被拿去抵押了呢!”
  闻晚晚咂了咂嘴。
  他们的父亲路林士,是个懦弱又愚蠢的男人,没有什么头脑,很容易被人摆布。当年闻家看他这样子,以为他是个老实易掌控的,所以才对他放心。没想到,这样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狡猾起来十分恶意。
  所以他落到这个地步,闻晚晚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她对这个家也没什么留恋的,对她这个爸已经基本是路人状态了。
  但是……闻溪午的公司要拓展海外业务,这不就说明他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么?这会儿跟她哥说要她哥借两百万,还她那荒唐债,闻晚晚觉得自己还没这么厚脸皮。
  所以闻晚晚摆弄着玩偶好半天,最终也没张开这嘴。
  闻溪午等了她半天,见自己妹妹也不说什么,很是无奈。姑娘家大了有心事,当哥哥的明白,也不能多过问。
  不过这一沉默,倒是让闻溪午找回刚刚被闻晚晚打断的话题:“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是从学校回来的?你又去哪了?为什么带着行李箱?”
  闻晚晚就读的宁城戏剧学院,就在本市,她回来住一两晚上完全不需要带这么大一个行李箱。
  闻晚晚吐了吐舌头,绕了一圈这个话题还是躲不过。
  她低头正准备回答,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闻晚晚立刻抓住机会再次岔开话题:“今天谁要来啊?我一回家就听见程涵云在念叨玲姨……”
  闻溪午皱眉:“好像是路林士邀请的一个投资商。听说挺年轻的,但背景很硬,祖籍宁城,在京圈把生意做的挺大,业务遍及各个领域,总之是路林士这号人最喜欢巴结的那种人。”
  闻晚晚点了点头,她懂,她爸要不是喜欢豪门,怎么可能入赘她们闻家?
  闻溪午继续道:“这人我也想接触接触,毕竟有机会的话和他做些合作也是好的,没必要白便宜路林士。”
  闻晚晚再次点头。她就欣赏她哥这种“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的铜臭气。
  闻溪午看着自己妹妹眼里那股子戏谑,忍不住笑着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反正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有人在,他们不敢对你甩脸子,你就踏踏实实吃一顿大餐,吃得他们心口滴血最好。”
  闻晚晚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第7章 第七宠
  回到家里,在哥哥身边,让闻晚晚感受到难得的一种幸福。
  好像她还是那个不需要懂事的小女孩,在哥哥的庇护下“为所欲为”。
  她这种性格,和母亲闻若很像。
  出身在富贵体面的人家,闻若就是一个标准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她没有骄纵的性子,但心思单纯极了,所以才会对徒有外表的路林士一见倾心。
  闻晚晚继承了母亲迷迷糊糊的天性,在长相上更是综合了父母的优点。她自小就是所有人的宠儿,上幼儿园的时候,还有小男生喜欢她天天往她兜里塞糖果。
  闻晚晚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如此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但生活本身给了她那么一记惊天逆转。
  这几年,闻晚晚成熟了很多。但骨子里的那种小女孩的天性,好像还是改不了的。
  回了家,不需要像在外面一样委屈自己,闻晚晚畅快地躺在床上,抱着手机跟解尔白聊天。
  解尔白知道她哥哥在家,一个劲打听闻溪午的事。
  闻晚晚逗她:“怎么,你这么关心我哥,都忘了我了?见色忘友!”
  解尔白连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充分表达着自己的委屈和无辜。
  闻晚晚看着手机傻乐。这样的生活太惬意了。
  这天气真是反常的热,闻晚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耐不住想要喝点冰的。
  她穿上拖鞋,懒洋洋地下楼,去厨房拿冰可乐。
  闻溪午不在二楼,路林士和那对母女也不知道去哪了,多半是在客厅了见那个什么投资商。
  这种应酬真无趣。闻晚晚想。
  但她预料自己未来进娱乐圈,少不了要出入这种交际应酬的场合,闻晚晚不由得叹了口气,头皮都疼。
  不过反正还早,不想了。难得心情这么好,闻晚晚决定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喝她的冰可乐。
  她走下楼梯,在门厅处听到客厅里,程涵云“咯咯咯”笑得特别大声,好像多欢乐一样。
  她边笑还边说话,语气里藏不住的趋炎附势:“秦先生不愧是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这说话的水平就是不一样!”
  “你倒更厉害,人家也就跟你打了声招呼,你就从那句客套话里听出来人家说话的艺术了。批评家要是有你这‘慧耳’,就不愁写什么文艺评论了吧?”闻溪午的冷嘲热讽不紧不慢就跟上了。
  闻晚晚笑着吐了吐舌头,她哥说话果然还这么毒的一针见血。
  他们那边说得热闹,但始终没听见来人的声音,闻晚晚有点好奇。
  她走进厨房,去冰箱拿可乐,心想自己要不要去门厅扒着偷偷看一下?
  万一那人坐的角度不对,她被人家看到了,但看不到人家,这不就很尴尬了嘛!
  闻晚晚思索着,想起客厅有一面宽阔的落地窗,正对着后面的小花园。她可以装作去花园里闲逛,“一不小心”瞄到了房间里的人。
  计划通!闻晚晚对于这种既可以满足自己好奇心,又可以考验自己演技的方式方法非常骄傲。
  她拿着冰可乐,若无其事地从侧门出去,绕到花园里。
  花园里摆着一张茶几和两三把椅子,显然有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来这里坐着。
  闻晚晚舒舒服服地挑了一把椅子坐下,余光扫着侧面的落地窗。
  客厅里开了灯,倒是看得挺清楚。然而来人坐在客厅另一端的独座沙发上,仿佛是要和其他人隔开一样。那种疏冷的气场很熟悉。
  闻晚晚这个角度实在看不清那人的脸。没办法,她举起可乐瓶子,惬意地喝了一口,装作打量花园的模样,漫不经心式转头,看向客厅里的那个人。
  这回她终于看清了。
  那人眉眼清冷,薄唇紧抿,模样看上去很是冷峻,那气质如刀,好像瞥一眼就会被割伤一样。可这人偏生长得太好看,让人明知道会受伤,还是想多看两眼。
  但闻晚晚就没这个心思了。她刚看清那人,视线“刷”一下就收回来了,慌里慌张的,像是暗中窥探的小猫咪被抓住了,连忙藏到窗帘后面此地无银一样。
  竟然是秦斯远!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闻晚晚在心里叨咕叨。
  房间里,秦斯远一手撑着着头,懒散地坐在那里,听着这家里的四口人对话。
  他进房间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就差不多看出这些人都是什么样子了。
  这家里的男主人,说话唯唯诺诺,和秦斯远打完招呼被冷待后,干脆再也不说话了。
  而那个女主人,一副恭维的模样,秦斯远见过太多,已经懒得在意了。
  女主人显然很希望和他攀攀关系,最好是成“一家人”。所以她三句话不离她的女儿,那个叫路倾若的年轻女孩。秦斯远扫了那女孩一眼,看她穿着奢华的小裙子端坐在那里,含着笑一直瞄着自己,像是个很标准的迎宾雕像。
  挺无趣的。秦斯远想。
  倒是那个叫闻溪午的年轻男子,说话干练,态度自然大方,秦斯远很赏识。
  尤其听到他这个姓……“闻”。
  秦斯远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叫“闻晚晚”的女孩。
  他想起那个晚上,闻晚晚拽着他的领口不松手,一张小脸扬着天真的笑,一点一点贴近他……
  秦斯远不由得勾起一丝笑。这女孩是真的有趣。
  更有趣的是,他正这么想着,就看见了花园里坐着的那个身影。
  模样看不清,但那裙子下露出的那截细长白嫩如藕节一般的小腿,还有那灵巧又俏皮的姿态,秦斯远瞬间就认出了那是闻晚晚。
  恰在这时,闻晚晚喝着可乐转过头来,看向秦斯远。
  秦斯远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带着一种淡淡的玩味。
  他看着女孩倏忽之间就把头别了过去,然后像只灵巧的小鹿一样跑开了。
  秦斯远收回视线,忽然开口:“请问,您家里是否就只有一个女儿?”
  程涵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没说话,用手肘捅了捅自己老公。
  低着头的路林士不情不愿抬起头,尴尬地咳了一声,道:“还有个小女儿,在上学,不常在家……”
  “晚晚今天回家了,只是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在房间里没下来。”闻溪午立刻打断路林士的话。
  路林士尴尬地“嗯嗯”了两声。
  闻溪午没搭理他,转过头来对秦斯远道:“不知道秦先生突然问起我妹妹,是有什么原因吗?”
  秦斯远望着闻晚晚坐过的地方,没回答,而是再次抛出一个问题:“贵府应该是一直居住在宁城吧?所以是不是知道甘夏镇?”
  “这是宁城的避暑胜地,大家都知道的。”路倾若终于找到个自己可以插嘴的话题,抢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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