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为后——寒木枝
时间:2019-06-08 08:29:14

  说到这里,秦玉媚故意猛地住口, 不说了, 等着姨母主动问她们怎么了。
  天阳郡主正趴在昏迷不醒的儿子身上哭呢,听到这话, 立马擦掉眼泪,抬起头道:
  “什么心仪不心仪的, 你表哥才第一次见到林国公府的姑娘,谈什么心仪?这等浑话,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
  天阳郡主言辞略微有点犀利,训得秦玉媚登时面皮有些臊。
  这是哪跟哪?
  姨母怎的好端端的挑她的刺?
  很快,秦玉媚想明白了, 姨母这是要脸,不肯承认她儿子一来中原就被个美貌姑娘勾去了魂,为了掩饰,就故意给自己难堪呢。
  真真是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忘维持那张脸,秦玉媚心底很有些瞧不上姨母的为人,难怪自家娘亲如今都懒得搭理她了。
  按着秦玉媚的性子,平白无故的有人敢给自己这般没脸,她非得原样还回去不可,不过今日,她还有旁的盘算,就先忍了,反倒赔笑道:
  “姨母教训的是,是玉媚用词不当,先头见表哥一直走在林姑娘身边,就误会了,是玉媚的不是。”
  听到这话,天阳郡主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知道自家儿子上画舫前是一直缠在林凰身边寸步不离的,秦玉媚恐怕是看到了,连忙接口道:“自然是误会了,巧合罢了。”
  “唉。”秦玉媚突然叹息一声,“林家姑娘果然是不能靠近,今日玉媚才是真信了。”
  天阳郡主心底一个咯噔,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什么叫林家姑娘果然是不能靠近?
  不由得看向秦玉媚,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秦玉媚连忙走到房门口,看了看房门外,一副害怕被别人听去的架势,唬得天阳郡主越发有些心底发毛,难不成林凰那姑娘是个不祥的?
  秦玉媚叮嘱丫鬟守好门,做足了气势,这才回到天阳郡主身边悄声道:“姨母,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怕您心底有负担……不说,又怕对不住表哥……”
  秦玉媚这幅犹犹豫豫,神神鬼鬼的样子,唬了天阳郡主一跳,忙道:
  “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你表哥都躺到床上昏迷不醒了,这宫里的太医也都是敷衍了事的,说句性命无忧就跑了,人也不给我唤醒。你若是听到什么说法,只要是对你表哥好的,赶紧道来就是。”
  秦玉媚等的就是这句话,再不犹豫,神秘道:
  “听闻与林姑娘走的近的男子都遭了殃……远的不说,就几个月前洛城就有个姓孟的公子倒了大霉,他自个被书院除名不说,还连累得妹妹也清誉有损,母亲一夜间白了头,还从此缠绵病榻,卧床不起。”
  “有这等事?”天阳郡主听说林凰如此不详,心中大骇。
  二十年前,京城里也出现过一个不祥的姑娘,也是只要与她交好的男子,几乎全都遭了殃,不是腿瘸了,就是眼瞎了,还连累得男方家里人全都厄运连连。
  当初西山的浮云大师给那姑娘批了命,道是“天煞命格”。
  如今再看林凰,竟也是接二连三给接近她、心仪她的男子带来厄运,天阳郡主面色一阵惨白。她的儿子好端端的落水,那么多侍卫都迟迟救不上来,这般的霉运真不是一般般的倒霉可以盖过去的。
  若林凰真是天煞命格,那她儿子就绝对是被林凰给害了。
  天阳郡主声音都尖锐起来:“你方才说的事,可是真的?”
  秦玉媚一看姨母脸色,就知道刚才的只言片语已经勾起天阳郡主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姑娘了,心下窃喜,面上却是不显,仍然一副生怕姨母误以为她说谎的样子,信誓旦旦道:
  “这事在洛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那阵子我刚好从外祖母家拜寿回京,途中经过洛城,就听到了几耳朵。对了,那倒霉的公子仿佛就是林国公府二夫人的娘家表侄。姨母若是不信我,只派人再去林国公府二夫人那问问就是。”
  “事关表哥,我可不敢胡说。”
  早在进宫前,秦玉媚就打听清楚了林姝身边人发生的一切事,要想对付情敌,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关键时刻才好有话说,有计谋用。
  秦玉媚一见天阳郡主的神情就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想法子去林国公府二夫人那打听的,林国公府大房和二房不睦,林凰惹下的那些腥臊事,林二夫人是绝对不可能替她隐瞒的。
  不过光有林二夫人的佐证还不够,要做就做彻底,是以秦玉媚临走前又提道:“听闻西山的浮云大师为了给当今圣上祈福,前阵子已经云游归京,待表哥醒了,我叫上母亲陪姨母和表哥一块去西山拜访拜访浮云大师,问问运道……”
  天阳郡主听闻二十年前亲自解决了天煞命格女子的浮云大师归京了,当即点头。
  见铺垫基本搞定,秦玉媚再不逗留,找了个理由从病房出来,就径直朝落竹苑外头走去。
  信步走在庭院里,秦玉媚脸上是满满的得意,在看中名声的大召王朝,要想毁掉一个女子实在是太简单了。
  凡是与林凰有过较多接触的男子,全都倒了霉运,待她贿赂好浮云大师,林凰头顶的天煞命格就跑不掉了。
  “林凰啊林凰,你被牵连进来,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妹妹居然敢抢我的未婚夫。你身为她的好姐姐,就帮她受了这大过。”
  看到这里,想必很多人心底都是迷云重重,秦玉媚要对付的是林姝,平白无故对林凰下狠手干什么呀?
  林凰落得个天煞命格,遭万人唾弃,又能给秦玉媚带来什么好处呢?
  呵呵,这就不得不提秦玉媚整人的一贯手法了,秦玉媚这个人,做事讲究“曲线救国”。
  你想想,林凰是天煞命格,哪个男子靠近哪个就倒霉,她自然是万人唾弃,没人敢娶了。而林姝作为她的亲妹妹,会不会受波及呢?
  就算还有旁的男子胆子贼肥,还敢娶林姝,可晋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隆正帝绝对不会接受林姝这样一个拥有不祥姐姐的人,嫁进皇家当儿媳的。
  到时,无论晋王喜不喜欢林姝,林姝都不可能当上晋王正妃,不仅如此,连侧妃的资格都没有。
  思及此,秦玉媚嘴唇弯弯,为自己的好计谋得意一把。
  “哎呀。”
  秦玉媚即将走出落竹苑时,在院门口突然与个男子撞了一下,肩头疼得她一阵蹙眉。
  “秦表妹走好。”铁木离负手站立,扫视了秦玉媚的脸庞一眼,嘴角带笑道。
  见对方叫自己表妹,秦玉媚在丫鬟的搀扶下,站稳了险些跌倒的身子,这才抬起头朝对方看去,只见又是个身穿番外土著衣裳的男人,顿时心底一阵恶心。
  就这样的蛮夷之地的男人,也配叫她秦玉媚“表妹”?
  长相再俊美,秦玉媚也嫌弃得很,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嗯”了声,连对方是谁都没兴趣打听,抬起脚就从铁木离身边擦肩而过了。
  表情甚是冷淡。
  见到这样的秦玉媚,铁木离倒是站在院门边,饶有兴趣地多瞅了几眼她离去的背影。
  “公子,方才就是这位秦姑娘在太子妃跟前搬弄唇舌。”一个小厮附在铁木离耳边道。
  铁木离面露微笑,他自然猜出来是这位秦姑娘了,要不,方才也不会故意快走几步猛地撞上她肩头。
  这姑娘欠揍。
  看似简单的撞击肩头,铁木离可是会功夫的,拿捏好了力度,过不了多久秦玉媚肩膀就会狠狠疼起来,没个三五天休想好。
  这就是敢动他心上人的代价。
  原来,天阳郡主和铁木裘身边早就安插了铁木离的人,他们母子间说的每一句话,铁木离都能知晓。秦玉媚背后在盘算什么,铁木离大约猜着了五六分。
  “公子,她们似乎要对林姑娘不利,公子可有何示下?奴才这就去办。”铁木离对林姝一见钟情对事,贴身心腹阿六是知道,满心以为公子会让他提前去给林姑娘透露消息,好有所防范。
  哪曾想,铁木离最后看了眼远去的秦玉媚背影,唇边带笑道:“任何事都不必做。”
  丢下这句,铁木离便大踏步朝院子里走去,要去铁木裘床前扮演兄弟情深了。
  心腹阿六平常也是个明白人,可这次真的有点搞不懂自家主子。有人要对林姑娘不利,公子爷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还不加以援手,这是何故?
  看着事态严重下去,公子能得到什么好处?
  阿六摸摸脑瓜,真心不明白了。
  ~
  铁木离进入病房,见堂兄铁木裘眼珠子转了两转,似乎要清醒过来。忙借着探病的功夫,伸手探了探铁木裘额头,却在天阳郡主一个没注意时,将手绕到脖颈后按了按昏死穴。
  铁木裘转动的眼珠,立即不再转了,再次昏死过去。
  “大伯母,侄儿瞅着堂兄很是不对劲,不像是一般的落水昏迷症状,倒像是被什么不吉利的人给冲撞了……”
  听到这话,天阳郡主心中的恐慌更甚,越发决定,得赶紧搞清楚林凰是不是天煞了。
  若真的是,就得对症下药,赶紧替儿子谋求生路。
  阿六看到这里,越发对自家公子不理解了,不帮衬心上人一把就算了,还助纣为虐一把?
 
 
第86章 
  阿六看到这里, 越发对自家公子不理解了, 不帮衬心上人一把就算了, 还助纣为虐一把?
  实在是有违常理。
  但阿六对铁木离最是忠心耿耿,无论公子爷做何种决定, 他都听着就是了, 必要时还会打配合。
  譬如眼下, 为了加强太子妃心中的恐慌感,阿六当即也凑到铁木裘病榻前,凝神看了会后,故意装出一脸害怕的样子:
  “世子爷好像……印堂都有点……发青了,像是被, 被什么给冲撞到了……”
  天阳郡主见阿六吓得都有些结巴了,越发信了三分。要知道,阿六可是出身巫师家族,就算阿六没从事那一行,平日里耳濡目染, 也是比常人要厉害几分的。
  天阳郡主想起二十年前那些被天煞命格姑娘所克的少年郎, 真真是没有一个有好结局的,心底就慌的很。
  抓住儿子不再动弹的手, 眼泪汹涌而出, 生怕儿子从此不幸, 就这般一直昏迷不醒,弃她而去了。
  铁木离瞥了眼天阳郡主神情,给阿六丢个眼神, 主仆俩同时安静下来,再不说什么。没多久,就寻了个借口走出房门,丢下天阳郡主母子俩孤零零在房里。
  一个人心底恐慌时,周遭越是安静,就越心慌。
  天阳郡主听着儿子的呼吸,却怎么都叫不醒儿子,那种恐慌无助感简直让她五脏都焚烧起来,心慌意乱。
  待一行人得到隆正帝特赦,可以提前出宫回鸿胪寺时,天阳郡主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找林二夫人核实林凰的事。
  可今日是隆正帝的大寿,怎么也得庆贺一整日,甚至夜幕降临还得放好一阵的烟花,等隆正帝尽兴完了早已夜深,哪里还适合碰面打听什么。
  只得熬过今夜,等明日了。
  ~
  林国公府。
  林姝出宫回府的路上一直呕吐不止,宫宴上本就没什么胃口,吃下去的东西不多,吐了四五回后,胃里的酸水都快吐出来,嗓子眼难受得要命。等回到林国公府时,林姝整个人都乏力极了,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
  “太医,我女儿可有大碍?”傅莜何时见过这般虚弱的小女儿,坐在床头,给小女儿掩好被角,就忧心如焚地问徐太医。
  徐太医一路上给林姝把过几次脉,起初还好,只是寻常的呛了风呕吐。可是把到后来,徐太医是越把脉越疑惑,这最后一次更是盯着林姝瞅了好几眼。
  傅莜见徐太医不说话,心底一个咯噔,难不成小女儿摊上大病了?
  傅莜刚要问出口,猛地又闭上了嘴,要是小女儿真有什么不好的,当着她的面问徐太医也是不好直说的。傅莜找了个借口,与徐太医一道去了外头的堂屋说话。
  “我小女儿可是有不妥?徐太医但说无妨。”还不等落座,傅莜就急急开口催问。
  徐太医抿了两下唇,才开口道:“脉象有些紊乱,不像是平常的呛了风呕吐,倒像是受了惊吓,且……”
  “且什么?”见徐太医又蹙了蹙眉,傅莜的一颗心都跟着紧绷起来。
  徐太医又琢磨了两下,最后确定道:“且有越来越害怕的迹象,这几日家人需要多多陪伴,开导,最好是询问出她到底在怕什么。”
  傅莜沉默了,看来今日小女儿确实是被那件事给吓着了,原本以为小女儿胆子素来是最大的,应该无碍的,结果大女儿身为当事人没怎么着,反倒是小女儿出了状况。
  傅莜送走徐太医后,立即转身回到内室去守着小女儿。
  林姝躺在被窝里,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娘,姐姐,我没事了,喝下太医开的药已经好多了。你们照顾我也辛苦,都回去休息。”
  林姝身体乏力,声音小小的。
  傅莜见了,心疼得不行,守在床头握住小女儿的手,温柔道:“姝姝,你跟娘亲说实话,今日是不是被铁木裘的事给吓着了?走上木板那会,他紧紧跟在你后头,可是对你做了什么小动作?”
  林姝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铁木裘要欺负姐姐,站在狭窄的木板上是有些怕,但是晋王到了后,林姝就没再怕了呀?
  林姝疑惑地盯了娘亲一会,下一刻猛地明白了点什么,定然是徐太医告知娘亲自己眼下的犯病和虚弱是被吓的。
  林姝自然知道,她确实是因为惊吓过度,才身体越来越虚弱难受的。但却绝不是因为铁木裘,而是地宫里那两对烈火焚身的凤凰。说来也怪,刚从地宫回到现实中还没觉得怎么样,坐在马车上呕吐时,竟是一闭眼就再次闪现凤凰快被烧死时的模样,惨不忍睹,再配上索命的声音,林姝确实后怕了。
  但这些没法子跟娘亲和姐姐说,林姝思忖过后,干脆顺着娘亲的话道:“嗯,女儿确实被铁木裘吓着了……”
  可刚这般开口,林姝猛地想起,若真这般说,姐姐会不会自责呀,自责没保护好自己?姐姐那个性子,八成会,思及此,林姝赶忙改口:
  “铁木裘掉进水里,灌了一肚子湖水,捞上来时都鼓胀得跟个孕妇似的,好恐怖……他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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