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事——木嬴
时间:2019-06-09 08:50:12

  要不是知道东乡侯疼苏锦,欺负苏锦的没好下场,不然皇上都要点名东乡侯活捉信中人,吊他个三天三夜。
  信上之人就是谢景宸的事迟早瞒不住,他这一顿骂是铁定少不了了。
  皇上来回看信,福公公给皇上找了个空折子,道,“公主在去边关的路上都立了不少功劳了,如今人在边关,立功的机会就更多了,往后请功的折子肯定不少。”
  “皇上把想赏赐公主的东西都写下来,等公主回来一并赏给她。”
  这个提议,皇上欣然接受了。
  但女儿在边关,还动了胎气,皇上担心啊。
  边关那地方风大,要什么没什么,辛辛苦苦才去的,他也不好让她现在就回来。
  边关苦,但也不能苦了他女儿和外孙儿。
  然后——
  皇上送了个御厨来边关给苏锦做御膳吃。
  这个御厨还不是别人。
  正是当初苏锦想要没给的李御厨。
  李御厨做的海棠糕是云妃最爱吃的糕点。
  云妃不在了,但朝华宫还在。
  皇上偶尔也尝几块。
  这要是别人,皇上决计不会放李御厨出宫的,更别提去边关那么远了。
  他要让女儿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这个父皇对她的关心。
  他怎么也不能做的比东乡侯差!
  之前苏锦离京,为了她安全,她偷偷去边关的消息一直瞒着。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瞒不住了。
  不过皇上也不担心,他派那么多人去找女儿都没有找到,不信刺客能找到。
  尤其南梁敬王教了苏锦易容术。
  虽然苏锦的易容术是用来查案的,但她去边关的一路肯定也易容了。
  易容过后,要那么容易分辨,易容术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本来苏锦离京,大家只是私下议论,皇上一派御厨去边关,大家就正大光明的议论了。
  真的没有皇上这么宠爱女儿的爹了。
  女儿去边关,不训斥她,还怕她吃不好,派御厨去给她做吃的……
  皇上是要让天下的女儿都羡慕死公主吗?
  就在大家羡慕苏锦的时候,李御厨正在赶去边关的路上。
  马车一路狂奔,颠簸的他五脏六腑都差点颠倒了位置。
  半个月后,马车在军营前停下。
  李御厨从马车内下来,那是天旋地转,吐的昏天黑地。
  这哪是要他来做菜?
  这分明是要他的命!
  跑的这么快,好像他晚一步赶来,公主就要活活饿死了一般。
  李御厨进了军营,但并没有见到苏锦。
  如今两军正交战,打的不可开交,苏锦是大夫,哪里闲的住,养了半个月,胎儿已经稳了,她便去帮忙了。
  一般的小伤,杏儿和雪兰就能帮忙包扎,苏锦治的都是那些伤的很重,命悬一线的。
  不夸张的说,苏锦出手和阎王爷抢了不少的人。
  她的功劳不比在战场奋勇杀敌的将士小。
  这一仗打到傍晚才停,苏锦回来时,裙摆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官兵把饭菜端上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看的苏锦一愣,“这菜怎么变了?”
  “好香啊,”杏儿嘴馋道。
  杏儿跑出去一问,才知道皇上派了御厨来给苏锦做菜。
  不止苏锦,东乡侯他们都吃上了御厨做的菜。
  辛苦来了一大御厨,不可能只给苏锦一人做吃的。
  将军们吃的是菜,那些官兵们吃的是肉包子。
  “嗯,今儿这肉包子格外的香,”官兵一口咬掉大半的包子。
  “听说皇上派了个御厨来给公主做菜,这包子馅是那御厨调的味。”
  “原来是御厨,难怪包子这么香了。”
  “皇上可真疼公主。”
  “连带着咱们也能沾点公主的光吃上御膳。”
  只要他们打了胜仗,就一定有肉包子吃,而且管饱。
  御厨做的菜本就是一绝,再加上苏锦吃了大半个月的军营饭菜,御膳就更显得美味绝伦了。
  再加上累了一天,孕吐反应减弱,苏锦吃了一碗饭还添了半碗。
  这些天,杏儿的饭量小了不少。
  不是她没食欲,实在是军营粮草紧张,最忌讳的就是浪费了,依照两人的饭量再略微抛半碗送来。
  这分量杏儿一个人吃都嫌少,何况是和苏锦两个人吃了。
  苏锦吃多点,她就吃少一点。
  杏儿委婉的和送饭菜的官兵提过一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送来的饭菜还是那么多。
  杏儿扛不住饿,找暗卫去帮忙说话。
  暗卫很坚定的告诉她不行,“你一个姑娘,饭量比那些将士还要大,这要叫他们知道了,定觉得羞愧,万一生出争斗之心,越吃越多,军中粮草就更不够吃了。”
  杏儿虽然有点不大高兴,但觉得暗卫说的有理,再饿她也死扛着。
  一两个人多吃点没事,可整个军营一顿多吃一个肉包子,能把伙房的火头军给累个半死了。
  有时候苏锦吃的少,杏儿就在帐篷外熬点粥垫肚子。
  就这样熬了半个月,胃饿小了些,杏儿的饭量至少减了两个肉包子。
  习惯了,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赔偿
 
  边关的日子清苦,但也充实,只要你不想歇息,能忙的你脚不沾地。
  和在镇北王府待的无聊调制药膏打发时间全然不同。
  虽然累了点,但苏锦觉得累的很值得。
  边关打仗,有时候一打三四天,大半夜的还在攻城,军中突然传来的号角把人从睡梦中惊喜,有时候又一歇五六日。
  苏锦虽然身处边关,除了来的那天被俘虏,其他时候她只能从将士们身上看到战争,她没上过城楼,没再见过两军厮杀的惨烈,上到东乡侯和老王爷他们,下到杏儿和雪兰,都不许她做任何涉险的事。
  东乡侯也不让苏锦太忙,怕她累着动胎气,不过军医每天都给她请个平安脉。
  军医说没事,东乡侯也就由着她了。
  再说同州府,之前苏锦绕道从同州府乘船,无意间发现粮草被烧的阴谋,到了禹州后,赶紧托林大少爷给朝廷送信。
  崇老国公要去同州府查粮草一事,皇上没同意。
  南安王管着军器监,脱不开身,便交给了定国公府大老爷。
  定国公府大老爷去办这事,崇老国公是放心的,他是信得过的人。
  可这一次粮草被烧,事情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了,谁也不知道齐王和崇国公是不是就在同州。
  定国公府大老爷去,崇老国公不放心。
  崇老国公执拗,皇上也只能依着他了。
  京都还有三万兵马,皇上让崇老国公带一万去同州,崇老国公也没同意。
  崇老国公只带了三百兵丁,绕道去调了三千兵马,然后才去同州。
  到了同州,崇老国公就头疼了。
  同州府为了运送粮草,征用了十几艘民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些商家要官府赔钱。
  天天来衙门闹,同州府大门紧闭,钱知府根本就不敢露面。
  崇老国公一到同州府,别说查粮草被烧一案了,直接被那些跪在地上的商民给堵住了去路。
  那些折损了船只的商人求崇老国公体恤他们做生意不容易,赔他们损失的船。
  于情于理,朝廷都该赔他们,但一艘船价值不菲,国库空虚,边关又正在打仗,赔钱的是朝廷,他崇老国公说了也不算啊。
  当众许诺,到时候朝廷迟迟没法拨钱下来,这是他失信于人。
  崇老国公先进了同州府衙,钱知府已经被吵的病倒了,至于这是真病还是假病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崇老国公来,钱知府从病榻上挣扎起身道,“粮草被烧,老国公爷怎么来我们同州府了?”
  崇老国公看着他,道,“那些商民的事,钱知府打算怎么办?”
  钱知府头疼道,“粮草被烧,皇上正在气头上,这时候我上奏说那些船被烧毁,大家要赔偿,无疑是雪上添霜……。”
  “我也正为此事头疼,急的都病倒了,也没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如果不是知道被烧毁的不是粮草,崇老国公当真要被钱知府的急皇上之所急感动了。
  等钱知府再问崇老国公来同州府所为何事的时候,崇老国公道,“粮草被烧,边关又催着要粮草,我来同州府再调一拨粮草去边关。”
  钱知府愣了下,赶紧说同州府已经没有粮草了。
  崇老国公也没说什么,只说先去同州府粮仓看看还有多少存粮,再决定调多少去边关。
  钱知府要陪同,崇老国公没让。
  崇老国公是想打钱知府一个措手不及,可真到粮库一看,粮库里有存粮,但并不多,更达不到被烧毁的数目。
  朝廷从各州府调粮草,也不可能不给人留一点儿,万一遇到点天灾人祸,等朝廷拨粮草来救济,黄花菜都凉了。
  虽然知道同州府有问题,但捉奸捉双,捉贼拿脏,没有确凿证据,崇老国公也奈何不了钱知府。
  他也相信那么多粮草从同州府运出去,不可能没人知道。
  崇老国公暂且在同州府住下,以待查证。
  崇老国公在同州府待一天,钱知府就寝食难安一天,还得让人小心伺候着,不敢怠慢。
  为了让崇老国公早点离开,钱知府暗中煽动那些商人,让他们堵在崇老国公下榻之处,跪求崇老国公让朝堂赔他们的船。
  这是件棘手的事,没人愿意管,尤其对崇老国公来说,这不是他分内的事。
  可闹的再凶,崇老国公也没走,还真把那些商人给摆平了。
  让朝堂现在赔他们船那是不可能的,给他们欠条,那些商人也不敢收,尤其现在局势动荡,谁能保证朝堂就不会被推翻?
  一旦换了个朝廷,这欠条的账找谁收去?
  民不与官斗,找朝廷要钱,保不齐会把命搭进去。
  知道不可能,崇老国公也没提这事。
  他把那些商人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把各自船的价值写下来,自己写一份,彼此估算一份。
  崇老国公把那些船的价值定下来,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家中能买的起那么大的船,必定是殷实人家,家中田产铺子少不了。
  有田就得交税,崇老国公代替朝廷做了决定,允许他们用船的损失抵税,什么时候抵完,什么时候再和大家一样交税。
  有商人算了算道,“这要抵十年呢。”
  崇老国公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同意这样的解决办法?”
  那商人顿时哑然。
  虽然这方法并不合他们心意,可扪心自问,这可能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让朝廷赔他们船,那是不可能的。
  这事和崇老国公本无关,钱知府借的船,出了事,就成了缩头乌龟,装病不见他们。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出来管事的,要是他们诸多挑剔,崇老国公直接走了,他们的损失可就打水漂了。
  虽然心有不满,也都忍了,拿了府衙盖了印章的承诺书离开。
  被烧毁的船事情暂时解决了,崇老国公似乎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钱知府旁敲侧击崇老国公什么时候离开。
  就是钱知府这一问,让崇老国公生了疑心。
  同州府粮仓里并没有粮草,他找不到确凿证据证明粮草被烧是一个阴谋,他留下来对钱知府构不成任何威胁。
  相反,他是崇老国公,一个小小知府不急着巴结他,反倒迫不及待的让他离开。
  这明显有问题。
  崇老国公耐着性子在同州府住下,暗中派人查探,查不到线索,无奈之下把钱知府的师爷绑了盘问。
  崇老国公一说船上运的不是粮草,而是石子和沙子,师爷就吓的浑身打靶子了。
  本来崇老国公来同州,他们就惴惴不安,他又一直不走,还知道石子的事……
  崇老国公给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师爷起初不肯说,暗卫刀架在他脖子上后,师爷什么都招了。
  当时船上运的确实不是粮草,而是石子和沙子。
  粮草也不在粮仓里,早就被钱知府派人一点点的运出来了。
  钱知府是齐王的人,那些粮草是给齐王起兵谋反准备的,放在粮仓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钱知府就被调走了,粮食早暗中转移出来,放在庄子上。
  整整两大庄子的粮草,可这些也对不上数。
  一问之下才知道钱知府对齐王也没有那么忠心耿耿,从粮仓里运出来的粮食,有一部分被钱知府偷偷放粮铺卖了,换成银两落入了自己的腰包。
  有师爷作证,崇老国公带人包围了钱府,抓了钱知府,钱府一干人等悉数入狱,所有家产全部充公。
  还有同州府和钱知府狼狈为奸的商户,尤其是帮着卖粮食的,崇老国公也没有放过。
  那两大庄子的粮食,崇老国公让人运去边关。
 
 
第九百六十九章 消气
 
  再说周管事,从军营离开后,先去了临州,在临州待了两天,就启程去肃州。
  结果半道上听周家铺子上的小厮说禹州魏家铺子出事了,铺子被查封,周四姑爷被下了狱。
  周管事一听这还了得,当即快马加鞭赶去禹州。
  魏家在禹州的胭脂铺贴了封条,周管事去见李管事,问魏家出了什么事。
  李管事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府夫人和禹州不少贵夫人用了魏家铺子上卖的美人阁的养颜膏,脸上起了不少红疹,不痛不痒也不消,大夫检查说是养颜膏有毒,知府找四姑爷要解药,四姑爷说药膏不可能出问题,知府一气之下就派人把魏家铺子给查封了。”
  魏家铺子被查封,李管事实在摸不着头脑。
  知府夫人过寿,周四姑爷可是送了厚礼,和知府关系不错。
  再者在养颜膏里下毒,这么蠢的事,败坏铺子名声的事,哪个生意人会干?
  做生意,这名声重要着呢。
  李管事看着周管事道,“我正要去探监呢,你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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