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
沈姩将最后一圈纱布弄好,忽而就似随口一问般地说:“程小姐和秦易是男女朋友吗?”说完,就温柔笑笑,假装不该这样问,“不好意思,我和秦易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他带女孩子回来。”
“我们不是。”程怡也不便和不熟悉的人多聊和秦易现在的包养关系。
“哦。”沈姩继续一笑,“我还以为你们是呢!”
“不是。”
“嗯。”
……
鹏远集团。
彭明央带着自己的助手来到顶楼的总裁办,想找秦易谈谈收购同化的事。
他是有耳风听到秦易在搞这个收购的事了,但就是一直不见他弄大动作出来,彭明央是个急性子,他想先过来探探底。
还有,之前酒店那边,秦易也在安排人查账了。
他更坐不住了。
所以,一大早就来集团,坐电梯到顶楼。
想径直去秦易的办公室。
白思年半路挡了,礼貌又尊重对彭明央说:“我们秦总今天不见客。”
“连我也不见?”彭明央仗着股东的身份,对白思年语气不善。
“谁都不见。”白思年还是礼貌回道。
“呵呵……”彭明央嗤笑,“还没坐稳几天,架子倒是端起来了。”
白思年:“彭总,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托我转告。”
彭明央哼一声,懒得再和白思年这种小罗罗多废话,看一眼秦易办公室紧闭的门,甩甩手,带着自己的助手回去。
坐电梯到集团底楼时,彭明央助手看看四周无人,想起来前台小姐说漏嘴的事,便小声对彭明央汇报:“彭总,前台那边说秦总今天没来上班。”
彭明央皱眉,有点生气道:“你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助手脸色一白,谨慎地道歉:“彭总我怕前台的消息有误,所以我就没提前告诉您……”
“算了。”彭明央摆摆手,眉间隆起一道深深的褶皱,眸光黠沉,看向底楼大堂来来往往的职员,什么时候,他应该去趟小汤山拜访一下老爷子了。
秦泰豪把股权交给秦易就玩了失踪。
他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老爷子跑去小汤山度晚年去了。
老爷子故意躲起来,也不怕秦易把集团弄垮?
……
泰禾别墅,沈姩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有了沈姩的判断,程怡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下床了。
秦易本来不想她那么急。
程怡又给他摆脸色,他就妥协了。
陪着她一起练。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周末的时候,程怡的腿彻底能走了。
之前谢天弋在公众号给她留的片段,在网上播出后,出乎意料,程怡有点火了。
有些网友在视频底下问她是谁?
是明星还是主持人?
谢天弋原本就有预感,程怡上镜会引起网友注意。
果然,被他说中。
不过,程怡现在还没进电视台,他也不好给网友留言说她是主持人,只提了一句‘志愿者’,就不再多回复网友的任何提问。
程怡也没想过自己因祸得福,在公众号红了。
按照谢天弋说法,她能有点知名度对进电视台很有帮助。
起码,说明她有观众缘。
所以,这晚在秦易卧室收拾自己行李的时候,心情很不错。
秦易却闷闷不乐。
程怡腿好了,强迫她留下来,她不开心,他也难受。
只能放她走。
房间外,傍晚暮色斜斜照进二楼卧室,温暖浅浅,程怡弯着腰,很专注一件件收拾自己的衣服,叠好,塞入旅行袋。
秦易站在一旁,静静看她收拾行李。
一直到衣服和洗漱用品全部收拾妥当。
他才缓慢开腔,声线淡淡:“住一晚再回去,可以吗?”
“我不想住。”程怡蹲下身,将搁在床头柜的各种复习资料一本本放入袋子。
秦易不吭声了。
黑色的眸在四周昏黄的余晖里,慢慢沉凝,过了好一会,才说:“那现在和我做吧?”顿了顿,“过来,帮我解扣子。”
程怡正准备拉起旅行袋的拉链,被他一句,硬生生停了手里所有动作,眼神停顿,再抿紧唇,最后松懈开,起身。
没什么拒绝的表情。
走到他面前,伸手给他一粒粒解开白色衬衫的扣子。
解到腹部位置。
里面坚实的肌肉和完美的人鱼线全部展现。
程怡看见,纵然她再怎么抗拒他,面对这么直观又性感的腹肌,她还是不受控耳尖红了下,迅速低头,手指捏着做工精良的金属扣有些许停顿,随后准备解最后一粒扣子,秦易的手伸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他腹部肌理分明又坚实的位置。
瞬间,滚烫如火,又似淋了岩浆,烧灼她的掌心。
一簇簇地。
程怡心一颤,想抽手。
秦易死死按住,随后俯身,托起她的脸,温存的眉目染着这段时间积压许久的欲念,重重吻了下去,声音低麋:“握着它进去?”
程怡脸顿时就烧起来,下意识就要躲。
她干不出来这种事。
手僵硬着,一动不动。
秦易却似故意般地死死握着她的手,非要她亲自拿着他的东西进来。
程怡手都快似烫坏了。
怎么都不动。
“秦易……”
“我想你握着它……”秦易低低撕咬她的唇。
欲念加重,暧昧到极致。
程怡无语,但想挣开都挣不开……
结束时,两人都出了一身汗,秦易抱紧她,替她抹抹被汗水黏湿的头发,轻声说:“我知道你最近在准备电视台的笔试,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跟我说一声。”
程怡却没力气,摊在他怀里,不说话。
过了很久,等恢复了体力,她才收拾干净回家。
……
腿伤康复后,生活又回归到从前。
程怡依旧白天去花店,晚上复习,秦易偶尔找她。
眨眼到了电视台招募实习生笔试的日子。
程怡之前复习得用功,笔试,对她基本没什么难度。
考完出来,一身轻松。
但她老家却不轻松。
陈夕颜妈妈赵从花上门找周云谈谈她女儿的事。
陈夕颜前几天打电话给她告状,说程怡在帝都欺负她,她最宝贝这个闺女了,听了女儿告状,她抽空就上门找周云理论。
当时,周云正在自家楼下摘菜。
囡囡一个人乖乖在坐在小凳子上抱着毛绒玩具玩。
赵从花撩撩袖口,冲进周云家里,指着周云就破口大骂:“周云,你养得女儿太有本事了,我家颜颜,我们从小到大都不舍得动她一根小指头,现在倒好,颜颜考上北影,让你女儿照顾照顾,竟然照顾到欺负人了?周云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赵从花嗓门大,一溜烟骂下来,房屋都要被她震塌。
连带,把程怡女儿囡囡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第41章
“大的没脸皮, 小的只会哭……”赵从花厌恶地骂向程怡的女儿。
就是因为这个野种, 才害得她儿子变成了植物人。
赵从花对囡囡从心底的恨意不比程怡少。
赵从花骂骂咧咧, 周云只丢掉手里的菜叶,在身上胡乱擦擦沾着菜叶污泥的手,闷声不吭去抱吓得哇哇大哭的囡囡, “囡囡,不哭, 不哭……”没有男人撑门面的家庭, 作为寡妇的周云从来都不是个强悍的女人, 所以赵从花来找茬,她基本都是连跟她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就抱着囡囡, 不停地安抚囡囡。
“周云,你是死人吗?我女儿被程怡欺负,你说要怎么办?”赵从花叉着自己圆滚滚的腰肢,肥嘟嘟的嘴唇, 一张一合。
霹雳巴拉又骂上了。
“我告诉你啊!你别在我面前装缩头乌龟,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今天赖在你家不走了!然后让大家看看你家程怡在外面混得多嚣张!”
周云摸摸囡囡的小脑袋,先安抚囡囡, “囡囡别怕……别怕……”
安抚完, 才对赵从花,温声说:“我女儿不是那种人。”要说欺负人, 也就陈家这种狗仗人势的家庭才是真正的欺负人。
“不是那种人?”赵从花像听见了一件极度好笑的事情,画得跟鬼一样粗的眉毛耸耸, 讥笑起来:“你女儿要是好女孩,会一毕业就带着不知道跟谁搞大的野种回来?大着肚子也就算了,还拉上我们老实巴交的陈珂?你说她是不是坏到骨子里了?”
“赵从花你别在囡囡面前说这些!”周云紧紧抱着囡囡,有些浑浊的眼睛开始落泪,“我们程怡也没想嫁给你家,是你们逼我们的!”顿了顿,短暂抽泣一声:“当然也怪我没本事,当初就不该逼着她去相亲。”
“你……”被周云这种软骨头戳了真相,赵从花脸色立马一横,想继续骂她,看看她在哭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就不想看周云卖惨,心里一恼,又骂起来:“周云,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今天要一个说法,不然你就是哭一天一夜,我也不会罢手!”
赵从花吼骂完,闻声过来的街坊邻居都站在周云家院子门口看热闹。
程家和陈家的过节,整个镇上都传遍了。
大家都把他们两家的事当成八点档国产连续剧,反复在茶余饭后作为谈资取乐。
谈资的版本,比想象的要狗血。
比如,他们会说程家女儿在外面念书,跟了有钱的老男人,想拿到帝都户口,当阔太太,就用怀孕的手段逼正宫退位,没想到人家大老婆很厉害,根本不给她机会上位。
老男人也不要她了,程怡没办法,就大着肚子回来。
不然怎么会看上陈家那个混吃混喝、蛮横无理的流氓?
又比如,另一个版本,程家那么拮据,程怡在帝都上那么好的大学,学费肯定不低,她肯定为了学费去酒吧当三陪,陪了那么多男人,肚子就大了,最后不得不回来。
总之版本很多,每一种对程怡的猜测都不是那么好。
这些版本里最多的是很多和程怡同期,没考上重点211或者名牌本科的人家嚼舌根,他们看程怡一个省高考状元,居然混成这样。
心里幸灾乐祸又填补了当初嫉妒的心理。
“那你想怎么样?”周云用手背快速抹抹眼泪,怀里的囡囡看外婆哭了,又跟着哇哇哭起来。
从囡囡生下来,她在镇上的名声和程怡一样。
生父不详,又是从外面带回来的种。
在镇上,很受一些没素养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背后嚼舌根。
所以,囡囡的性子很敏感。
不怎么爱出去。
哪怕程怡偶尔带她出去镇上游乐场玩一会,她都不敢真的放开玩。
看到小朋友还是怯生生。
这也是为什么,程怡为什么要重新回帝都打拼的原因。
这里的生活环境对她女儿身心健康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如果她一辈子留在老家,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她女儿这辈子就会毁了。
大城市不一样,包容性和宽容性比小镇要强。
周云也赞同和支持她的想法。
留在这里只会害了囡囡。
“你马上当着我的面给程怡打电话,让她给我作保证,不能欺负我家颜颜,要欺负了,我就让你们没好日子过!”赵从花恶狠狠说道。
“她今天考试……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考完。”今天是程怡参加电视台笔试的日子,她怕打电话给她打扰她。
周云虽然没本事,但她一直都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所以她无论家里再穷,她都会供程怡念。
高中,大学,只要她能念上,她就是借钱也给她念。
赵从花有些没耐心了,周云这个女人就是磨磨唧唧,“我管她考什么狗屁试,我让你打,你就给我打!”
周云还在犹豫,怀里的囡囡在周围看热闹地街坊邻居指指点点里哭得更厉害了。
3岁的小孩,说不懂,其实也有点懂。
每次跟妈妈出去,人家都会在背后说她没有爸爸。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
这种没有爸爸的自卑让她不愿意再出去。
她怕自己出去,别人会笑话她。
现在,欺负妈妈的人又来欺负她们,她害怕,可是她一个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能哭。
囡囡大哭不停,周云心疼,赶紧摸着脸安抚她不哭。
赵从花真的越看越窝火,周云这么墨迹墨迹地就是不想打这个电话?身后,围观街坊笑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赵从花耳朵里。
什么:狗咬狗一嘴毛。
什么:竟欺负人家寡妇。
等等之类。
赵从花是个好面子的女人。
说她狗咬狗什么的,这不可能忍,所以对周云更没耐心了。
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程怡的电话。
拨打后,按了免提,走到周云面前,“赶紧跟她说,让她当面给我下保证和道歉!”
接通的电话,发出‘嘟——嘟——’的声音,周云真怕影响自己女儿考试,脸部扭结,向赵从花软声说:“要不下午的时候,我给她打?”万一上午她还没考完呢?
或者正在复习?
这打过去,囡囡又在哭。
程怡听见了,肯定会受影响。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