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的朱砂痣[重生]——南珣
时间:2019-06-11 08:40:27

  “不去,一群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吵来吵去有什么好参加的!”唐皓南撇头,是真不想领唐皎去,今天上课那些男同学眼珠子都要黏在唐皎身上下不来了。
  万一她被哪个男的花言巧语骗走了怎么办,他觉得他能把那人活吃了。
  唐皎倒是感兴趣的很,“辩论会?辩什么的?”
  “是辩女子究竟能不能和男子一起混合读大学。”
  “徽城大学不是已经有女子来读书了?”
  杨之笙放弃游说唐皓南,转而劝起唐皎,“终究还是少数,唐小姐跟我们一起去吧?有意思的很。”
  唐皓南不耐烦地打断两人对话,“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我可没说带你去,你去能听明白似的,小傻子。”
  唐皎:……
  又不想和他哥说话了。
  虽然当着杨之笙的面有点不好意思,可她真想去,谁让她哥跟她一样,吃软不吃硬,拉着唐皓南的袖子小声撒娇,“哥,你带我去吧,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安安静静在你身边坐着。”
  回想起今日他妹妹这三堂课的壮举,唐皓南觉得自己的心脏需要抢救一下,但架不住唐皎软语相求,终是败下阵来,同意了,“你一句话都不许说,只能听!”
  “嗯嗯,我保证。”
  唐皎坐在唐皓南的车座后面晃悠着两条腿,一辆小洋车迎面开过,吹起长发,她下意识看去,倒是瞧见一张熟悉的侧脸。
  小洋车后座上的张若靖若有所感,回头望去,正巧与唐皎对视,眸子锁定她那身衣服,罕见浮现不解。
  相遇不过一瞬,他问道:“最近徽城又有什么事发生?”
  开车的副官回道,“无事发生,黄四龙最近也很老实。”
  “徽城大学呢?”
  “因为招女学生,正闹呢,今日徽城大学人员最多的文会在三晋茶楼组织了一场辩论会。”
  “停车,掉头。”
  “啊?少帅,不回都督府了?”
  “去三晋茶馆。”
 
 
第26章 我愿为你披荆斩棘(晋江首发) ...
  唐皎三人到达茶楼时, 老板一看三人身上校服,直接将人给送上了楼。
  三晋茶楼的三楼独有特点, 一面如同一二楼般开放式, 一面做成了包厢, 两者之间仅余一条小道。
  包厢中的人, 既可打开房门加入对面,一同饮茶闲聊,也可关上房门自品。
  徽城大学文会包下的便是对面的开放式,环境比一二楼优雅, 更适合这些自诩进步知识青年的学子。
  此时辩论会已经开始, 一张茶桌放在中央,两边各坐着十来个学子,其中一面坐着四名女子,想来便是正方,同意女子入学,见杨之笙和唐皓南来了, 挥手让他们过去。
  两人俱是身材高挑之辈,站在那将身后唐皎遮的严严实实,找到组织后移步过去,方才将唐皎露出来, 便听传来一阵吸气声。
  四名女学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都不认识这个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美女是谁,偏偏她身上穿着徽城大学的校服。
  唐皓南同他们打了招呼,领着唐皎坐在后面, 低声嘱咐一句,“只准听,不准说!”
  唐皎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任由唐皓南用身子将自己挡了大半。
  坐在反方学子,有同唐皎一起上过选修课,亲眼见识过唐皎本事的,慌忙同身边人说起,导致反方看着唐皎一阵骚乱。
  正方四名女子冷哼,看不惯他们见了美女就方寸大乱的模样,出言道:“轮到我们了,《桃花源记》都看过吧?东晋末期南朝宋初期诗人陶渊明所著,文中一个打渔人误入没有战乱、赋税、沽名钓誉、勾心斗角的桃花源世界。”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这是偏离辩论中心,女人果然就是女人。”反方不耐烦的打断她们的话。
  正方来了火气,四名女学生倏地站起来,从开始辩论到现在,他们反方一直都是瞧不起人的态度,刚刚又不讲道理突然打断正方思路,将她们气的满脸通红。
  唐皎在后面跃跃欲试,被唐皓南按住手,他侧过头,幽幽的说:“你要干什么?”
  被抓个正着,唐皎眨眨眼睛,凑到哥哥身边,“我心里急啊,你说万一今天正方败了,反方闹到学校去,徽城大学取消了女子入学的制度怎么办?”
  见唐皓南动摇,她再接再厉,“你难道不想我考徽城大学,哥哥?”
  “老实坐着,我来。”
  唐皓南的手被唐皎死死拉着,死活不让起,以她哥哥的毒舌功力,开口就能横扫千军,不然杨之笙会特意请他过来。
  “我先来,我是女的,话更有说服力,万一我败了,哥哥你在出手,你可是咱们胜利的希望,最后关头在出手扭转乾坤。”
  唐皓南成功被唐皎的马屁拍舒服了,“行,你先来。”
  唐皎轻咳两声站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浑身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兴奋极了。
  见她起来,反方脸色都变了,只听她顺着刚才正方的话题继续说:“作者通过描写桃花源的安宁和乐、自由平等,表达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现实社会不满。”
  “桃花源中的世界何尝不是我们现今所向往的世界,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思想一样不能落后,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墨守成规,不敢跨出最关键的一步!”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掷地有声,正方的人纷纷鼓掌叫好,没想到唐皎接的这般顺畅。
  话音一落,反方有人站了出来,“新式的东西未必可以推进时代进步,流传了千年的传承,也未必就不是好的。就如同女子理应在家相夫教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更加不应该和我们男的一起上课。”
  反方附和叫好,带着恶意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唐皎脸色一沉,她想为女孩子正名,不等她开口,一道压抑不住的低沉笑声从包厢中传出。
  “谁?”
  包厢门被拉开,懒洋洋斜躺着的人向他们望来,笑的一口贝壳般的牙齿露了出来,嘴唇上下一碰,直指反方,一句接着一句,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
  “我倒不是有意打扰,实在听你们所言,有些话不吐不快,各位就当听个笑话。”
  “中国唐朝有女皇武则天,新罗有善德女王和真德女王,吐蕃有摄政太后赤马伦,日本有推古女皇齐明女皇和持统女皇(注1)。”
  “如果你们不是生活在民国,去私塾上课,你需要向老师行拜师礼,交束脩,全家勒紧腰带供你读书,就为了你能考上科举,可八股文制式绝非一日之功,你埋头苦学十载都未必考上秀才,到最后还要靠娘子养活。”
  “而你,是被你的姆妈生下来的。”
  “你们如此口诛笔伐女性,可有想过在家里为你担忧的姆妈和你的姊妹,若是有一日你有机会让你的姊妹读书明理,你难道不希望她们更加优秀,不必困于后宅。”
  “口口声声打着追求自由与平等的口号,我且问你们,知道什么是平等吗?”
  “平等是,在你们的思想里,将女性摆放在和你同等地位上,我问你们,看过胡适所著的《中国哲学史大纲》(注2)吗?新式标点用的舒服吗?”
  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我替你们回答,舒服,再也不用猜测这一句话到哪里断句,也不会发生乌龙事件,既然你们能接受它的改变,为什么不能接受和女子一起上课?”
  “还是,你们怕女子比你们优秀?”
  “要我说,四个字足以形容你们,’自私、狭隘’!”
  这一番话砸下来,反方同学一个个被说的脸色通红,坐下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再不敢吱声。
  刚才热闹的都要撸起袖子打人的场面,就在这人引经据典、辩口利辞之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身上。
  “张若靖,他怎么在这?”唐皓南低声呢喃,鼻孔朝天的对着张若靖,他还没忘记他妹妹披过这人的衣服,话说那衣服还了没有。
  唐皎疑惑地看着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盯出朵花来的唐皓南,这人又犯什么病了?
  包厢里的张若靖若有所思盯着那个如同鹤立鸡群,低头同唐皓南说话的女孩,不自觉笑了起来。
  小女孩身材娇小,还没长开,不知借的是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却更显得她纤细、孱弱,让人忍不住升起一股保护欲。
  可他却知道,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只怕那颗心比之自己都有余,也不知剖开来,是不是黑的。
  想到这,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正巧那张脸缓缓抬起,落进了他戏谑的眸子中,他张嘴无声。
  唐皎却认了出来,他叫的是:“小表妹。”
  真是三分钟没个正行,她心乱如鼓抿起嘴来,今日巧遇的张若靖,一身黑色西装熨帖在身上,白色衬衣干净整洁,胸前还别着一根金色钢笔,整个人文质彬彬。
  偏生他不好好坐着,那股子文艺气,就变成了溜猫逗狗、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硬披西装装秀才,却装不好的流氓气。
  加上额前碎发滑落,恰巧遮住他半张脸,侧脸线条硬朗明显,没有明目张胆的勾人之姿,可却令她为之心颤。
  刚才他那番话,还在胸口回荡,一股热气控制不住般上涌,将她脸蛋染的嫣红。
  张若靖动了,他起身整理一下自己衣服,最后一眼饶有兴致的落在唐皎身上,离去了。
  眼见这场辩论会因为张若靖的出现要告一段落,反方彻底被训的没话说,唐皓南拉着唐皎同正方这些人告辞。
  “刚才那人,谁啊!”反方有人恼羞成怒,出言问道。
  “你惹不起的人,”唐皓南嗤了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天天高举爱国大旗,怎么,连报纸都不看,那可是咱们徽城的大都督,少帅张若靖。”
  搅乱辩论会回到都督馆的张若靖,自是没理身后事,随手将自己的黑西服扔在沙发上。
  刚刚被他解开扣子的领口,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衬衣下方是什么诱人场景,两条袖子被粗鲁撸至手肘,露出强健有力且带着伤疤的手臂。
  充满野性的美,注定得不到他身后副官欣赏。
  他紧跟在张若靖身后,嘴里一直没有闲着,不断请示,“少帅,都查出黄四龙安插儿子在咱们军中了,是不是赶紧把他踢出去?”
  张若靖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回了句:“不踢。”
  刚才那一场辩论会,着实让他骂的异常开心。
  副官不敢违抗张若靖的命令,但还是小心的说出了自己想法,“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虎?不过是只还没断奶的猫。”张若靖不在意地摇头,带着副官去了书房,将自己整个陷入椅子中,舒服的叹了一声。
  随即想起了像只小豹子的唐皎,眯了眯眼。
  耳边副官又给了建议,“他是不足为惧,但若是告诉黄四龙咱们的部署,那咱们不就危险了?属下觉得,还是尽快找个理由将他逐出去。”
  张若靖今天心情不错,便耐心的解释,“打蛇打七寸,你现在把他踢出去,不就是变相告诉黄四龙咱们发现他的手脚了,惊蛇却没打到七寸会被狠狠咬上一口。”
  他拿起书桌上的钢笔,放在纯白纸张上,手指轻轻一弹,钢笔旋转出残影,“既然他都被咱们发现,也就不足为惧,黄四龙能安插探子,咱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摆个迷魂阵?”
  “少帅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让他发挥出足够作用,在某些重要时刻,带些足以致命的假消息回去。”他突然抽出白纸,却见那钢笔依旧旋转,不知疲倦。
  副官被说服,一路跟随,对张若靖愈发敬佩。
  “少帅,还有件事需要您拿主意。”
  张若靖抬了下眼皮子,“说。”
  “名妓魏家淇给少帅递了帖子,说后日邀您听曲,您也知道当今一个未出嫁的名妓,受人追捧之下,身份高贵。”副官揉揉鼻子,少见的脸红了。
  这事确实重要,他靠在椅子上,利弊在脑中分析一通问:“这些风场女子一向避我如蛇蝎,一个个都怕得罪黄四龙,她为什么给我递帖子?”
  伸手打开副官给他准备的文件,夹出掉落请帖,扔在桌上,看了上去,“杨之笙?他和魏家淇什么关系?”张若靖疑惑。
  副官给予答复:“两个人表面上没有半点联系,但我却查出魏家淇年少时,其母曾带着她住在杨之笙家旁边,两人称的上是青梅竹马,后来家中出了变故,这才当起了□□,但两人一直没断了联系。”
  他点点头,所有细枝末节在脑中串联,他让副官去接触杨之笙,助其在《徽城早报》发表文章,确认是个有才的人,起了拉拢心思。
  打听到他母亲病重,还特意拜托医院关照,付清医药费,终得了杨之笙投靠准话,这魏家淇想来是因为杨之笙才邀请自己。
  不管她是想试探自己求庇护,还是想助杨之笙一臂之力,对他来讲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同她一起去听曲,再让早报大肆报道一番,他这花花公子的形象怕是要深入徽城人心中了,完美遮掩他最近整治徽城治安的种种行为。
  届时,不需他解释,这些行为都会被有心人,自动脑补理解为军二代的心血来潮,对他整个布局只会起到推进作用。
  是一剂强有力的□□。
  既然有利,当然要再确认一番,“魏家淇给过杨之笙钱吗?”
  “给过,杨母看病钱多是她在付,杨之笙是个穷学生,也就从唐皎小姐那里得了些银元。”
  他合上文件,看来魏家淇倒是对杨之笙一往情深,“你去回复魏家淇,她若同意最近一段时间和我捆绑在一起,日日见报,那我定去赴约。”
  他利用她在徽城的名气,她利用他给杨之笙铺路,两全其美。
  副官一副极信任张若靖决定的姿态,“她如何会拒绝。”
  说到给杨之笙钱的唐皎,张若靖脑中浮现出三晋茶楼中牙齿伶俐的小女孩,想着她身上穿的徽城大学校服,不知唐皓南搞什么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