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的朱砂痣[重生]——南珣
时间:2019-06-11 08:40:27

  倒是张若靖扬起眉,“什么好房子还要的了一万大洋,嗯?”
  这一声充满压迫性的嗯,直让那中年男人用手擦着满额的汗水,低垂着腰,“是是,少帅说的对,值不了那么多钱。”
  “你这房子杂草这么多,破损之处都没办法住人,你再说一遍,你要多少钱?”
  那中年男人支支吾吾,咬着牙说:“八、八千大洋,少帅看这样可妥帖。”
  一口少了二千大洋,张若靖还不满足,“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记得你有个儿子要出国留学?”他漫不经心的回复。
  那中年男人飞快的看了一眼他,汗如雨下,大雪天衣襟都被打湿了,“那,那少帅你看,多少钱合适?”
  张若靖还未说出价格,衣袖被唐皎扯住,她眸中讶异,他这副以权欺人,十足十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在两人相熟后,极少流露出。
  多数情况,他虽言语间还保留着些不着调,可在她面前做事都是有一说一的正直人,流露不少真实模样,也不知今天是怎的。
  “别砍价了,这个房子我觉得不太合适,”怕那中年男人听到,她特意凑近张若靖,小声说,“而且你看这地,太滑了,万一姆妈摔倒可怎么办?”
  他盯着唐皎发旋,露出得逞笑容,和那中年男人交换一个眼神,问道:“那我们换一家?”
  “嗯,换一家。”她怕张若靖再口出恶言,急忙将他拽走,向中年男人道了声谢。
  坐在车里,她不解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逗她,委屈道:“这不是给你省些钱?”
  她狐疑地瞪他,他才扯出个借口,“唔,那男的是黄四龙的人。”
  只一句,就忽悠住了唐皎,她自己脑补了一千字张若靖和黄四龙打的不可开交的画面,自己把自己逗乐出声,“我们去看看思乡会馆的房子吧,离唐公馆近的那栋也不用去了。”
  到了思乡会馆,唐皎看着那栋已经装修好,处处充满英伦风的房子沉默了。
  她向左看去,二姨的房子和这栋就隔着一道铁栅栏。
  张若靖倚在栅栏处,慵懒地伸个懒腰,“你看看这栋怎么样?当作新的唐公馆不掉价吧?”
  “这栋房子不是出租的吗?”她小脸都要皱成一团,枯枝上麻雀蹦蹦跳跳,聊得好不热闹。
  他伸手接过钥匙,领唐皎进去,红瓦白墙,花园里的花现今都枯萎着被雪压在下面,进了屋不出意料的看见欧式沙发,棕黄色的皮质摸起来非常柔软。
  打着旋的白色楼梯上还雕刻着图案,吊灯在头顶闪烁着迷人的光,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姆妈肯定喜欢。
  他领着她走到书房,轻轻一推,镶嵌在墙壁上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书,他有些得意,“可喜欢?”
  她走上前去,随手抽出一本书,发现竟然还是外国小说,“喜欢是喜欢,但,这房子是别人的,也不是我们的。”
  “你若是想要,我就把这栋房子……”
  “别!”她没发现张若靖自顾自从书架拿起本书,就着插书签的地方翻看起来,动作熟稔。
  唐皎不认同的说:“装修的这样好,可见这房子主人对它的喜爱,我们怎能夺人所爱,若是房主想租给我们,能多住一月都是好的,也不是没有钱去买房子,何必威胁人家。”
  他目光在唐皎身上绕了三绕,将手中钥匙交到她手上,“不威胁,房主特别自愿。”
  她拿着钥匙,此时才觉得不对劲,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张若靖,他低咳一声,再也装不下去,“这房子是我的,小表妹想在这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那刚才那处房子也是你安排的了?”
  “正是,小表妹又聪明了一些。”
  怪不得,她就说他怎会出那样出格的事,抓紧钥匙下楼,“既然房子给我了,那可不能再收回去了!”
  “自然,”感觉到小丫头生气,张若靖跟在后面,“这房子和干妈那栋一起买的,本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有人早就准备好新房候着她,她那颗坚硬无摧的心倏地软了一块下去,牢牢攥住手里钥匙,仿佛自己抓住的是星辰大海中最宝贵的那一颗星。
  没有什么会比这种默默关心,更让她不知所措。
  “我说小表妹,真生气了?等等我。”
  “帮我回去搬家。”
 
 
第55章 消失许久的秦清贵又出现了(晋江首发) ...
  雪化之时更寒冷些, 不愿午夜梦多,有张若靖手下的兵相助, 搬家之事进行的极快, 原本唐公馆内的东西, 他们大部分都没带走。
  正所谓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
  他们不在意这些东西,何况新唐公馆内都装修好了,这些物件去了也没地摆,硬塞进去, 反而破坏美感。
  卢芊芊挺着大肚子跟在王柏松身后, 脸上不见什么喜色,支付了高昂的律师费,就只赢来了一栋房子和一辆车子,看见唐皎出言讥讽两句。
  冬天路滑,唐皎好心提醒,又惹她不痛快。
  天地良心, 她真心为卢芊芊肚子孩子着想,孕妇就老实在家呆着,非要在她面前树威风,这万一磕碰了, 找谁说理去。
  军人们进进出出, 忙的满头汗,看见唐皎只要手里没有东西,必要敬军礼。
  这习惯是自车站她抱着张若靖哭了一番, 张若靖还好声好气的哄着,没将人推开,他们才养成的。
  一个个大小伙子,还不会隐藏自己真实情绪,那副像是看见督军夫人的尊重,着实让唐皎尴尬不已。
  卢芊芊原本精致的内扣卷已经长到肩膀,一手撑腰,“你如今得了少帅眼,可别得意太早,他们那些男人喜新厌旧的很,听说少帅和名*妓魏家淇走得近,你可跟那种风尘女子比不了。”
  “风尘女子也有如魏家淇般铮铮铁骨的,人啊,身份最是不重要,”她本懒得理卢芊芊,可她总在找茬,“又有几个如你般,争着抢着给人当姨娘。”
  “你!怎么,如今连话都不愿好好跟我说了,可是戳中你的心事,你又比我好哪去,和秦清贵的婚事还没退,就同少帅不清不楚。”
  她看着翠妮风风火火在唐公馆里跑来跑去,两人面对面,一个浑身冷酷视而不见的贵气少女,一个挺着大肚满脸蜡黄的孕妇,高下立见。
  “我对你说话何时客气过,和秦清贵的婚事就不牢你费心了,其实有句话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卢芊芊被她这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弄得心头火气,“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你把鱼目当珍珠,付出这么大代价,值得吗?”
  她的父亲自私自利又自卑,现今还能勉强维持自己多年下来,儒雅清隽又一身才气的模样,可和姆妈离婚后,他失去工作坏了名声,空有房子和车子,要靠微薄的稿费养卢芊芊。
  迟早他会露出真面目,卢芊芊一直扒着他不放,又能得到什么。
  似是被说中,卢芊芊死鸭子嘴硬,“干你何事。”
  正巧副官过来寻她,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她点头,轻轻将手放在卢芊芊愈发高涨的肚子上,惊得卢芊芊直往后退,她收回手,“盼你不后悔。”
  身后那个埋葬过姆妈的旧唐公馆越来越小,冷淡的脸轻轻笑了下,期待起日后的生活来。
  而卢芊芊提到的秦清贵最近日子也不好过,谢瑾自参加唐皎读书会牵扯出那么重大的事,谢家就彻底断了她同秦清贵的联系。
  唐冬雪和王柏松离婚,成了第一位勇于离婚的女性,给不少女子树立了榜样,听到这个消息,秦父气得摔了一套茶具,谢家更是恨谢瑾没脑子。
  这还不止,秦清贵是小辈,谢家不屑打压秦父,只派出谢家旁系子弟就够秦清贵喝上一壶,他哪里还敢缠着谢瑾,以为和谢瑾不会再有可能,为今之计只有牢牢抓住唐皎。
  可唐皎最近哪有功夫搭理他,上下学车接车送,一点不耽搁,他连唐皎身都近不了,更别提写情书之类的事情,送都送不进去。
  他正焦急,机会便来了,玛利亚女中一二年级期末考试,身为马上就要考大学的三年级,学校不会让她们提前考试放假回家的,所以她们今日放半天假,第二日正常上课,上课时间要比一二年级长上不少。
  提前放假,唐家接唐皎的车自是没来,门口张小艺正琢磨着请假去趟上海,被唐皎和黄依然合力阻止,再坚持坚持,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来了。
  张小艺哀嚎,“你们不懂。”
  黄依然梳着两只辫子,最近将养的好,脸蛋上长起肉,气色也红润起来,看的出一张秀气鹅蛋脸,她打趣道:“你最近很不对劲,关心上海天气,又给那面邮东西,还想请假去那。”
  唐皎接话,“莫不是有了相好的。”
  “去去去。”三人打做一团,正要一路走回家,被秦清贵阻了路。
  “唐皎,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秦同学不去找你的女朋友谢瑾,老缠着我做什么?”唐皎厌烦,冬日天气寒冷,不愿张小艺和黄依然陪她挨冻,便让两人先走一步。
  黄依然抿着唇,正大光明看秦清贵的机会不多,羞涩地抬头偷偷瞅了他好几眼,才被张小艺连拉带拽给弄走。
  校门口女学生一团一团聚在一起,有那不着急的,便晃在唐皎和秦清贵附近,这位学子在玛利亚女中名气很大,他可是谢瑾盖章的人,怎么和唐皎说起话来了。
  “你应当知晓,我和谢瑾分手了,这回你如意了。”
  听见这话的学生暗暗对视一眼,打定主意先在这生根发芽,就连张小艺和黄依然都偷偷躲在树后,好奇两人说什么。
  秦清贵的皮囊实在太有欺骗性,任谁能想到,倾世独立的冷淡男子,心里龌龊的很。
  唐皎见他,十有八次都要蹙眉,“你这话我可不认同,你们两个分手跟我有何干系,秦同学,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我不在乎你和谢瑾如何的。”
  她话未说完,被秦清贵打断,“是因为少帅吗?你有少帅,便想一脚将我踢开,你可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
  唐皎是秦清贵的未婚妻!!!
  那谢六小姐算什么???
  身边窃窃私语,唐皎目光复杂的看向秦清贵,他这是故意要将两人婚事挑破,想让舆论压迫她。
  这做法,和前世逼迫她离婚简直一模一样。
  浑身经脉隐隐作痛,想起前世那昏暗的日子,红润的面色也逐渐消失下去,秦清贵以为拿捏住她的命脉,再接再厉,“你说要将婚期延后,我们秦家同意了,如今你和少帅成双入对,看我秦家好欺辱吗?”
  好一番颠倒黑白。
  她没解释,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足以将他点燃,“你继续,还有什么想说的,今天一气说清楚。”
  秦清贵想过她会对他破口大骂,他趁机煽风点火,也想过她是欲擒故纵,只要他稍显露不满,她就会顺杆子往上爬,两人婚事就此落定。
  唯独没想过她,不理不睬,随意让他说。
  见他踟蹰不语,唐皎冷笑,“秦同学这是被猫咬了舌头?怎么不说话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顾不得唐皎这是何意,声音比刚才大了两个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望唐皎你能正视我们这段婚姻,同少帅保持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她捂着自己肚子,神情哀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从秦清贵口中听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不是最痛恨家里安排她嫁她,痛恨他心中白月光无法做他的妻子,痛恨自己就是一个配不上的乡野村妇!
  弯着的腰上有千钧重,她擦拭干净眼里屈辱的泪水,任胸中怒火高涨,向着秦清贵喷涌而出。
  用他前世所言,一字一句奉还给他,她要听,听他解释,她要看,看他掉入万丈深渊。
  她上前走了两步,丝毫不介意周围同学们看她的目光,“秦清贵,我且问你几句话,打从知晓我和你婚事,我是否就告知你,我要同你退婚?”
  他目光闪躲,在她逼视下,吐出,“是。”
  “我认为,我们肩负兴复祖国重担,我们是爱国知识分子,怎能被家事所累,父母订下婚事,是我们的枷锁,锁住四肢、心脏、头脑,我们唯有挣脱,才能闯出一片天。”
  她不管他震惊之下失去言语,继续用他的话堵他的嘴,“爱情是高尚的,不可被约束的,是神圣的!它是自由的风,张开翅膀的鸟,老一辈的婚约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他在报纸上被称为“金科玉律”的爱情教辅,这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止一次说的爱情宣言。
  如此美好的话语,埋藏着他肮脏的心思,令人作呕。
  “作为新时代的人,我们理应从自己做起,追求属于我们自己的爱情!秦同学,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你认同我的话吗?”
  脑海中,是那秦清贵对她咄咄逼人,问她,“唐皎,你也是上过学的人,你认同我的话吗?我们的婚姻就是一滩沼泽。”
  不自觉的,她问出那句话,“不知婚约前,我不识你,我们的婚约就是一滩沼泽,任谁踏入,只有沉浸的份。”
  秦清贵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站在那如同一颗被遗弃的小白菜。
  “说得好!”
  听见唐皎的话,不少感性的女学生边流泪边为她鼓掌,“我们就该追求一份真爱。”
  有那清醒的,讨伐秦清贵,“我说这位同学,你要唐大小姐下嫁,可你还同谢六小姐不清不楚,整个学校,谁不知道你是谢瑾的男朋友,连报纸上都登过你们两个的爱情故事。”
  “就是,你说唐皎和少帅如何,你自己不也是如此。”
  “你都是上大学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守旧,不破不立,父母订下的亲事,你要是和唐皎都不愿意,那就去抗争,去解除!”
  唐皎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身边同学的帮助,她那番话慷慨激昂,这是她午夜梦回,也想问回秦清贵的话,今日终于让她有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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